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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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哲在安全車速內一路風馳電掣,展現優秀且霸道的車技速度到達目的地。一旁的陳念沒半分情緒,甚至耷拉着腦袋昏昏欲睡。

車技沒給江哲加分,好在百貨公司的私人導購服務夠酷炫。裝潢得頗具現代風的貴賓室裏此時已挂滿了陳念尺寸的衣服、鞋包及配飾。導購還擺出冊子講解五樓美容美發室提供的造型和護理服務。比起linda的孤軍奮戰,這裏确實是更周到。江哲把陳念往導購小姐那兒一送,便坐到沙發上喝起茶來。

陳念見導購小姐一臉專業的笑容,也就放心随她擺弄。導購小姐起初有些小心翼翼,尤其見陳念冷着張臉,每每搭配都小聲問她是否喜歡。陳念打了個哈欠:“你搭三套最适合我的,然後我穿上,外面那個江先生比我會選,到時候讓他看着效果選吧。”

陳念讓江先生拿主意,極大得增加了江先生的自信心,心甘情願、眉開眼笑地做起以前嗤之以鼻的造型挑選工作。看着陳念穿着漂亮衣服在他眼前轉圈,他為自己的女朋友終于越來越像個正兒八經的女朋友感到十分欣慰。

鑒于兩個人都不糾結,無選擇障礙,很快就選定了衣服配飾發型。全副武裝地離開貴賓室,發現時間尚早,就去百貨公司裏的餐廳刷了一頓,刷完還是早,就又去看了場電影。陳念成功在美國特工“突突”別人的時候睡着了,頭還一歪歪到隔壁人的肩膀上,江哲黑着臉把她的腦袋掰回來。她倒也從善如流,挪了挪腦袋找了個更合适的位置靠着他呼呼大睡。

如此一番,到訂婚宴現場,兩人竟是晚了。進場時,一對璧人已經站在臺上,主持人正在感嘆今日天氣甚好,兩位新人如何感激在座莅臨。陳念和江哲都被安排在投資人和股東所在的這一桌。大家的目光都在臺上,兩個人的遲到并沒有引起注意。

陳念坐下,望向不遠處主桌的位置。景榕的父母并不在,主桌上只有一兩個眼熟的it新貴,其餘的全是生人。臺上的景榕意氣風發,他噙着笑,人挺得筆直,從頭到腳完美得挑不出一點毛病。他牽着謝芸的手,她的手很漂亮,她華麗的拖地長裙更矜貴,身形窈窕容貌秀麗,此刻更因為唇邊柔和的笑意和水晶吊燈的強光而散發出光芒來。主持人說他們是郎才女貌,真是沒有半點誇張的。

陳念這幾日在腦海中幻想過諸多此刻的場景,現實亦大致相同。她覺得自己是可以坦然面對的,起碼看着臺上的兩個人,看着他們交換訂婚戒指,說出愛的誓言的時候,她并沒有感到不适。可是,當他們款款而來,向每一桌的嘉賓敬酒感謝的時候,陳念手心開始發汗,理由她自己并不明了。

謝芸來到眼門前,挽着景榕開口:“江總、陳總監,剛開場的時候沒見你們,我還擔心你們不來了呢。”

陳念抿着唇不說話,江哲笑,手扶住陳念的腰:“怎麽會呢!兩位都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只是有事稍稍耽擱了。不好意思,小念不會喝酒,我先幹為敬。”

景榕望向陳念,她穿着紅色蕾絲長裙,卷成波浪的黑發垂在肩頭,她這般的妩媚是他從未見過的。好像江哲出現後,她也不再站在原地了。

“我有段時間沒見小念,有些不确定,二位是……?”景榕淡笑地看向陳念。

江哲扶在她腰上的手收緊,陳念下意識掙了掙。她看着景榕臉上擴大的笑意,反應過來自己這個舉動代表的意思,立馬開口補救:“我們在一起了。”

景榕玩味地說了句:“是嗎?那恭喜了。”

新人離開他們桌沒多久,江哲就顧自起身拿了外套就往外走,陳念立即跟上去。他步子邁得很大,陳念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在後面追的吃力。他生氣她明白,她也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巴子。起初是她沒膽子要他陪着來,現在竟當着景榕的面掙開他的手,在他眼裏她一定是個極其混賬的人。

“江哲,你聽我說!”她一邊跑一邊喊他。他像是沒聽到似的,快速往樓下走。陳念眼見追不上,脫下自己的高跟鞋光着腳奔下去。

終于是追上了,她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我剛才不知道怎麽會這樣,你別生氣。”

“你不知道原因?”江哲聽了她的解釋,氣得笑出聲來,他轉過身來看她,“我知道原因。原因是你到現在喜歡的還是景榕。我就是自讨沒趣。”

他瞪着眼,字字擲地有聲,好似說着鐵一般的事實,可陳念清楚,并不是他說的這樣。她心裏緊張得要命,拼命想說些什麽讓他改變想法,只是擠出來的唯有一句:“你誤會了。”

江哲嗤笑着搖頭,甩開她的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我沒太多時間陪你玩。”

陳念喪氣地立在原地,見他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她好像真的搞砸了。

江哲出門就打了車,司機問他去哪兒,他一點想法都沒有,于是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在鬧市區繞。夜色漸深,江哲在家附近下車,怒氣被風吹散不少,這才覺得餓,就近吃了點這才回公寓。

方走到樓下,就見一着紅色長裙的女子坐在門口,她抱着膝蓋,黑發披散着。夜風一吹,讓人不禁打了個哆嗦。

“大晚上坐這兒幹嘛?吓人?”頭頂飄來冷冷的問句,陳念聞聲擡頭,撞見男人板着的臉。

陳念起身,盯着他:“還在生氣啊。”

江哲刷卡打開大門,扔下兩個字:“進來。”

陳念跟着他進了樓道,他按了電梯,她沉默地站在他身邊。江哲斜睨了她一眼,蹙眉:“鞋子呢?”

陳念擡手晃了晃手裏的高跟鞋:“我怕你看見我再跑,穿着它我追不上。”

“穿上。我不跑。”

“哦……”

進了電梯,陳念在心裏最後打了遍腹稿,終于開口:“我想過了,你白天說的不對。我喜歡過景榕沒錯,現在看到他還是心虛膽小很慫沒錯。這也是為什麽今天會不受控制地做出那種舉動,不是還喜歡景榕想要挽留他,是慣性緊張。更是因為第一次要告訴別人自己和一個人擁有比好朋友要更親密的關系。我表現得不好對不起,讓你沒面子了對不起,我保證下次改進,所以你能不能不生氣了?”

她這一口氣直接把電梯說到了八樓,電梯門開,江哲徑直走了出去,陳念跟在他後頭惴惴不安:“你有什麽不滿意的都可以告訴我,就是別不說話行不行?你不說我真不知道你想什麽你氣到什麽程度呀?”

江哲打開房門:“進屋再說。”

陳念一進屋就回想起上次自己醉酒向景榕表白的場景,微微覺得這好像不是個适合解釋問題的好地方。江哲倒像是沒想那麽多,往沙發上一坐,示意她過去。陳念跟了過去,坐在邊上。

“我就一句話。你坦白告訴我,你這段時間試下來,你喜不喜歡我吧。”

陳念咬唇,她猜到他會問這個問題,答案她也想好了,可真到了要回答的時候,竟然還是卡住了。

“行了,你這副鳥樣子我是看明白了。全是我一廂情願,為難你配合我不好意思了。咱倆以後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大門在那走好不送。”江哲揚了揚手算是下逐客令了。

陳念一個飛撲抓住他的手,着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喜歡你的我喜歡你的!”

江哲白了她一眼:“同情我咯?哥不需要。滾滾滾。”

“真的不是啊。”陳念欲哭無淚,抱住他的手臂十二萬分地誠懇,“這種事情說出口總是有點害羞的嘛。你怎麽能連半分鐘矜持的時間都不給就直接判人死刑啊!而且還不帶上訴的,不能這樣!”

江哲眯眼:“所以真的是在害羞?”

陳念點頭如搗蒜。

男人還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陳念心一橫勾住他脖子抱住他:“我是認真的。”

她的頭伏在他肩上,說話的時候熱氣噴在他耳邊,癢癢的。

“你這招從哪兒學的?”他問。

“所以你信不信我?”

“繼續生氣好像會有很多福利,那我選擇繼續不相信你。”

陳念撒開手,睨眼:“想得倒挺美。我走了,為了給你道歉飯都沒吃。”

她剛起身,就被男人一把拉去,他一只手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拖着她的後頸便吻了下去。陳念人生投一次和人嘴對嘴,不停眨眼,整個人僵得像塊木頭。

“哎。”江哲并沒有加深這個吻,淺嘗辄止後就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陳念,你現在的表情實在太敗興。”

“你你你……你搞突襲。我我我沒準備。”

“這種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難道我每次親你之前都要問一遍嗎?時機懂不懂?”

“不懂……”

“好,那我問你,我現在可以吻你嗎?你現在能表現得正常點了嗎?”

“可……以……吧?”

江哲緩緩靠近她,陳念緊緊閉上眼,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表情好像是在等待行刑。江哲擡手,在她額頭上敲了一個爆栗:“今天你就別想了。回家對着鏡子好好練練吧。”

陳念捂着腦門,擡腳踹江哲:“再見!我和你沒以後了。”

江哲抓住她的腳踝,一拽把她直接拽倒在沙發上,自己傾身壓上去,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再說一遍?”

“我和你!沒有以……唔唔唔。”

剛剛誰嫌棄她不會接吻的?現在親這麽起勁是想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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