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安當然氣得夠嗆,白文宣扪心自問也不覺得多痛快。這是一場漫長的分手,因為寧永安的不肯放手變成了一種彼此折磨,任何一個感情健全的人都不會因為這種分離和互相傷害而感到快樂,但白文宣也不會就此屈服。

從這一晚之後,寧永安有兩個禮拜沒有聯系他。白文宣空降白氏,正是內憂外患兼備的時候,忙起來連自己姓什麽都不記得,更不會記得寧永安了,自然顧不上去在意他有沒有作妖。

然而平靜也總是暫時的,兩周似乎也足夠寧永安從白文宣給予的打擊中恢複過來,又開始孜孜不倦刷存在感了。

他給白文宣寄了快遞,由于白文宣現在的主管秘書是朱利安,這個快遞自然也沒有被拒收的可能,隔天就安安穩穩地躺在了白文宣的辦公桌上。

上一次見到這個印着寧氏徽章的U盤,白文宣猶豫了10天放棄了繼續“出逃”的想法,這一次他不打算看了,直接把電話撥給了寧永安。

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寧永安自己也覺得屢屢打斷會議只為了接白文宣一個電話有點昏聩,但如今寧氏俨然是他的一言堂,又有什麽關系呢?

連續被他炮轟了1個多小時的管理層們又一次因為白文宣的來電暫時解放了,寧永安一個人呆在會議室裏,仰面癱在扶手椅上沖着電話笑:“東西收到了?”

白文宣很淡漠地說:“無論是什麽東西,我都不想收,打個電話只是為了退貨。如果你拒絕我寄回來,那我就扔了。”

“別啊,”寧永安還是笑,不見因為被拒絕而動氣,“能讓我拿到你面前獻寶的東西,總還不壞的,為什麽不看看呢?”

白文宣沒說話,U盤捏在手裏反複地盤轉,但确實一點都沒有要看的意思。

“裏面有一份設計稿,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

寧永安當時用來“哄騙”和支持白文宣回來執掌白氏的開發案已經開始提上了日程。時隔多年,因為土地使用限制,這塊地皮已經無法像白崇光當年計劃的那樣用于住宅開發,因此寧永安主張進行商業開發,打造購物中心。

這個方向相對而言需要更大的前期資金和後續管理投入,但同樣也有豐厚的回報。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眼下最主要的問題是拿出一個合理且出色的設計,這個提案才能推進下去。

白文宣相信寧永安能拿出手的設計師一定是足夠出色的,甚至他可能很早之前就在物色這樣一個人準備推薦給自己。從商業利益的角度而言,他其實是應該接受的,但是很可惜,在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存在單純的商業合作。

“公開招标也是辦法,我沒有一定要接受你推薦的理由。”

寧永安輕輕嘆了一口氣,惋惜地說:“虧我後悔上次拒絕你的‘謝禮’,這次特意找了挺長時間才找到我覺得等值的東西,想要得到你的答謝,結果你居然不收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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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宣也實在不知道他的臉皮是怎麽長得,更不知道他的腦回路是怎麽彎的,之前大怒而歸的是他,現在又能厚着臉皮來開玩笑,尋常人着實比不過。他實在是無言以對,沒有話說了。

“怎麽不說話?又不喜歡這種交換的方式了嗎?” 寧永安笑着問出了前半句,卻沉下聲音說出了後半句,露出了言語間的鋒芒,“我還以為你真的喜歡和我維持這種銀貨兩訖的皮肉關系呢。”

這話說得很不好聽,自從再見以來,寧永安已經極少流露出這一面,但今天偶有的發洩,倒是讓白文宣想到了從前的時光。不算很生氣,反而更有幾分感慨,他對寧永安說:“不要裝傻了,我諷刺你還要赤裸裸地說出來嗎?”

寧永安冷笑一聲,回答他說:“我倒寧願你直說是在諷刺我呢,這樣我就可以再回你一句,不要把現在這種不堪的婚姻狀況完全歸罪于我。別的多說無益,好歹給彼此一個機會吧?我可以無底線地接受你的各種情緒,但我希望你不要讓我覺得即使把你的人留在這裏,也無法正常溝通,這不難吧?”

“……這才是最難的,”白文宣說,“我從來沒學會過怎麽和你正常溝通,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正常的溝通。”

說完這句,他挂了電話。

工作依舊堆積如山,白文宣卻被這通電話敗了幹活的心,對着電腦屏幕發了一會兒呆,U盤到底沒有扔掉。片刻後手機震了一下,他低頭,看到屏幕上的彈窗寫着寧永安的名字,提示信息上寫着:U盤裏的東西看一下。

他按熄了屏幕,但心裏各種波瀾卻沒有那麽容易平複。

白文宣自認不是一個特別容易沉湎過去的人,他的人生比起真正貧苦的人來說也不算多可悲,可細數之下也沒有什麽值得懷念的快樂,所以他迫使自己往前看,少回頭,但今天是個例外。

他最終還是打開了那個文件,盡管不夠專業去判斷這份設計稿的技術水平,但從風格而言,白文宣認可,真的是十分合他胃口。

他用食指虛虛地敲擊了兩下鼠标,到底沒有爽快地将文件删除,心思跟着剛才的事開始往遠飄。

寧永安的這種體貼和用心并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如非他有這種奇異的敏銳,白文宣自認早些年性格更為敏感內斂并且剛剛被情人、親人背叛的自己,是絕無可能對寧永安有一絲好感的。

好像之前他給自己過生日時的那份用心,剛剛結婚後,感情破冰、默契相處的那兩年也是有的。因為看到路邊有賣花的人,所以随手帶回最後一支;簽字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的筆好用,所以再買一支來送禮;發現白文宣會做飯後,厚顏無恥地點菜,但會賴在廚房看着白文宣做;床笫之間的歡愉、工作中偶有的指點和幫襯、面對白家咄咄逼人時隐約的庇護……

白文宣坐在位置上回憶,甚至對着電腦屏幕笑了一下。他發現自己并沒有忘記過去和寧永安相處時這些短暫的快樂,他早就在之後的失望和鬥氣中把當時累積的暧昧好感消磨殆盡,但原來這些回憶帶來的快樂卻不會消失。就如同,當時被寧永安拒絕時感受到的失望一樣,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都無法消失。

U盤被格式化,白文宣把它留在了朱利安的辦公桌上,朱利安自然會懂得怎麽做。

寧永安收到快遞後也試圖打電話過來再次說服他,但白文宣卻已經沒有什麽心力去應付他了。

最初彼此試探的階段很快過去,白氏原本盤根錯節的各種勢力開始瘋狂反撲,白文宣應接不暇,忙起來連續熬上3、4天,只剩下偶爾打個盹、草草進食維持生命的時間,在這種高強度的工作狀态下,不可能擠出時間來讓他和寧永安玩什麽戀愛游戲,生活遠不止多巴胺和荷爾蒙。

因為陳仲提請離職,白文宣索性下狠手把陳仲所在的整個研發部門全部砍掉了。為此他可以說惡戰了兩場。首先是要“說服”白崇光,盡管白崇光如今因為寧永安的壓力不得不和白文宣站在同一邊以保全白氏,但背後對待白文宣的态度只有更差,白文宣和他的争執過程簡直不堪回憶;其次則是說服董事會,白崇光的股東權利已經由白文宣代為行使了,但是還是需要他最起碼得到另外兩位股東的支持才能确保投票結果是他想要的,為此他可以稱得上是不眠不休地硬啃了3天,終于成功地将這個決議推行了下去。

開完會之後回到辦公室,他是徹底覺得自己被掏空,囑咐朱利安擋住一切魑魅魍魉,他甩掉外套、扯開領帶,蜷縮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不是香甜,是宛若昏迷。白文宣迷迷糊糊再醒過來,睜眼發現辦公室燈全暗光了,四下寂靜無聲,他呻吟了一聲,扶着腦袋慢慢坐起身,将臉埋在掌心裏吐氣,覺得腦袋隐隐作痛。

“醒了?”

在這樣的黑暗中突然聽到人聲,吓得白文宣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緩過神之後破口大罵:“你有毛病啊?我他媽要被你吓死了!”

“我都坐了半天了,天黑了怪我咯?”寧永安在黑暗中繼續發聲。

白文宣摸黑站起來,走到電源開關處,把辦公室的燈再一一按亮,遮着眼睛适應了一會兒光線,看到寧永安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正看着他。

“幹什麽不開燈?”大概是實在被工作耗幹了精力,白文宣今天的質問溫和多了。

可惜寧永安又不領情,回他說:“看你睡得甜,不打擾你也有錯嗎?”

一句話叫白文宣鬧心地不行,揉了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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