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妒

4.妒

有時候可怕的并不是你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念頭,而是當這個念頭變成現實時,你卻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

譬如現在裕山需要面對的事情。

就算隔着一道門,裏面的聲音也能隐隐約約地聽見,那一聲又一聲堵在喉嚨裏的□□聲。

“嗯……啊……”

裕山站在裕和的房門前,手停在半空中保持着要敲門的姿勢,整個身體都在聽到□□聲的那一瞬間僵住了。

裕和……在DIY。

今晚本該是裕山補償裕和之前因為工作而無法履行承諾的一晚,然而在這一刻一切都悄然發生了變化,裕山不知道自己愣在門前愣了有多久,他什麽都無法思考,滿腦子都被裕和的□□聲充滿了,那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中一遍緊接着一遍地播放着,叫得裕山幾近崩潰。

如果說對裕山來說這已經是很殘忍的事了,那麽接下來從裕和口中斷斷續續漏出的名字,足以讓裕山那小小的世界徹底分崩離析。

“溫……先……生。”

我的天使,摸着自己的□□DIY,嘴裏□□着,一字一句卻是喊着別人的名字。

不應該是這樣的,怎麽會變成這樣,一定是哪裏出了錯……

直到房間內一聲長吟落下後,裏面才逐漸安靜下來,事後微弱的喘息聲逐漸消失,房間內徹底安靜了下來,而裕山也回過神來,他這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也掏出了□□射在了裕和房門的把手上,直到他回過神他的□□也絲毫沒有罷工的勁頭。

等裕山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慌忙将□□塞回褲子裏拉好拉鏈并用手将門上的液體胡亂抹去,裕和聽見了門外的動靜,拔下耳機向門外走去,剛打開房門就看見裕山抓着門外的把手,門被打開裕山也被門拉進了房內。

“裕山?你回來了怎麽也不喊我。”裕和似乎并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他見裕山臉色好像有些不好正想去摸裕山的臉,卻被裕山猛地拍開。

“裕山?你怎麽了嗎?”裕山的反應有點反常,裕和見狀便有些着急,于是也不管裕山的反應,兩只手捧着裕山的臉,着急地問道:“裕山你是不是病了?啊你的臉好紅,我們去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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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我!”裕山擡起手一把将裕和的手甩了出去,由于動作太大再加上兩人正站在房門口,裕和那被甩出去的雙手一下子磕在了門框上,當即裕和便疼得叫了出來。

“好疼,裕山你到底怎麽了啊!”裕和捂着自己的雙手仍然不忘記擔心裕山的狀況,而裕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而自己現在又是什麽表情,他無法自控,他覺得體內有什麽東西就要沖出來了,他拼命忍耐,拼命克制,然而效果并不好。

“裕山……”裕和剛想再說點什麽,只見裕山頭也不回就跑出了自己的家,裕和喊着裕山的名字追了出去:“裕山!”

然而裕和的體力根本比不上常年做着追捕與殺人任務的裕山,裕山很快就不見了,裕和急得滿頭大汗,出門太着急手機和錢都沒有帶,他擔心裕山在這種極度不穩定的情況下會做出一些愚蠢的事,就算他再怎麽不谙世事,也是知道殺人和男娼是什麽概念的。

只是自己對裕山撒謊了,因為他不想讓裕山認為他會因為這些外在因素而對裕山有什麽別樣的看法,所以一直裝作什麽都不懂的樣子,現在看來應該是瞞不住了。

“對了,找裕山的那個上司!”裕和立馬折回公寓,從牆縫中摸出了備用鑰匙,打開門拿起自己手機撥通了溫柔的電話。

“喂?裕和這麽晚了怎麽了?”

“溫先生,請把您妹妹的電話告訴我!拜托了!什麽都不要問直接把號碼發給我!”

“好,好,你別急,冷靜點,我馬上把溫暖的號碼發給你。”

挂了電話不到30秒溫柔的短信便來了,裕和立馬撥通了那個號碼,然而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裕和不死心,打了第二遍,還是沒人接,直到第四遍的時候才撥通。

“喂?”

“是裕山的上司嗎,我是裕山的哥哥裕和,裕山他……裕山他……”

“裕山沒事哦,他用另一種方式洩憤去了。”溫暖沒等裕和講完話就打斷了他的話,因為一分鐘前裕山非常氣憤地打電話給她告訴她明天的任務他執行不了了,溫暖一聽便知道裕山今晚要做什麽。

另一種方式?裕和立馬反應過來是哪種方式了,這才稍稍放了點心,但是他仍然很擔心裕山的身體,明明那時候摸上去臉是那麽燙,裕和說:“您能告訴我裕山現在在哪裏嗎?”

“那種地方你最好還是不要去,裕山會生氣的。”

“請您告訴我,他生氣也沒關系,打我罵我都可以,我只想确保他的安全。”

“……裕山生起氣來可是很可怕的,你別忘了他是濁鳥啊。”

“我不管他是什麽濁鳥還是重鶴這種東西!他是我弟弟!他生氣了不高興了就應該由我來把他哄好!”裕和徹底急了,他才不在乎他的弟弟是男娼也好,什麽殺戮之鳥也罷,只要裕山是他的弟弟,他就要一直守護着他,連帶着那空缺的17年。

溫暖沒辦法,她深知同卵雙胞胎不僅長相聲音幾近一樣,有時候一些脾氣秉性也是一模一樣的,于是她只好說出了裕山的所在處:“裕山現在應該在紅鳶坊,你到紅鳶2號直接報我的名字溫暖,他們就會帶你去見裕山了。”

在界城,成年人賣身是“合法”的,而紅鳶坊是界城最大、最繁華的紅燈區。

紅鳶坊是并不是某棟建築的名字,而是一條街的名字,裕和在紅鳶坊內奔跑着,耳邊時不時能聽到路人的議論聲。

“咦,那是裕山嗎?”

“啊?不會吧,我剛才才看見裕山氣沖沖地沖進2號呢。”

裕和沒有理睬這些話語,他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紅鳶2號,是一棟不起眼的兩層小樓,裕和想也沒想就推門進去了,門內的值班員看見裕和的臉下意識脫口而出:“裕山?!你不是在樓上……”

“溫暖!溫暖!”裕和多餘的廢話一句也不想說,值班員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也沒有多說什麽,做了一個請上樓的姿勢,帶着裕和上了二樓。

“最裏面的房間,”值班員指明了房間後又接着補充了一句:“小哥,別怪我沒提醒你,我頭一次見裕山發那麽大的火,所以待會不管你見到什麽我都希望你保持安靜,我這還有別的客人。”

裕和沒有答應只是看了一眼值班員便向最裏面的房間跑去,跑到門前他也沒有做什麽心理準備,直接打開了房門,房間內的人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會還會有人來,而且似乎他們正在興頭上也并沒有注意到房間門被打開了,只有裕山注意到了,因為他聞到了裕和身上的氣味。

被四個裸男圍在中間高舉着雙腿的裕山,從人縫中看見了裕和,他身旁的男人還在不停地把自己的粗壯往裕山嘴裏送,嘴裏說着:“裕山快含住啊。”

“吵死了死猴子滾開!”裕山一腳蹬開了自己身上的男人,三兩下又将另外三人也一同踹開,裸男們還在奇怪裕山突然又在鬧哪出的時候,有人注意到了門口站着另外一個“裕山”。

“裕山?兩個裕山?”這時不知是誰忍住嘀咕了一句,裕山聽見後心中的怒火又燃了起來,他走到那個男人身後一邊說着“給我閉上你的狗嘴”一邊用手掐住那人脊椎骨的第二根骨節猛地提起,那人當即瞳孔放大摔倒在了地上,旁人一眼便能看出——那人已經死了。

“你們不想死的話把這死狗給我拖出去!然後立馬給我滾!”說完裕山随便将床下的浴巾拿起裹在腰上,走到門前一把拉過被眼前發生的一切所吓到的裕和,抱着裕和向後退了幾步後又将裕和的臉按在自己肩膀上,裕山附在裕和耳邊輕聲說:“不要看。”

餘下的三個人二話不說胡亂穿好衣服将那個已經咽氣的倒黴鬼拖了出去,還順帶關上了房門,這下淩亂的、充滿男人味道的房間裏就只剩下裕山和裕和兩個人了。

“放開我裕山,我沒事。”

“……”裕山沒有回答,他也沒有松開的意思,他渾身都充滿了男人的味道,裕和聞了直作嘔,于是他低下頭狠狠地在裕山肩上咬了一口。

“嘶——”裕山有些吃痛,但是他仍然不肯放開裕和,此時他已經顧不得什麽自己不能觸碰那純潔的天使的狗屁約束了,在裕和喊着溫柔名字自撸的時候,他的天使就已經變黑了,再也不是12年來自己心中那個純潔無暇的神聖般的存在了。

“裕山……放開我,氣味好難聞。”裕和實在是受不了這個味道了,他趴在裕山肩上,險些暈過去,而這時裕山終于放開了他。

“我去開窗。”裕山打開了窗戶,一陣風正好鑽了進來,将他柔順的頭發吹了起來,裕山随手拿起散落在地上的煙和打火機,點火站在窗邊背對着裕和抽起了煙,而裕和站在裕山的身後,他覺得那一刻的裕山陌生極了。

“你不驚訝嗎,剛才我在做的事。”裕山吐了好幾圈煙霧才開口說了這一句話。

裕和站在原地沒有動,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裝作不知道了,于是他說:“我一直都明白殺人和男娼是什麽意思。”

“哦……也是。”裕山本來還想驚訝一下,但轉而又想到裕和再怎麽神聖也只是個發育健全受過良好教育的成年人不是麽,所以知道那兩個詞是什麽意思是正常的,喊着喜歡的人的名字DIY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但我不想讓你認為我會因為這些事對你有別樣的看法!我……我沒有那樣想過。”裕和突然不知道說些什麽,他因為實在太擔心裕山于是想也沒想就跑過來結果看見了剛才那不堪的一幕,現在又變成了他和裕山兩個人在一個房間的情況。

“我知道,”這時裕山已經抽完了一根煙,他随手将煙丢了出去,卻正好砸到了一個人頭上,那人剛準備破口大罵擡頭看見大名鼎鼎的濁鳥正笑着沖自己豎中指,氣得直跺腳最後也只好暗自罵了一句然後走開了,裕山這時才接着說:“畢竟我是你弟弟。”

裕和覺得裕山的話語裏到處都是諷刺意味,但他不知道為什麽裕山要用這句話諷刺自己,他說:“雖然我們幾乎是同時出生,但我比你先出生幾秒,我要擔起哥哥的責……”

“幾秒?呵呵,幾秒……”裕山突然笑了起來,他一只胳膊撐着窗臺,身體轉向裕和,嘴角挑起,說:“你知道我為了追上你這所謂的幾秒,花了多大的力氣又拼命努力了多少年?”

“…………”裕和無話。

“我不是什麽乖巧的弟弟,我是象征殺戮和不幸的濁鳥,我是一天不被男人操就會難受死掉的裕山,我是從記事起就活在父親的棍棒和咒罵中的兒子,我不是什麽值得你守護并這麽擔心的好弟弟,你不要搞錯了。”裕山接着抽起了第二根煙,煙霧缭繞在裕山眼前,一層又一層。

雙胞胎之間總是有一種莫名的心靈感應,尤其是同卵雙胞胎,這種感應能力更強更準,所以裕和不是沒有感覺到裕山一些奇怪的地方,他其實心裏很清楚裕山在自己面前只是裝作一個乖巧懂事的弟弟,但他不相信裕山拼命隐藏的那些就是裕山所謂的本性,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十足的垃圾,他也知道裕山的童年并不幸福,所以他才想要盡力去彌補,去将他和裕山之間空缺的17年一點點補上,然而他不知道是哪裏出了錯,才會導致現在的局面。

裕和其實有個誰都不知道的秘密,他體內象征光明和幸福的那只重鶴其實是只殘次品,在他徹底覺醒之前,他從醉酒的母親口中得知了自己還有個雙胞胎弟弟的消息,而自己的弟弟正在父親的身邊飽受着父親那非人的摧殘和折磨,于是他的內心發生了動搖,他不斷地告訴自己他的弟弟正在受盡折磨,自己又憑什麽一個人幸福,于是他的覺醒失敗了,他體內的重鶴只是個殘次品,并不能夠給周圍的人帶去幸福,相反他還會引來災禍,但是這是除了裕和外別人無法得知的事情,在外人看來裕和的體內的确住着重鶴,于是裕和仍然受人尊敬,在學校也是人氣高漲,甚至人們并沒有因為裕和有一個濁鳥弟弟就對裕和疏遠,因為所有人都覺得重鶴的力量是在濁鳥之上的。

而裕和的母親因為一時頭腦發熱殺了自己的同班同學而被DOUBLE帶走,礙于裕和重鶴的身份,DOUBLE的人将這件事拼命壓了下去,這件事除了校長知道外全校竟然沒有一人知道,班主任在班上只是說這兩名同學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搬去了外地因此退學了。裕和在學校仍然是風雲人物,再加上後來裕山的相認,讓裕和本來就很高的人氣更是節節高升,裕和的優秀是人盡皆知的,從來沒有人知道裕和身後的陰影有多深,就連他一直想要捧在手心裏保護的弟弟他也沒有告訴他這些事。

他想要維持一個優秀又可靠的哥哥形象,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失敗得很徹底。

裕山比他要強大,更是比他可靠,而他自始至終都只是一個披着光鮮亮麗人皮的膽小鬼。

“對不起。”裕和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了,唯有一句對不起可說。

裕山笑了,晚風從裕山的身後鑽進屋子,裕山身上的味道被風載着再一次飄進了裕和的鼻子裏,這一次裕和不覺得惡心,他反而覺得鼻尖有點酸酸的。

“原話還給你,你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永遠都不要跟我道歉。”裕山說完這句話之後房間內又陷入了沉默,但裕山很快就打破了這種局面,他問:“你喜歡溫柔嗎?”

“什麽?”

“你喜歡溫暖的哥哥嗎?”

“你在說什麽……”裕和慌張了起來。

裕山卻很鎮定,他不厭其煩地問着:“你喜歡溫柔嗎?”

“…………”

“你喜歡溫柔嗎?”

“裕山……”

“啊夠了,我知道答案了。”裕山已經很清楚答案了,所以他覺得也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他站在裕和面前将浴巾扯開,走到床邊彎腰撿起床上的內褲穿起來,繼而又将剛才脫下的浴巾單手裹在了肩上,他爬上窗臺回頭看了一眼裕和,眼神裏露出笑意,但是裕和知道那根本不是真心的笑容,裕山笑着說:“我們還是分開吧。”

“為什麽?裕山我們好不容易才……”

“因為我吃醋了。”說完裕山轉過頭,從窗臺上一躍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發展是不是相當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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