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節
住處,看着他還能住得起城裏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套房,身邊還跟着服侍的人,十分安心,這下也不用擔心一個不好把人氣死在異國他鄉了。
關于回國的“請求”他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但是白文景也傳達了一個很明确的消息,他也做不了主,白文宣真正應該拒絕的人是寧永安。
白文宣誰都不想拒絕,他根本不打算搭理這些人。把便宜哥哥送回酒店,他連咖啡館都沒回,開車拐去咖啡師小哥的住處,委托房東把咖啡館的鑰匙交給他,簡單留了口信,拿着自己的護照和行李就往城市裏唯一的飛機場奔。
就當他慫好了,閻王打架,小鬼遭殃,他現在要錢沒錢(和白家、寧家比),要勢力沒勢力,不跑等着骨頭渣也被啃光嘛?白文宣覺得自己根本不算慫,簡直是識時務到了極點。偏沒想到,人生唯二次被人堵在了機場,堵他的依舊是——寧永安。
“寧氏倒閉了?”他這回沒了上次在國內的氣定神閑,看到寧永安就來氣,開口就噴。
寧永安倒是好脾氣極了,十分淡定地回:“沒有,不過白氏快了。”
白文宣一聽他這個調調就心煩,那種“洋洋得意、高高在上、運籌帷幄、全世界圍着老子轉”的腔調。
“話先說好,白氏倒了也無所謂,叫我回去你就別做夢了。”
寧永安聽了一點都不激動,拉着白文宣在機場找了一家冰激淩店坐下,還給他點了一個草莓味的冰激淩球 ,然後才“溫溫柔柔”地說:“你要是不介意,那我也沒必要和白氏作對了。”
白文宣在拿勺子戳冰激淩球,聽他這話覺得不對,擡頭看寧永安,問他:“你做了什麽手腳?”
寧永安撐着下巴,做作地想了一下,然後說:“我的手腳大概是拖住你家老頭子,讓他沒時間找你和你媽媽的麻煩吧,畢竟你讓白文景把禍水往陶然身上引,效果沒你想得那麽好。”
白文宣沉默了一會兒,努力把草莓冰激淩球搗成了惡心的糊狀,然後才問:“陶然怎麽樣?”
這個問題讓寧永安有點不高興,他把“不高興”寫在了臉上。
“你居然還有工夫關心他?”寧永安反問,随即又惡劣地說,“他過得當然很不好,不僅白家不給他好日子,我又怎麽會讓他好過呢?”
白文宣聞言點點頭,擡頭看着寧永安,很誠懇地說:“你看,這就是我對待前男友的方式,你明白嗎?”
“前男友?”寧永安皺着眉重複了一遍,尾調昂揚,看來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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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宣暗自翻了個白眼,修正到:“前夫也一樣。”
談話到這裏,基本上已經處于不歡而散的邊緣了,寧永安又讓人去買了兩個草莓冰激淩球,一個擺在白文宣面前,另一個自己拿起來戳。
“小宣,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嗎?”寧永安終于放下了調笑的面具,板着臉開始說話。
白文宣挖了一勺冰激淩放在嘴裏,冰甜的味道從口腔開始蔓延,刺激得他腦袋好像也更清醒了幾分。
“我好不容易才離開的,”白文宣說,“平心而論,我不恨你、不讨厭你,甚至對你有過好感,但是麽,這些和我現在的生活比比,一點都不重要。我呢,只想過自由太平的生活,不管你對我有什麽企圖,麻煩你克制一下,好歹一夜夫妻百日恩,不至于對我趕盡殺絕吧?”
寧永安伸出食指樹在白文宣面前,截住了他的話尾。
“不要用感情色彩這麽負面的詞,雖然我對你來說已經過了保質期,可你對我來說卻沒有,單方面宣布離婚是你的決定,我現在的行為應該叫做挽救失敗的婚姻。”
喔霍,能聽到寧永安說出“失敗”兩個字,白文宣覺得驚悚程度不亞于白文景對他說“請”,他都要忍不住去看看太陽往哪邊升了,可惜現在是晚上。
冰激淩球挖完了,白文宣拿紙巾掖了掖嘴角,終于擡眼看着寧永安,同樣認真地回答:“有時候用力過度難免給人騷擾的影響,起碼我覺得你現在的行為已經打擾到我正常的生活了,反正也到機場了,不如這樣,我們抛個硬幣吧,正面朝上你搭飛機回國,反面朝上我搭飛機度假。”
他話說完,不等寧永安反應,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硬幣往桌上一擰,硬幣咕嚕嚕地豎着旋轉了起來,不等倒下卻被寧永安一巴掌按住了。
“機票已經買好了,我過一會兒就要出關了。白文宣,請你記住,我并沒有放棄。”
寧永安說完人就走了,白文宣低頭看了一眼硬幣,反面。他坐在原地想了一會兒,實在不能理解寧永安的想法,惰性上身,索性随遇而安,聳聳肩,又原路返回家中。
一番折騰,天光大亮,白文宣一夜沒睡十分困倦,一到家就蒙着被子睡了個天昏地暗,再睜眼,發現變天了。
手機無數個未接來電,全是一個號碼,白文宣一眼就認出是他媽,心裏滿是糾結,卻不得不立刻回電。
路欣接起電話還沒說話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白文宣一言不發任她哭,一直到路欣哀哀地說:“宣宣,你回來吧,媽媽現在只有你了……”
白文宣腦子一空,只來得及匆匆答應,挂了電話轉手就撥給了寧永安。
“你做了什麽?”他開口第一句便是質問,口氣十分生硬。聽路欣的意思,白文宣甚至有點懷疑寧永安是不是把白崇光弄死了。
寧永安卻仿佛早就料到有這一問,回答地淡定又直接:“我要白崇光和你斷絕關系。”
他和白崇光斷絕關系意味着路欣再也不會受白家庇護,從前只是不上臺面,如今裏子面子都沒有了,白家那位惡毒的主母會對路欣做什麽白文宣有點不太敢想。也難怪路欣哭着說只剩兒子了,确實只剩他了。
他冷着聲音對寧永安說:“你過分了。”
寧永安卻承諾道:“你媽媽很安全,我不會讓她有事的。早點認清事實不好嗎?如果當年我的母親不要對寧豐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也許不會落得那種下場。”
談及寧永安自殺的亡母,白文宣明白寧永安是真心覺得讓路欣被白家抛棄是一種仁慈。這就像将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扔進水裏,固然這是學會游泳最快的方法,但是作為兒子,白文宣會擔心路欣“淹死”,寧永安卻不會心慈手軟。從某種角度來說,寧永安推了一把路欣和白文宣,無論他的用心是什麽,但白文宣知道現在自己得馬上接手,保證結果是好的。
“給我訂機票。”他說。
寧永安一愣,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聲響:“嗯?”
白文宣深吸一口氣,頓了一下之後對着話筒大聲咆哮道:“你踏馬心心念念逼老子回去,還不能給我買張機票啦?頭等艙!快點!”說完就摔了電話。
半小時後,他收到了航班信息。
登機前他要求寧永安去機場接機,雖然沒有收到确認的回複,但是他猜寧永安應該會露面。
出關的時候果然看到寧永安站在人群裏,筆挺挺的樣子倒确實挺養眼的。
周圍都是熟悉的語言,但白文宣一點都不覺得懷念,他甚至現在就開始留戀起現居地的安靜悠閑,回程又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結果他費盡心思才放飛了一年多,真不甘心。
這份不甘心白文宣才不會自己咽下去,上了車就開始用實際行動告訴寧永安他有多不高興。
司機還是那位司機,照例升起了隔板,誰都不知道白文宣在車廂裏揍了寧永安多少拳,不過作為離異前夫的禮貌,他沒有再揍寧永安的臉就是了。
寧永安這個人最符合商人本性的特點就是懂得取舍,他可以為了逼白文宣回國而折騰路欣,但達成目的後挨揍也能不吭聲,下車還能風度翩翩給白文宣開車門,誰知道他肚子上現在一片淤青啊?
路欣已經從原來住的房子搬了出來,想想從寧永安飛回來到今天白文宣落地,前後不超過3天,這動作快的叫人驚訝。
白文宣忍不住感慨:“她到底圖什麽呢?”
路欣見到兒子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這個。
她哭訴道:“我到底圖什麽呀?到頭來你還是不能認祖歸宗,終究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當年如果沒有回去就好了……”
白文宣坐在她身邊看着她,路欣的容貌是極好的,這些年過得雖然謹小慎微到底物質優渥,現在哭起來還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可是,白文宣“憐”不起來。
他心裏也有屬于自己的拉扯,白文宣對路欣的感情實在複雜。當年生他是背負了重重的壓力,養他也是費盡了心力,白文宣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