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0-12
10
褚東陽神情一滞，僵坐了半晌，才慢慢察覺到了點什麽不一般的感覺。
耳邊的男聲實在和方涵的聲音太像了!
但這世界上音色相近的人太多了，甚至相同的也大有人在。反函數的聲音又不具有獨特性，單憑耳熟，褚東陽并不能确定反函數就是方涵。
耳機裏錄音還在繼續，反函數說完那句話後，便開了伴奏，跟着輕輕哼唱起來。
當然，用的還是女聲。
褚東陽調快了進度，很快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部分。
昨晚他在方涵門口隐約聽到的，帶有戲腔的古風歌。
一模一樣的轉音，一模一樣的咬字……
這樣的巧合……除非方涵也在聽反函數的歌會。
褚東陽心裏已經有了答案，目光短暫掠過反函數的微博頭像，嘴角牽起一抹可疑的笑容。
方涵這小孩，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門口适時傳來方涵的聲音，咋咋呼呼地喊道:“東陽哥，出來吃飯了!”
褚東陽應了聲“好”，手下卻迅速地取消對反函數的關注，在更多那欄的悄悄關注上，打了個勾。
随後在音樂平臺上注冊了個用戶，填好信息，第一時間關注了反函數。
做完這一切，他像是藏了什麽寶貝似的，微微一笑，将網頁的浏覽歷史全部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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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位置擠下兩三排沙發，再放置一張餐桌，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因此，除了必需的桌椅，再也沒有其他的裝飾，看起來少了許多生活氣息。
方涵将最後一盤冬瓜幹貝湯端上來，摘下“圍裙”，仔細看了看菜色，自認為發揮了最高水準，燒出來的排骨都比以往來得可愛。
褚東陽走近客廳，首先聞到了辛辣撲鼻的醬香，笑了笑:“我這是找了個五星級廚師當室友嗎？”
方涵聽慣了誇獎，當即大方一笑:“快來試試，合不合你的口味。”
褚東陽和方涵都是偏好麻辣的口味，這頓飯吃到最後，兩人都出了一身汗。
褚東陽放下飯碗，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朝方涵笑道:“好久沒有吃到這麽夠味的家常菜了。”
方涵叼着一塊排骨，正慢慢地咬着，聞言看了褚東陽一眼，視線好巧不巧地落在他紅豔豔的嘴唇上。
褚東陽長得本就妖孽無雙，因為吃辣的緣故，臉頰白裏透着紅，眸中蘊含一汪淺淺的水光，望向方涵的時候，眼尾微微一彎，硬生生透露出些許的魅惑。
完美诠釋了活色生香一詞的意思。
方涵咽了口口水，不知怎麽地，他試着帶入了褚東陽穿着那件旗袍的模樣……
方涵突然覺得身體有點熱……
“我難道瘋了不成？”方涵暗自低罵了一句，眼神躲閃了幾下，沒好意思盯着褚東陽看個不停。
褚東陽站起身:“你慢慢吃，我去榨杯橙汁，看你辣得臉都紅了。”
方涵幾乎要崩潰。
東陽哥對我這麽好，我居然還腦補他穿女裝的樣子，我實在太禽獸了!
11
吃過晚飯，時間才堪堪過了七點，新聞聯播約摸剛播了個開頭。
褚東陽見方涵洗完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讪讪然開口:“不如我們買個洗碗機吧？”
方涵擦幹淨手，聞言動作一頓，不明所以地“嗯？”了一聲。
“你做飯還刷碗，太辛苦了。”褚東陽解釋道。
方涵沒料到褚東陽居然體貼地想到了這一層，平時在家裏時，他可沒少被方茹奴隸着幹活，做飯燒菜不說，就連洗碗，都被方茹以“洗潔精對女人的手不好”為借口硬塞給了他。
從小到大他都飽受着方茹的壓迫，以至于聽到褚東陽飽含歉意的關心，心髒猝不及防劃過一絲暖流。
“沒事啦~”方涵随意地擺擺手，“反正我習慣了。”
方涵這話倒真不是客氣，他從小和方茹一起生活，方茹整天為事業奔波，自然沒空料理家務，三天兩頭地叫家政做飯打掃，後來方涵報了個廚藝班，就都由他承擔了。
但褚東陽顯然不是這樣想到，他目光從方涵肉嘟嘟的臉頰一路滑到白嫩的手指，是怎麽也不忍心讓他成天和油煙、洗潔精打交道。
更何況，打小接受的“寵妻”教育，讓他做不出理所當然享受方涵的付出的行為。
“做飯燒菜我不行，洗菜刷碗我也幫不上什麽忙，買個洗碗機，多少能減輕我的愧疚感，不然我可真不好意思，再沒皮沒臉地蹭飯下去了。”說罷，褚東陽不由分說地下了結論，“就這麽說定了，明天我就去買。”
方涵無奈，只好妥協，想了想，又道:“明天我要上班，中午不回來，你怎麽辦？”
褚東陽原本打算先去趟工作室，拍完片後買洗碗機回來，聽他這一說，便打消了念頭:“我和同事一起，在外面吃。”
方涵眨了眨眼睛，瞬間福至心靈。
同事？莫不是哪位穿旗袍的女朋友？
方涵心裏劃過一絲異樣，他沒細想緣由，幹笑兩聲:“這樣我就放心了。”
褚東陽失笑:“我還不至于把自己餓死。”
兩人坐在沙發，邊喝果汁邊聊天，不知不覺到了十點鐘。
方涵伸了個懶腰，道:“不行了，我得準備洗澡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上班。”
褚東陽的視線從方涵不小心露出的窄腰一觸即離，點點頭:“是挺晚的，早些休息。”
方涵洗過澡，和褚東陽道了聲晚安，就鑽進自己的房間。
浴室裏還有方涵沐浴露的餘味，褚東陽聞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嗓子有些發幹。
他匆匆洗完，邊擦着濕發，邊趿拉着拖鞋回房，手指輕點一下屏幕，微博自動刷新首頁動态。
說要睡覺的人十分鐘前發了條微博。
“新生活新開始，fighting~”
褚東陽扯了扯嘴角，恍然記起自己現在是悄悄關注的情況，不方便點贊評論。
想了想，褚東陽轉而點進自己主頁，更新了個人動态。
“請多指教~”
12
翌日清晨。
方涵風風火火換了衣服出門的時候，褚東陽已經不在了，餐桌上留着他買回來的豆漿包子，一旁的杯子底下壓着幾百塊錢。
方涵一口叼住奶黃包，随手将買菜錢往兜裏一揣，狼吞虎咽地解決了早飯。
這是昨晚和褚東陽商量後的結果，褚東陽出錢，方涵掌勺，兩人攜手并進，共建美好新生活。
褚東陽對租房要求不高，這從客廳和廚房的裝飾就可以看出，偏偏方涵骨子裏又透着點文藝小清新。平時在宿舍，和一群不洗襪子的糙老爺們待久了，好不容易有了自個兒的小窩，怎麽也得享受一番。
說簡單點，就是方涵看不慣褚東陽不拘小節的生活方式。
直到上班前，方涵還在思考今天晚上的菜單，順便多做幾道點心擱冰箱裏當夜宵。
與此同時，褚東陽正困頓地坐在鏡前，等着妝娘給他上妝。
室長巡視完錄制設備，溜達過來，一眼就瞧見他眼眶底下的黑眼圈，當即大呼小叫起來:“你昨晚去哪鬼混了？不知道今早要拍照嗎？你這幅尊容，後期得P多久啊？”
褚東陽原本耷拉着腦袋昏昏欲睡，被她這一大嗓子驚醒，無奈地掐掐眉心，道:“沒去哪，老實在家裏待着。”
“嘁，騙誰呢。”
褚東陽還真沒撒謊，昨晚和方涵深夜交心後，他回屋就把反函數這些年來的歌曲和YY錄音給補齊了，直到淩晨兩點多才漸有睡意。
室長又問:“劇本看了沒？”
“看了，已經提前和老王商量好走位和姿勢了，你什麽時候見我耽誤過正事？”
老王就是時常和褚東陽cos情侶的搭檔coser，圈名非常簡單粗暴，就叫隔壁老王。
“那行，今天只拍攻受初遇那一幕，早點拍完早點收工。”
褚東陽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拍完這部片子，老王和他女朋友也要定下來了，昨天還問我女孩子喜歡什麽求婚禮物。”室長嗤笑了聲，“我就說，買個鑽戒，比什麽都好用。”
褚東陽閉着眼睛，努力尋回幾欲消失不見的睡意:“老大不小了，的确該成家了。”
“你和老王也差不多一樣大吧？人家都嬌妻在懷人生贏家了，你連個固定□□都不見蹤影。”
褚東陽嘆了口氣:“有個固定□□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吧？”
室長一聽這話，敏銳地察覺到什麽，擠眉弄眼的:“怎麽？突然很有感觸啊？”
睡意徹底不見，褚東陽認命起身換裝，回頭朝室長眨了下眼睛。
“只是覺得，有個知冷知熱的小男朋友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