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假……假酒?!不可能的,怎麽會是假酒呢?”LUNO結結巴巴的回答到。
“還不承認?這酒味道明明不對,你們是不是想喝死老子啊!老板呢?老板在哪?”那幾個混混态度十分嚣張。
大濤顧不上和詹家瑞計較,朝那走了過去:“吵什麽吵?出什麽事了?”
“你就是老板?”那個帶頭的混混放開了LUNO,走過來上下打量着大濤,“膽子不小啊,連老子也敢坑?”
大濤在這開酒吧也不是一兩年了,耍酒瘋的人早就見的多了。他哼笑了一聲說道:“幾位兄弟,第一次來這裏玩吧?你們想要鬧事也要看看地方,你們出去打聽打聽,我大濤是什麽人,我……”
大濤話還沒說完,領頭的混混一腳踹在他的肚子上,這一腳又狠又準,大濤疼的面容扭曲,跌坐在了地上。領頭的混混啐了一口道:“就你tmd話多!兄弟們,給我把這破店砸了!!”說着又是飛起一腳踢翻了面前的玻璃桌子。
酒吧裏相鄰的幾個卡座陸陸續續有人站了起來,掀桌子的掀桌子,砸椅子的砸椅子。酒吧瞬間一片混亂,人群尖叫着往外沖,啤酒瓶子滿天飛。而大濤則被四五個人圍着揍,那叫聲凄厲的像是一頭挨宰的豬。
“詹少,詹少救命啊!”酒吧裏唯一站着沒動的只有詹家瑞和葉然,大濤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似得,想往他們這裏跑。可還沒跑出兩步,就被一個混混拉了回去,一拳打在了他臉上,鼻血瞬間噴湧而出,濺的滿地都是。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詹家瑞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的想沖上去救人,沒想到被人一把拉住。葉然沖着詹家瑞搖了搖頭:“別去!”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詹家瑞心中一閃而過,他一把掙開葉然,怒氣沖沖的質問道:“難不成這些人都是你安排的?原來你今天煞費苦心把我騙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要讓我看看你華城葉董的實力!”
葉然沒想到詹家瑞忽然發難,一時愣在了原地。
大濤那邊的叫聲越發凄厲,詹家瑞惡狠狠的剜了葉然一眼,不等他解釋就沖上前去,拉扯着那幾個人大喊道,“住手!你們別打了!”
可詹家瑞一個養尊處優的貴公子,哪裏是那些小混混的對手?身上挨了好幾下不說,硬是半天沒能擠進包圍圈裏去。最後被一個黃毛推了一把,一個踉跄眼看要跌倒,還好被人從後面一把扶住了腰,順勢帶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之中。
詹家瑞轉頭,果然是葉然,剛想掙開,葉然忽然表情一變,摟住詹家瑞一個轉身将人護在了懷裏。
玻璃的破碎聲在詹家瑞耳邊炸開,他惶恐的擡起頭,發現葉然也正低着頭看他,額頭上的血慢慢滑落,逐漸染紅了半張臉……
私立醫院的早上特別安靜,只偶爾有一個穿着粉色制服的護士,慢悠悠的在走廊之中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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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早飯。”詹家瑞頂着兩個大大的熊貓眼,将手裏的盒飯放到病床邊的小桌子上。而此時的葉然,腦袋上纏着紗布,左手打着石膏,正躺着看電視。
昨天晚上詹家瑞帶着一腦袋血的葉然趕到醫院,診斷出來的結果是,輕微腦震蕩加左手骨折。詹家瑞心有愧疚,陪着忙活了大半夜,等到葉然腦袋上縫完針,手上打好石膏都已經是淩晨了。
詹家瑞才好不容易眯了一會,迷迷糊糊的又被人搖醒。睜眼一看,葉祖宗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盯着他說到:“我餓了!”
詹家瑞沒辦法,只好又跑出去買早餐。可早餐是買來了,葉然就是不動手,依舊一瞬不瞬的盯着詹家瑞。
“幹嘛?”詹家瑞被他看的汗毛倒豎。
“手斷了。”葉然揚了揚下巴,指着打着厚厚石膏的左手。
“然後呢?”詹家瑞不明白這家夥葫蘆裏賣什麽藥。
“喂我!”字正腔圓、擲地有聲!
詹家瑞簡直哭笑不得:“你斷的好像是左手吧?”這活祖宗還擺上譜了!
“我就是左撇子。”
“昨晚吃飯的時候用的還是右手呢!”詹家瑞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今天撇的!” 被戳穿的葉然毫無羞愧之心。
“撇你妹夫啊!”詹家瑞大怒,“愛吃不吃!”
葉然果然不吃,坐在那直勾勾的盯着詹家瑞。兩人僵持不下,最終還是詹家瑞舉白旗投了降,誰叫是自己害他受的傷,誰叫他這個人就是心軟。詹家瑞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粥盒的蓋子,舀了一勺子遞到葉然嘴邊。
葉然旗開得勝,十分得意,張着嘴巴跟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等詹家瑞把勺子送到嘴邊才慢悠悠的一口入肚,喝完還挑三揀四:“這是樓下買的吧?真難吃。下次去買合記的皮蛋瘦肉粥,那個好吃。”
詹家瑞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恨不得拿粥噎死他。
不過無論詹家瑞被葉然氣的如何牙癢,到底還是放心不下他一個人,在醫院又是拿藥又是端茶送水的,好生伺候了葉祖宗一整天。只是一直待到傍晚,葉然家居然連一個活人都沒出現。
詹家瑞不禁好奇的問到:“喂,你們家不是道上的嗎?怎麽受傷了連個來看你的人都沒有?”按電視上的套路,黑道老大受了傷,不是應該整間房都擺滿了花籃水果,然後一溜的黑西裝墨鏡小弟站在門口放哨的嗎?怎麽到了葉然這這麽冷清。
“如果告訴人家我現在受了傷,那不是找死嗎?”葉然一邊吸着酸奶一邊漫不經心的說到,“我爸當年能坐上華誠的頭把交椅,結下的仇家那是扳着手指都數不過來,加上現在華城的勢力太大,看不慣的我們的人可不在少數!哪怕是自家小弟,也保不齊混着別人的眼線,随時随地找機會想捅你一刀呢。所以被人知道我在醫院,被紗布、石膏裹的毫無還手之力的話,估計還沒走出這醫院就已經被射成馬蜂窩了。”
“……”詹家瑞一時語塞,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就編吧,我看你這樣子,壓根不像個黑道老大!”
葉然扭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嘿嘿一笑:“怎麽,怕了?”
的确有點,雖然詹家瑞不想承認。黑道的世界,原比他想象的來的更加殘酷更加血腥吧?就像昨晚看見那些人圍毆大濤一樣。
雖然這些年他在腦海之中将大濤胖揍了幾萬遍,揍的他哭爹喊娘,跪地求饒。可真的看見大濤被人打的皮開肉綻的時候,他還是怕了。不管大濤對自己做過什麽,始終罪不至死,他做不到見死不救。
“你說實話,昨天鬧事的那些,是你們華城的人嗎?”詹家瑞終于将自己憋了一晚上的問題問了出來。可他想不通的是,如果那些真是華城的人,又怎麽會把自家老大的手給打折了呢?
葉然愣了一下,繼續哧溜哧溜的吸着酸奶,含糊不清的說到:“這個世界上的混混,并不都是我們華城的!”
詹家瑞暗暗松了口氣。道上關于華城葉董的傳聞太多,不過大多都是拿出來就可以拍成一出恐怖片。可是雖然和葉然的相遇有些驚悚,可詹家瑞打心底裏沒把他和傳聞中那個心狠手辣、殘酷無情的黑道老大挂上鈎。
“你要不要吃水果?我去給你買點橘子吧?”詹家瑞心裏的大石頭放下來了,心情也變好了,竟然主動要求去給葉祖宗買水果。等葉祖宗點了頭,他便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可他前腳剛跨出病房,一個穿着黑色西裝帶着金絲眼鏡,看上起頗為斯文的男人後腳便走了進來。
“這個世界上的混混,并不都是我們華城的,正好昨晚打人的那幾個是。小少爺您這說話水平,屬下真是自嘆不如。”李秘書立在葉然的床前,畢恭畢敬的說到。
“李秘書,你這口氣,我可沒聽出來是在誇我啊。”葉然斜睨了那男人一眼。
李秘書推了推眼鏡沒說話,葉然也不在意,慢悠悠的說到:“他欺負家瑞這仇我都記了六年了!要不是葉凜不讓我回國,他還能過這麽多年的逍遙日子?”
“小少爺這睚眦必報的性格,和大少爺真是一模一樣。”李秘書用毫無起伏的聲調說到,“都很讓人讨厭。”
“過獎過獎。”葉然一臉得色。
“少爺,你真的不準備告訴詹少當年的事嗎?”李秘書認真的看着葉然,“以詹少的性格,他要是自己發現了,怕是……”
葉然擡手截住了李秘書的話頭:“家瑞不知道當年綁架案的真相也是好事。再說上次在酒店,我已經把他吓的這輩子都忘不了我了,那些陳年舊事,又何必再提起呢。”葉然頓了一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揚起頭問到,“對了,昨晚打我的那個黃毛,叫什麽名字?”
“叫顧三,剛進公司沒多久。我是看他面生,才安排他做這件事的。沒想到這小子下手沒輕沒重,屬下已經重罰過他了。”李秘書的表情和剛進門的時候并沒有什麽區別,可還是能隐約感覺到鏡片之後的殺氣一閃而過。可見那個叫三子的人,應該被教訓的不輕。
“教訓他做什麽啊。”葉然擺了擺手道,“他做的很好啊。”
“好?”李秘書臉上難得露出了除了嚴肅之外的表情,他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着葉然,很疑惑自家小少爺是不是腦袋被打壞了。
“他如果不是下手重了,家瑞就該起疑心了。”葉然還挺樂呵,“報仇事小,吓跑了媳婦,事情可就大了!回去告訴葉凜,給他升個職加個薪什麽的。”
“這個您就不用操心了。”李秘書又推了下眼鏡,“大少爺聽聞此事,對顧三表示了高度的贊賞,畢竟像他這麽軸的人現在已經不多見了。所以昨天開始,他已經在藍夜看門了。”
“藍夜?”葉然有點吃驚,随即壞笑着調侃道,“我依稀看見……那個顧三長的還挺俊秀?難不成葉凜這看上誰就把誰往藍夜塞的毛病還沒治好呢?”
藍夜是華城旗下最大的夜總會,也是華城腹地所在。但凡能進藍夜的做事的,必定是華城裏叫的上名號的人物,哪怕只是一個看門的。而藍夜裏的MB更是出了名的素質高,各個堪比明星,這些年葉凜身邊的“小寵物”,無一不是出自藍夜。
“這您想多了,大少爺的口味早就已經固定了。”李秘書意有所指。
“怎麽,他那只小寵物還放養在外面沒抓回來呢?”葉然吃驚的問到。
看見李秘書肯定的點了點頭,葉然的嘴巴都能放下一顆雞蛋了!這早就突破了葉凜忍耐的極限了吧,原來這世上還真有連他那冷血大哥都搞不定的人呢!
葉然為葉凜看得見吃不着的坎坷情路剛默哀了三秒,然後就想起詹家瑞之前對自己說的那句“以後再也別見了”來。現在詹家瑞受了連番的驚吓,還沒來得及和自己算賬,一旦他回過神來,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葉然尋思了片刻,眸子忽的一亮,擡頭問到:“李秘書,這次你帶了幾個人過來?”
“三個。少爺有什麽吩咐嗎?”
一抹奸笑浮上葉然的嘴角:“你再幫我做件事。”
葉然伏在李秘書耳邊一陣叽裏咕嚕,李秘書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少爺,醫生說您還要留院觀察幾天,這樣做……真的好嗎?”
“這你就不懂了。”葉然笑的一臉奸詐,“為了拴住自己喜歡的人,那就要對自己下手狠一點,明白嗎?”
“少爺,我覺得我還是幫您再預約個腦CT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