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席洲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費承看了他一眼,又笑了起來,右手撫上他發頂,柔順的黑發猶如上好的綢緞,讓他愛不釋手,從發頂到耳廓,摸得席洲瑟縮了起來,兩腿緊緊地夾在了一處,費承只看前方,沒看席洲的臉,像閑話家常的聊天:

“你想買什麽就買。”

“不要給我買。”

“聽見了沒。”

“……嗯。”

“寶寶,今天有沒有想我?”

踩下剎車,拉上手剎,費承這會兒才空出手來,他側首看向席洲,那張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明明又高又壯,身上的肌肉也不少,怎麽偏偏這麽嬌羞,稍微摸兩下就臉紅了。可他越愛極了席洲這副樣子,解了安全帶,忽然撐起上半身。

“費……費先生。”

他見費承解了安全帶,一下慌了,想說開車解安全帶很危險,而費承幾乎壓了下來,他險些倒在車玻璃上,躲讓不及,結果費承只是吻了他的額頭。

席洲的臉更紅了。

“你是想發生什麽嗎?”

費承笑得胸膛震顫,磁性低啞的嗓音勾得席洲手腳不知放哪兒,結果又是一波致命的問題:

“剛才我的問題還沒回答。”

“今天有沒有想我?”

“想,想了。”

“哪兒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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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洲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胸口,費承裝作沒看到,使壞地看向另一邊:

“我沒聽見。”

席洲根本沒說話。

“心。”

“心怎了。”

“……心,心想了。”

席洲被費承逼問得擡不起頭來,羞得整個人快要鑽進車底。而且胯間那裏奇怪地起了反應,只好生生用腿夾住,用手擋住,不讓費承看出來。沒想到自己只要一被費承觸碰就會起反應,席洲甜蜜又煩惱,他從未嘗試過性`愛的快樂,是費承教會了他,教會他如何……

“寶寶,我也想你了。”

“開會的時候腦子裏都是你的臉。”

費承一句話都沒亂說,他一天不看見席洲都心癢。突然,費承抓着他的的手,十指相扣,邊開車邊牽手,手指慢慢用力握緊,席洲紅着臉不敢看費承,想抽走又不舍得,就這麽握着,周身仿佛全是粉色的泡泡。

“賀先生好,丁先生好。”

“楚先生好,羅先生好,姐……姐好。”

席洲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跟他們打招呼。楚文跟羅堯恪也點點頭,其他人他不認識,還有一個是楚文女朋友,他不知道她姓什麽,只好喊一聲姐姐,誰知這聲姐姐叫得她心花怒放,走過來就朝他笑嘻嘻道:

“弟弟好。”

賀從容沒怎麽看他,只是輕輕一點頭示意問好。丁浩倒是細細打量了席洲,他比自己高,穿着一身休閑服飾,看起來像哪所大學的大學生,還是學體育的那種。這段時間,只要出來玩,費承就會帶着他,估計也是哪家有錢少爺,丁浩朝他微微一笑,席洲也回了一個笑容。

平頭,運動衛衣,黑色底,白色邊條的運動褲,一雙球鞋,站在那兒便是青春兩個字。他長得不算精致,甚至有幾分粗粝,卻不妨礙他身上那種恍若風沙的顆粒感。

怎麽說呢,這種男孩像一道陽光,一張白紙,溫暖、幹淨,還透着股質樸,的确具備了一些費承沒有的性格特點。

費承停好車,走過來就把手擔在席洲的肩上,把他往懷裏一拽,輕佻地說道:

“跟老賀打招呼就算了。”

“你跟着幾個人打招呼幹嘛。”

知道費承在開玩笑,楚文便也開始回道:“怎麽,弟弟有禮貌還不準啊?”

費承收緊手臂,席洲心跳越來越快,他後背貼在費承堅實的胸膛上,一動也不敢動,只好腼腆地笑着,誰知費承的手又松開,撫上他的肩頭,說得輕飄飄又異常暧昧:

“他有禮貌,那是我教得好。”

“你們得謝謝我。”

“喲。”

幾個人起哄又吹起口哨,席洲臉都快埋進地裏了,費承護短地說道:

“吹什麽口哨,鬧什麽鬧,我家小朋友跟你們這群流氓不一樣。”

“看看,臉都紅了。”

費承的手擡起席洲的下巴,想從那雙流轉光芒的眼眸裏探尋到什麽,話音剛落,楚文又開始“叫嚣”:

“費承你惡不惡心,我要吐了。”

“雞皮疙瘩掉地上了。”

“怎麽,我樂意。”

“上次誰在我面前秀恩愛,我今天也要秀回來。”

“敢情你是手電筒啊,只準照別人,不照自己啊?”

楚文被費承說得沒法回應,只好笑罵一聲:

“媽的,說不過你。”

丁浩也跟着楚文羅堯恪笑了起來,後面還有幾個平常也來玩的朋友,其中有幾個還是介紹丁浩跟費承認識的朋友,大家在一起不怎麽拘謹,葷素不忌的玩笑随便開,唯獨賀從容從不插話,也不搭話,當然也沒人敢和他開玩笑,除非這人想尋死。

原本準備吃完飯就回家的賀從容還是被費承三拉四拽還是去了酒吧,一人難敵衆口,只好跟着大部隊一起去了。

楚文不着調,喝得東倒西歪,臉都紅了,到了酒吧門口還硬拽着賀從容,先是沒聽清他稀裏糊塗地說了什麽,一開口,整個場子靜了三分:

“今兒怎麽沒見着你的老相好啊。”

“楚二你他媽又喝多了吧。”

“老賀哪來什麽老相好。”

費承趕緊出來打圓場,一把将楚文拉到旁邊,只是賀從容那張臉冷得吓人:

“我哪來的老相好。”

“你們玩,我走了。”

他剛從座椅上起身,坐在他身旁的丁浩立刻狗腿地遞上他的外套,費承狀似跟丁浩開玩笑,其實又在緩解賀從容的心情:

“別啊。”

費承擋在賀從容面前,給他遞了根煙:

“你看看人丁浩多主動,這種人當合作夥伴多省心。”

“老賀我可真羨慕你。”

“我那些個合作方都是祖宗、老爺,恨不得我上門給他們跪着。”

賀從容從丁浩的手上抽過風衣,臉色不好看,一副随時要走的樣子。費承朝羅堯恪使了個眼色,讓他把楚文拉遠點兒,他見賀從容這樣,心下也了然他肯定跟黎峥鬧了什麽不愉快,以前走哪兒兩人都黏在一起,今天賀從容全程沒提黎峥一個字,聰明人應該都懂了,結果楚文喝多又開始胡言亂語。

丁浩喝了點酒但還不至于醉,他沒什麽資格開口,只能站在旁邊,看費承緩和局勢。

“行了,你也知道楚文犯起二百五來不記事,你跟他計較什麽,明天一覺起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昨晚幹了什麽。”

“哥幾個好不容易聚一聚,你這段時間也悶在家裏,回家就是打游戲,有什麽意思。”

賀從容捏着風衣,沒再說要走的話,費承也算舒了口氣,他朝席洲招招手,在他耳邊道:

“別先生左先生右地叫了,這是你賀哥,那是你楚哥,這幾個是……”一一給他介紹過去,最後特意吩咐他坐在賀從容身邊,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過來告訴他,席洲點了點頭,走到丁浩跟賀從容的身邊,乖乖地做個花瓶。

“費承呢,費少!費少我需要你!”

楚文這會兒又撐了起來,他女朋友扛不動他,這還沒喝第二攤就成這樣,費承捶了捶他的胸口:

“你看看你什麽德性。”

“瞎嚷嚷什麽,我在這兒呢,不是你預約的位子麽,帶路。”

楚文笑得沒心沒肺,打了個酒嗝,突然像被注入雞血,站直了身子,朝費承敬了個不倫不類的禮:

“Yes,sir!這裏請!”

“傻`逼。”

費承被他氣笑,回頭望了眼席洲,跟他視線對接,才掃視到賀從容身上。

這裏的酒吧位于城區的中心地段,一般人不知道這裏,而且這家酒吧的老板很時髦,加入很多西方元素,除了酒價有點貴,其他都不是問題,卡座柔軟,燈光昏暗,DJ還沒開始打碟,整個酒吧只有人聲而已,若等所有的閃光燈打開,酒吧中央的舞池便會亮如白晝。

黎峥坐在吧臺,點了一杯龍舌蘭,撐着臉看前女友跟他現男友打情罵俏,偶爾也浮現一絲笑容,前女友轉過臉看向醉醺醺的黎峥,他臉上挂着一絲笑,突然心又一陣泛酸,這麽好看的男人,始終跟她有緣無分。

“怎麽樣,我男朋友帥吧。”

“嗯,帥。”

“你嫉妒吧。”

“還行。”

前女友氣鼓鼓地找現男友訴苦,黎峥還是笑,她男朋友是典型的小狼狗,也是當下的流行款,長着一張讓女孩陷入瘋狂戀情的帥臉,又有點痞帥,還是個調酒師,讓人不喜歡都難。然而,黎峥視線一轉,目光不經意間投向門口時,卻突然不笑了。

此時站在舞池的DJ開始打碟,燈光閃爍起來,轟鳴的音樂在耳邊炸開,整個酒吧的人都沸騰了,不論喝了酒還是沒喝酒,全場都燥了起來,一齊沖向舞池中央,認識的、不認識的都在那裏蹦起來。黎峥毫無觸動,他目送前女友跟現男友沖向舞池,卻在萬千人之中看見了那個人——

賀從容身邊站着那個一直纏着他的男人,油頭粉面,一臉谄媚,黎峥緩緩地收緊了手,恨不得将賀從容從他身邊拉開,視線始終不曾離開他,那張臉,在這樣的時而昏暗時而明亮的光線下,顯得愈加柔和,黎峥仔細看着那張臉,發現他疲憊的神色,內心狠狠一揪。

賀從容沒有看見他,徑直往裏走,一堆人烏泱泱地走進來,不可能有人忽視,黎峥看見了為首的費承,喝得稀爛的楚文、半扶着楚文的羅堯恪,以及走在隊伍最後的賀從容。

這到底是什麽因緣際會,黎峥勸說自己應該走,不該留,可他不想走,他想見賀從容,即便這樣遠遠地望着,也比在夢中想見要好。

“你下次要再喝成這樣出門別說認識我。”

“等會兒別蹦迪蹦吐了。”

費承佯裝嫌惡地推了楚文一把,吃個飯不過喝了兩杯就醉了,平常也沒這樣,女朋友趕緊出來補救:

“昨晚他喝多了,還沒休息好。”

“那你在這兒看着他。”

費承站在那兒,把外套一脫,倒三角身材顯露無疑,尤其那層胸肌透過襯衫隐隐露出形狀,他毫不介意他人豔羨的目光,站在那兒,勾起自信的唇角,朝席洲招手,盛情邀請:

“來,寶寶,哥教你怎麽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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