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寝室門在這時被用力拍響,宿管阿姨聞聲趕到了,瘋狂地拍着門:“幹什麽都幹什麽!晚自習時間躲這裏打架!快給我把門打開!我馬上喊領導了!”

歐政在這個時候看準了時機,連滾帶爬從崔少言拳頭底下竄起來,拉開寝室門沖了出去。

宿管阿姨見狀趕緊闖了進來,看見一地狼藉就害怕,離着崔少言遠遠的訓誡:“你們這群人真是不學好,三天兩頭就打架,出到社會就是廢人。”

崔少言還半蹲跪在地上,身體發着抖,他都分不清是因為憤怒還是什麽。

腦子裏一片空白的,只從地上站了起來,撿起碎了屏的游戲機往門口走。

宿管阿姨迅速地往後撤退,提着手電筒遠遠指着他:“你跟我去見領導,寝室打架性質很惡劣…知道嗎。”

崔少言根本沒管,從這裏出去了就快速順着樓梯下去。

心跳得很快,整個人都像快要報廢了,跑到一樓看到鐵門了才想起這邊被關上了。

他又倒回去穿過天橋,從另一邊樓梯下的時候,視線模糊裏看見了提着肯德基全家桶捏着杯冰可樂的李華。

“崔少言!”李華一看見他就高興招招手,“吃炸雞嗎!”

“吃幾把!”崔少言吼出來嗓子都是啞的,要越過李華出去的時候被一手攔了下來。

“你怎麽了?”李華反應過來不對了。

崔少言被迫停了下來,定定然地看着李華,但整個人還是控制不住地戰栗。

“我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待了。”崔少言說。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作者小聲說如果李華這時不出現,無1無靠的少爺就會跑出去捶爆付醫生的房門。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少爺恐同醫生不吃嫩草不泡直男。

但他們最終還是會在一起的而且很甜!這就都看作者會不會安排了(頂鍋蓋逃走.jpg)

☆、第 12 章

樓道光線很暗,李華好半天才注意到崔少言臉邊上有傷,大概明白這是怎麽了。

“你…先到我寝室去吧。”李華說。

崔少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主要是他就是不想待了,也不知道能去哪兒。

出島回家,面上挂彩的那就是找罵找煩。

李華走在前面,崔少言隔了一段距離跟着,全家桶炸雞的香味兒飄滿整個樓道。

住二樓實在挺方便,崔少言看見李華的寝室裏頭亮着燈,皺了皺眉。

這種奇怪的時候,他實在很不想見不熟的人。

“菲菲而已,你見過的,當他不存在就好。”李華摸出鑰匙。

結果門被從裏頭打開了,那個瘦弱的人探出頭:“你說當誰不存在呢。”

“你竟然下床了,天上下紅雨了。”李華将全家桶往他手裏一塞。

菲菲就穿了條大褲衩,看見崔少言以後整個人懵了一秒,點了個頭算打招呼。

“崔少言,籃球班的。”李華主動介紹道。

“知道知道,你他媽說過幾十百次了。”菲菲不滿地往寝室裏走。

“他叫劉鵬菲,你當他不存在就好了。”李華對崔少言說,“另外倆乖乖上晚自習去了,回了再給你介紹。”

崔少言這會兒不大想說話,每回情緒爆發後他都很安靜,像人開了大招以後有冷卻時間似的。

讓他特別震驚的是,李華他們寝室跟他的寝室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所有的一切都很收拾得幹淨,地上牆上都鋪了紙,沒有任何奇怪的味道,一眼望去整個空間舒适整潔。

其實看結構跟崔少言寝室是差不多的,就是少了兩張床,外頭連了個小陽臺。

向外擺了個木質的長桌,配了幾把高腳椅,桌上擺了一盞形狀很精致的燈。

這看起來都不像個高中男生寝室了,反倒像個挺精致的民宿。

崔少言走過去,李華很有主人意識地将落地門拉開:“好看吧,菲菲硬要弄的。”

“哪是我硬要弄?你們自己熱忱着跑上來幫忙的。”劉鵬菲探個頭出來,崔少言發覺他把上衣穿上了,“哎你看着點兒,別讓他把我燈碰壞了。”

李華從全家桶裏摸出塊雞翅塞他嘴裏:“吃你的吧。”

崔少言往高腳椅上一坐,底下還是了無生趣的破舊校園,隔了會兒李華抱着整個桶出來了,往他面前一擺:“吃□□。”

“這并不好笑。”崔少言說,“你可樂還冰嗎,借我敷敷吧,明天怕是要腫的。”

“早不冰了,我從港口一路拿回來的。”李華說。

“外賣還能坐船送進來?”崔少言問。

“我家裏人送的。”李華笑了笑,見崔少言不感興趣後轉移了話題,“你今晚不想回就睡這兒吧,我們給你收拾出一張床。”

崔少言不說話,朝外看着,他現在不大想動彈。

“放心吧,沒事的。”李華以為他是在想打架的事,“你們寝那幾個都欺軟怕硬,連陳子烽都比不過。”

“不是。”崔少言目光呆滞,“我在想…我的被子枕頭和…”

他的仨邦尼兔啊!歐政他媽的會不會沖上他的床撕碎他的邦尼兔嗚哇啊啊啊啊!

崔少言從身體到靈魂都不好了。

“有洗過的幹淨床單和被子,枕頭就沒有了,你将就一下。”李華說,“要換衣服也有網購回來全新的,沒別人穿過。”

“謝了。”崔少言還在擔心他整張床的安危,隔了會兒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我要新的?”

李華笑笑,吸了口可樂道:“習慣了,我們整個寝基本都這樣。”

崔少言皺了皺眉,但看他們這寝室的衛生狀況也能猜出來,這四個人都很愛幹淨。

“你要不幹脆…”李華想了會兒開口。

“我洗澡算了。”崔少言這會兒正好起身,打斷了李華的後半句。

“洗吧,獨立衛浴還是很爽的。”李華啜着要見底的可樂杯,“衣櫃第三格是我的,還沒拆标簽的T恤就是新的。”

崔少言稍微精神點兒,拉開落地門回到寝室裏,劉鵬菲轉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李華他們寝室因為少了兩張床,就拿空餘的位置多購置了一個大衣櫃,崔少言剛一拉開衣櫃門,劉鵬菲就給吓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喂!”

這動靜直接把他吓了一跳,劉鵬菲喊完李華抱着全家桶進來,一個雞腿塞劉鵬菲嘴裏:“嚷毛呢,人家在咱這兒住一晚。”

崔少言伸手往第三格找李華說的新T恤,留意到旁邊衣櫃挂了幾條裙子。

花邊特別多的那種,劉鵬菲估計就是嚷的這個。

崔少言倒沒覺得有什麽,他原來的學校裏班上就有玩女裝cosplay的,藝術節校運會都穿着滿校園跑。

“別往外說,學校查了要沒收的。”劉鵬菲将雞腿□□,猶豫了會兒正色道:“…你想試試的話,我可以考慮借你。”

崔少言懵了好半天才說:“…謝謝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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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少言是覺得,李華他們寝的人怪是有那麽點兒怪,但住起來真的挺舒服。

沒有人打呼嚕沒有人磨牙沒有人熄了燈坐底下吃泡椒鳳爪,他這一晚上終于睡了個不頻繁中斷的覺。

早練前他回了趟自己的寝室,歐政沒在,估計昨晚上被打怕了沒敢回,全寝室的人都好像知道發生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仨邦尼兔還乖乖靠床頭坐着。

崔少言什麽都沒說,洗漱換了衣服就出早練。

他把付靳借的那身衣服洗幹淨疊好,塞進個裝鞋盒的布袋子裏帶在身上。

才六點多,他很懷疑付靳起床沒有,如果沒有就幹脆随便扔他院子裏。

今天已經不是李華考勤了,他們早訓要求在規定時間內跑過島上幾處考勤點,崔少言跟大部隊跑到中醫診所附近就獨自脫出來,待會兒必須加快速度追回去,否則就是加跑。

每天早晨轟轟烈烈漫山遍野都是他們學校的背心寸頭,就跟操練猴兒似的。

崔少言繞到付靳家院子,一眼就看見付靳在院子裏…打太極。

規規矩矩穿着公園老頭兒晨練穿的白開衫,紮了個馬步,一招一式竟然看着都有模有樣。

崔少言雖然根本不懂太極,但看付靳打的這一段兒确實把他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付靳剛一收回招式站定,就和一臉懵逼的崔少言對上了視線:“早,小少爺。”

“崔少言!我叫崔少言。”崔少言隔着院攔,氣急敗壞将布袋往裏面遞,“衣服還你!”

付靳走過來,看見他就皺眉:“你臉怎麽了?”

“沒怎麽。”崔少言真的很不想被問起這個。

“身上還有別的傷嗎?”付靳用一名醫生的眼光仔細觀察着崔少言臉邊的傷。

“沒有,別盯着我看。”崔少言不自在地別過臉,手還伸着,“趕緊把你衣服拿走,我回學校了。”

“你們學校曾經有個學生,隐瞞自己傷勢,最後內出血差點兒死了。”付靳一本正經道。

“哦。”崔少言下意識一摸被踹痛的肋骨,冷漠道,“這話你該告訴被我揍的那位。”

付靳聞言笑起來,接過布袋道:“回去吧,哪裏疼了随時下來找我。”

“我閑得蛋.疼了才來找你。”崔少言不知道為什麽,就是不想和這醫生好好說話。

對方看上去是個雲淡風輕的樣子,偏偏一張口就會讓崔少言産生想駁嘴想打架的沖動。

“輕微疼痛是正常現象,不用慌張。”付靳一臉平靜地說,“劇烈疼痛超過十五分鐘一定要看急診,這可能是泌尿系統感染、腎結石、精索靜脈曲張等問題造成…”

崔少言:“…………”

就在這一秒,崔少言下了個鄭重的決定。

他要再跟這人講話,他就是狗。

崔少言這會兒看上去是真心梗,忍着沒發脾氣,二話不說就扔下他跑了。

付靳提着袋衣服靠在院攔邊兒上,看見崔少言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路的盡頭。

跑這麽快,看樣子是真沒傷着。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繼續!

事實證明,讓我變長是不可能的555

付醫生會經常逗崔少爺,但其實他是個很溫柔的大人(真的嗎QAQ)

感謝:

豆漿,灌溉營養液x1

ARRIVEDERCI,灌溉營養液x1

感謝追文的留評的你們

愛你們w

☆、第 13 章

自從陳子烽找崔少言單挑輸了以後,崔少言一下子就出名了。

班上同學都崔哥崔哥地喊,每到專項訓練就有其他班的人聞訊而來,想看看“打敗了陳子烽”的新轉學生是什麽個能耐。

然而事實就是,崔少言球技十分馬虎。

訓練都是随便應付過去的,很多時候連外套都懶得脫,輪到了就上沒輪到的時候挂着耳機聽歌。

來圍觀的一開始都覺得不過如此,但時間久了他們發現崔少言也不是一無所長。

崔少言這個人,打球準頭特別好。

三分扔得很輕松,也能從各種奇怪的角度順利帶球入框。他也許甚至能扔全場,只是臂力可能還夠不上。

确實訓練起來沒準兒是個好苗子,但崔少言本人對籃球似乎不甚感興趣。

說到底當初他會選考籃球,只是恰巧因為在衆多運動裏籃球算個拔尖項。

他本人根本不愛動,每天除了訓練時間,就是找個地方一動不動玩手機。

消磨時間。

但不管怎麽消磨,日子都像緩慢行進的游戲進度條,偶爾還猝不及防卡他個幾下,讓人心煩又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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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

崔少言塞着耳機趴桌上睡覺,今天上午三節都是許強勝連堂,班裏比平時還要吵鬧些兒。

今天周五,大家都計劃着出島回家,或者上哪兒玩見見女朋友,總之沒幾個會想留在學校裏。

下課鈴一打,班上人全蹦起來,四周圍噪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個分貝,崔少言瞬間就聽不見耳機裏唱什麽了。

他挺煩地一蹬桌子坐起來,一只手正好同時往他肩膀一拍。

“幹什麽!”崔少言被吓得炸了起來。

“操,你怎麽跟個火箭炮似的。”徐冬也被他吓了一跳,往後退了點兒。

“你幹什麽。”崔少言很震驚地看見他手裏拿着一塊西瓜。

“陳子康找你來了。”徐冬猙獰着一口下去,連瓜帶籽兒的。

崔少言皺了皺眉,想讓他離遠點兒別把汁水蹭他衣服上了,“他找我幹什麽?”

徐冬肩一聳,邊吭哧吭哧刨着瓜問:“吃瓜不?強哥辦公室的,吃我給你拿一塊。”

“不吃。”崔少言從位置上起身,将耳機摘了,徑直走出教室。

就在昨天,崔少言就有人拿他游戲機一事嚴肅地朝一衆室友放了狠話。

從今往後只要是他的東西,就未經允許不能碰。這是他的原則和底線,誰想挑戰一下盡管試試。

歐政全程沒說話沒表過态,倒是徐冬笑着和其他室友一塊兒賠禮道歉了。

尤其是徐冬,這些天以表歉意總天天跟他旁邊騷擾他,然後趕在崔少言煩得發火前撤退。

崔少言出來的時候陳子烽還趴在位置上睡覺,估計陳子康來找他事先也沒跟自己弟弟說過。

如果說了,陳子烽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有人替他出頭的機會。

陳子康看上去人氣挺高,這會兒正靠在欄杆邊上,和他們班幾個同學聊着天兒。

看見崔少言,陳子康招了個手。

“找我?”崔少言在離對方兩步遠的位置停下。

這兩兄弟長得确實很像,對方一副很和氣的樣子讓他很不适應,畢竟這些天陳子烽瞅他的眼神都像要随時沖上來把他殺了。

“為我弟先前的莽撞道個歉。”陳子康大方道。

崔少言愣了一秒,随後扯了扯嘴角:“你還是他的監護人,了不起的中國好哥哥。”

要真有心道歉,陳子康當天晚自習的時候早該來了,這會兒顯然為的不是這個。

陳子康當即給噎着了,但沒受激惹,找不到別的漂亮話回敬崔少言,只得哈哈哈笑起來:“長兄如父嘛,崔哥。”

得,這一下子還把他擡舉成了陳子烽的父輩。

“找我什麽事兒,沒事兒就滾吧。”崔少言不耐煩了。

崔少言這話一出,他們班幾個同學都神色緊張起來,有人還想眼神暗示崔少言別惹陳子康。

“你真的很炸,難怪我弟想揍你。”陳子康收起了笑容道。

“他打不過我。”崔少言說。

陳子康那張剛帶了點兒怒意的猩猩臉上又一次被笑填滿,他一笑整張臉就起褶子:“先說好,我不是來下戰書也不是來打架的,雖說無論打球打架你都幹不過我。”

崔少言沒說話,旁邊同學似乎都在觀察他們會不會突然打起來。

“想和你商量個事兒,在這裏說不清,你這周末出島嗎?”陳子康趕緊說。

“幹什麽?”崔少言沒明白對方這是要搞什麽名堂。

他是有出島打算,但不是回家,是想找個好點兒的理發店把他這頭發給剃了,再争取剃成個不那麽像智障的短寸。

“島上這周有個音校辦的草地音樂節,那邊有我朋友開的店。”陳子康摸了張皺巴巴的傳單給他,“我聽說你也玩樂器,我帶你在島上玩玩,順便聊事情,這種道歉你接受嗎。”

崔少言:“……”

什麽玩樂器?樂器是指他寝室裏躺着積灰的傳家寶古董小提琴嗎。

他們寝的人還往外跟人說這個?

“媽的你搞得像邀請崔哥約會似的。”旁邊同學給了陳子康胸口一巴掌,“聊什麽這麽神秘,就在這裏不能聊嗎?”

“我他媽有女朋友,音校的!很漂亮!”陳子康一巴掌拍了回去。

幾個人一下子喊着看照片看照片,陳子康不耐煩地摸手機解鎖,崔少言終于咳了一聲。

“怎樣?”陳子康反應過來,趕緊将手機塞回褲兜裏。

“看情況吧。”崔少言說。

一般說看情況,就是很大概率不來了。

“好,你來直接到我朋友店裏就行,店名叫‘找找’在和峰廣場,吃什麽喝什麽都我請客。”陳子康快速道。

“算了,我不去。”崔少言一聽和峰廣場就嫌棄,“要道歉讓你弟弟親自來。”

遇上過訛錢不說,還就在付靳那中醫診所背後,感覺去了就沒什麽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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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崔少言準備出島了,大致收了點兒東西,從寝室出去。

門一開,他就被站門口的陳子烽吓了一跳。

崔少言第一反應是,對方終于要趁着人走光了來和他決一死戰了。

“我來道歉的。”陳子烽惡狠狠道。

“哦。”崔少言繞開他就要走。

陳子烽從後邊大步跟上:“我已經來了,我哥找你你總該去了吧。”

“沒空。”崔少言下樓,心想這真是對中國好兄弟。

陳子烽吃了閉門羹竟然沒怒,一路跟着崔少言出了校門,往下山的方向走。

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崔少言忍不住道:“別跟了,我這是要出島的,跟你哥說改天吧。”

還未等陳子烽回應,一輛看着快報廢的黑色豐田出現在路口。

這還是崔少言第一次在島上看見汽車。

車一停下來幾個人,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看模樣都不像是學生。

崔少言只在東城見過這種,跟着邱浩楠一起混的也是類似的打扮。

這幾人大搖大擺過來,其中有人手裏還提了棍。

崔少言雖然被視作混混,但跟這類人一比還真不算混混。

一般不想惹麻煩,碰到這種人就不要給眼神交流。

“…紅頭發,就這小子。”結果有人拿着手機說了句,“長得是挺欠打的。”

崔少言馬上反應過來不好,回頭一看陳子烽駭得臉色發白。

“操.你媽你惹誰了!”陳子烽大吼一聲拔腿就逃。

崔少言也趕緊跑起來,前方路口卻來了一路包抄的,前後加起來浩浩蕩蕩十幾個人。

陳子烽倒是跑掉了,逃了根本沒管他!

這條路根本不是居民區,周邊就剩了一些等待拆遷的破房子。

十幾人一齊圍上來,崔少言還不等反抗就給束縛了四肢,跟演電視劇似的。

只不過不是用槍,而是有人拿了根棒球棍頂在他胸口。

崔少言瞪着拿棍的這人。

“有個人想見你。你老實點兒,就這麽跟我們走。”拿棍的用棍子頂了他倆下,“不然就打暈了把你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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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靳坐院子裏,給自己斟了杯茶,橘子躺在太陽底下翻着肚皮睡得正香。

陳子康匆忙闖進來的時候,差點兒一腳踹飛了地上曬的中藥材:“付哥!出大事兒了!!!”

付靳低頭喝着茶,像根本沒看見他似的。

“付哥!”陳子康直接跑到了他面前,“真的很急!這回可是要出人命的!”

“你哪回不是這麽說的?”付靳顧自注視着橘紅色的茶水,裏頭映着他那雙眼睛。

這群屁孩兒三天兩頭就惹上一攤事,事兒大了扛不起就跑他院裏喊救命。

“這回不同!他媽直接開了輛車過來,把人給拉走了!”陳子康幾乎破音。

橘子被徹底驚醒,打着哈欠很不滿地往付靳腿邊兒走。

“嗯。這已經是綁架了,可以立案。”付靳一臉淡定地伸手逗着貓,“你打妖妖靈比較快。”

“付哥!”陳子康撓着頭在他眼前走了幾個來回,“我沒有跟你開玩…”

付靳垂眼逗弄着貓,一口回絕道:“不幫。”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繼續!

付醫生:不幫。(冷漠.jpg)

作者:被抓走的是你家受受。

付醫生:不…???!!!

崔少爺:不需要他幫我很兇我可以我是攻!(x)

☆、第 14 章

崔少言像囚犯似的被綁好,車子一路颠簸着往他不認得的方向開。

都不好确認是路修得不好,還是因為車快報廢了,一輛車超載擠了七個人,他旁邊一個金毛胖子還一直在撞他。

“離我遠點兒。”崔少言冷聲道。

“閉嘴,再說話把我襪子脫下來塞你嘴裏!”胖子惡狠狠再撞了他一下。

崔少言心知現在不是反抗的時候,讓自己往前坐了點兒,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是誰找來的人…難道是歐政?但感覺歐政雖然記恨他,卻根本不可能認識這群人。

車走了大約十幾分鐘就停下,幾個人罵罵咧咧下來,崔少言由胖子牽着,下車就猛然一躬身,喉嚨裏發出嘔吐的聲音。

“操!”所有人一聽就趕緊四下避開,胖子也吓得手一松。

崔少言看準了這間隙,突然翻起要逃。

沒想到這胖子反應比他還快,發現他沒吐就再次撲上來摁住他,崔少言是真生了氣,腳一擡狠狠踹上胖子的肚子。

胖子疼得大叫一聲,面目猙獰地揪住他就要回擊,結果被開車的那位喝止住了:“沒讓你打!”

開車的估計算他們這六個人裏的老大,胖子狂怒起來但沒有出手,只想要再一把牽過崔少言。

“就這樣。”崔少言肩一側避開了,“別碰我,我不會逃。”

胖子“啧”了一聲,真沒再拉他,可能是怕再被踢,就走在崔少言斜後方。

這帶顯然已經是島的另一面,崔少言一次也沒來過。四周圍盡是荒蕪,眼前一棟破敗肮髒的建築在這其間顯得很是突兀。

崔少言被他們帶進漆黑的樓道裏,裏邊有種春季潮濕發黴的臭味兒。

樓道很窄,兩人通過已經是極限,崔少言又一次被金毛胖子擠着,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所幸他們爬到二樓就停下了,這樓已經破得看不出原來是做什麽用的,也沒有門,崔少言剛一進去,胖子就終于忍無可忍從背後踹了他一腳。

這一下沒什麽,但對于一個被束縛了雙手的人而言,崔少言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摔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威哥,我們把他帶來了。”開車的人說。

還不等崔少言自己起來,已經有個人将他從地上揪了起來,再把他綁在一張椅子上。

好家夥,和電視劇裏演得一模一樣。

崔少言沒法兒反抗,這個屋子裏除了押他來的六個人就剩另外兩個人,揪他起來的是一個,坐他對面的這個被稱作“威哥”。

準确來說還有第三個,身材看着很瘦弱,戴着頂很大的棒球帽背對着他們打游戲。

沒一個是他認得的,但是旁邊相機架起來了,這是有誰請他們來揍崔少言一頓。

“年紀輕輕發什麽臭癫,還染個這樣的頭。”威哥叼着煙,一口廣普。

崔少言想說你們不也染得五顏六色的,還都沒我帥。

“有句fa你聽過沒?出來low,總系要kuan。”威哥忽然煙頭一扔,站起身,“今天威鍋打你一頓,長點記性,以後醒醒定定做人——”

話音剛落,威哥就一腳将崔少言連人帶凳踹翻,崔少言還沒回過神來,旁邊那個人補了一腳踹在了他腹部。

這腳很狠,崔少言好幾年都沒挨過這麽疼的,但他咬着下唇,愣是沒喊出來。

不管是誰雇了這群混混在鏡頭背後看着,他都不想讓對方看得太開心。

威哥這回想擡了腳沖他臉,結果一個電話給他打了進來,讓他轉身接了電話:“歪?”

旁邊這人明顯聽威哥發令,威哥停了他也沒繼續,走去調整相機的角度。

崔少言貼着地板,努力喘着氣緩解疼痛,有一瞬間想到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打死。

那也是有可能的,反正他人生裏莫名其妙的事情多了去了。

“付鍋!”威哥拿着手機,回去找煙抽,“哎呀我現在忙滴很,你打給我做什磨!”

崔少言總算不喘了,一動不動躺在那裏。

“紅色頭發?搞什磨,他系你滴人啊?”威哥聽上去很不高興,“別人fa錢雇我打他,又不關我4…打都打了,你不早縮,早縮我…歪!歪!”

電話看樣子挂斷了,旁邊幫揍的正準備繼續一腳下來,忽然從房子角落裏傳來一聲尖叫!

這是個女生的尖叫,委實将崔少言吓了一跳,他原以為角落坐的是個男的。

“你又怎磨了,音音?”威哥拿着手機一臉茫然。

尖叫的女生就這麽急急忙忙沖了過來,要将崔少言從地上扶起來。

奈何崔少言連人帶椅子太沉,她搬不動只能喊:“快把他扶起來啊!”

崔少言和這女生對上視線,好容易才從對方眉眼間依稀看出了點兒熟悉:“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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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靳挂了威哥電話,騎着自行車往他們過去打架常去的舊樓去,身上白大褂都沒來及脫。

本來他不管了的,學生惹禍上身被打這種事在島上時常有,他要回回都去該轉行給島上當保安。

而且,越是知道有他護着,那些年輕人就越有恃無恐越嚣張,惹的事也越多。

反正島上專門幹這行的,也就是包括威哥在內的幾個三流打手,有個別特能跳的小夥子,偶爾挨頓毒打也是應該的……

但聽說被抓走的是崔少言,付靳又忍不住跑出來了,實在是很擔心。

這小屁孩兒年少輕狂,講話和脾氣都炸。正常人被揍一頓也就放過了,可這小孩兒要駁句嘴蹬個眼…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付靳到得樓下,車一停就聽見樓上傳來打鬥聲,趕緊快步往樓上跑。

剛匆忙進門,付靳就給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崔少言渾身都是傷,狠狠一拳将威哥掀翻到了地上,威哥到底是過三十歲了,根本打不過松綁狀态的崔少言。

屋裏還有威哥的人想撲上來幫忙,卻被一戴棒球帽的白皙女生揮舞着棍棒驅趕。

場面很是混亂。

“告訴我,是誰雇的你?”崔少言将威哥扼制在地,“是不是…歐政?”

威哥感到害怕地搖頭,崔少言騎他身上,一拳就落在他臉邊上!

棒球帽女生邊揮棍邊大叫:“分手了!威哥我們分手了!”

話音剛落,威哥就躺在地上眼淚汪汪地嚎叫起來,崔少言還一臉兇地在一個個問名字。

一連串十幾二十個名字冒出來,威哥邊搖頭邊哀嚎,但就是絕口不提是誰花錢雇的他。

小少爺…到底惹過多少人啊,付靳站在入口處,一時神色迷茫。

就在這時,有個金毛胖子從側面撲來,一撲要将崔少言從威哥身上起開。

幸好付靳早看見了,一手揪起了肥碩卻靈活無比的金毛,将他往牆壁的方向扔——

“那是不是…”崔少言還在絞盡腦汁,總算憋出了又一條名字:“付靳?”

付靳:“……”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更晚了!

威哥說的那句話是:出來撈(混的意思),總是要還的。

付醫生:為什麽會想到我???

崔少言:因為你總把我搞得很燙。

☆、第 15 章

破樓頂層有個很大的露臺,相比陰暗潮濕的樓內要幹淨,主要是能曬得到太陽。

崔少言跟着藍音爬上去,看見欄杆邊上還安置了一架生了鏽的望遠鏡。

倆人都沒怎麽說話,一是藍音本來就屬于沉默寡言的類型,二是實在太久沒見過面了。

“你怎麽在這兒?”崔少言首先打破沉默。

“我在這裏讀書,音校。”藍音伸手一指,那是片藍房頂的歐式建築,“我哥也在。”

藍音和她哥藍影是對雙胞胎,在崔少言升初中搬家以前三人是鄰居,經常湊一塊兒玩。

崔少言比他們小兩歲,倆兄妹把崔少言當弟弟看,還手把手教崔少言識譜拉小提琴。

現在隔了六七年再見,感覺恍惚得跟做夢似的。

藍音是典型的美人坯子,皮膚白皙骨架細小,五官好看得畫筆勾勒出來的模樣。

“你為什麽在這兒?旅游?”這回輪到藍音反問。

“…我就在你們旁邊,讀體校。”崔少言每次說這話,都有種難以啓齒的感覺。

“哦。”然而藍音只點了點頭,黑漆漆的漂亮眼睛注視了崔少言一會兒,說:“你好像變了很

多。”

“嗯。”崔少言忽而勾了勾嘴角,“學壞了呗。”

“不是。”藍音擡起一只手,比了比,“長高了很多,以前比我和我哥矮一個頭。紅頭發什麽時候染的?”

“上個月。”崔少言略微側過臉,感覺不大好意思,“我現在都十七了,有182。”

“挺帥的。”藍音踮了腳伸手,順勢捏住了崔少言一小撮卷曲的發,“你的自然卷好看得跟假的似的。”

崔少言發質偏細軟,卷起來就沒有很毛躁的感覺,從小學起就一直有人懷疑他這是燙的。

“你這是在誇我嗎。”崔少言終于忍不住笑起來。

以前藍音和藍影都愛仗着身高優勢玩他頭發,他确實突然有種懷念的感覺。

付靳這會兒正巧從樓道裏爬上來,特意外地看見崔少言在笑。

他就從沒看見過這小少爺笑,他這一笑就像換了顆腦袋,整個人終于有了年少的那種幹淨又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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