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首領夏疽
夏部落的首領真的對天神虔誠到心甘情願把自己妻子都送祭嗎？
這個問題唐钰抱着十足的懷疑态度，如此反人類情感的事情, 只有部分人才做得出來。
人有七情六欲, 嘴上說得輕松，真讓你把自己父母老婆孩子拿去送死的時候, 看看有幾個男人能夠做得出來？就算做得出來, 內心也不會平靜。
從夏疽失去妻子之後, 到現在身邊都沒有女人來看, 唐钰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斷定，對方應該是個重情之人。
并且聽族裏的人說，當初夏疽妻子送祭的時候，肚子裏還懷着孩子的。
一個男人最在乎什麽東西？除了權利, 就是老婆孩子。一個重情之人在失去老婆孩子後, 會是怎樣的心情？難道一點怨恨不甘的心情都沒有？
唐钰回去琢磨, 覺得可以這個夏疽入手。
在扳倒巫師這個群體之後, 他也需要一個人來暫時穩固住草原局面。畢竟他們暫時沒有那個兵力和人手一口把草原吞吃, 只能慢慢拿下。
仔細考慮，唐钰将此事寫在信裏，跟殷禹彙報, 征求意見。得到暴君主子的同意和指點後, 他馬上就在系統買了點東西，然後便将夏疽悄悄約了出來見面。
是人就有弱點, 就有軟肋，這個夏疽同樣也有。
“不知老先生找夏疽何事？需要這般私下裏……”
夏疽如約而來，表現并不驚訝, 很鎮定，似乎早有預料的樣子。
唐钰看對方表情，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這個夏部落首領果然沒有表面那般尊敬巫師大人，是個有算計的人。
但為了萬全之策，他還是啓動了手上巴迪給的催眠手镯，悄悄影響對方心神。
如果對方此刻表現是裝出來的，那麽等下說話必定會露出馬腳，再次感謝萬能的系統，感謝宿主好友的支持，回頭他一定好好報答巫泉巴迪他們。
做完一切，唐钰先不說事，而是先拿出一個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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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疽盯着他，等他動手。
唐钰笑了笑，将盒子打開，只見裏面赫然放着的數十對散發着異味的香。
“這是做什麽的？”，夏疽不解，他知道唐钰那邊人信佛信道，這種香一般是祭奠或者焚香禱告用的，但唐钰給他看這個做什麽。
“此香名為見魂香，上可通神，下可見鬼。”
唐钰淡淡微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不知首領對我們各國的文化了解有多少，但首領應該聽說過我們舍利子吧？我們的寺廟得道高僧坐化之後，極少數會留下舍利子，乃佛門聖物。而此香便是我國一位得道高僧磨碎舍利子制成，燃之可讓人神游太虛，上入天界見神，下入地府覓鬼……”
說得那麽玄乎其實還是瞎扯，這不過就是他在系統兌換的一點有迷幻作用的香罷了。點燃後鬼神肯定是見不到的，但是它會讓人根據心中所想産生幻覺，所以你就信了它的邪。
這玩意不貴，幾個積分就能買一把，但現在卻有巨大的作用。
至少對夏疽來說，這玩意兒吸引力強悍，只見夏疽聽完後，臉色馬上就變了，看向錦盒內香的目光有些激動和火熱。
“這香當真上能通神，下可見鬼？”
夏疽無法控制自己的急切和失态。
因為唐钰推斷得沒錯，夏疽确實是個重情之人，他與妻子感情深厚，日子過得和美，可是沒想到卻最終陰陽相隔。
數年前，冬季提前降臨，部落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在冬季結束之前族人便面臨糧絕衣無的狀況。為此，絕望的夏部落只能向上天祈禱，祈求幫助。
最後上天确實給予了‘指引’，但代價是需要貢獻一名女人去天神身邊侍奉，而那名女人，正是夏疽的妻子，指引寫得清清楚楚，指明點姓！
當時夏疽自然不願意，也想過幹脆帶妻子離開部落算了，可是最終還是被現實打敗。為了拯救族人，他的妻子主動站出去，被活活燒死，連帶着肚子中的孩子。
夏疽痛哭絕望，他根本不相信什麽神靈，他知道事情不是這個樣子的，是巫師大人故意針對他，因為他質疑神靈的存在。
但是族人相信，更詭異的是，祭祀之後，第二天他們部落門口就出現了一堆食物，族人們歡喜，對神靈更信奉，對巫師也更為尊敬。
可是只有夏疽知道，這都是假的！假的！那些食物是巫師早就準備好的，這世間根本沒有什麽神靈！
但是他一個人明白沒用，他再痛恨再痛苦在咆哮，也什麽用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仇人繼續逍遙，自己還不得不聽對方的話……
“我要先試試！”
夏疽目光堅定，如果唐钰說的都是真的，不管對方要讓他做什麽，只要不危害部落，他什麽都願意。
至于唐钰的目地，他其實已經有所猜測。
“好。”
唐钰微笑點頭，主動拿出一根香點燃，然後屏住呼吸，默默退下。
夏疽聞到淡淡異香，只覺得腦袋有些昏沉，眼皮有些疲憊，最後慢慢趴到桌子上熟睡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
夏疽從幻覺中清醒過來，擦掉眼角的淚痕，看向唐钰，
“你知道你想要我做什麽，但我沒辦法明着幫你，你也必須答應我，不能對夏部落不利，否則你可以扳倒古藤，我亦可以讓你們再也進不了草原。”
“沒問題，我們的目地只是草原的貨物，夏首領與我們合作，是雙贏。何況，秦國雖然強大，但六國也不是說着玩的，我們沒精力動草原這邊，并且也不值得。”
唐钰滿臉對草原無所謂的态度。
盡管夏疽知道他說得沒錯，草原這塊貧瘠環境惡劣之地還不值得秦國大費周章，但他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不過現在他也別無選擇，其實……就算秦國收複草原，對草原部落來說，也并不是什麽壞事，草原部落需要與外界聯系。
夏疽暫按捺下這些想法，繼續道，“我還有一個要求。”
“說”
“我要那些巫師，跟我妻子一樣的下場。”
夏疽雙手握拳，眼中露出仇恨之色。
“沒問題，如你所願。”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方方算計。
在唐钰拉攏夏疽的時候，另一邊，巫師群體也在想辦法搞死他。
這群人就是群享受慣了的資本主義，他們掌握着草原最高的權利，享受着最高的待遇，怎能容忍有人破壞這種階級利益？
部落的人思想覺悟不夠，看不出來唐钰想做什麽，但同樣是‘神棍’的他們哪裏不明白唐钰所作所為的目地，他們就是這樣忽悠下面人的好吧，這是行家來搶飯碗了啊。
有人要搶飯碗怎麽辦？那當然是淦(gan)！
“就算要通商，也不能跟秦國通商，這個秦先生擺明了就是來撬我們的，不能弄死他，也得讓他們永遠再進不來草原，否則我們必定位置不保。這人手段相當高明……”
草原幾個部落之間是保持着亦敵亦友的關系，但是巫師之間卻是同仇敵忾的一條船。
因為巫師和首領的追求不同，他們只要保持這個超然的身份，不論在哪個部落都是受到最高的待遇，所以巫師之間保持着一種特殊的‘和諧’關系。
此次唐钰算是動了他們這個群體的蛋糕，他們更要同一陣線。
“那還是按照老規矩辦，給他們一個兇卦。”，黃堯部落巫師開口。
“還得事先弄些動靜，這個秦先生似乎是個內行，我們得小心。”，戎狄部落巫師補充。
“這兩點都可，但這次不能用一般的方法，既是內行，他多半對我手段也有所了解。占蔔那天……不能用實，只能用虛。”
古藤是三人中最智慧的，也見過唐钰，比其他人更清楚唐钰不簡單。
聞言，另外兩人默契點頭。
忽然，黃堯巫師開口問，“對了古藤，你們部落那個夏疽現在怎麽樣了？這小子不怎麽信奉神靈，留着遲早是禍害。”
“當初我燒死了他妻兒，我怎麽不知道這崽子心中時時刻刻想弄死我？但夏疽在部落聲望很高，雖然大家敬我，可是部落的勇士卻都聽他的，在我沒有确定新的首領人選之前，他不能死……”
說起這個，古藤就眼神不善，露出狠色，原本神聖古樸的智者氣質消失得一幹二淨，像極了吐着信子的毒蛇。
帳篷中另兩人聽着點頭。
旁邊三人的繼承弟子全都默默聽着，認真跟師傅學習。只有古藤身後低眉順眼的桑，心中連連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