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3-15
13
結束第一幕的拍攝，工作室衆人早已經饑腸辘辘，大致收拾了下工具，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朝着烤肉店出發。
酒飽飯足，有人随口說了句:“哎，最近室花怎麽都不找我蹭飯了？難不成自己點亮了廚藝技能？”
室花褚東陽笑眯眯道:“是呀，要不要我給你露一手。”
老王頓時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毫不客氣地拆臺:“得了吧，他煮的東西要是能吃，我名字就倒過來寫。”
室長樂得險些把肉沫噴出來:“哈哈哈，永遠難以忘懷，他煮的那鍋西紅柿雞蛋湯。”
說是西紅柿雞蛋湯，就真的是西紅柿雞蛋湯，兩顆拳頭大小的西紅柿，連皮都沒有剝，和蛋殼猶存的雞蛋一齊下了鍋。
那慘相……足足讓工作室的小夥伴半個月沒敢吃紅黃相間的東西。
被無情嘲笑了一番，褚東陽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拿着杯子站起來，落荒而逃:“我去裝杯橙汁。”
飲料區靠近大門的收銀臺，褚東陽剛站定，尚且來不及按下出水鍵，身邊就多了個前來結賬的客人。
“東陽？”來人的聲音飽含驚喜。
褚東陽聞聲偏過頭，目光從茫然轉為似笑非笑，淡淡道:“是你啊。”
“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來人看了看大廳，“和同事一起出來吃飯嗎？”
褚東陽勾了勾嘴角，笑意卻半分也沒有到達眼底:“剛收工。”
來人仿佛沒有發現他的意興闌珊，依然格外熱情，笑得見牙不見眼:“什麽時候再過來我那裏拍攝？”
褚東陽語氣平淡:“看工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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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聽你們室長說，你最近推了幾個商業合作，時間還算充裕，不知道能不能約你一起喝一杯？”來人嘴上說着，腳步輕輕挪到褚東陽身邊，和他僅有一個拳頭的距離，再出口的話也逐漸變得暧昧不明，“我這幾天，一直很想你。”
褚東陽笑容未變，眼神淩厲如刀，淬着一層冷光:“何老板，男人穿上女裝也還是男人，這個道理你不會到現在還不懂吧？”
何老板嘴角的笑容一僵，像尚未刻好便已凝固的雕塑。
“我想我有必要親自跟你解釋一下，我雖然喜歡穿女裝，不代表就要滿足你們那些惡心的惡趣味。還有，我是1，比起被人.幹，我更喜歡.幹.別人。”
何老板聞言大怒，顧不上被人聽見，直接破口大罵:“玩你是看得起你，要不是你這張臉，你以為有男人看得上你嗎？別給臉不要臉了……”
他的怒罵聲消失在褚東陽的手機鈴聲裏。
褚東陽看了眼來電顯示，眸中沾染了幾分真實的笑意。
“不好意思。”盡管罵人，他的聲音甚至帶着笑腔，“對于我來說，你還真不是男人。”
他滑動通話鍵，接通:“媳婦兒，怎麽？想我了？”
電話另一端的方涵:“……”
喊的啥玩意兒？!
14
一瞬間，方涵心裏猶如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方涵移開手機，反複确認了兩三遍，無論他眨了多少次眼睛，顯示通話中的聯系人始終還是東陽哥三個字。
所以……剛剛不是錯覺？
方涵回憶了褚東陽方才說的話，吓得整個人都哆嗦了:“東、東陽哥，你是不是備注錯名字了？我是方涵啊。”不是你媳婦兒啊！
褚東陽自顧自往下說:“洗碗機？好，我知道了，過會兒就去買。媳婦兒，你放心吧。”
方涵:……好的，沒備注錯名字。
那樣看來，要麽是褚東陽犯了戲精瘾，拿他尋開心。
要麽是，周圍有他不想搭理的人，急需這通電話擺脫那人，很大可能會是他的追求者。
方涵眼珠子一轉，忽然起了惡趣味的心思，清了清嗓子，嬌滴滴地喊道:“老公你最棒了~”
僞女聲毫無壓力，方涵喊完，緊緊捂住嘴巴，笑得整個人都要背過氣了。
話筒裏陷入了沉默，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聽得格外清楚。
片刻後，褚東陽才輕嘆了口氣:“涵妹，別鬧。”
聽到熟悉的稱呼，方涵幾乎要彎到耳朵邊的笑容才收斂了一些。
因為圈名叫做反函數的緣故，粉絲每次在他唱女聲時，總喜歡用“函妹”稱呼他，久而久之，他也漸漸習慣了。
但這還是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聽到別人這樣叫他，方涵當即愣了幾秒。
“抱歉，剛剛……”褚東陽斟酌了語言，解釋道。
方涵回過神，不以為意地打斷他:“沒事啦，我就是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裏搬，不用客氣!”
褚東陽:“……”這句話好像不是這麽用的吧？
“幫好哥們擋朵爛桃花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需要我的時候盡管說，我為了兩肋插刀，插成刀匣子也義不容辭!”
方涵說完這句話，感覺自己仿佛一下子偉岸起來，簡直三米八!
褚東陽聽着他活力四射的宣言，沒忍住，短促地笑了聲:“等你成了刀匣子，我就把你買個好價錢。”
“哇！東陽哥，你不厚道啊！”
方涵登時炸毛，嘴巴跟裝了架機.關.槍似的，突突個沒完。
褚東陽插着兜，從烤肉店的窗前望去，街道上人頭攢動，車如流水，和以往的景色別無二致。
可他卻無來由地覺得舒服，如同卸下了所有的壓力和戒備，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語逐漸遠去，耳朵裏早被方涵的單口相聲占據，盡管褚東陽偶爾應了聲，他依然說得風生水起。
這種感覺，還不錯。
他想。
不，簡直能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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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一連幾天，都是暴雨天氣。
某天，方涵下班回家，剛推開門，便被餐桌上那一大把玫瑰花給驚呆了。
“東陽哥。”方涵關上門，眼神茫然，顯然還沒回魂，喃喃道，“今天是什麽節日嗎？”
活了二十多年，他還是最近幾天才知道，情人節除了二月十四，還有白□□人節，黑□□人節，過完西洋情人節，還有中國情人節。真不知道那些小情侶哪來這麽節日可以過，情人節又不放假。
相比之下，還是祖國母親的生日好啊，法定假日七天，想怎麽宅就怎麽宅。
所以說，方涵單身二十幾年是有原因的╮(︶﹏︶)╭
屋裏，褚東陽正翻箱倒櫃，想找個插花的花瓶，無奈廚房裏都是鍋碗瓢盆，實在沒有多餘的器皿可供使用。
聽到方涵的聲音，他才從廚房裏探出頭，解釋道:“沒有，這是我白天參加漫展的時候，粉絲送的。”
“哇！東陽哥你也是唱見嗎？”方涵聽到漫展二字，下意識就聯想到唱見或者歌手之類的。
褚東陽背脊一僵，腦內迅速運轉，分析了各項利弊後，才笑了笑:“不是，我偶爾cos一些喜歡的人物，玩玩而已。至于唱歌，別說五音了，我一音都不全。”他還開了個黑色笑話。
方涵平時見褚東陽早出晚歸，以為他也是朝五晚九的上班族，沒想到，真人不露相，二次元裏居然還是名coser!
“東陽哥，有cos照嗎？我想看!”
同居十幾天，兩人的關系早已發展神速，私下相處，氣氛融洽，和諧得簡直不能再和諧。一般方涵提出的要求，都會得到褚東陽的無條件支持。
比如，昨晚方涵就借口膽小，逼着褚東陽過來他房間裏一起看恐怖電影。
“平板裏有幾張存圖，我進屋找一下。”果然，褚東陽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方涵顧不上做飯，扔了包，激動地說:“那我幫你把花插起來!”
他屋裏有個玻璃杯，勉強還能用。
等到方涵把花插好，褚東陽也拿了平板電腦出來，沖他挑了挑眉:“吶，随意看吧。”
方涵扔下話，一把接過，剛坐上沙發，就囔囔開來了。
“哇啊啊!黑執事!賽巴斯醬!咬手套這張太邪魅了有木有？”
“居然還有安倍晴明!媽的，我玩了幾個月了，還是非酋!”
“這張……這張是cos東方不敗嗎？撲面而來的禦姐氣場啊！攻得我腳都軟了!”
方涵越看越激動，一張嘴就沒有停下來過，安靜的客廳裏全是他的驚叫。
褚東陽坐在方涵身邊，心裏百感交集，在網上時常看到這樣的評論，但面對面被人這樣花癡，卻還是第一次。
方涵手指一滑，一張大尺.度的照片猝不及防暴露在兩人面前。照片裏褚東陽頭發披散，全身只裹着紅色絲綢，完美的身材半隐半現，直叫人鼻血四溢。
方涵:……
褚東陽:……
“啊啊啊啊這張照片太美了！！！東陽哥你拷一張給我啊！！!我要當桌面壁紙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