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而微弱的猶豫過後,寧永安悄聲往房間了走了幾步,反手關上了門。

門鎖咔噠一聲扣上,白文宣被這個聲音驚動了,擡頭看着寧永安欺近,慢慢皺起了眉。

盤坐在床鋪上由下往上看着寧永安,這個姿勢略顯若是,白文宣看着他慢慢走到自己跟前,仰着頭問他:“你幹嘛?”

寧永安回想起很多次自己回答這個問題時說的話,幹你……嗯,今天卻不是那麽敢說了。

他帶着一點笑意,居高臨下看着白文宣,卻不是真的如他自己以為的那樣想做一些實質的接觸。也許這種親近的距離本身才是安撫他躁動的良藥,在彼此防衛距離之內,沉默構建出一種比性愛更為粘稠的暧昧。

狹小的空間和不遠不近的距離,即使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也給白文宣帶來了莫名的被侵犯感,帶着一點壓迫,還有他自己也不能否認的暧昧,流轉在空氣裏奇怪的氛圍叫人感覺不适。上一秒還陷在燒腦的争論裏,這一秒他卻在疑惑為什麽突然搞得這麽……黏糊?

出于某種本能的自衛,白文宣向後靠了靠,退開了些許。

“幹什麽這樣看着我?你想看死我?”

寧永安有些遺憾,白文宣退後的那點位置,讓他無法再完完全全地籠罩住對方,沒有了那個微妙的距離,剛才那些暧昧蕩然無存。然而天時地利如此之好,白日宣淫又何妨呢?

帶着這樣淫蕩而坦蕩的想法,他擡手甩脫了自己的領帶。

WTF!

白文宣心裏罵娘,手忙腳亂就要從床上爬起來,滿心滿腦回蕩着無聲的咆哮,心裏大罵寧永安這個無恥的畜生,然而又莫名地移不開眼睛。理智和感情、沖突與性欲,人性和獸性,大寫的矛盾。寧永安不可否認的無恥同他不可否認的性吸引力仿佛一體兩面,小小的休息室裏,荷爾蒙濃郁地好像點火既燃。

寧永安的一只膝蓋已經跪上了床,白文宣終于想起擡手按住他的胸口,阻止他解襯衫扣子的動作,怒斥道:“你是畜生麽?随時随地都能發情?”

被罵的人笑得浪蕩,只說:“畜生會有發情期,随時随地都能發情的才是人類。”

白文宣聞言手上用力把人往後推,卻不防備被人一把抓住手腕,順勢拉着一起往下躺。

頃刻之間天旋地轉,寧永安墊在下面把白文宣攔腰抱着覆在自己身上,兩個人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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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投懷送抱?”

“寧永安,你真是厚顏無恥。”

打架和做愛都堪稱肉搏,方寸鬥室內随時都要爆發一場劇烈的肉體沖突,氣氛仿佛即将達到燃點,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卻如一桶冰水兜頭潑下。

朱利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一板一眼地說:“季先生在門外要見白總,方便嗎?”

門裏兩個人面對面拿眼刀互砍,寧永安堅持了5秒,頹然地重重把頭砸在床鋪上,松開了手。

白文宣一咕嚕爬起來,整理衣裝,對着門外說:“方便,請他進來。”

白文宣整理好衣服,打開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瞪寧永安一眼,滿滿的都是警告。

寧永安朝他揮揮手,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不動彈,但暗暗像只兔子一樣豎起了耳朵等着聽外頭的動靜。

休息室裝修的時候就沒想過隔音,寧永安有心去聽,隐約能聽個七七八八。

季勤講的事情涉及白氏內部的財務機密,寧永安按理應該回避的,但是他自認眼下是最不想白氏倒閉的人,于是沒什麽心理負擔地往下聽。

職務侵占這回事嘛,哪家企業都不會清清白白,無多有少總有那麽些蛀蟲,不過如今白文宣新官上任三把火,又是要拔除異己的關鍵時刻,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季勤倒是不負白文宣厚望,果然帶來的是他想要的消息,而且親自做報告,單獨傳達,可見是體貼又重視了。

寧永安自知自己這口醋喝得有點莫名其妙,但心裏總歸覺得有點酸。躺在床上用力想想,不怪他覺得季勤怎麽都不順眼,實在是因為季勤太像陶然了。那種斯文精致、溫柔有禮,如果說陶然還是演的多,那麽季勤是真正養在骨子裏的氣質。

初戀什麽的啊,按死一個原版不夠,還來個升級版,寧永安也很不開心的。

一晃神,再細聽,門外的談話居然已經換了一個方向。

沒有前言沒有後語,季勤在跟白文宣說:“白氏如今就是一座危樓,不是說一定會倒,但是你維持白氏經營所花費的精力,不值得。”

寧永安躺不住了,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慢悠悠地踱到門後,開始認認真真地聽壁角。

白文宣順着季勤的話接了一句:“有些衡量,不足為外人道。”

這句“外人”深得寧永安的心。

但季勤好像也沒有被打擊到,再接再厲地說:“人生還是要懂得取舍,如果你想要自由,就不得不親手割舍一些東西;如果你有欲望,那你就要執着地進取,你不能永遠處在一個不遠不近、不前不後的地方,只知道困于方寸地權衡、維系。這話我之前就和你說過。”

之前就說過,寧永安心裏暗暗冷笑,之前就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看來還真不止是一面之緣沒約上炮的緣分,這還是沒約上呢就這麽掏心掏肺。

白文宣的聲音響起來,笑言了一句:“你之前說我就做不到,現在也是一樣。”

寧永安靠着門框玩味着白文宣這句話,似笑非笑。

門外,季勤剛起了個話頭,似乎還想再說,白文宣揚聲打斷了他:“我有事要忙,私事下班後聊?”

原本這只是一句委婉的送客,結果沒想到季勤順着就說:“晚上喝酒?你回來快半年了,也不見你出來玩。”

寧永安頓時覺得什麽斯文精致、溫柔有禮都是屁,還不是一個玩咖?更可氣的是,白文宣居然應了!

門外腳步聲漸遠,辦公室門開關落鎖的聲音傳出,寧永安擰開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

“聊得開心嗎?”他問。

“聽得高興嗎?”白文宣問。

寧永安聳聳肩,扭頭指指他落在茶幾上的筆記本問白文宣:“他是不是故意的?誠心哄騙你?”

白文宣一邊十指如飛敲鍵盤一邊問他:“哄騙我什麽了?”

這話倒也問得對,季勤給出點人生谏言而已,怎麽也算不上哄騙。但事實上寧永安自己也知道,他不就是占着白文宣對親情的一絲眷戀、對白家的幾分怨恨才把人困在這裏的嗎?任何勸解白文宣突破或者進取的話語都有打破這種微妙平衡的可能,他能不反感嗎?

只是這些話同樣不能放在明面上說,如果攤開來談,同樣也有讓天平擺動的可能,他只好把自己說過的話吃回去。

“沒什麽,”咬着牙打臉,寧永安硬生生換了個話題,“沒有哄騙你。我只是聽他剛才跟你說的事,你也該知道你這麽大肆查賬,能找出的線頭已經是別人的棄子了吧?”

白文宣終于停下來飛速敲擊鍵盤的手,把注意力從屏幕上轉移到了寧永安臉上,一臉嫌棄地說:“你聽牆角還要說出來,聽點別人的私隐也算了,還聽這種財務機密,你還要不要臉了?”

寧永安有點感慨地摸摸自己的臉,嘆息道:“30多歲了,臉皮這種東西的重要性就沒那麽高了。而且講句實話,你也從來沒給過我臉,我拿什麽要?”

白文宣愣了一會兒,哼了一聲不作聲,低下頭繼續敲鍵盤,忙得像要飛起來。

“你這話是不信任季勤的工作能力了?”他問。

寧永安說:“我這是比較相信白氏好歹還是有幾個智商正常的人的,哪怕對你來說是反派。”

白文宣不說話,噼裏啪啦又敲了一會兒鍵盤,重重敲下最後一個回車,保存文檔。他做完這一系列的事,終于擡頭認認真真地看向了寧永安,一時不語,神色卻格外嚴肅的樣子。

寧永安心裏翻騰了一下,總覺得有些事在自己不察之際發生着,可他明明已經如此緊張地盯着白文宣了,還有什麽是他不查的嗎?

“寧永安,季勤說的其實還挺有道理的。經營白氏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和寧氏合力開發的項目雖然能夠帶來轉機,但長久來說要白氏健康地運營需要巨大的變革和長期的、無止盡的精力投入。可以說一開始答應你留在這裏坐這個位置,是有我的不甘心和一點想要報複的私心的,但其實這些很容易就能想通,你說我要不要放下這一切落個清靜呢?”

白文宣面無表情地說完這一段話,靠在椅子裏擡頭看着寧永安。寧永安面對着他站在他的辦公桌前,高大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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