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脫不了關系的證據來。”
“放心,薛少。”
明浩楊睡在路一鳴的身邊,這兩天路一鳴都在忙公司的事,回來抱着他就睡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和他說,明天就帶他去公司,明浩楊這裏時刻都在向鈕嘉瀚彙報情況,可是他現在現在完全不想盜取文件,他貪圖這樣平穩的幸福,他一輩子當不了什麽明星也無所謂,他現在只想呆在路一鳴身邊。
路一鳴對他好是發自內心的,可身負債務,只能用C文件交換償債,明浩楊慢慢放松身體倚靠在路一鳴的懷中,明浩楊被翻身的路一鳴摟在懷中,略帶鼻音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還不睡?”
擁抱面前不真實的幸福,明浩楊回擁路一鳴,腦袋枕在他的臂彎中,一言不發,很快,路一鳴又睡着了。
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抱着馬桶坐在瓷磚地上睡了一夜,盧敬希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連澡都沒洗……
他推開浴室的門,見展星遲正坐在沙發上喝茶,盧敬希還沒打招呼,展星遲就放下茶杯,那雙黑沉深邃的眼眸望着他,盧敬希心下慌亂,看了眼客廳挂着的鐘,原來都已經10點了,幸好是雙休天,要不然就他這副樣子,還不得被展星遲罵死。
“醒了?”
“嗯……”
“還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嗎?”
“不,不記得了。”
盧敬希抓耳撓腮地站在原地,瘋狂回想昨晚有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他現在只能記得他刷了門卡以後,就看見展星遲開了門,然後他差點跌倒,被展星遲扶住,緊接着——他斷片了。
“我昨晚,是不是,吐在你身上了?”
在展星遲家裏不能喊展總,這讓盧敬希極為別扭,展星遲收回眼神,繼續喝茶,見他什麽都不記得,也不提示,任由盧敬希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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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昨晚打擾到你,就……”
“下次別喝那麽多。”
“是。”
兩個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以冷場收尾,盧敬希拿了換洗衣服,進入浴室裏洗澡。
果然還是做了什麽出格的舉動惹展星遲不開心,他昨晚應該找個什麽附近賓館湊合下,怎麽樣都不該回展星遲家。
想起下午三點還有約會,而展星遲這裏距離市區有兩個小時的車程,盧敬希只好加快速度洗漱,然後繼續懊惱昨晚的所作所為。
像是贖罪般,盧敬希沒有觀察展星遲的面色,他徑直走向廚房,從冰箱裏取出前兩天去采購的食材,開始做起午飯來。
坐在客廳的展星遲故意無視廚房裏發出的聲響,內心波瀾仍舊未平,昨晚盧敬希的舉動異常大膽熱情,與他平日裏行事截然相反。
從沙發上站起身,展星遲倚靠在廚房門口,看着背對他做菜的盧敬希,輕描淡寫地說出昨晚的經過:
“昨晚,你讓我給你脫衣服。”
拿着菜刀的手微微一顫,盧敬希僵直的後背勾起了展星遲的興趣,停頓了兩三秒,盧敬希又開始重新切菜,打馬虎眼似的解釋:
“對不起,我喝多了。”
展星遲走向盧敬希,就站在他的身後,看着他細白纖長的頸脖,略微低垂的雙眸,伸出手放在他的肩上,手下的軀體立刻渾身一震,想要退離又根本挪不開,展星遲望着他的側臉,再次輕啓薄唇:
“我很好奇,你看見我,克制不住什麽?”
盧敬希腦子裏炸成一團煙花,他昨晚到底說了多少不該說的話,他放下菜刀,轉過身,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看着展星遲的雙眼,他開口就道:
“菜馬上就做好了。”
76
“你去哪兒?”
展星遲站在客廳,雙手環抱在胸前,看着盧敬希換了套西裝,拎了個包就要出門去。
“我媽給我安排了相親。”
剛才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沒說話,氣氛尴尬得讓盧敬希想找個地洞鑽一下,洗完碗筷,他逃也似地沖上二樓房間,換套衣服準備悄無聲息地溜走,沒想到又被展星遲逮了個正着。
一聽“相親”兩個字,展星遲挑眉,朝盧敬希擺手:
“祝你成功。”
“……謝謝。”
出了大門,盧敬希加快了步伐,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爸,我今天能回去住了嗎。”
“路總好。”
“路總。”
“給各位介紹一下,這是明浩楊,即将擔任這一期網劇的男主角。”
“這……”
“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
其中一位助理假借上廁所出門給路一鷗打了電話,內心焦急:
“路總,小路總帶了個素人來,說要接手網劇的男主角,XXX(某三線明星)都已經洽談好了,這怎麽弄?”
“好,好,等路總您回來處理。”
助理聽見路一鷗回來處理的話以後,心頭落下一顆大石,如果公司給路一鳴這麽折騰,遲早要倒,這素人長得的确不算醜,只不過一點知名度都沒有,既不是網紅,也不是模特,演戲也是0基礎,擔當網劇男一,實在不妥,再說他們華洛跳票另選男主角,也會被粉絲罵死。
明浩楊跟着路一鳴到辦公室,看路一鳴着手忙起手上的事情來,他半晌才開口道:
“一鳴,一開始就讓我當主角,是不是不太好?”
“你不是想演戲嗎,怕了?”
“不是,我怕讓你為難。”
“不會的,你好好演就行,相信自己。”
“砰——”
辦公室的門猛地被撞開,路一鳴剛要發作,就看見路一鷗摔門進入,上下打量了明浩楊一眼,一句話沒說,徑直站在路一鳴面前:
“誰給你的權力,讓你換人?”
“你說這網劇是我負責,既然是我負責,換個主角怎麽了?”
“你懂不懂合同法?這是說變就能變的嗎?”路一鷗就剩把路一鳴從辦公室拎出去了,只不過作為哥哥,還是給弟弟留了面子,他朝後看了眼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明浩楊,“你想玩可以,不要把人帶到公司玩。”
“安插個小角色我不管你,但是換主角,除非哪天我死了,華洛才是你當家!”
門再次重重地摔上,路一鳴頹然地倒在座椅上,明浩楊走近他,還沒開口,路一鳴把桌上的文件都掃到地上,拉着明浩楊的手就沖出了辦公室門。
“一鳴,要去哪裏?”
“你不是還有個會嗎?”
“開個屁,這公司你也看見了,又他媽不是我做主。”
走到地下停車場,明浩楊不再往前走,路一鳴只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就沖上來捧着他的臉,路一鳴被他逼退好幾步,兩片唇瓣火熱交織在一處,路一鳴也反手摟住明浩楊,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把懷裏的人锢得渾身發疼,明浩楊踮起腳尖也堪堪夠到路一鳴的雙唇,路一鳴卻主動微微彎下腰,兩個人在地下停車場吻得難舍難分,直到一輛要出門的車按了喇叭,才把兩人分離。
“讓你為難了,我不演也可以。”
“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夠了。”
“你……”
手機突然震動,路一鳴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薛熠發來一張照片——
“操。”
“怎麽了?”
“你先回家,我出去一趟。”
路一鳴轉身就沖向汽車,朝明浩楊搖手,銀灰的奧迪發動過後,一腳油門就沖了出去,掀起的風吹在明浩楊的身上,此時他的電話也響了,他目送路一鳴的車離開,接通電話,開口第一句就是:
“我不想做了,C文件你讓別人去拿吧。”
“你什麽時候拍的?”
兩個人又跟地下黨似的在三層別墅的二樓聚頭,主力狗仔出去盯着盧敬希了,留下薛熠跟幾個打醬油的狗仔在這裏盯展星遲。
“說說,怎麽實施計劃?”
“再不動手,生米都他媽要煮成熟飯了。”
路一鳴焦慮地點燃一根煙,狠狠地抽了口,薛熠朝他瞟了一眼,搶過路一鳴手裏的照片,扔在桌上,面色平靜:
“急什麽,這兩天自然能拍出料,實在不行,這幾張照片,也足夠了。”
“沉住氣行嗎,你怕什麽,身邊不還有人給你暖床嗎?”
兩個人講不了幾句話又要動手,此刻路一鳴也懶得跟薛熠計較,看着薛熠一改往日的造型,蓬頭垢面地盯着對面的三層別墅,他心裏倒有幾分暗爽。
只不過弄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了,如果是想跟盧敬希在一起……不可能,盧敬希已經明确拒絕過他。
他的确喜歡盧敬希,但為什麽對明浩楊也有這樣的情緒,一個人的愛明明不能分成很多份,他這樣不就跟眼前的——某位渣男一樣了嗎?
“你以為自己很癡情?”
“薛熠,你他媽這麽做又是為了什麽?”
“為了不讓展星遲好過,盧敬希我根本不放在眼裏。”
“哦忘了,忘記盧敬希在你心底非常有位置。”薛熠撣了撣路一鳴的衣領,勾唇一笑,“那請路少爺解釋一下,為什麽身邊還有明浩楊。”
“關你屁事。”
“還有個消息,昨個兒暢喊我去吃飯,最新消息,不知路少爺知不知道。”薛熠眼神裏充滿挑釁,兩個人眼神裏噼裏啪啦地閃着火光,“翟猛離婚了。”
“什麽?”
“你沒聽錯,翟猛離婚了。”
“他跟他爹媽出櫃了。”
……
“你猜猜他下一步會做什麽。”薛熠又湊近路一鳴的耳邊,觀察他的表情,“我賭他會來找你。”
想起翟猛,路一鳴不可避免地蹙起了眉頭,薛熠錯身走過他,用飲水機接了一杯水,看向路一鳴僵直的背影,內心也無比暢快。
他們兩個人又不是什麽同仇敵忾的戰友,只不過是相互利用的“暫時”朋友而已。
薛熠已然準備好了計劃,他們亞泰和耀威的合作關系還沒結束,而且現階段耀威正在創立品牌,展星遲三不五時也會去一些公衆場合露面,即便還沒到上節目的程度,但從各家公司的CEO出場率比較,他也絕對算高頻,在公衆中也産生了影響力。
如果他再通過路一鳴到明浩楊,再拿到關于盧敬希的一些料,保證能在一定程度上打擊耀威、打擊展星遲。
鈕嘉瀚是一個商人,無奸不商,即便展星遲替盧敬希還清債務又怎樣,也洗刷不了盧敬希曾經在Eros做過事的證據,他相信鈕嘉瀚手裏一定還有出其不意的驚喜,他現在又雇傭了一家極為有影響號召力的狗仔組織,保證能把耀威集團年輕總裁的花邊新聞寫到天花亂墜。
想到此處,薛熠不禁熱血沸騰,路一鳴突然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揪住了他的衣領,那張俊挺的臉仍舊噴薄怒火:
“薛熠,你他媽要是敢在盧敬希身上想歪點子,就等着死。”
77
“事情辦的怎麽樣?”
展星遲站在自家陽臺,眺望遠處,電話那頭許文斐已經把所有事項都安排穩妥,薛熠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玩這種小動作,真當他展星遲吃素?
“這段時間你在這裏盯着,多派幾個人。”
挂了電話,展星遲腦海裏又浮現盧敬希筆挺的背影,相親?相了兩三個小時還沒相完,相上眼了?他也不多想,轉身下樓,換上泳褲,跳入後院特地拓展搭建的泳池裏。
薛熠買下正對門的三層別墅時,他就知道了,畢竟這住宅區裏每個用戶的信息他都有,這整塊住宅區都是他們耀威以前的項目,薛熠居然蠢到用自己的名字注冊資産,展星遲雇傭的保镖也不是擺設,時而有些詭異的光芒從二樓的窗戶投過來,一天24小時被監視,這種感覺讓展星遲非常不悅,他又是個相當敏感的人,對于隐私這一塊更是重視,這次薛熠的确觸到了他的逆鱗。
這次讓他死個痛快,以絕後患。
撐着一把雨傘,盧敬希從小區門口走入,拎了幾樣菜,時間不早了,回來正好可以做晚飯,展星遲家裏每周末都會有專門人員來打掃衛生,加上展星遲平時好靜,偌大的別墅更是沒有煙火氣,分神時,一步踏在低窪的水潭裏,盧敬希不甚在意,他又想起了路一鳴,他們兩個人許久沒有聯絡,時間長了,感情也淡了,他本以為他和路一鳴能做一輩子的朋友,想來還是他太過天真。
盧敬希嘆了一口氣,刷開大門進入後,發現阿姨已經把菜做好擺在了桌上,他買回來的菜顯然是多餘了,只好把東西放在廚房的冰箱裏。
剛準備撤離,阿姨就喊住了他:
“能麻煩您去喊一下少爺嗎,菜已經做好了。”
少……少爺?
展家派來的傭人?想到展星遲也是身世顯赫的富二代,盧敬希了然地點了點頭,但是整間別墅這麽大,他除了去過自己房間的二樓,別的地方他還真沒去過,他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問道:
“少……他,現在大概會在哪裏?”
差點随着阿姨一起喊展星遲少爺,如果他在展星遲面前喊他少爺,展星遲會不會宰了他。
“少爺應該在後院的室內游泳池游泳。”
後院,還有室內游泳池?
果然是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盧敬希點頭,往後直走穿過回廊,看見室內游泳池時,不由得驚呼一聲,這俨然是外面體育場的游泳池級別,巨大的電子顯示屏上還顯示今天的天氣、室溫以及水溫,甚至連展星遲的游泳時長都記錄了下來,盧敬希小心翼翼地推開玻璃門,走入堪稱“游泳館”的室內,站在池邊,不敢打擾還在游泳的展星遲。
然而展星遲在盧敬希站在門外時,就發現了他。
盧敬希咽了咽口水,只看着展星遲朝他游了過來,一把掀開頭上的泳帽,摘下泳鏡,光裸着上半身就扶着階梯走了上來,熟絡地跟他問候:
“相親相得怎麽樣?”
……
根本不敢去看展星遲,水珠順着他的胸肌流向腹肌,再滑過包裹緊致的泳褲——勾勒出他胯間性器完整形狀,只是稍微瞄了一眼,盧敬希就在感慨,同樣是男人,怎麽差別這麽大。
展星遲是沒什麽,盧敬希現在大腦充血,下一秒就會随時暈過去,擡頭輕輕地看向展星遲——他徑直走向不遠處的淋浴,背對盧敬希,直接開了熱水沖洗。
“還……還挺好的。”
整個游泳池廣闊寂靜,說話回音很快傳入展星遲的耳中,盧敬希站在不遠處,卻仍舊能感覺到展星遲淋浴的水濺到自己的腳邊,這個男人無時不刻都在散發魅力,骨節分明的手指抓過濕發,露出光潔額頭,寬肩窄腰,視線所及之處荷爾蒙在爆炸。
“走吧。”
盧敬希怔怔地看向淋浴完畢的展星遲,身上披着大浴巾,頭發上的水被他擦幹,時不時有水珠滑過人魚線,他伸手不輕不重地拍在自己的額頂,仿佛對于呆滞的神情提出疑問:
“怎麽,不是喊我來吃飯的?”
“啊,是的,阿姨讓我來喊你吃飯。”
不知道為什麽,盧敬希只覺展星遲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的手從額頂滑向自己的臉頰,沾染水氣的炙熱手指親昵地捏住盧敬希的右側臉,晃了兩下:
“那還愣着幹嘛,走啊。”
展星遲走出去老遠,盧敬希才慌忙跟上,展星遲用浴巾揉着頭發,對盧敬希揚了揚下巴:
“你先去吃,我上樓換套衣服。”
“……嗯。”
坐都沒敢坐,盧敬希站在桌邊,看見展星遲下樓,他才敢拉開椅子,而且還是替展星遲拉開椅子,展星遲見他這副樣子,沒由來地笑了,阿姨看見展星遲下樓,也放下心來,原本每周末阿姨是要呆到吃完飯才走的,不過這兩個禮拜展星遲讓她做完晚飯就能走,阿姨也樂得提前下班,于是和展星遲打過招呼,就離開了。
“不是讓你先吃嗎?”
“我……不餓。”
“一起吃吧。”
盧敬希主動給展星遲盛了一碗飯,展星遲接過碗,坐下來就吃,兩個人才吃一會兒,盧敬希就被展星遲提問了:
“你之前談過幾次戀愛?”
“……一次。”
盧敬希瞬間渾身發緊,展星遲怎麽突然對他的感情史感興趣?他的感情史簡直比一張白紙還要糟糕,他以為展星遲問完這句話就偃旗息鼓,沒想到那雙黑沉深邃的眼眸,仿佛盯緊獵物似的繼續追問:
“跟我說說?”
求求老天爺放過他吧,盧敬希知道薛熠之前和展星遲有過不愉快的事情,他只談過一次戀愛,還是跟展星遲讨厭的人談過,如果說出來,豈不是要被展星遲嫌棄死?
不過既然展星遲問了,他就老老實實回答,如果遮掩什麽,一定被展星遲問得很難看……
盧敬希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出,堅定地望向展星遲,“如臨大敵”般開口道:
“我喜歡男人,而且只跟薛熠談過,他把我甩了。”
“嗯,我知道,說說細節。”
……
對面的展星遲一邊夾菜一邊輕巧地回複,眼神偶爾投向盧敬希:“具體怎麽談的,你說說。”
此時已經不是頭皮發麻,而是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他愣了半天神,不知道從何開口,大腦在飛速運轉,展星遲在打聽他和薛熠的過往,是不是對薛熠又起了興趣??
而且果然如他所料,展星遲早就知道他是gay,跟薛熠那麽點糊塗賬,他也全知道。
還是老實回答的好,幸好沒編出什麽蠢話,不然肯定要被展星遲拆穿。但是此刻盧敬希半點也不想提關于薛熠的任何事,想到他就心堵,甚至連這口飯都吃不下去。
見盧敬希半天沒說話,展星遲停下手中動作,望向他,不過盧敬希思忖了半天居然憋出一句:
“我不想說。”
展星遲再次看向他,原本溫和的眼神陡變,為什麽不想說?還對薛熠念念不忘?
78
以展星遲的性格,對別人的情感史肯定不會有興趣,但是他一看見盧敬希,免不了就想要探究,他究竟在感情裏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名校畢業卻處處委曲求全,更別說自信,身上一點傲骨也無,談戀愛時也是傳說中的“上貢”型,掏心窩子對別人好,也落個被人出賣背叛的下場。
然而曲折離奇的經歷不僅沒有改變盧敬希,反而讓他更加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
在Eros工作的那一段時間,想必是有些不堪回首的經歷,但從未聽過盧敬希提過,如果有機會,展星遲連那點事都想知道,現在派人盯在Eros那兒,畢竟不知道鈕嘉瀚有沒有後招,或者說手上有什麽關于盧敬希的把柄,如果連帶把髒水潑到耀威,展星遲是不會放過他的。
他緊盯盧敬希面露難色的臉,心下泛起一陣很奇怪的情緒,為什麽不肯說?跟薛熠不已經是過去式,而且他那樣的人渣還有什麽好留戀的?面對他,居然連這點事情都無法敞懷嗎?
展星遲舉止間已經透露出一絲戾氣,他把筷子重重放在桌上,起身準備離開,沒想到盧敬希突然開口說話:
“如果你想知道,我說給你聽也無妨。”
盧敬希只是不想把傷疤再次揭開,這段情感他封存的很好,只是沒想到再提起居然是在展星遲的面前,他對展星遲的情感相當複雜,甚至這段時間盧敬希都開始厭棄自己,他想逃離,卻又走不開,展星遲對于他而言是比薛熠這劑藥還要烈的毒。
如果對薛熠是克制再三爆發的炸彈,那對展星遲就是随時會噴薄的火山,展星遲的一個眼神都能讓盧敬希瞬間繳械投降,但他一直把這份情感歸咎于自己對“恩人”的依賴與敬畏,這段時間的朝夕相處,漸漸讓盧敬希發覺,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他不知道展星遲對他是什麽看法,但展星遲一而再再而三的肢體觸碰,讓他非常不安,即便只是偶爾觸碰到手指,亦或者他的手無心地拍打在自己的頭頂,這一切都讓盧敬希難以把控,展星遲口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重重敲在盧敬希的心房,他怕戒不掉這種暧昧的舉動,貪圖這份看似過界又沒有任何不妥的溫暖,他在展星遲安全線的邊緣試探,他只能被動地等待展星遲每次無意的觸碰,可是這份心思只怕有一天就再抑制不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對展星遲的喜歡,而最終遭到展星遲的厭惡。
不過展星遲現在問他的話,倒是把這把火稍微澆滅了一些。
果然,展星遲心裏還是忘不掉薛熠,薛熠是一個相當讓人難忘的人,即便分手這麽長一段時間,偶爾回味到曾經在一起的時光,盧敬希還是頗有感慨。
或許展星遲對薛熠還有別的想法?可是他現在每說一句話,喉嚨便發緊一分,像是被扔上岸的魚,掙紮卻又不能徹底與這個世界告別,他難受不是因為薛熠,他早就忘掉了他,他難過的原因自然是在展星遲身上,他偷偷暗戀的人,居然在問他前任的事。
他不得不說,不說好像自己沒忘記薛熠,他要證明給展星遲看,而且展星遲對他有莫大的恩情,說點前任的事又不會怎麽樣……
“我大學的時候,和薛熠是同級,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他。”盧敬希看着自己的雙手,平靜地陳述,他不知道展星遲有沒有在聽,“後來從一鳴那裏,我知道他也喜歡男生,于是開始追他,也沒費什麽功夫,他就同意了——我以為他真的喜歡我……”
“米沾在這兒了。”
盧敬希被突然打斷,展星遲站在他面前,拇指拭去他唇邊的米粒,盧敬希慌張地又摸了摸自己的嘴,看展星遲拇指上果然沾了一粒米,他臉霎時變紅,唇角還殘留展星遲拇指的溫度,這會兒思緒被打亂也不知道說哪兒了,剛想接着往下說,展星遲那紙巾擦去拇指上的米粒,換了個話題:
“那你還去相什麽親?”
邏輯滿分,盧敬希愣在座位上,展星遲看着他的臉,慢慢地展現出笑意,盧敬希耳根微微發燙,原來展星遲什麽都看透了,他搖頭:“不是我自己想去,是我媽安排的。”
“還準備結婚嗎?”
……
盧敬希緊抿下唇,想了半晌,再次搖頭。
展星遲不再追問,轉身離開,盧敬希望着展星遲遠去的背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說錯了什麽,只是站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
聽見身後動靜的展星遲頓住了腳步,就算出于上司對下屬的關心,是不是也過了?而且他一次次的靠近盧敬希試探,發現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表情,盧敬希果然喜歡他,只是這份不确定的情感,展星遲目前為止還不能許諾什麽。
他想要的,是一個确切的答案,他想知道的,是盧敬希究竟有多喜歡他。
坐在辦公室的路一鳴解開了襯衫上的領帶,正值午休,處理了一上午的事,他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食堂的飯他吃不慣,外賣也吃膩了,此刻他已經按下樓層數字1,走到大門口,叼了一根煙,街對面站着一個人,正看着他。
叼在嘴上的煙甚至忘記去吸,落下的煙灰直接掉落在地上,路一鳴望着車來車往的對街,看着翟猛瘦削的臉,連頭發都短了幾寸,他腳步沒有挪開,翟猛看着他,面上的表情仍舊平靜,兩個人隔着一條馬路,時而穿梭而過的車遮擋住視線,冷風吹在身上,微微發冷。
“一鳴,最近好嗎。”
“還好。”
路一鳴看見站在面前的翟猛,不自在地轉開了視線,明明是他上過的人,他怎麽看着翟猛反而多了幾分別扭,他把煙夾在雙指間,轉過臉時,又與翟猛的視線撞在一處,他率先開口:
“這麽巧,吃過沒。”
“沒。”
“那一起?”
“好。”
不知道這段時間翟猛經歷了什麽,路一鳴也不好開口問,腦子裏卻突然出現薛熠說過的話——
“你沒聽錯,翟猛離婚了。”
“他跟他爹媽出櫃了。”
“你猜猜他下一步會做什麽。”
“我賭他會來找你。”
果然……來找他了嗎。
路一鳴還在神游,翟猛走在他身邊,一句話也不說,安靜得不像他,以前那個無時不刻面帶笑意,左右逢源的翟猛,此刻像鋸了嘴的葫蘆,路一鳴頗有些不自在,如果翟猛真為他離婚,那還真是……
手機在褲袋裏震動,路一鳴掏出手機,還沒細看屏幕上的名字,卻在下一秒頓住了腳步。
“一鳴,我給你做了飯,我現在在你們公司樓……”
明浩楊拎着食盒,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翟猛和路一鳴,面上漸漸轉冷,路一鳴梗着頭繼續把話題聊下去:
“正好遇上了,一起去前面那家店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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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猛一言不發地看着路一鳴,路一鳴佯裝低頭玩手機,像是刻意回避他的視線,即使被緊盯着,也絲毫不轉頭看他。
偶爾轉眼看向明浩楊,發現他雙手不斷發顫,拿着手機時而視線還是會飄到路一鳴身上。
原來,趁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他們倆又混到一起了。
服務員陸續端上菜來,路一鳴打破平靜,平常這個暖場的角色都是翟猛來做,可是今天翟猛一反常态,什麽話都不說,安靜得不像他。
路一鳴面上維持平靜,其實心中完全慌亂,他拿過明浩楊帶來的飯盒,打開以後,伸出手就撫在明浩楊的頭頂,揉了兩下:“沒想到你還會做這個。”
明浩楊不好意思地擡首笑了,沒想到正好跟翟猛的視線撞了個滿,明浩楊趕忙轉過視線,路一鳴又開始給他夾菜,像是故意晾着翟猛似的,翟猛也不惱,握住路一鳴的手腕:
“吃完飯,我有話跟你說。”
“好……好啊。”路一鳴立刻抽回手,像是碰到了什麽滾燙的烙鐵,面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那我讓浩楊先回去。”
三個人吃飯,吃得寂靜無聲,氣氛尤為尴尬,要不是他們正好坐在大堂裏,還有別的客人說話,那簡直跟受刑差不了多少。
這頓飯翟猛吃得喉管發酸,他根本吃不下去,突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他處理好大半事務,第一時間就來華洛找路一鳴,他以為自己在路一鳴心裏還有點位置,見了面不說多親熱,至少問好寒暄沒問題,但剛才,從路一鳴凝固的笑容來看,翟猛就知道他有多厭煩自己。
沒想到自己一直痛苦不得出路,路一鳴卻溫軟香玉在懷,日子過得暢快滋潤。
和家裏鬧得一塌糊塗,自己一個人搬到了離單位近的單身公寓,結了半個月的婚匆匆結束,費盡心思從朋友手裏輾轉來的資料,本來要交給路一鳴,不過看他這副樂不思蜀的樣子,估計也不想要報複薛熠了。
那天在婚宴的事,等翟猛趕過去的時候,廁所的地上只剩幾滴血,其餘蹤跡再也無處可尋,他跑到酒店大廳調出監控,才看見何暢薛熠帶了一幫子人圍堵路一鳴,他憤恨地把拳頭砸上牆壁,卻毫無作用,那一晚他給路一鳴打的電話少說也要百來個,沒有一通有人接。
要了一瓶酒,翟猛不再去看路一鳴和明浩楊,他們兩個人熟視無睹地在他面前親熱,他自顧自地喝酒也沒什麽不妥,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有緣人自然會走到一起,比如明浩楊跟路一鳴,或許明浩楊比他更适合呆在路一鳴身邊。
如此喜歡你,又偏偏讓我難受。
他從來不做下面那個,可以說把自己第一次給了路一鳴,這麽說來是有點矯情,可是路一鳴對于他的“第一次”并不珍惜,所謂“第一次”毫無價值。
“那我先走了。”明浩楊說出話後,從椅子上站起,試探地望向翟猛,還想跟他打個招呼。雖然翟猛對于他而言也比較微妙,但好歹算熟識的人,打聲招呼沒什麽錯。
不過如今的翟猛對這些俗禮一點不在乎,他連眼皮都沒擡。
“回去小心點,到了家給我發信息。”
翟猛還在喝,明浩楊走了,路一鳴也不跟翟猛搭話,自己點了根煙,就開始滑手機,腦子裏卻突然浮現第一次認識翟猛的場景——
昏暗的燈光下,翟猛身邊坐着幾個人,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解開了幾顆,即便喝了酒,眼神還是如同獵豹一樣銳利,微微勾起的唇角給人一種穩操勝券的沉穩,認識不認識的,他都能搭上兩句話,也不知道之前的局玩的有多亂,翟猛坐在沙發上,連褲子都微微敞開,胯間雄風蓄勢待發地等待着什麽。
兩個人雙目對視時,路一鳴還記得他那雙桃花眼微微一亮,兩個人幾乎沒費什麽功夫就當了“酒肉朋友”,出來吃吃喝喝玩玩,好多質量不錯的小0都是翟猛沒試過、給他留着的,他不知道翟猛什麽心思,以為他只是作為一個兄長,對他多有關照。
直到那次,他跟翟猛睡了,才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路一鳴現在都不敢相信翟猛能乖順地趴在他身下,任由他進入,即便疼得脊背收緊,他也不吭一聲,在他耳邊說什麽,只要你舒服就行。
“一鳴。”
翟猛低沉的嗓音重重地敲在路一鳴的心上,路一鳴轉過頭來,發現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