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猛在看他,他躲過翟猛的目光,難堪得想立刻逃離,他們兩個人,不應該是這種關系啊。

“嗯?”

“你現在還想不想收拾薛熠。”

如果翟猛知道自己跟薛熠是合作夥伴,會是什麽表情……路一鳴輕輕地嗯了一聲,顯然不是很熱情,翟猛卻像了然了一般:

“你現在,跟薛熠合作了嗎?”

“關于盧敬希的事。”

“……沒。”

翟猛撫了撫額頭的碎發,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瓶酒見光,他又要了兩瓶,看着路一鳴錯愕的表情,笑了:

“別害怕,我買單。”

“不是買單不買單的事,你什麽都沒吃,不能這麽喝。”

“你這是在……關心我?”

路一鳴被翟猛問得沒脾氣,他暗罵一句,只用一句随你媽的便敷衍了事地回複,而後又像是想到薛熠跟他說翟猛離婚,他也沒別的話題聊,只好說道:

“為什麽好好的離婚?”

身側的人,拿着酒瓶的手微微一頓,翟猛不看他,繼續倒酒,苦笑着回應:

“沒什麽,不合适而已。”

“我自由自在慣了,不想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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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如果一輩子不結婚也沒事。”翟猛突然擡頭望向路一鳴,路一鳴被他看着半分不能動彈,那雙眼眸像是一把鈎子,把他困在原地。

他用拳頭重重地打在胸口,意有所指地看着路一鳴,一字一頓:“這裏住了人,別人就進不來了。”

翟猛咽下一口酒,緩緩開口:

“我拿到了何暢洗錢的證據,這次要不要弄他們,全憑你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路一鳴半晌都沒說話,翟猛也在賭,他做了這麽多,路一鳴都當沒看見,說實話,已經寒了心,可是他根本放棄不了,他自己從來沒有如此喜歡過一個人,第一次看見路一鳴的時候,翟猛就很喜歡他,但聽他只做top,只好非常惋惜地放棄。

可這份情感不僅沒有随着時間消逝,反而愈加濃烈,每當他看見路一鳴和別的男孩在一起,心底就忍不住泛酸,給路一鳴介紹各種男孩也出于自己想要更好掌控路一鳴而已,想了解關于他的一切,包括他喜歡什麽體位,喜歡什麽樣的情人。

明浩楊,也是他親手送到路一鳴嘴裏的,怨不得別人,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只不過這份文件,可能會影響到薛熠,做與不做,你看。”

“文件在哪兒?”

路一鳴想到可以給何暢教訓,自然是想讓翟猛拿出來,但現在他跟薛熠還在想辦法“拆散”盧敬希跟展星遲,此時窩裏反,是不是顯得太卑鄙?

“在我公寓裏。”

“你……”

“放心,我不會要求你做什麽的,我知道你跟我上床,覺得惡心。”

翟猛說完這句話就猛灌一杯酒,路一鳴看着他喉頭翻動,一句話沒說。

80

肩傷已經好了大半,只是偶爾發力時還會牽動新長的肉,盧敬希坐在咖啡廳裏與合作方洽談新項目,耀威投入2億打造的商業片,這個月就要上映各大院線,作為出品人的展星遲也在各大發布會嶄露頭角,甚至旗下藝人的粉絲,都開始對這位耀威帝國的掌權者傾心。

聽說有好事者還給展星遲建了個小站,專門在各大發布會追蹤拍攝展星遲的單人照,現在這個小站的人氣不僅沒減退,反而高漲,展星遲認為這對他們耀威也是件好事,反正他被拍兩張照還能給宣傳造勢,省了不少功夫。

“就這麽說定了。”盧敬希站起身與對面的合作方握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送完人,他又坐回了沙發上,桌上的咖啡還沒冷,把身側的筆記本放在桌上,接上電源以後又開始工作。

手機突然振動——展星遲。

“喂,展總。”

“對,我現在在樓下咖啡館。”

“好的,我這裏沒事了,我馬上回去。”

好像是斐哥家女兒又生病了,原本計劃許文斐随同展星遲的出差事宜就落在了盧敬希的身上。其實公司那麽多人,誰去都一樣,只不過每一次展星遲都“欽點”他,讓盧敬希極為受寵若驚,于是更下定決心不能讓展星遲看走眼,拼命工作才行,而且他沒忘記自己身上還背着200萬的債。

“展總,找我有什麽事嗎。”

推開門,盧敬希就看見許文斐站在那兒,低頭不語,展星遲面上仍舊看不出任何波瀾,以盧敬希對展星遲的粗略了解,他不是不講理的人,如果許文斐請假,必然都會同意,再說許文斐工作一向盡心盡力,能力出衆,擔任總裁助理這個職位也游刃有餘,若是換誰,都未必有他的工作做得妥當。

“具體事宜我會跟他說的,你先回去吧。”

“多謝展總。”

許文斐走出門外時與盧敬希的視線對接,盧敬希朝他點了點頭,門被輕輕地帶上,盧敬希站在展星遲面前,等待他的發號施令。

“傷好了嗎?”

“……嗯,沒什麽大問題。”

盧敬希微微一愣,展星遲說話的套路他總是摸不清,眼光随着展星遲從座位上站起,他現在面對這個男人時,心緒仍舊不平,但他表面強裝鎮定,展星遲作為他的恩人,按理來說即便要他去死,他都可以去。

可是展星遲偏偏什麽都沒讓他做,200萬這個數字對于他而言,輕飄飄地像一張紙,這讓盧敬希加倍地感恩,更是把自己那點不能見人的心思藏得滴水不漏。

“許文斐剛才跟我請假了,他女兒的病還是挺不樂觀的。”

展星遲緩緩開口,每說一句話都在觀察盧敬希的表情,畢竟突然出現這種情況他也不願意看見,而且盧敬希一直在戰略部,從來沒幹過總裁助理的事,許文斐請了假就要跑向醫院,連交代工作的事都得讓展星遲跟盧敬希說。但展星遲沒有怪罪許文斐,畢竟家裏親人出現了狀況,讓他強行工作也不會有什麽效率。

“許文斐的工作我想了半天,除了你,其他人我不習慣。”

“嗯,謝謝,展總。”

對盧敬希公式化的回複,展星遲半天沒說上話,盧敬希以為他在想什麽,于是也安靜地站在那裏,繼續等展星遲開口:

“這段時間會比較辛苦,跑的行程也很多,主要是随同主演跑宣傳,正好還有個房地産的項目在深圳,順便也要去解決一下。”

“你主要的工作是安排行程,聯絡人,其餘事項還有文秘,你只要負責我就行。”

看着盧敬希一臉認真,展星遲也按捺住內心的波動,維持表面的平靜:“還有什麽問題?”

“我沒什麽問題,等會兒我出去再和斐哥手下的小林他們對接一下就行。”

“好,你去忙吧,後天第一趟先飛北京,你……衣服夠不夠,要不要回家拿一趟?”

“下了班我回去一趟。”

“嗯。”

看着盧敬希帶上門,展星遲轉過身面朝落地窗,他剛才險些說“跟你一起回去拿”,太不慎重了,他怎麽能如此突兀地去別人家,而且盧敬希顯然很敬重他,他不能做出不符合上司定位的舉動來,盧敬希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大概也是不想毀壞這段友好平和的夥伴情。

說不上對盧敬希什麽感覺,只是展星遲無意識地想要多了解他一些,奈何跟他聊天,也套不出什麽話,上次單刀直入地問他,即便他開了口,也看出來他并不情願。

算了,他不想做強人所難的人。

他看着每個月都會按時打到賬戶上的錢,總覺得還差了點什麽。

“明哥哥,這道題你會做嗎,能不能教教我?”

“好啊。”

呆在路一鳴的辦公室,明浩楊被委托去接路景陽到公司來,看着這雙清澈的眼眸,他內心油然升起一股罪惡感。

前兩天,他被鈕嘉瀚喊到辦公樓裏,腦海中仍然萦繞着他的每一句話:

“你現在有機會靠近路家下一代,自然就有機會拿到C文件。”

“什麽意思?”

“這你還不懂嗎?”

“你現在已經完全取得了路一鳴的信任,把孩子帶出來完全不是問題。”鈕嘉瀚讓站在一旁的男人點燃了煙,他換了個姿勢跷二郎腿,輕輕吸了口煙,“你把他家唯一的獨苗綁過來,還怕弄不到C文件?”

“我不能這麽做。”

一把匕首狠狠地紮在了木桌上,吓得明浩楊渾身一震,鈕嘉瀚目光狠厲地盯着他:

“明浩楊,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我讓你去路一鳴身邊,不是讓你過富貴日子的。”

“你要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

那只夾着煙的手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擡頭看向自己:

“如果做不到,信不信讓你毀容?”

滾燙的煙灰落在臉上,鈕嘉瀚感受到手下這副軀體顫得厲害,但他仍舊不放手,面上笑容放大:

“你欠我的債,可不止這麽點。”

“別忘了,你似乎還有什麽東西在我手裏。”鈕嘉瀚松開對明浩楊的桎梏,拍了拍他的細白的臉蛋,“要是路一鳴看見,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呆在他身邊嗎?”

明浩楊紅着眼望向鈕嘉瀚,梗着頸脖,幾乎是壓制着嗓子吼了出來:“我知道了,我什麽都會做!”

81

翟猛坐在地板上,背靠床,腳邊是空罐啤酒,煙灰缸裏少說有十來只煙頭,他佝偻身子翻了個身,趴在桌上勾了幾筆圖紙,又從抽屜裏拿出一本素描本,他翻了兩張,又重新畫起來,腦海裏依舊是那張堅毅陽剛的臉,他居然在路一鳴面前如此自暴自棄地說出了心底裏的話。

這本素描裏,全是路一鳴的畫像,翟猛憑借自己腦海裏的印象,一次次勾勒出他腦海中路一鳴的模樣,從第一次見他,到後來兩個人在舞池裏勾肩搭背的跳舞,他靠近他,目的從來就不單純。

他怎麽會不知道明浩楊靠近路一鳴有怎樣的企圖,他就算用小指頭都能想出來,這一切是鈕嘉瀚在背後操作,他不跟路一鳴講,只是怕路一鳴不能理解,甚至認為他在挑撥明浩楊和他的關系,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當時路一鳴和他說盧敬希、薛熠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心境。

叼着煙,右手拿着炭筆在素描紙上大概勾出線條,燈光昏暗,冰箱裏的酒全部都喝完,他也沒有下樓去超市買。

他是什麽狗屁,沒了父母,沒了背景,他翟猛不過是一個連心上人都得不到的懦夫,他掃了一眼在桌上的U盤,裏面有何暢洗黑錢的證據,如果把這些東西爆出去,鈕嘉瀚和寬悅地産都要受到一定打擊,連帶着亞泰投資以及幾個跟寬悅地産長期合作的,包括福萊設計,說不定連耀威地産能都牽扯進去,想到這裏,翟猛勾唇笑了,他原本可以不告訴路一鳴,這一切都讓他來做,都讓他來了結便好。

可是不行,他不想看見路一鳴難受,唯獨這個時候,他心軟得什麽決定都做不了。

以前,他可以不顧任何人的利益,想達成目的就去做。

但現在,不一樣了,即便路一鳴不喜歡他,但是他心裏還是給他留了位置,什麽人都闖不進來。

前段時間一直作為固定床伴的男孩給他打電話,想找他,被他一口氣回絕,也不再聯絡,他以後都不會再玩了,睡不到喜歡的人,跟一百個人上床又有什麽意義。

思及此,翟猛笑得咳嗽起來,他究竟在做些什麽,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大概腦子壞掉了。

“滴滴。”

手機響了,路一鳴發來的信息——

“我在樓下,把東西給我。”

薛熠在展星遲對面蹲了快兩個禮拜,什麽都沒拍到,他氣急敗壞地沖了出來,這兩天又出來鬼混,手上又有了個男孩,以前沒玩過,被他輕松随意就釣上手,大學生,純的很,之前連戀愛都沒談過,他看着這張臉,莫名其妙又想起盧敬希。

男孩瘦高,皮膚白,長相偏冷,可是看見他的時候,雙眼都會發亮,看來是真喜歡他。

他伸出手撫上男孩的臉,男孩乖順地貼着他的掌心,像小動物似的蹭了蹭,緊接着倚靠在他的懷裏,輕輕地叫他的名字。

盧敬希一點也不特殊,跟別的男孩也沒什麽區別,還沒懷裏這個男孩乖巧聽話,倔起來跟頭牛似的,也不會讨好他,木頭一樣整天板着臉,說話也結結巴巴,一天到晚就會薛熠前薛熠後地喊他,除了說句我愛你,別的一句不會講。

“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寶貝兒累了嗎?”

“沒有,還好。”

真他媽該死,為什麽懷裏摟着個人,腦子裏全是盧敬希,他監視展星遲這兩天,視線時不時會轉到盧敬希身上,見他笑得跟朵花兒似的,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這麽笑過,怎麽,跟展星遲上床這麽開心??

男孩主動親吻薛熠,薛熠心不在焉地回擁,殊不知在角落有一個鏡頭對準了他們。

從家裏拎了不少衣服,盧敬希看了眼自己的房間,幾乎已經被親戚的東西放滿了,父母一直喋喋不休地問他上次相親的姑娘感覺怎麽樣,不要太挑剔,能試試就試試,他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結婚成家。

父母不能跟着他一輩子之類的雲雲,盧敬希聽了頭大,連忙擺手說你們別管我的事,就趕忙拎着東西逃出家門。

坐在地鐵上,盧敬希嘆了口氣,相親的姑娘的确不錯,對他也有點意思,但是那天結束他就回絕了人家,說自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現在想起薛熠已經沒什麽感覺,盧敬希都訝異自己恢複得如此神速,現在就算跟薛熠面對面,他也不會感到難堪,他跟薛熠在一起,不可謂不用心,那是他第一次喜歡的人,可惜所遇非良人,就像網絡上說的“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遇過幾個人渣呢”。

走到大門口,盧敬希刷卡開了門,大廳開着燈,卻不見展星遲的身影,他剛把拎着的行李箱放在地上,就聽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甜甜的笑聲撞入盧敬希的耳中:

“那我先走啦。”

“去吧,司機在門口等你了。”

盧敬希愣在原地,他從來沒看過展星遲笑得那麽情真意切,對女孩親昵的态度也是前所未有,轉念一想,展星遲歲數也不小了,有個女朋友也正常,這個女孩看起來清純可愛,原來展星遲喜歡的是這種甜美型的……

“你是?”

女孩站在盧敬希面前,看了他半晌,盧敬希被她盯着,不好意思地點頭打招呼,剛要說話,沒想到展星遲就跟了過來,一把打開大門,把女孩推了出去:

“不用管他,你趕緊走吧。”

展星遲跟女孩兩個人哄鬧着走下樓梯,盧敬希還沒來得及換鞋子,他有些尴尬地轉過臉,彎腰拿起拖鞋:

“那個……我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你從家裏帶了不少衣服啊。”

“……嗯。”

盧敬希這會兒神志不清,他渾身僵硬,果然跟展星遲共處一室是錯誤的決定,展星遲也不管他拿了多少衣服,轉過身走向冰箱,拿了兩聽啤酒,也不征詢盧敬希的意見:

“喝酒嗎?”

“可,可以啊。”

展星遲故意回避女孩的話題,暗暗地觀察盧敬希的神情,剛才看見女孩的一瞬間,他就看見了盧敬希幾乎凝固的笑容,又見他險些被樓梯絆倒的模樣,展星遲微微挑眉,很是舒适地倚靠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相較于展星遲的慵懶随意,盧敬希腦子裏跟塞了一團漿糊似的,他是不是打擾了展星遲跟女朋友的甜蜜互動?他是不是回來的太不及時了?這次的活動回來,他一定要找個房子租一下,搬出展星遲家裏……

盧敬希把衣服放在房間後就下樓陪展星遲喝酒,他局促不安地喝了一口,看向展星遲的側臉,內心忐忑不安:

“對不起展總,打擾你跟女朋友的相處,我應該遲一點回來的。”

盧敬希改不了口,展星遲也懶得去管,反正總有一天,他會改口。

展星遲聞言一聽,笑了。

看見盧敬希窘迫的模樣,內心樂開了花,不過他面上還是毫無表情,假裝吃驚地望了盧敬希一眼:

“什麽女朋友,我妹妹。”

見盧敬希舒了一口氣的态度,展星遲在探究他到底為了什麽舒了口氣,是沒打擾到他而慶幸,還是因為他沒女朋友而慶幸。

“對我的私事有興趣?”

“我可以說給你聽。”

展星遲突然欺身靠近盧敬希,灼灼眼神盯着盧敬希漲紅的雙頰,內心愉悅至極,盧敬希的反應實在是太有趣了,簡直讓人無法忽視對他的觀察,盧敬希沒敢看展星遲,咕嚕咕嚕咽下一大口啤酒,搖了搖頭,從沙發上站起身,把喝完的空罐扔進垃圾桶:

“那個,我先去睡了,晚安。”

盧敬希上樓的時候,都能聽見自己心跳咚咚的聲音。

展星遲,還真是個與外表不相稱、極其惡劣的上司。

82

鈕嘉瀚給明浩楊下了最後通牒,今晚必須把路景陽帶到他的面前。

路一鳴足夠相信明浩楊,甚至把侄子都托付給了明浩楊,路景陽的父母很忙,一年到頭見不了幾次面,爺爺奶奶歲數大了,現在基本定居海南島的別墅,沒什麽特別大的事,是不會回來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路景陽對明浩楊也很信賴,明哥哥很好看,性格也溫柔,會陪他做作業,晚上還會哄他睡覺,甚至他鬧着要打游戲的時候,明哥哥也會陪他一起玩,他揚起小臉看向前座的明浩楊道:

“明哥哥,你會和小叔叔在一起一輩子嗎?”

明浩楊聞言,抓着方向盤的手微微一顫,唇角勉強勾起笑意:“為什麽要這麽問?”

“因為我喜歡明哥哥啊,如果明哥哥一直跟小叔叔在一起,那就能一直陪我玩啦。”

“放心啦,你跟小叔叔在一起的事,我會保密的!”

明浩楊沒接話,繼續聽着後排路景陽說着今天在學校發生的事,路景陽的嘴一直沒停,也沒觀察前排明浩楊表情變化,只是突然一個猛剎車,兩個人同時一愣。

“明哥哥,怎麽了?”

“等會兒我把你送到警察叔叔那裏,你就說你走丢了,然後打電話給你小叔叔,知道了嗎?”

“發生什麽事了嗎?!”

“閉嘴!”

路景陽被明浩楊一吼,吓得眼淚水就掉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惹明浩楊生氣,但是他現在很委屈,剛才他還說喜歡明浩楊,這會兒他恨不得就跟明浩楊絕交!明哥哥大壞蛋!

“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哼!”

青筋暴起的明浩楊猛打了個彎,其實對接的車已經看到了他們,他現在加大馬力拐入小巷裏,幸好這段路他比較熟悉。

本就躊躇不前,但是剛才路景陽一句“如果小叔叔跟明哥哥一直在一起,就能一直陪我玩啦”,讓他改變了主意,又想起朝夕相處的陪伴,他怎麽能把一個小孩子交到鈕嘉瀚他們那群人的手裏,他出了事不要緊,路景陽還小,怎麽能把他置于危險的境地。

一邊瞄後視鏡追上來的黑色面包車,一邊調轉方向,電話響的不停,明浩楊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來的,路景陽還在後排不停地哭,現在這個時刻,根本沒空把他送下車,後車跟的很緊,明浩楊拐入一個巷子,解開後排車門鎖,對着路景陽吼道:

“下車!”

“我讓你下車!聽見沒有!”

看着路景陽磨磨蹭蹭不肯下車,明浩楊急得拉開車門,一把把路景陽抱出來,沒想到路景陽根本不配合,還對他拳打腳踢,明浩楊瞄見小巷口有一個綠皮垃圾桶,有半人高,把路景陽塞進去不成問題,他也就這麽做了,路景陽看見明浩楊把他扔進垃圾桶更是掙紮着大叫起來,沒想到明浩楊突然在他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寶寶,等天黑了你再出來,穿過這個巷子,就是警察叔叔在的地方,打電話給你小叔叔,讓他來接你,知道了嗎?”

“不要發出聲音。”

“噓。”

蓋上了垃圾桶蓋,路景陽最後看見的是明浩楊的笑臉,這還是他認識的明哥哥,只不過他眼睛亮亮的,好像有什麽要掉出來,又什麽都沒落下。

明浩楊沒時間再跟路景陽說話,他狂奔上車,踩着油門就跑了,路景陽還在哭,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垃圾桶裏又臭又髒,可是明哥哥讓他呆到天黑才能出來,他根本不知道明哥哥這麽做的意圖是什麽,但是他現在又不能發出聲音,小手只好捂着自己的口鼻,蹲在垃圾桶裏偷偷地啜泣。

暮色四沉,夕陽把人影拉的狹長,路一鳴這會兒才想起打個電話給明浩楊,平常他接到路景陽都會給他打電話,今天反常,居然連條消息都沒有。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大概是手機沒電了,路一鳴按下電梯鍵,沒想到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

“路少,還記得我是誰嗎?”

黑暗潮濕的地下室。

“人呢。”

“我沒帶出來。”

“不是這麽回事兒吧,說,把小孩藏哪兒了。”

鈕嘉瀚的皮鞋踩在明浩楊的臉上,冷酷嗜血地發力,看這張好看的臉蛋逐漸扭曲。明浩楊捂着小腹蜷縮成一團倒在地上,被打得幾乎看不清原來五官的臉,仍舊與鈕嘉瀚在做無聲的對峙。

“我再問你一遍,人呢。”

眼前的白西裝漸漸模糊,明浩楊緊握雙拳保持清醒,在他臉上來回碾動的皮鞋再一次擡起,重重地揣在他的下巴上,旁邊人說話的聲響聽起來也距離很遠:

“老板,別跟這小子磨嘴皮子,您先休息,這兒交給我們,不信打不出實話。”

鈕嘉瀚點了根煙,瞥了眼在地上的明浩楊,像是一灘爛泥鳅似的滾動着,他接過手下端來的一桶水,直接潑到了明浩楊的身上,被冷水澆灌的明浩楊更是渾身發冷打顫,鐵桶被鈕嘉瀚扔到一邊,他蹲下身,手指捏着這張臉,煙灰顫顫地落在明浩楊的鼻尖:

“來,把他手機給我拿來。”

“你,你要做什麽?”

明浩楊勉強擡眼與鈕嘉瀚對視,這張立體的混血五官掩藏無盡黑暗,煙氣噴在他的臉上,一字一頓:

“看看你的相好,會不會為了你,把C文件交出來。”

話音剛落,來了一個人湊在鈕嘉瀚身邊耳語了幾句,鈕嘉瀚聽聞後笑容不斷放大,松開了桎梏明浩楊的手,拍了拍他的臉蛋:

“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明哥哥!”

“你!!”明浩楊看見被人帶進來的路景陽,險些昏過去,他拼勁全力地對着鈕嘉瀚吼道,“放他走!你對一個孩子也能下得了手嗎?”

路景陽顯然是被吓怕了,他看着倒在地上渾身血污的明浩楊,不敢相認。

結果電話那頭已經接通:

“路少,還記得我是誰嗎?”

“路少果然是貴人多忘事,我是Eros的老板,鈕嘉瀚。”白西裝男人撣了撣身上的污垢,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朝帶人進來的下屬招了招手,明浩楊想沖上去保護路景陽,沒想到身後人舉起鐵棍就朝他後背猛地砸下,明浩楊吃痛地嘔出一口血,他手指死死扣着水泥地,指尖全是血,被他滑過的地方帶起一條血路。

路景陽雙目失神,不敢發出聲音,也不敢哭,像木偶一樣被人帶到鈕嘉瀚身邊。

一只手突然撫在了路景陽的頭上,摸了摸他的後腦勺,動作溫柔卻讓路景陽渾身戰栗:

“來,小朋友,跟你叔叔說兩句。”

“小叔叔救我!!”

路景陽吼出這一句,就開始嚎啕大哭,鈕嘉瀚嫌惡地皺眉,吩咐下屬把孩子帶下去,對路一鳴的暴怒聲音熟視無睹,反而挑釁道:

“路少實在是太過相信枕邊人,才讓我有機可乘。”

“是不是啊,明浩楊。”

明浩楊氣的渾身發抖,他想破口大罵又罵不出口,渾身疼得像被槍打穿了身體,鈕嘉瀚不管對面路一鳴如何反應,徑直挂了電話。

他站起身,俯視地上的明浩楊:

“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沒辦法了嗎?”

“明浩楊,你未免太過天真。”

83

一條短信,翟猛穿着純黑背心就下樓,路一鳴站在他家樓下,從未見過他如此焦急的神色,翟猛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只是在看到路一鳴時,他那顆本以為平靜的心髒就又開始躁動起來,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副樣子,還不都是因為面前這個人嗎。

“好,資料能給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

“再跟我上一次床。”

“砰——”

一拳招呼到了翟猛的臉上,他被路一鳴打得退了兩步,啐了一口血吐在地上,他知道他很卑鄙無恥,趁火打劫,但是他想明白了,這個時機,他說什麽,路一鳴都會答應。

最後一次,就當他給自己一個機會,與路一鳴訣別。

反正他都已經這副模樣了,被路一鳴厭惡,那再上一次床,讓他再讨厭自己一點,也沒所謂吧。

“我侄子被人綁架,鈕嘉瀚那畜生讓我交出華洛頂級文件交換。”

“我哥現在又在國外,這個情況我根本不敢跟他講,你現在居然,提這種要求?”

“你他媽現在是不是就剩下半身在思考?”

翟猛擦了擦唇邊的血,他現在不想說別的,他氣勢洶洶地走到路一鳴面前,伸出手就撫在他的頸脖上,把他往自己面前一帶,狠狠地吻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唇:

“做,還是不做。”

“你侄子,救不救,全憑你一句話。”

“這份資料,不要說能救出你侄子,連何暢薛熠都能扳倒。”

汗水混合血卷入路一鳴口腔,他沒想到翟猛瘋成這副樣子,兩個人近的能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正在詫異時,那靈巧炙熱的舌頭已經伸入了他的口舌,吮得路一鳴下意識低吟一聲,他猛地推開翟猛,兩個人面對面地氣喘籲籲。

半夜兩點,路上除了他們兩個人,只有頭頂時亮時滅的路燈在閃。

他到底在做什麽,不是去救侄子的嗎,為什麽會跟翟猛在這裏糾纏,他氣不過又沖上去給翟猛小腹一拳,翟猛從來不還手任由路一鳴打,路一鳴打了兩拳就往地上滑,無助地倚靠在電線杆旁,雙臂抱頭,喃喃自語:

“操,為什麽,為什麽,你他媽偏要這樣,我們倆不應該是這樣。”

翟猛知道自己這樣很無恥,他不知道路一鳴居然會氣到雙眼發紅的地步,看着路一鳴無助的模樣,他心軟了。

走到路一鳴的身邊,伸手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這張臉,本該不有這樣的表情,他剛才挨了幾拳,身上還有點疼,幸好他體格夠壯,不然被路一鳴打幾拳,還真能當場倒地。

“猛哥,你是我現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你他媽為什麽偏偏要跟我上床,操。”

路一鳴一邊罵,一邊用手臂擦掉快要從眼眶裏掉出的淚水,翟猛被他這一聲“猛哥”叫得半邊身子都酥了,他伸出拇指擦拭路一鳴的臉,其實根本沒有淚水掉下來,只是這麽蹭了兩下,路一鳴的臉就紅了。

“我喜歡你,所以想跟你上床。”

路一鳴知道這次“上床”的意思絕對不是他上翟猛,翟猛赤裸的眼神幾乎現在就要把他剝光,路一鳴暗罵了一聲,翟猛又纏上來,薄唇吮着他的耳尖,語氣絕望凄然:

“最後一次,以後我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就當分手炮,行不行。”

一關上門,路一鳴就被翟猛按在了牆上,火熱的吻炙熱滾燙,翟猛吻他的時候就脫掉了他的外套,手從襯衫下擺探入,解開三四顆扣子,大手就揉上了路一鳴飽滿柔軟的胸肌,從來沒被人這麽揉過胸的路一鳴,驚得全身一緊,可是翟猛手法相當娴熟,摸得他渾身舒适,唇舌相交間,拉出晶瑩的絲線。

“不要,你他媽不要這麽……摸。”

摸得他都硬了。

然而埋首的男人根本聽不下去任何話,兩個人脫光了衣服,邊吻邊擠進了窄小的浴室裏,翟猛開了水,含着他的耳垂:

“我們一起洗。”

路一鳴恨不得現在逃走,可是他為了拿到資料,不得不犧牲“色相”,而且翟猛說了,最後一次,很公平。

明天早上就把這份資料爆出去,這樣也好報警援救,此時想到明浩楊,路一鳴又嘆了口氣,內心難受又悲傷,甚至怒火占據上風。

現在情欲上頭,感覺翟猛對待他就跟女人似的,不停地揉他的他的胸,直至玩到熟軟才放手。

兩個人坦誠相見也不是第一次,但是路一鳴從來沒做過下面那個,即便現在被翟猛伺候得很舒服,他也拉不下臉說什麽“對我溫柔點”這種話。

“我幫你洗,好好洗幹淨。”

“……”

“我不會弄疼你的,放松。”

兩個人塊頭都不小,擠在浴室裏特別難以動作,路一鳴自己在滑膩的觸碰間起了反應,高昂的性器在熱氣氤氲中顯得尤為精神。翟猛的手指不斷探入股間,花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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