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體投下一片陰影,臉上那略有點陰沉下來的表情倒是實實在在的。

“為什麽要問我呢?”

白文宣笑了笑:“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吧,你現在還是一定想要留我嗎?”

寧永安看着白文宣,他其實并不太理解這個問題,他應該更謹慎地回答。到了他這個年紀,在他這個位置,他知道每一個正經的問題,每一次認真的回答都很重要,無論是對生活還是對工作,都是這樣的,但他還是在無法理解白文宣深意的情況下斷然地回答了。

“當然。”他說。

白文宣聽到寧永安的答案,沖他樂了一下,說不清楚什麽意味,寧永安用力看了看,發覺有點看不懂。

他整個下午都坐在沙發上對着電腦屏幕思考白文宣的這個反應,反複勾勒白文宣當時嘴角的弧度、眉眼之間每一根肌肉的動作、眼神裏透露出的每一絲信息,出于某種直覺,他覺得這是一個關鍵問題,但他好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得到自己那個答案的評分。

白文宣整個下午都很忙,鍵盤敲得飛起來。寧永安八卦地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對話框裏大段的文字,但具體在說什麽他沒辦法細看。

按照他現在這個工作節奏,寧永安以為他會加班的,考慮到剛才季勤的邀約,寧永安私心裏倒是很願意陪白文宣呆在辦公室裏對着電腦不說話的。但他沒想到一過6點白文宣就關了電腦站了起來,一邊穿西裝外套一邊問他:“你好了沒?賴夠了吧?我要下班了,你趕快收拾東西。”

寧永安愣了一下,啪得一聲把電腦合上,也站了起來跟白文宣說:“我好了,跟你一起走。”

白文宣很奇怪地看着他:“我和季勤有約,你跟我一起走算什麽?”

“順路。”寧永安回得飛快。

白文宣看看他,倒并不急着走了,反而停下腳步半轉了個身和寧永安面對面,笑話他:“你這樣,簡直像個無理取鬧的妒夫,看起來很丢臉。”

寧永安笑得十分公關、十分得體,回答說:“架子這種東西,什麽時候我都能端得回來,所以在你面前沒必要裝,而且我一直就是這樣的。”

拿得起放得下的才叫真有架子,寧永安能這麽直白白說出口,白文宣自問也是服的。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但寧永安卻有這樣的底氣。

“行,很可以。那麽順路的寧先生,麻煩你帶我一段了。我要喝酒,所以不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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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永安應了,應得很憋氣。

平心而論,他倒沒有真的想要跟着去。僅止于他和白文宣之間,可以有很多不痛不癢的相互博弈,然而一旦涉及到旁人,他不能做有損白文宣顏面的事,畢竟對外他們看起來是一體的,對內他希望他們真的能夠成為同心一體的。

然而話是這麽說,吃醋這種事又不能控制。寧永安一邊開車一邊覺得自己被醋腌得有點變色,可能變綠了吧。

他把白文宣送到一家兩個人從前都常去的店,目送白文宣扯了領帶扔在他車裏,然後把劉海抄上去露出額頭,就這麽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

寧永安回過神來對着後視鏡深思,自己到底有沒有綠?

這到是玩笑,不過寧永安一晚上也确實有點心裏不定。他回了自己的住處,心裏卻在想要不要晚上去接白文宣。白文宣喝了酒不會開車,但是如果喝多了一個人回去,又擔心他不舒服。他倒是不容易醉的體質,但醉了就特別折騰。寧永安“有幸”曾經也伺候過幾次喝醉了酒的白文宣,越發擔心他真的和季勤玩的太瘋喝醉了。

他心裏裝着事情,拖到挺晚還沒睡,所以手機響了接得飛快。

電話那頭,白文宣嗓子有些啞,聽到他接通,什麽話沒說先“嗯”了一聲,尾音軟軟的,一聽就是喝多了那種。

寧永安覺得自己沒睡是對的,嘴裏卻不免責怪他:“你居然還喝多了?”

“嗯……”白文宣應了一聲,還是不說話。

寧永安難得說話沒有被他反駁,反而不知道怎麽接了,也楞了一下,随後軟了口氣問他:“你是不是還在店裏?我去接你。”

白文宣應了第三聲,寧永安挂了電話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他坐在車裏才反思,自己連澡都沒洗,衣服也沒換,怕是就準備着出門接人的吧。

臨近午夜,主路上車不多,十幾分鐘就開到了位置,寧永安把車停好進去接人。他怕白文宣再折騰會吐,叫他在裏面等。

這個場子背後的大老板和寧永安算是點頭之交,寧永安剛一進來,看場的經理就很有眼力見地迎了上去,寧永安跟他知會了一聲,經理點點頭吩咐下面幫着找人,片刻後就親自領着寧永安往白文宣的臺子走。

10點前這裏是靜吧,但過了10點,翻場後就熱鬧多了,燈光閃爍、人聲鼎沸的,寧永安小一年沒進過這種場子,一下子被吵得眉頭皺起,整個人渾身上下都寫着格格不入。

繞了幾個圈,經理笑着指指前面說:“在那邊。”

兩個人眼前正好路過一對情侶,膩在一起歪着走過去,這才順着經理指的方向看到了白文宣的桌子。

一眼看過去,寧永安的眉頭皺得更緊,顧不得姿态,緊了幾步走了上去。

白文宣大約是真的喝多了,靠在沙發背上眼神發直看着手裏的酒杯,喝倒是沒有再喝。他身邊坐這個人,面目不清,但眼神十分熱切,湊在白文宣耳邊說話,從寧永安的角度看過去,怕是再多幾秒就要貼上去了。

寧永安一跨步走上去,坐到白文宣身邊,伸手就把人捉到了自己懷來。

白文宣能被他這麽擺弄,顯然是真的有點喝過了,被寧永安逮到懷裏第一反應不是震怒,而是說了句:“是你啊。”

寧永安擰着眉問他:“你以為是誰?”

白文宣醉眼朦胧,笑着回答他:“沒有誰,這次你來得挺早,我還沒來得及。”

一句話讓寧永安的臉又黑了一層,他剛想說什麽,邊上被晾着的那位倒是先不甘寂寞地開口了。

“先生,先來後到好不好?”

寧永安深吸一口氣,還沒開口先笑了出來,冷氣森森、能空口吃人的那種笑。

“先來後到?來,我讓人給你打束追光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他說話的口氣單單聽來倒也不壞,只是配上這個表情,看起來下一秒就要暴起殺人了,對面這個明顯有點慫。

偏偏,還有人添油加醋。

白文宣扭過頭看着這個尬撩了他半晚上的人,笑了一下,說:“論先來後到,他真的比較先。”

來得先的寧先生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變得比較高興,相反,夜店吊詭的燈光打在寧永安的臉上,效果如同油彩,把他照的像舞臺上的怪獸,要吃人的那種。

顯然,招惹白文宣的那位只是抱着獵豔的心,并不想惹上什麽麻煩,一看這陣仗已經要退縮,但周圍的人已經三三兩兩投來視線看熱鬧,常混的場子他也不想就這麽丢人地直接跑走,只好硬着頭皮怼了一句:“先來有什麽用,你還不是在外面喝得爛醉,上下半場之間還要換個人。”

這話怼得如此“精妙”,戳得寧先生頓時忘記了還生活在一個有法律的國家,當場掀開桌子就撲了上去。

好在白文宣雖然喝多了,但還處在有理智的狀态;好在看場的經理機靈,沒走遠;好在嘴賤惹事的那位該認慫時也認慫,寧總裁今晚才沒有背上一條人命。然而饒是如此,一頓折騰下來,心情也已經如西伯利亞的寒冬一般淩冽又狂暴了。

白文宣坐在副駕駛上,閉着眼睛不動彈;寧永安坐在駕駛座生悶氣,也是覺得現在開車怕是要出車禍,便沒有開動,只是坐着緩解情緒。

他的暴怒并非沒有緣由,失控的情緒源自一件他和白文宣都不太願意提及的往事,然而如今看來,大約只有他不想提,白文宣倒很無所謂的樣子。

露天的街邊停車場很昏暗,遠處有音樂和喧鬧,車裏倒是極安靜的,身邊的人呼吸輕到不仔細都聽不見,寧永安感受到一種無邊無際地煩躁。他倒是也想晃着白文宣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可又不免糾結,當年端着、憋着不說清楚的事情,時過境遷再來追究未免小氣。

邁巴赫的車內空間出了名的大,但此刻卻顯得逼仄,寧永安氣到變形也不能真的爆衫變身,終究只能忍了再忍,然後選擇壓下心頭的邪火,先把醉鬼運回去。

然而他剛把鑰匙插進去,副駕駛座上的人卻突然像回魂了一樣,幽幽地睜開眼問他:“你确定你能開車?”

“你沒醉?”寧永安松開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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