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沉默島3
烏雲遮擋完所有的陽光,暴雨劈裏啪啦的下着。
水霖璃的探測器只響了兩聲就滅了,羅盤指針指着水泥房。這是水家為龍骨木研發的探測器,芯片裏儲存了和龍骨木相似的植物異族的元神,連接感應器,能夠敏銳的捕捉龍骨木的靈氣波動。
她旁若無人地走向塵封的鐵皮門。
許深深給郎胭看了手指的傷口,郎胭給她貼上創可貼。
雷聲從天邊滾滾而來,許深深下意識擡頭。
一道閃電劈開烏雲。
雷電的強光照亮整片水泥牆,把水霖璃的影子清晰的投在鐵皮門上。
水霖璃用力推動鐵皮門,門吱吱呀呀的開了。
她走進去,一半身子藏在門後的陰影裏。
“過來。”
許深深警惕地凝視鐵皮門後面的黑暗。
水霖璃看出她的遲疑,勾唇對她冷笑:“許董和夫人還在度假村,我跟老板打過招呼,會好好關照他們的。”
許深深渾身發冷,打開手機沒有信號,沒法和爸媽聯系。
她咬緊後槽牙把罵水霖璃的話都憋回去,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不如早點結束這樁爛事。
“郎胭,我們走。”
科考隊的人着急了,這三個業餘探險的怎麽這麽莽撞!她們沒有好設備也沒有經驗,随便亂進野外遺址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險之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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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谷想勸阻她們,卻被水霖璃推開。
蕭谷趔趄兩下,快跌倒時被老熊扶住,老熊皺着眉,望着水霖璃深入水泥房的背影搖頭,那無奈的眼神好像在說“好言勸不住該死的鬼”。
蕭谷是好心,但碰到水霖璃這事無解。她向蕭谷說了聲抱歉,幹脆道:“謝謝你們帶我們進叢林,不過我們就在這分開吧,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
又一道驚雷響起,電光像毒蛇一樣在烏雲穿梭。
天空霎白。
範小婷低呼出聲——前面的叢林裏露出了幾雙熒綠的獸瞳。
水泥房旁邊的草叢裏猛然跳出來一頭人高的兇猛野獸,在電光中張開血盆大口!
萬舟尖叫:“小婷快跑!”
老熊反應迅速地把萬舟和範小婷拖進水泥放,蕭谷趕忙關上鐵皮門:“嘭!”
門不停被撞擊,老熊和蕭谷連忙推重物堵門。
萬舟點亮冷火燈,燈光照不遠,只有周圍兩三米的能見度。
這裏面比外面大很多,乍一看望不到底,看樣子是把山體掏空,在空山裏修建的。
那三個業餘的探險愛好者已經走到前面去了。
他們都進來了,跟着她們也是跟着,雖然剛才發生了不愉快,但是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下人多力量大,蕭谷率先跟上她們,其餘三人也一起。
“三位姑娘等等我們。這裏面情況不明,不要走太深。”
許深深剛剛轉頭,水霖璃冷聲道:“不要多管閑事。”
許深深小聲說:“我是人,人關心人不犯規吧?”她指了指水霖璃手腕上的探測器:“我不是在幫你嗎。”
水霖璃盯了她兩秒,沉聲:“少跟他們說話,讓他們不要跟着我們。”
可是許深深想帶着他們,把那幾個人留下不知道會不會出意外。
這時郎胭開口了,她也贊同水霖璃:“深深,我也覺得他們留在那比較好,跟着我們萬一遇到厲鬼和噬魂會更危險。”
這倒是。
但願他們能平安吧。
如今她也沒有多餘的心力顧及別人了。
許深深對蕭谷道:“外面的野獸可能也是想來這避雨,你們在這等一會,雨停了趕緊回度假村。”
“許姑娘你說這話是......”
蕭谷皺眉,這業餘探險的小姑娘怎麽語氣咄咄逼人?算了,既然別人好心當作驢肝肺,他們何必再上趕着貼冷屁股。
“你們注意安全,記得回去的時候繞湖,不要再劃船了。”
許深深囑咐得差不多,說了句“再見”便走回郎胭身邊,跟着水霖璃繼續向水泥大廠的深處走。
萬舟望着她們,呵一聲:“什麽人啊,狗咬呂洞賓。”
“哎,別這麽說,人家救了小婷兩次,那許姑娘還給你上了藥。”大熊彈萬舟腦門一下:“你一個大小夥別在背後嘀咕人家姑娘,知道嗎。”
範小婷也說:“是啊,尤其是那個郎姑娘,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叫什麽的那個姐姐冷冰冰的,不太好說話。”
蕭谷拍拍手裏的灰塵,嘆道:“人各有命,尊重各自的選擇。”
等了一會,外面沖撞聲停止了,雨聲也變小了。
老熊問蕭谷:“我們要不要現在出去?”
他的眉頭皺的更深,知道蕭谷不愛聽,還是講出自己的看法:“我還是覺得這地方邪乎,咱們還是早點把機位安上,聽許姑娘的從湖邊繞過去。”
範小婷想到在湖裏被什麽東西下拽的恐怖經歷,也贊同老熊的說法。
“我也這麽認為,這是我
第三回 進熱帶島嶼,我覺得這裏和別的地方都不一樣。你們想那個森蚺,還有外面像雲豹的野獸,都不太正常......”
“嗯。”萬舟弓着腰,兩只手捂着受傷小腿,脖子上全是汗水。他不說話時表情很猙獰,看起來非常疼痛。
蕭谷做這行十年有餘,古怪的事比他們經歷得多,雖然不認同“邪乎”的說法,但是其他隊員都同意,少數服從多數。
老熊點頭,趴在門上聽,确定外面沒有響動,和蕭谷把堵門的重物挪開一點,想把門開一條縫觀察外面的情況。
範小婷和萬舟在站的比較遠,膽戰心驚地問:“怎麽樣,還在外面嗎?”
蕭谷從裏面頂着門,老熊看門縫。
看了一會,老熊轉過頭松一口氣:“都走了,雨也停了,再等一會咱們就出去。小婷,你把**準備好,以防萬一......”
老熊皺眉,範小婷這丫頭怎麽又一驚一乍的:“範小婷?”
“老熊你後面!”
門縫裏突然亮起綠色的獸瞳!
蕭谷使出吃奶的勁頂門,老熊反應過來馬上幫他一起,雲豹在外面猛烈地撲打,鐵皮門嚴重變形,鏽蝕的門鎖被撞掉。
“嘣!”
範小婷跑上來幫忙,三個人齊心協力把門關上用鐵箱堵住,雲豹還在外面锲而不舍地撞門。
蕭谷指揮他們:“這頂不了多久!我們往裏面走!”
萬舟的腿傷了走不快,老熊聽着門外“梆梆”的巨響,背起萬舟跟着蕭谷跑。
“哐啷——”仿佛爆破一般,鐵門和鐵箱撞開,空蕩的黑暗裏響起野獸的低鳴。
蕭谷壓低聲音:“快跑!那有閘門往那邊跑!快!”
雲豹在水泥地上徘徊,低吼一聲,向獵物追去。
“快!快!”
蕭谷跑進閘門,拉着範小婷進去,最後是老熊和萬舟。
老熊前腳剛剛踏進閘門,後腳雲豹就撲了上來,蕭谷和範小婷猛地搖下沉重的鐵門,閘門發出沉悶的巨響,壓斷豹子的一只爪,皮肉脫掉,露出一小節斷裂的骨刺。
“呼,呼——”
蕭谷靠在門上大喘氣,鼻子癢起來,“阿嚏!”
一股濃重的黴腥味飄來,刺得鼻子難受。
老熊把冷光燈舉起來,不由震住。
這裏面也太tm大了!
蕭谷仰起頭張望,轉了一圈,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是......軍工廠!”
頭頂管道交錯,望不到盡頭的廠房裏擺滿各種冰冷的機器,落滿灰塵。
貼牆存放着一箱接一箱沒來得及用的導。彈。
“OMG......”範小婷一邊走,一邊驚嘆地用紅外線相機拍照。
牆壁上刷着路标,全是英文。
他們跟着箭頭走,考慮到暫時可能出不去,打算先找到工廠的生活區域。
範小婷跟着蕭谷走在前面,老熊在中間。
萬舟腿受傷了走的最慢,走路很慢,拖拖沓沓的聲音很大,還呼哧呼哧地大喘着氣。
蕭谷忽然興奮地說:“指示牌說前面有茶水間和醫務室,我先過去看看!”
範小婷跟上:“我也去。”
老熊琢磨着有醫務室就能給萬舟處理傷口了,想背他趕緊走一截,轉頭說:“萬舟,我背——”
軍、軍服?!
一個穿着軍服的“人”,拖着一條斷了的腿,埋着腦袋呼哧呼哧地走在後面,晃晃悠悠。
“卧槽這tm是什麽!”
蕭谷和範小婷回頭,驚恐地瞪大眼。
範小婷尖叫:“老熊跑!那不是萬舟!!!”
老熊撒丫子狂奔,邊跑邊問:“萬舟呢!”
那玩意的呼哧聲緊緊跟着後面,他們根本不敢回頭。
範小婷的腿都快斷了,但是不能停下,她哭着說:“不知道!”
“靠!”老熊的腿被什麽纏住了,重重的摔在地上,蕭谷和範小婷拐過彎跑遠了,他們沒有回頭根本不知道後面的情況。
“呼哧。”
越來越近。
很大一股黴腥味。
“呼哧......”
這裏很黑,許深深和郎胭的手握的很緊。
她們在水泥工廠裏走了很久,發現一個舵形的大閘門,旁邊有英文标志寫着“太平洋第九備戰倉庫”。
水霖璃跟着探測器的感應走進閘門,一直到這裏。
許深深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水泥房裏面居然這麽大,穿過一個通道後,她們來到另外一個更大的基地,停放有飛機,坦克,裝甲車,堆滿的箱子裏封着各種武器。
水霖璃走到一個機輪旁邊,看了會英文說明書,找到一旁的機油電閘,用力拉下去。
“呲啦啦”頭頂的燈泡閃了幾下,基地的燈從近到遠慢慢亮起。
水霖璃忽的飛擲出一枚柳葉刀,厲聲喝道:“誰在那裏!出來!”
尖利的刀片紮進牆,牆面裂開一道縫,一架坦克後面冒出兩個人影,哆哆嗦嗦地走過來。
“別動手!我們是人!”
“我們是看見光過來的!”
許深深驚訝道:“蕭谷隊長,範小婷!你們怎麽在這?”
他們很驚慌,像是看到了很恐怖的東西,一時間順不上氣,話都說不流利。
蕭谷把剛才他們經歷地說了一遍,喘着大氣說:“後來我們就走散了,許姑娘,你們有沒有看見老熊和萬舟?”
“沒......”
“那——你們沒有遇到‘其他人’嗎?”蕭谷和範小婷的表情都無比驚恐。
許深深還是搖頭,說:“既然遇到了,你們倆跟我們走吧。”
說着,她看了水霖璃一眼,水霖璃沒有答應,但是也沒有說反駁的話,她從一排坦克中間走過,許深深和郎胭趕忙跟上去,示意蕭谷和範小婷也跟着。
走了一會,蕭谷小聲問許深深:“許姑娘,我們能先找老熊和萬舟嗎?”
蕭谷的神情很為難,他大概意識到這三個姑娘和她們表面看起來完全不同,她們不是什麽業餘的探險者,而是比他們這幾個專業戶外工作者還要厲害的存在。他想救隊友,但是只能向這三個姑娘求助,她們很可能不會幫他。
許深深不敢擅自答應什麽,她們都還在找東西呢,這地方這麽大,上哪去找人?更何況許儒林和慕容倩還在水霖璃手裏,一切都得聽她的。
短暫的沉默後,水霖璃發話了:“也許能碰到他們,看他倆的造化。”
蕭谷和範小婷連忙感謝水霖璃,祈禱老熊和萬舟都沒事。
許深深把路過的标語和一切文字、圖案都記下來,經過分析,大概猜想出這是個什麽地方。
她說:“這裏很可能是二戰時美國的一個秘密軍。事基地。這兒過去生活過很多人。這裏是第一層,下面應該還有一層,是以前的人主要生活的地方。”
說到這裏,許深深困惑了,這麽大的軍。事基地為什麽從來沒有任何新聞報道過,也沒有任何記載?
這裏存放的那麽多軍。火為什麽都沒有用也沒有轉移,就放在這裏擺爛?
而這個基地和叢林裏滿湖的水鬼有什麽關系?
“有過很多人?那很好啊!你知道龍骨木族是靠什麽繁衍壯大的嗎?”水霖璃更有把握了。
郎胭也犯起了迷糊,問水霖璃:“不是靠精氣?”
“當然不是。它們很特殊,屬于半死物半活物的形态,是浸透了戰場鮮血,從龍骨裏長出來的。”
水霖璃的話語比這漆黑的空氣還要陰冷。
蕭谷和範小婷雖然聽不懂,但是感到莫名的陰森。
許深深說:“前面有聲音。”
他們停下來,“呼哧呼哧”的聲音逐漸靠近。
蕭谷和範小婷頓時僵住,就是這個聲音,剛才就是那個東西在追他們!
一道影子從轉角的地面露出來,連許深深都被他們的氛圍帶動,屏住呼吸抱緊郎胭的胳膊。
水霖璃夾着一枚柳葉刀彈出手,一個瘦瘦小小的青年男子喘着氣走過來,他的腿流着血,有些瘡口都化膿了。
蕭谷驚喜地叫道:“萬舟!”
趕忙扶住他:“你去哪了?看到老熊了嗎!”
萬舟吃力地點頭,氣若游絲:“我走得太慢了一直在後面,半路看到老熊受傷了昏倒在地上,又看見這邊有光,就過來找你們,咳咳......”
範小婷趕忙給他水喝。
許深深松了一口氣,總算都找着了。
蕭谷問:“老熊在哪?”萬舟指了指幾架飛機後面的通道:“那邊。”
那個方向确實是蕭谷他們剛才過來的路。
蕭谷朝水霖璃投去期盼的目光,希望她能發發善心幫忙,剛好瞎貓碰上死耗子,探測器的指針也指着那個方向。
水霖璃徑直向前走去。
“走吧。”
許深深不知道蕭谷這隊人是倒黴還是幸運,不過如果沒有遇到她們,蕭谷四人大概率都被水鬼拉進湖裏了。
她打了幾個噴嚏,郎胭遞給她濕巾,許深深的鼻頭都揉紅了。
郎胭的鼻子也不太好受,這裏面的空氣不流通,還有很大的黴味,随時随地都在刺激她們的鼻腔。
許深深小聲跟郎胭聊天:“我以為這次進叢林就是搭個帳篷,東找找西看看,最煩的就是蚊蟲和毒蛇,完全沒想到會被黴菌折磨。”
“嗯,要不還是把口罩戴上?”剛才她們還戴了一會防塵口罩,後來太憋氣就摘了。
許深深擺擺手,放松身子靠在她懷裏。
“不要,悶。再等一會。”
“好。”
過了通道,這邊又是黑黢黢的。
他們找了一會沒找到電閘,還是用冷火燈照明。
萬舟扶着牆走在最前面帶路,忽然停下,指着一個開着門的房間說:“老熊就躺在這裏面,我叫了他很久他都沒有醒。蕭谷,你們之前一起走在前面的,你知道老熊怎麽回事嗎?”
“我們也不太清楚,哎,一會慢慢跟你說。”蕭谷提着冷光燈走進屋,範小婷跟着他。
這裏應該是臨時休息室一類的地方,拉着門簾,靠牆擺着皮質的美式大沙發,透過簾子可以看到一個熊壯的身影躺在那。
水霖璃看看探測器,沒有說話也走進房間。
郎胭用手扇扇空氣裏的浮塵,牽着許深深走進去。
範小婷把簾子捆起來,蕭谷嘗試叫醒昏睡的大熊。
“乓!!!”
衆人錯愕地轉頭,萬舟在外面把門鎖上了!
蕭谷推開大熊,“大熊”散了一地,是他的衣服包裹着一堆草!
“卧槽!萬舟你tm瘋了嗎!”蕭谷憤怒地跑過去敲門:“大熊呢!你把大熊搞哪去了!”
男人使勁渾身力氣都不能撼動門分毫,範小婷把他勸下來:“蕭哥你冷靜一點,其實我從下雨開始就覺得萬舟有點不對勁......他好像不是萬舟了。”
蕭谷的臉變得寡白:“小婷,你怎麽這麽說?”
範小婷欲言又止,這時水霖璃走到門前用力一蹬,門上踢出一個凹痕,很快又彈起來了。
在場的人類都愣了,啊這。
郎胭摸了摸門,感受到其中蘊藏的靈氣,說:“我用刀能砍開。”
“不行!”水霖璃果斷地制止:“在找到龍骨木真身之前不能讓他們感到我們的氣息。”
郎胭無奈:“行吧,反正你說了算。”
郎胭把沙發上的雜物掃開,坐下休息,水霖璃站在牆邊調試她的探測器。
蕭谷和範小婷都吓着了,精神狀态不太好。這個時候蕭谷終于相信老熊說的話了,這地方真邪乎!他捂住臉抽噎:“老熊,你可千萬別出事!”
這話許深深聽着怎麽感覺那麽像立flag?
許深深在這件屋子裏仔細檢查,戴上手套翻看櫃子裏的東西,發現了很多《戰。俘審訊檔案》,裏面記錄着被美。軍帶回的戰。俘的詳細筆錄。他們非常殘暴,除了真正俘虜,還劫虜了很多無辜的百姓,主要都是印尼、馬來一帶的人。
呲呲呲。
範小婷猛地從坐着的擔架床上跳起來,身體抖成篩子。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麽聲音?”她恐懼地問。
許深深放下老檔案冊,轉過頭:“什麽?”
呲呲——
範小婷和蕭谷連忙遠離擔架床。
許深深急忙跑到郎胭身邊,躲在她身後,面不改色地說:“好像是床底下發出的聲音。”
郎胭用登山杖伸到床底下,慢慢撩起落滿灰塵的發黃床單。
“呲呲!呲呲呲——”幾只肥碩的大老鼠湊在一起,瘋狂地啃噬着什麽。
許深深頭皮發麻,把臉埋進郎胭的背。老天,她很惡心大耗子光禿禿的長尾巴!
範小婷吓得尖叫:“耗子!它、它們吃的好像是人的耳朵!”
蕭谷把冷光燈對準床下,強光照進去,幾只大老鼠四處亂竄,很快就不見了身影,不知鑽到哪去躲着了。
老鼠散開,床底下暈染開一小塊幹涸的血污。
凝固的紫黑血塊上黏着半只被老鼠咬剩的耳朵。
範小婷突然發瘋地叫起來:“唔哇啊啊啊!!!”
然後抱住腦袋蹲在地上大哭。
蕭谷也驚恐地顫抖起來,神情崩潰。
許深深捂住嘴,覺得血污裏的半只人耳有點反胃。
但是蕭谷和範小婷都是專業戶外工作者,必定會接觸屍。體和骸骨,不至于反應這麽劇烈才對。
郎胭的眼裏的光也顫了顫,她為許深深解答了疑惑。
“骷髅手,是老熊的耳朵。”
許深深這才注意到那半只耳的下邊吊着一個手骨架耳環......
——“懂藝術!”
“......”剛才有多反胃,許深深現在就有多苦悶。
前幾天,那還是一個對着她爽朗大笑的活生生的人啊!
突然,許深深身後的簾子開始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