第60章 沉默島2

許深深摟住郎胭的脖子,借着她的力道坐起身。

用力抱住她,恨不得把自己藏進她的身體。

“郎胭。”

郎胭眸子沉了沉,撫摸許深深的發絲,在她臉頰輕輕磨蹭:“我在。”

“我魇住了。”許深深開合嘴唇,嗓子竟然沙啞了。

郎胭端給她備在床頭的水,托着杯底喂給她,拍拍她的後背順氣。

“別多想,就是個噩夢。看來上次喜鬼和蠍女還是給你留下了太大的陰影。”

“嗯......”許深深本想告訴郎夢裏的景象,但是她想不起來了,夢中記憶像退潮一樣正在緩緩流失。

她仔細地想,越努力記憶流的越快,開始還有一點蔚藍海水的模糊影像,很快什麽都沒有了。

郎胭給她腰後面放了一個軟和的靠枕,浸潤毛巾一點一點擦掉她的汗水。

“我檢查過你的身體,沒有問題,你放心。”

說着,郎胭覆将下來,前額貼了貼她的額頭:“也沒有發燒。”

郎胭想了想,得出結論:“應該是我們坐了太久的船,到熱帶地區水土不服,你心事太重,身體應激了,多休息幾天吧。”

許深深靠在床頭微微喘氣,她有點走神,在想怎麽應付水霖璃,把爸媽平安地帶回去。他們在遠洋的無名島上,郎胭要保護她和爸媽難免顧此失彼。一切都在水霖璃的掌控之中,她不能硬來,只能先順着水霖璃的意圖尋找龍骨木。

身前落下來一團柔軟,嘴唇上潮濕的溫柔碰了碰。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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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擡眼,映入眼簾的是郎胭微紅的臉頰,她低着睫毛,小聲告訴許深深:“喏,這是安慰的親親。”

啊......許深深回味地抿動上下兩片唇瓣,心神細微的蕩漾,有種“栽了多年的紅玫瑰終于向我開花了”的興奮。

興奮到眩暈。

“郎胭,我又魇住了。”

連忙柔弱地滑進被窩,閉上眼睛假裝在噩夢裏痛苦。

過了一分鐘,許深深稍稍睜開一邊眼皮,問:“怎麽沒有安慰親親呢?”

郎胭低哼一聲,柔柔地捏住她精致的鼻梁:“請問深深姑娘,你魇住了怎麽還知道索要安慰親親?”

“我在說夢話呢。”許深深蓋着被子扭兩下,找到舒服的姿勢躺好,撅嘴:“我不管,沒有安慰親親我睡不好。我睡不好明天就起不來,我起不來就不跟狼說話——”

“哎,我的好許總,你要和狼說話才行。”

郎胭趕忙湊下來,又在許深深嘴上碰了碰,許深深伺機含住她的半邊唇瓣,嘬出濕噠噠的“啾”。

“唔嗯。”郎胭捂着脹紅的嘴唇直起身,眼神含笑:“你管這叫又魇住了?我看你精神的很。”

許深深用被子蒙住臉悶聲笑。

“你晚上沒吃飯,想吃什麽我去買點。”

“這裏沒什麽賣的吧,吃泡面好了。”

“有很多海鮮,生腌可以嗎?”

許深深把被子放下來,搖頭:“我想吃點簡單熱和的,就泡面吧。”

郎胭起身去燒水:“好。你要什麽味道?”

“我要你幫我選~”故意撒嬌。

郎胭拉長尾音:“好嗷。”

這會聞着許深深的味道更淡了,別說誘香,連外溢的靈魂精氣都沒了氣味,老狐貍的丹藥效果有這麽好?

這樣也好,隐藏氣息能保護許深深躲開鬼族和噬魂的傷害,看樣子水霖璃想靠許深深釣出龍骨木很難了,等她發現做的都是無用功,就該知難而退。

“面好咯,紅燒牛肉味。”

許深深窩在被窩裏不出來,郎胭把面端到床邊,許深深還是沒有起來的意思,張大嘴巴:“啊~~~”

懂了。

郎胭用塑料叉子挑起幾根面,吹涼一點,喂進許深深嘴裏。

這是她狼生第一次喂別人吃東西,許深深嚼的吧唧吧唧,粉嘟嘟的腮幫子鼓一鼓,張開嘴又向她要,好可愛,怪幸福的。

更加堅定了她做下的一個決定。

“深深。”輕聲喚她。

“miamiamia......你也想吃嗎,來我喂你。”許深深來拿塑料小叉,趁機把郎胭的手包在手心,摸來摸去。

emmmmm摸吧摸吧,也不吃虧。

“不是。”郎胭拿着叉子在面湯裏攪拌,短短一句話在肚子裏過了很多遍,語氣很鄭重:“等回家以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許深深姣好的面容湊上來:“現在說嘛。”

“不行,回家說——唔!”

“吧唧”許深深忽然親上她的嘴角,舔一舔,臉上挂着得逞的笑:“小菜葉,幫你吃掉。”

“......”尾巴露出來了,搖搖搖!

許深深抱着她笑得胸腔裏都在震顫:“好奇怪哦,為什麽你嘴邊的菜葉好吃那麽多,我以後都想這麽吃。”

郎胭紅了臉。

剩下一點面湯,推推讓讓喝了好久,最後還是你一口我一口喝完了。

肩膀和肩膀靠在一起,聽着外邊的海浪聲睡覺。

“郎胭,記得要說哦。”

“什麽呢?”

“回家以後,重要的事情。”

“嗯,我記得很清楚,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自己。”

海邊的夜裏風比較大,郎胭悉心地給許深深掖被角,靜靜想象要怎樣告訴她那件重要的事情。

第二天,房間角落裏那些惡心的黃蘑姑又長起來了。

郎胭吃過早飯就開工鏟蘑菇。

客廳窗戶很大,不關窗簾外邊能清楚看到房間裏面。

許深深坐在床邊喝咖啡,窗外傳來熱情的招呼聲:“Hello!你們也是中國來的嗎?”

轉眼探出窗,是四個國人面孔。

他們穿着專業的探險設備,笑着走過來。

許深深友好地回應:“你們好,我姓許,跟朋友過來度假的。”

走在最前面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健碩男子,皮膚是比郎胭深幾個調的古銅色:“你好你好,我叫蕭谷。”

“這是範小婷、萬舟、老熊。”

他依次介紹短發的圓臉女生,瘦猴似的青年男子,還有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

“我們是XN頻道的生物科考隊,節目組多次收到消息說這的叢林裏有一種未發現的靈長類,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進入叢林,看看能不能拍到素材。”

許深深點頭微笑:“是嗎,我們也有進叢林的打算。”

蕭谷熱心地邀請:“叢林裏是很危險的,你們願意的話可以跟我們一起。”

“謝謝。”

叫老熊的壯漢中氣十足,笑聲爽朗道:“我們就住在燈塔前面的客房,後天出發!”

郎胭趴在窗臺上盯着老熊的大耳環,是一只白色的骷髅手。

“Wow,老熊你的耳環真酷!”

老熊朝她豎大拇指:“懂藝術!”

他們走後,許深深不理解地說:“手骨爪子有什麽藝術的,好吓人。”

郎胭聞言道:“你不喜歡,那我也不喜歡了。”

許深深樂道:“你和大熊的藝術友誼這麽快就告吹啦。”

服務生來打掃衛生,走的時候把滿滿一袋子黃蘑姑帶走。

“小姑娘,不忙的話坐下聊一聊?”

許深深微笑着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還給她遞了一個插吸管的椰子。

“你叫什麽名字?”

服務生是典型的東南亞長相,臉上用白色樹漿塗了花紋。

“客人你好,我是島上的原住民,家住在村子裏。”

許深深就是特意跟她這個土著打聽情報的。

“這島上哪裏風景最好,在哪可以拍到珍惜的動物和植物?我聽說有的熱帶島嶼上會生長一種長得像龍角的樹,這裏有嗎?”

服務生聽了她的話急忙搖頭,神色緊張:“不可以進叢林!就在海邊玩!”

服務生的反常引起了許深深的警惕,她和郎胭互通眼神,繼續跟服務生聊。

“我們是專業的探險家,和普通游客不一樣。”

服務生仍然搖頭,講出島上土著最害怕的東西:“凡是進入叢林的人都會被‘古裏昂’詛咒。”

古裏昂是土著語言裏的火山神,是守護海島和周圍海域的神靈。據服務生所說,土著村裏有一種古怪的流行病,病人從外表看沒有異常,但身形日益消瘦,最後只剩下一張皮包着骨頭,生命也就終結了。

這種病雖然傳染的很慢,但是這些年村子裏得病的越來越多。

服務生說:“很多年前我們的祖先沒有這種病,族長說這種病是幾個德國人從叢林帶到村子的,一旦傳染只能等死,是古裏昂對冒犯叢林的詛咒!”

許深深想的是,這種病會不會是龍骨木族的一種防衛法術?

郎胭插嘴問道:“那幾個德國人呢?後來怎麽樣了?”

服務生回憶了一下。

“他們有很多人進去,出來只剩下四五個,還沒等來船就死在村裏了,都是瘋子,每天都在叫:得髒比、得髒比。”

許深深怔了怔,用德語重複一遍:“DerZombie?”

服務生忙不疊點頭,她小時候最後一個快死的德國人就是這麽叫的。

許深深蹙眉,思忖片刻問她:“我們就在叢林周圍轉轉,有人可以給我們帶路嗎?”

土著女孩沉默地低下頭,許深深抓了一大把水果硬糖給她,服務生看着花花綠綠的糖果高興地彎起眼睛。

“老獵人知道!”

土著村都是泥牆草棚,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剩些鳏寡孤獨的零星分散。

老獵人的棚子是離村子最遠的,靠在叢林邊緣。

“不行不行,你們走!”獵人舞着雙臂轟人。

科考隊長蕭谷苦口婆心地跟他做思想工作:“科研事業需要你的支持,作為地球的一份子——”

水霖璃無視蕭谷,把他擠開,“嗒”往桌上放了一小塊黃金。

老獵人頓時不說話了,眼裏滿是金燦燦的金子,改口道:“我說到哪停就到哪停,你們必須聽我的!”

八個人的隊伍從一條河流溯溪而上。

老獵人憑借多年的狩獵經驗,循着過去做的記號慢慢深入叢林。

“古裏昂的詛咒是有範圍的,到了詛咒的邊界我們必須回去。”

蕭谷笑道:“老鄉,你這都是迷信——”

水霖璃冷漠地打斷他,問獵人:“你怎麽區分詛咒的範圍?”

獵人很明顯更願意跟善解人意的美女交談。

他指了指樹腳生長的平菇,和客房角落裏每天都會頑強長出來的品種一樣。

“這個蘑菇叫‘毒龍涎’,是古裏昂養的毒龍流出的毒液,越往叢林裏面毒性越強,顏色越深。等看到這些蘑菇都發紅的時候就不能往裏走了!”

許深深和郎胭留意觀察,走了一段時間後蘑菇的顏色果然從淡黃變成土黃,有些傘蓋的褶皺裏有點紅色的絲絨。

叢林愈加茂密,老獵人在一汪大湖前停下。

湖邊水草叢生,湖水發黑,水面平靜的如同一面鏡子。

衆人沿着湖邊走了一會,鞋邊黏上粘稠的泥土和苔藓。

周圍樹根爬着的蘑菇都是淡淡的紅色。

獵人擺着手擦汗:“不能再走了,回去!”

蕭谷和萬舟已經在給橡皮艇充氣了,範小婷對獵人道:“獵人大叔,我們都到這了不能急流勇退,蘑菇的顏色和品種還有生長環境都有關系,你別吓唬自己。”

老熊笑道:“老獵人,你看我們隊的小姑娘都不怕,你怕什麽!”

水霖璃又拿了兩塊金子出來,可惜這回再多的金子都不管用了,獵人滿臉的恐懼不是裝出來的,而是源自基因的本能。

他遠離湖泊,又急又氣,嘴裏念着海島的土話,發洩了一陣情緒後,換成英語說:“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再往前,你們非要進去就自己去送死!”

科考隊勸了他一會還是不行,許深深覺得這種事本就不該勉強,差不多就可以放獵人走了。

許深深走過去問獵人:“你打獵這麽多年,有沒有見過長得像鹿角的樹?”

獵人想了一會說沒有,許深深點點頭,說:“行了,你回去吧。”

她本就沒抱多大希望,龍骨木如果那麽好找,水霖璃就不必這麽大費周章了。

蕭谷和大熊把橡皮艇推下水,分好船槳,向湖的對岸出發。

範小婷望着水面,黝黑黝黑的看不見下邊,但是從水紋的波動能判斷水底有很多水草。

大熊性格最開朗,萬舟不喜歡說話。

大熊問許深深:“你們進叢林做什麽?”

許深深還沒回答,水霖璃冷聲插道:“管你什麽事。”

嘶——水教授呀,你好歹坐的是別人的皮艇,能不能不要這麽拽。

大熊笑呵呵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多問。”

民間也有很多探險愛好者,沒什麽稀奇的。

水面經常有水底冒上來的泡泡,許深深想應該是水裏的魚蝦。

皮艇突然猛烈晃動,許深深撞進郎胭懷裏,郎胭抱住她,連忙伸長腿支住皮艇的另一端穩定中心。

水霖璃面無表情地看着前方的水面。

蕭谷用槳在水下攪動,轉頭對衆人道:“水草纏住了。”

水草纏住皮艇是劃不動,但會發生那麽強的撞擊嗎?

許深深疑惑地往水下探望。

蕭谷想了一會,目光從幾人身上依次掠過。三個姑娘是業餘探險的,肯定不能讓她們幫忙。隊員裏水性最好的是範小婷。

蕭谷問她:“小婷,你能下去把纏着的水草割斷嗎?”

別看範小婷是小個子的女生,膽量很大,行事也很利落。

範小婷換上簡單的潛水裝備,把繩索卡在皮艇上,讓老熊拽着,撲通跳下水。

“小婷,下面怎麽樣?”

“草太多了!等我一下!”

許深深靠着郎胭,覺得水霖璃的反應過于平淡,她不是要找龍骨木嗎,怎麽一點都不着急?

郎胭察覺到什麽,直起身望進水裏,水霖璃開口:“你不要動,我倆的任何氣息都會産生影響。”

許深深恍然大悟,水霖璃說過龍骨木族特別警惕,她們洩露了靈氣就會打草驚蛇。

老熊喊了兩聲,小婷沒有回話了,他臉色瞬間刷白,匆忙拉起繩索,繩子斷了!

“小婷!”

老熊要下水找她,郎胭把他拽住:“我去。”

“郎胭,我說了你不要動,你這不是給人家專業人員添亂嗎!”

郎胭指着水霖璃鄙視道:“你差不多得了,吃相多難看,這水他們搞得定嗎!我只用拳腳行吧?”

“......”

許深深的目光随着郎胭落入水中。

“你小心啊。”

老熊趕忙給自己套上繩索要下水:“你們真是胡鬧!沒做防護措施怎麽能下野水!”

他的身後蕩開水花,浮上來兩個腦袋,郎胭破水而出,把溺水的範小婷推上來,萬舟迅速把人接過去搶救。

老熊愣了半瞬,沖郎胭豎大拇指:“厲害!”

水霖璃對蕭谷說:“劃船。”

水域不安全,他們都知道得盡快上岸。

許深深泡開一條壓縮毛巾給郎胭擦水,小聲問:“範小婷怎麽溺水了,是不是水草纏住她了?”郎胭神秘地搖頭,細碎的劉海沾了水凝成一縷縷的,有點紮眼,許深深輕柔地替她抹開,取下耳邊的細發卡給她別上。

“到底怎麽了?”

郎胭摟住許深深把她帶近些,壓低聲音:“這片湖下面全是水鬼,但是它們好像在怕什麽不敢上來,所以想辦法攔皮艇拖人下去。”她朝坐在另一頭的水霖璃努努嘴:“那些鬼估計是怕她。”

水霖璃垂着眼,餘光淡淡地撇過她們,不動聲色。她的元神裏有龍霆下的龍吟蠱,這蠱有兩個作用,第一是控制她,第二便是龍霆在她體內做的标記,提醒鬼族——擦亮你們的鬼眼,這是我龍霆的奴才。

許深深聽到滿湖都是水鬼一陣惡寒。

“全是?這座島上一共才多少居民,這片湖這麽大,怎麽可能有那麽多水鬼?”

簡直難以置信。

郎胭搖頭,她也不知道。或許很久以前這個島上發生過什麽死了很多人,也可能是海裏的亡魂飄進來後困在了湖裏。

上岸後老熊把皮艇翻過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麽了?”蕭谷清點好背包過來,看了一眼也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皮艇底面全是抓痕。不是肉食魚的牙齒能劃出來的痕跡,是尖利的爪子才能抓出來的。

萬舟推了推眼鏡,鎮定地說:“這座島有很多未知生物,可能是湖裏的某種動物,不要瞎想。”

蕭谷做了個深呼吸:“對。”

他們商量後決定把皮艇留在湖邊藏好,方便回去的時候使用。

湖這邊的蘑菇顏色非常豔麗,越往深處走,有些紅的發紫。

許深深拄着登山杖慢慢走,郎胭在她前面用匕首清掉草葉和樹枝。

範小婷的臉色還很白,她時不時地咳嗽,說:“我總覺得有什麽跟着我們。”

環顧四周,叢林枝繁葉茂,巨大的榕樹和各種蕨類幾乎遮蔽了天空,到處都是寄生的藤條,垂下綠色的細條。

郎胭突然拉了一把範小婷,甩出匕首,匕首在空中轉了一道圈落戶她手中。

幾人不明所以,最前面的蕭谷驚呼一聲:“森蚺!”

剛才他們經過的大榕樹上挂着一條水桶粗的巨型森蚺,半截身子掉在地上,如果不是郎胭拉住範小婷,她很可能已經命喪蛇口。

蕭谷喃喃:“天哪,沒想到我有生之年能看到這麽大的蚺。”

沒走多久,萬舟突然痛苦地嘶了一聲,停住坐下來。

他解開靴子的拉鎖,小腿上立滿了一根根蠕動的旱螞蟥!

“卧槽,穿的這麽死還鑽進來這麽多。”

蕭谷和老熊急忙燒燙棉棍燙螞蝗。

萬舟腳邊的樹根上長滿鮮紅的平菇,老熊看的心慌,踩碎了一片,碎爛的蘑菇裏濺出一些紅霧似的孢子,萬舟急忙挪開腿,“嘶”皺了皺眉。

老熊忍不住抽一根煙:“這地方說不上來,有點邪乎啊。”

蕭谷喝止他:“別瞎說,熱帶叢林有多危險你不知道?我看咱們趕緊找到合适的機位,留下太陽能攝像儀就回去。”

老熊熄滅煙頭走開一點:“這裏女士多,我去那邊小解。”

許深深看萬舟很痛的樣子,查看他的傷口,螞蝗叮口的邊緣迅速腐爛,短短幾分鐘居然惡化了那麽多。

“我這有點創傷藥,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先給你用點,總比沒有強。”

萬舟十分感激:“謝謝許姑娘。”

身後的草劇烈抖動,許深深和萬舟都吓了一跳,虎背熊腰的身影竄出來,激動地念叨:“我看到了!新型靈長類!一定是海島上的野人!”

老熊剛才小解時,遠處地叢林裏有一道人影極快地閃過,他肯定沒有看花眼!

“你可以啊老熊!”“在哪個方向,我們馬上布置攝像!”

科考隊頓時沸騰起來。

“轟隆隆”電閃雷鳴,傾盆大雨毫無預兆的瓢潑而下。

水霖璃望着天空濃密的黑雲,冷聲道:“趕緊找個地方避雨。”

萬舟眼睛最尖,忽然指着不遠處一個掩在山體裏的黑灰色方塊:“那個是不是原住民留下的廢棄房子啊?我們去那邊!”

老熊帶隊,蕭谷揮手讓後面的人跟上。

走近後一看,那個黑灰色的方塊确實是個人工建築,不過是鋼筋水泥造的,海島土著不可能有這種技術。

他們躲在水泥房的屋檐下避雨。

許深深手指被荊棘戳個小口子,她剛想問郎胭要創可貼,水霖璃的眼中忽然放出興奮的光——她手腕上的探測器“嘀嘀”響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8-1402:46:59~2022-08-1502:3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鹿大大6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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