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外客?”齊光重複了一遍顧朝陽話裏的某個詞。

顧朝陽解釋說:“對, 外來的人客人。伊麗莎白或者是鐘離都說我自己種出來的,算是我邀請來的客人。”

對了, 重點不是外不外內不內的,應該是“租金”這個詞才對吧,眼前的這個人完全就搞錯了重點嘛。

伊麗莎白年紀很小,但他出了一條寶石裙子, 這個家能夠有現在的樣子,他有很大的功勞。就憑借着那些寶石, 他在這裏住一輩子都可以。鐘離現在還沒有開始掙錢,但他付出了勞動作為他的夥食費和學雜費。

顧朝陽瞥了一眼熟睡狀态的小綠人,接着說:“至于另外一個形态的你, 它并沒有花什麽錢, 自然不需要收取租金。”

其實還是花了一些的, 比如說那些魚缸, 還有這個價值高昂的水族箱。但誰家養寵物會問寵物要錢花的,他本來就是自己樂意,哪裏能讓之前的小金人, 現在的小綠人掏錢。

但眼前的這個人就不一樣了, 他是不請自來的,還讓他受到了驚吓。顧朝陽不喜歡占人家便宜,可也不樂意吃虧, 租金肯定是得要的, 而且一分錢不能少。

“大家都是這個家裏的客人, 如果你要留下的話, 我認為我應該一視同仁。”

說完這句話,顧朝陽又覺得自己顯得太冷漠疏離了一些,他稍稍緩和了語氣:“其實也不是我不想安排你住下來,只是家裏實在沒有合适的房間。”

他嘆了口氣:“之前你是另外一個形态的時候,也沒有能好好把這個屋子全逛一遍,可能你對這個家裏有什麽誤解,它真的一點都不夠寬敞。”

要是他已經建好了6層樓的房子,收留齊光一段時間那也沒有什麽。

齊光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這個房間一番,相對齊家大宅來說,這裏确實是又小又逼仄,他問顧朝陽:“不介意的話,你可以陪我四處轉轉嗎?”

顧朝陽愣了一下,一口答應下來:“當然可以。”

反正也沒有什麽好參觀的,上下就兩層樓,不用十五分鐘就能夠把裏裏外外的轉彎。

他從桌子上拿了所有房間的鑰匙:“我們在第二層,二層除了衛生間之外,一共有四個房間和一個陽臺。”

“這裏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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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開門,帶着齊光進入隔壁房間,鐘離修像個睡美人一樣躺在床上,房間裏幾乎是一天到晚開着冷氣,頗有點冷凍睡美人的味道。

“這裏是第二間房,鐘離在睡,原本伊麗莎白也睡在這裏,現在他去了另外一間房。”

他走了沒兩步,敲了敲房門:“伊麗莎白,你睡了嗎?”

房間從裏面打開,站在門口,兩個人就可以看見裏面的情況:“這個是伊麗莎白的房間,原本這裏的用途是嬰兒房。”

可能是老一輩想事情比較遠,房子建起來的時候原主還沒有幾歲,但原主父母就已經給自己孫輩未來的住處做好了規劃。

伊麗莎白現在睡的是一張很小的榻榻米,房間裏只放得下桌子和這麽小的床。

小孩子睡剛好,大人超過1米5的個子就只能蜷縮着身體,不然雙腿一蹬,腦袋就直接撞到了牆。

齊光長得高高大大的,且不說伊麗莎白肯不肯把床讓出來給客人睡,就算他肯,顧朝陽也不能讓人去擠這個房間。

床是他之前就定了,請鎮上的木匠打的,下面還有收納的抽屜,非常的節省空間。

這張小床是前不久送到的,伊麗莎白很喜歡,之後就沒有再和鐘離修擠一塊了。

當然了,伊麗莎白到底是喜歡床,還是不喜歡鐘離修,這個顧朝陽也不是很清楚。

顧朝陽問他:“你的功課溫習完了沒有?。”

他現在就是把人當小學生來教的,還好伊麗莎白比較聰明,不怎麽作妖,不然他就會像他的小姨一樣,天天氣得吐血。

伊麗莎白搖搖頭。

“那就繼續寫,我不打擾你學習了,陪客人逛完了,就上來給你出卷子。”顧朝陽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這裏是第三間,二樓最後一間是書房。”

他們繞過陽臺,打開緊閉的書房大門。

原本書房是空蕩蕩的,一張陳舊的木桌,上面擺了很多的書,都是原主念書時候的課本和習題。

重要的課本顧朝陽都留下了,其他的他賣了廢品賺錢。

現在書房裏的牆被重新粉刷了一遍,窗臺擺了幾盆吸甲醛的綠蘿和蘆荟。他買的大書架上擺滿了書,都是前不久買來的各類參考資料和這個世界的中外名著。

房間裏沒有床,但有一張很大的會議桌,周圍擺了六把椅子,這個是從木匠那裏買的現成的,配套的一桌六椅,現在還沒有什麽人,等人多了的時候,顧朝陽可以再添。

“這裏主要是工作和學習的地方,放了桌子椅子之後就沒有辦法再添一張床了。”

他沒買黑板,但是安裝了一塊白板,用黑色簽字筆在上面寫字,輕輕一擦就能擦幹淨,不會有粉塵。雖然說白板要更貴一些,但從長期的角度講,更健康,顧朝陽也用的更習慣。

他按了下遙控器:“這個是家用投影儀。”

雖然沒有辦法連電腦,但VCD、DCD、游戲機還有BD都能用。

一些工具書裏有配套的教學光碟,也可以通過這種形式放出來,這樣不需要他多費口舌教學。

“除了這個就是衛生間,如你所見,二樓已經沒有空房間了。”

顧朝陽帶着齊光到了一樓,他邊下樓梯邊解釋:“一樓相對來說更為潮濕,廚房還有大的盥洗室都設在下面,所以當初下面就建了兩間房,一間是儲物間,放一些雜貨,一間是客房。”

他打開雜貨間的門,一座由舊物堆成的大山就出現在他們面前:“以前這個房間就這樣了,我沒有動它。”

因為清理的工作量太大了,他又不需要用到那麽多空間,就沒有多費那個力氣。

顧朝陽等齊光看完,十分淡定地關上房門:“這是第五間,對面就是最後一間。”

他轉身去了對面,然後拉開房門:“你過來看看吧。”

齊光跟上去,映入他眼簾的又是一座舊物山。

這裏都是一些衣服之類的雜物,還有小孩子的玩具等。

饒是他有心理準備,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些吃驚:“沒想過把它們清理掉嗎?”

“不,它們就是我清理的成果,都是很重要的,不能丢棄的回憶。”

原主的東西,還有原主父母的東西,他都收拾出來了,一股腦地塞到了一樓。一些不重要的舊物,發黴了的腐壞了的,都已經扔了出去,但這些東西,都是原主爸媽的。

他用了人家的身份,多少得留一點念想。

日後他有了錢,不在這裏住了,應該也不會把屋子賣掉。

這是這家原本的主人留下的痕跡,說他矯情也好,他還是想留下這點東西,證明他們存在過,當然,留下這些充滿回憶的舊物,也是從另一方面提醒自己,這裏原本不是他真正的家。

他關上房門,拔出鑰匙:“這裏就是全部住人的房間,我覺得你還是去市裏的酒店住比較好。鎮上這邊算是郊區,只有一些小旅館,住宿條件也不是很好。”

顧朝陽替齊光算了筆時間賬:“這邊去市裏很方便,走火車、長途汽車、包快轎,甚至騎摩托都可以,也就一個多小時,最快是開車,中途沒有停頓,走高速大概四十分鐘。不過6點之後這邊公交好像就收車,火車倒是晚上都有車次。”

齊光沒有說話,只默默跟在顧朝陽的後面,一直到顧朝陽上了二樓,他從随身攜帶的錢夾裏取出一疊粉色的鈔票:“租金的話,一天1000華元夠嗎?”

顧朝陽:“欸?”

他都介紹得這麽認真了,這個人居然還沒有放棄留下來嗎?

齊光把顧朝陽的話當成了另外一種意思:“如果你想要的話,可以把華元換成A國幣。”

他放回鈔票,然後拿出了一張卡:“這附近有華國中央銀行嗎?”

A國和華元的彙率是1比8,也就是一天8000。

這個價格,都可以住五星級酒店了。

顧朝陽噼裏啪啦地在心裏算了一筆賬,在金錢和良心之間,他小小地動搖了一下:“我這裏是小地方,不值這個錢。”

他可不是宰客人的黑心商人,雖然這種等同于搶錢的行為确實很快樂。

“就當做是我為另外一個自己支付的叨擾的費用,畢竟我來得唐突,都沒有帶什麽禮物,伊麗莎白至少還送了你一份價值足夠高昂的禮物,不是嗎?”

顧朝陽的良心已經被徹底壓倒了:“那就住鐘離的那間房,床是新的,也夠寬敞,我可以去買一套新的四件套。”

齊光說:“可是我比較習慣住原來的那間房。”

他指的就是他作為小苗苗待的,顧朝陽的卧室。

“沒有問題。”他可以去睡鐘離的卧室,把鐘離修放在竹床上搬到客廳裏,完美。

在足夠多的金錢面前,一切的麻煩和折騰都是紙老虎。

“不需要這麽麻煩,在主卧裏用簾子隔開,多添一張小床就可以。”

齊光向來養尊處優,但偶爾也可以将就。

顧朝陽看了他半天,總算琢磨出一點不一樣的意思來,有錢人會這麽好伺候的嗎?有錢人又不是冤大頭。

他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齊先生……”

“嗯?有什麽問題嗎?”

他相當嚴肅地說:“我雖然是很喜歡錢,但我不賣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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