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戰争

陸崇明領軍,一路快馬加鞭,但還是沒能來得及,在半路上的時候就接到了金軍暢通無阻,連戰連勝,一路攻克檀州、薊州,直逼燕山府的消息。

金軍勢大,分兵東西二路,帶着碾壓一切的攻勢席卷而來。

燕山府。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烏雲沉沉,磅礴的大雨伴随着呼嘯狂風席卷而下。

守将郭藥師一臉陰沉的在書房中走來走去,窗外雨聲陣陣,讓他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差了。

走了一陣,他的視線停留在桌案上那張密封着的書信上,沉思片刻後,就想伸手去取,指尖剛剛觸到雪白的信封,便像燙手一般縮了回來。

信封上的字跡不是宋字,而是金文,他雖然沒有打開,卻清楚的知道裏面的內容,這是一封招降信,是金國大将完顏宗望秘密讓人送來的。

他很猶豫,非常的猶豫,暗地裏與金人交好也就罷了,可真正的投降金人,背叛大宋,他能嗎?

現實告訴他,投降才是最好的出路,大宋已經從裏到外的腐爛了,這條大船總有一天要翻的,時間早晚而已,跟着它的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他不是什麽好人,更不是什麽忠義之士,所謂良禽擇木而栖,他并不會因此而有什麽愧疚之類的情緒。

雖然是這樣想的,但內心之中隐隐的一點猶豫,還是遲遲的讓他無法做下決定。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就聽下人來通知,說是知府王安中來了。

郭藥師心下一喜,趕緊讓他進來。

燕山知府王安中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雖然年紀已經不輕了,保養得卻還好,既沒有發福,也沒有白頭發,身上帶着些儒雅的書卷氣,紅潤的臉上更可以看出他年輕的時候是怎樣的英俊。

他進來的時候,衣服上還帶着水汽,鞋面上更是變得半濕,每走一步便留下一個水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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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退門外的下人,郭藥師道:“這麽大的雨,你不在府中歇着,跑我這幹嘛來了?”

王安中笑道:“我可比不得郭将軍,有如此處變不驚的鎮定,金人眼看着就要攻來,我如何睡得着。”

郭藥師苦笑,“我這哪是鎮定。”他将桌案上的信封拿起,遞了給他。

王安中頗有才學,又和金人打交道多年,金人文字難不倒他,只是手上的信明顯是沒拆封的,就先給他看了,這……

他臉上的猶豫被郭藥師清楚的看在眼中,他搖頭道:“無妨。”

對方都這麽說了,王安中自然不會再猶豫,他三下兩下的拆了信封,取出信紙,角落中,完顏宗望的印信讓他狠狠地吓了一跳。

他幾乎是膽顫驚心的擡頭看了郭藥師一眼,然後又接着看信中的內容。

信不長,簡簡單單的幾行字而已,王安中看完之後整個背脊都濕冷一片,冰冷中卻夾雜着一種奇妙的熱意。

“郭大人,”他舔了舔幹燥的雙唇,道:“信中所載,你可清楚?”

郭藥師淡淡道:“雖未看過,但大體也猜到了。”

“那将軍作何打算?”

郭藥師并未立刻回答,反而問道:“若是換了你又如何?”

兩雙眼睛定定對視,王安中心中千回百轉,半響才道:“金軍已在眼前,以城中這幾萬兵力,燕山府是注定守不住的。”

郭藥師瞳孔一縮,聲音低沉道:“你的意思是——降?!”

“不想死就只能降!”王安中壓低了聲音說道:“宗望将軍以高官厚祿招降将軍,已然顯示了他的誠意,只是降金而已,既能保全性命,又能榮華富貴依舊,将軍猶豫什麽?難道當真和這燕山府共存亡不成?”

自然不是,他自認還沒有活夠,更不是什麽舍身取義的大英雄,只是,他皺眉,“官家待我不薄。”

郭藥師當年是大遼武将,降宋之後,深得趙佶的器重,海上盟約之後,封他做了武泰軍節度使,年前更是加檢校少保,同知燕山府。

可謂恩寵有加了。

王安中嗤笑,“将軍何時變成這種愚忠之人了?良禽擇木而栖,如此而已!”

郭藥師還有些猶豫,“我本是遼将,之後降宋,如今又一次叛離降金,這……”他欲言又止。

王安中了然,這或許才是他拿不定主意的真正原因吧,數次背主之人如何能讓人信任,他害怕的是落到溫侯呂布那樣的下場吧。

只是他心中也是動搖的,不然的話,也不會是如此猶豫不定的神情了。

如今的他要的只是一根柴火。

王安中揚了揚手中信紙,道:“信是完顏将軍親自書寫,足以證明他的誠意,一旦将軍降金,信中所承諾的事情他們就不會不兌現,否則的話,金人誠信何在?日後還會有何人投靠金朝?”

郭藥師沉默,他在房中轉了一圈又一圈,最終狠狠一跺腳,沉聲道:“那便降吧。”

王安中悄悄的勾起唇角,任務已經完成,金人答應的報酬到時候也該兌現了。

此刻已是深秋,這場大雨來的格外的罕見。

馬蹄轟鳴,将豆大的暴雨之聲都掩蓋了過去,夜色蒼茫,觸目所及只能瞧見周圍方寸之地。

這樣的雨夜疾行對于在京師養尊處優慣了的禁軍而言,是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若非領軍的統領也和他們一樣騎着馬在前方帶頭飛奔的話,現在怕是有無數人怨聲載道了。

陸崇明很冷,也很難受,黑而厚的袍子被雨水打濕,緊緊的黏在皮膚上,一滴又一滴的水珠順着鬓角發絲流淌而下,連視線都被雨水模糊了,只能死命是眨着眼睛。

他現在的感覺很不好,拉着缰繩的右手握的緊緊的,指節泛白,上半身微微前傾,穩穩的匍匐在馬背上,好讓又酸又疼的雙腿輕松一些,也可以稍稍擋去迎面而來的雨水。

并非沒有準備馬車,身邊的副官也幾次請他上車,卻都被他拒絕了,他是軍人,最是知道怎樣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服一支隊伍的心。

好在他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一直沒有停止過身體的鍛煉,否則以原主那樣文弱書生的樣子,現在絕對是趴在地上站不起來了,那丢臉就丢大發了。

暴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身邊的副官狠狠地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再一次的勸說道:“大人!雨勢太急了,衆将士都很累,休息一晚再走吧!”

黑夜中,陸崇明目光如劍,他沒有回答,只是一揮馬鞭,頭也不回的沖進雨幕……

天光發白的時候,朝陽初升,樹梢屋檐被沖刷的幹幹淨淨,在陽光下反射着粼粼的波光。

吳介帶着手下衆将士站在營前靜靜等候,背脊筆直,氣氛凝重,只有北風刮着旗幟發出的嘩嘩聲。

突然,大地震動了起來,咚咚咚的聲響就像敲在人的心底,遠處天地相交的水平面上,一個小黑點,兩個小黑點,無數個小黑點,組成一股巨大的黑色浪潮,排山倒海般向着這邊湧來。

嗚——蒼涼的號角聲響了起來,戰鼓急促,越來越快,越來越重,伴随着轟隆隆的馬蹄聲回蕩在這片營帳的上空。

黑色的潮流越發的近了,吳介可以清楚的看到為首一人俊美而又堅毅的五官。

嗚嗚——號角聲再變,悠遠綿長,馬聲嘶鳴中,鼓聲驟然消失,黑色的洪流一下子停了下來。

吳介帶人迅速上前幾步,扶着劍柄單膝下跪,“末将吳介,率領東路營衆将士,恭迎顧大人!”

陸崇明翻身下馬,已經在馬上颠簸了一日一夜的身體在下馬的時候差點摔倒,但他身子一晃,還是站住了。

兩條腿有些麻木,大腿根處更是酸疼難耐,整個人就像被拆散了又重新組裝起來一樣,但還在忍受範圍之內。

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是何等的狼狽,他已經感受到對面射來的好幾道詫異的目光了。

“吳将軍無須多禮。”陸崇明擡了擡手,道:“與我一同來的五萬禁軍還請将軍妥善安置。”

吳介拱手應是,低垂的眼眸很好的掩飾住了裏面的情緒。

“将軍!”一旁的副官忽然插口道:“我家大人一路兼程的趕來很是勞累,是否請将軍安排一個住處讓他梳洗一番?”

吳介趕緊道:“一應事務都已準備妥當,請大人随我前來。”

陸崇明沒有反對,他現在确實很累,也更想洗個澡換身衣服。

東路大營中有宋軍九萬,個個都是上過戰場,和金人拼死厮殺過的精兵,與他們相比,一直呆在京師沒有經歷過血腥的,卻號稱宋朝精銳之師的禁軍簡直就是個笑話,也難怪吳介看不上眼了。

可雖然看不上眼,他卻不敢怠慢,畢竟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從京中帶出來的,聽說禁軍中的将領都是貴族世家出生,都是有些身份的,所以他不但不能怠慢,還必須讓人小心伺候着,盡量減少兩軍的沖突。

或許是他的努力有了成效,接下來的兩天禁軍和東路營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彼此間的相處不能說是融洽,卻也沒有太大的纰漏。

陸崇明這兩日很忙,忙着整軍,忙着練兵,忙着部署,忙着熟悉東路營中的各個将領,直到第三天,吳介拿着一封八百裏加急親自送到他面前。

大帳之中,鴉雀無聲。

陸崇明坐在上首,靜靜的看着衆人将信傳閱一番,才道:“事情你們已經清楚了,有什麽想法?”

一人立刻站起來道:“還用說嗎?燕山危急,自是趕緊發兵救援!”

兩日時間足夠讓陸崇明對在坐的将領有個大致的了解,他認出面前這個有些莽撞的青年名叫江世軒,是個偏将,武功不錯,作戰勇猛,只是有些沖動,有些大而化之,沖鋒陷陣可以,卻絕對不可為一軍主帥。

這樣想着的時候,陸崇明淡淡道:“按照我的推測,燕山府應該至少還能撐個十幾天,這封急信不和常理。”

“如何不和常理了!”江世軒急道:“定然是金人攻勢甚猛,燕山府抵擋不住,破城在即,前來求援。恕末将直言,大人最該做的不是坐在這裏讨論符不符合常理,而是應該立刻整軍前往救援!”

“世軒!”見他說的無禮,吳介不悅的低喝一聲。

江世軒對他極為敬重,嘴一癟,不說話了。

陸崇明并不因為他的直言不諱而生氣,他只是淡淡道:“此事蹊跷,一封急信并不能說明什麽,需要讓人前往查個明白才好。”

吳介若有所思,“大人的意思是這可能是個陷阱?”

“我不知道!”陸崇明攤手,“我只是想謹慎一些。”

帳內大多數人都是不以為然的,都以為他這是怕死的表現,一直以來,像他這樣從京中派下來的文官不少,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只是他到底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整個河北,各路宋軍都是要聽他指揮的,他若下定決心不去救援的話,誰也不能違抗他的命令。

時間又過一日,從燕山府再次送來一封信,這次卻是一封血書,來送信的人也是身上帶傷,一副從血海裏厮殺出來的模樣,見到陸崇明後更是痛哭流涕,不斷磕着頭讓他出兵。

彼此都是宋軍,送信之人的慘狀讓東路營中的人都很是同情,連帶着對依舊堅持不發兵的陸崇明都有些怨恨起來。

吳介曾私下找過他,也懇請派兵增援,陸崇明不答,反而問了一些不相幹的問題,然後就是沉默。

他無奈,只能離開,卻也不忘留下一句“若大人執意如此,怕是軍心不穩”的話語。

對于或明或暗,讓他出兵燕山府的請求,都被陸崇明壓了下來,他對誰都沒有解釋,只有沉默,不是不想說,而是不知如何去說,難道他要說是自己領兵多年所養成的直覺?!

怕是會給人當了笑話吧。

營中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軍心浮動,陸崇明依舊每日練兵,要不然就是站在那張巨大的地圖面前發呆。

第四日,一張聖旨到達東路營,擺在了陸崇明面前。

他眉心微動,将明黃色的聖旨放在一旁,沉默不語。

“大人……”吳介小心翼翼的望着那道明黃色的旨意,只覺心驚肉跳,他摸不透對方的想法。

陸崇明目光微凝,道:“出去整軍吧。”

吳介重重的松了口氣,一抱拳,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第五日,陸崇明帶着大半宋軍在大營中消失。

藍天白雲,碧草如茵,長長的軍隊一眼望不到盡頭。

完顏宗望已經不年輕了,他的頭發白了,胡須白了,額角眉梢還留着深深的皺紋,可他的面色依舊紅潤,臂膀依舊有力,健碩的身子坐在馬背上就好像一座小山。

他馬鞭斜指,朗笑道:“我大金的軍隊,比之宋朝如何?”

郭藥師騎的馬落後他一步,聞言,他陪笑道:“大金将士的骁勇善戰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軟弱如宋朝如何能與金人相比?”

完顏宗望大笑,顯然心情不錯。

“今次攻宋,不破汴梁,我誓不回朝!”

郭藥師拱手道:“完顏将軍一路南下,勢如破竹,連戰連勝,定能如願以償!”

“能夠如此順利,還要謝過郭将軍。”完顏宗望贊許道:“将軍放心,待我得勝回朝,禀報郎主後,定不會虧待于你!”

郭藥師面露喜色,“末将在此先謝過将軍。”

頓了頓,他又道:“可惜吳介那些人沒有中計,否則從此處到汴京就真的能讓将軍來去自如,暢通無阻了。”

完顏宗望寬慰道:“計謀不成,也不全怪将軍,宋人向來狡猾多疑的。”

郭藥師搖頭嘆道:“虧我這次還設了這麽一個天衣無縫的陷阱,還特意将事情捅到宋帝面前,讓他下旨鎮壓,沒想到還是沒能成功。”對于此事,他非常不解,按理說吳介性情耿直,不是個見死不救的人,應該百分之百會中計才是,怎麽就失算了呢?!

完顏宗望不以為意,他啪的一揮馬鞭,豪邁道:“計謀這東西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沒關系,我大金兒郎個個骁勇善戰,就是正面和宋軍對上了,只需一個來回,就能将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

惱人的蛐蛐蹦來蹦去蹦來蹦去,吵得他腦袋疼。

啪的一下,大掌一揮,可憐的蛐蛐瞬間變成一灘肉泥。

江世軒和他手下的五千軍隊已經窩在這裏兩天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站在這裏,不是北上增援,而是躲在黃河邊上聽風喝水。

不是沒想向上面讨個說法,卻都被吳介攔了下來,就怕他心直口快的個性,惹惱了陸崇明。

軍中如他一般想法的人大有人在,陸崇明卻沒有做出任何解釋,只是每天晝伏夜出,暗中行軍,終于于兩天前來到了黃河岸邊。

到了第三日,陸崇明等候已久的獵物終于來了。

密密麻麻的船只陳列在江面上,無數金人将士牽馬的牽馬,列隊的列隊,井然有序的上船渡江。

完顏宗望迎着江面吹來的風,遠遠的眺望南方,那裏,最富足繁榮的宋朝正張開着懷抱,迎接着金人的馬蹄和戰火!

“将軍!”有士兵跑來,單膝下跪,大聲道:“一切準備妥當,可以渡江了。”

完顏宗望颔首,對身邊的副将說道:“所有人等分兩批渡江,你先去,我墊後!”

副将領命而去。

水流湍急,江面上的風很大,變故只發生在一瞬間。

完顏宗望眼睜睜的看着無數着了火的小船從上流箭一般的沖下,撞上了金人的船隊,快的讓人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無數利箭落雨一般籠罩而下,金軍始料不及,驚慌之下互相沖撞,落水者,相互踐踏而死者無數。

“水!水!水冒上來了!”

“船要沉了,救命!”

“水下有人!”

各種各樣驚慌失措的聲音亂成一團,淹沒在臨死前的慘叫中……

完顏宗望面色慘白,眼睜睜的看着那極其慘烈的一幕發生,卻無能為力。

“将軍!将軍!”有人跑了過來,“快撤退!中計了,這是宋人的奸計!快撤軍!”

完顏宗望啪的一個巴掌揮了過去,直把郭藥師拍的眼冒金星,嘶啞的聲音大吼道:“斥候呢!前軍斥候是誰!有敵人埋伏竟然沒有查出來,我要擰斷他們的腦袋!”

“現在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郭藥師捂着腫脹的臉叫道:“先撤軍!那一半的人沒救了,先保住這一半的軍隊!”

“放屁!”完顏宗望用力推開他,眼睛通紅的說道:“那是我大金的好兒郎,我身為主帥,怎可置他們于不顧!”

他環顧左右,大聲吼道:“那群南蠻子就是一幫懦夫,我大金勇士戰無不勝,給我殺!殺光他們!”

“殺殺殺!”

無數的金人揮舞着彎刀嗷嗷叫着撲了上去。

“瘋子!都是一群瘋子!”郭藥師和臉一樣,已經腫起來的眼睛中,只能看到漫天的火光,血光,還有那一個個倒下去的屍體,滾落的頭顱……

號角聲中,殺聲震天,一左一右,兩支隊伍向着金人包抄而來,金軍處境更加艱難。

“将軍撤吧!”郭藥師撲到完顏宗望的腳邊,絕望的說道:“否則便要全軍覆沒了……”

完顏宗望的手在微微的顫抖,第一次,他連手中的刀都握不住了,高大的身影更是微微拘偻了下來。

他到底是個名将,雖然開始的時候因為眼睜睜的看着數萬金軍死在他面前而失去了往日的冷靜,現在也清醒過來了,雖然悲痛欲狂,但他知道,如今的情景如郭藥師所說,再繼續下去只會全軍覆沒。

他擡手,顫聲道:“撤軍!”

金軍沿着原路倉皇撤退,來時的五萬大軍離開時僅剩兩萬,每個人都是驚魂未定,倉促疾行,生怕後面的敵軍追上來。

咚咚咚!戰鼓聲再起,早已埋伏多日的江世軒帶着人從旁掩殺過來,金軍大驚,甚至連敵人的人數都沒有看清就打馬狂奔。

可憐那些失了馬匹的金軍,兩條腿終究是跑不過四條腿的,被宋軍追在後面像割麥子一樣收割着一條條的性命。

宋軍在金軍後面連追了七天,弄得金軍個個如驚弓之鳥一般,一直到燕山府的時候,完顏宗望想進城暫避,見到的卻是挂在城門口的,包括王安中在內的幾十個降金之人的頭顱。

高高的城牆上,黑衣寬袍的人負手而立,聲音朗朗道:“完顏宗望将軍,初次見面,在下有禮了。”

完顏宗望雙唇微顫,“你是誰?”

“顧蘭溪,在下顧蘭溪!”

宣和元年九月,金人兵分兩路攻宋。

宣和元年九月中,樞密院副使顧蘭溪兼領河北制置使,領軍對抗金人。

宣和元年十月初,顧蘭溪打敗金人,斬敵四萬餘人,收複燕山府、檀州等地;金人大将完顏宗望于燕山府前被人射殺。

宣和元年十月末,金人撤軍,攻宋計劃以慘敗而告終。

顧蘭溪之名盛傳天下。

宣和元年十二月,顧蘭溪領旨坐鎮北方,訓練軍隊,治理地方,河北之地隐見繁榮昌盛之象。

其後幾年與金人時有摩擦,均以勝利而告終。

宣和三年六月,西夏帝李乾順聯合金人,欲取大宋河西之地,顧蘭溪領兵讨伐,斬敵首級三萬餘人,坑殺戰俘九萬之衆,自此西夏元氣大傷。

顧蘭溪之名天下傳唱,可止小兒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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