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胭脂燙
顧斯年與明流煙交易着，正落在找了來保護顧斯年借口只能路過一下的墨染耳朵裏，腳下一拐，回了書房去告黑狀。
穆青風卻是不解：“她要這麽多錢做什麽？”
“逃婚。”
風花雪無奈。
穆青風奇道：“逃婚？師兄早就知道了？”
墨染輕哼一聲，抱劍在胸，嘲道：“大不了再跟在顧家時一樣，逃婚變私奔也就是了。”
風花雪不置可否。先頭定下的婚期，顧斯年扯了不少由頭，親事也就押後了，想來也就是她偷了時間去預備逃婚路線了。
那邊。
五百兩到手，顧斯年笑沒了眼睛，飛快地将銀票塞到懷裏，哥倆好地拍了拍明流煙的肩膀：“行了，等着吧，最遲晚上給你消息。那誰，好生伺候着，給明姑娘上些點心茶水。”
随手指了屋裏一個下人，吩咐了，叫上扶南離開。
扶南回頭看了看，不解道：“小姐，莊主放了好些銀票在我這兒，小姐要用大可問我便是。”
“不嫌錢多。”
顧斯年眼睛轉了轉，伸手，“把銀票放我這。”
扶南不明所以：“我講銀票全擱在屋裏了，我去拿。”
顧斯年一把拉住要走的：“等會兒去，不急。先帶我去廚房。”
“小姐可是餓了？廚房油煙大，小姐想吃什麽我讓人送過來，小姐何必親自跑一趟。”扶南說着蹙眉，擔心道，“小姐，風公子雖是姑爺，可如今親事都還沒辦，小姐貿然答應明姑娘怕是不太好。”
“事情沒辦成，我自分文不取，你情我願之事，有何不可。帶我去廚房。”顧斯年不動聲色，這風花雪倒是好本事，扶南是顧家下人，還是一直養在原主跟前的，如今也開始幫着他了。這銀票要捏在自己手裏才好，省的到時誤事。
扶南見顧斯年面色冷了下來，沒再開口，乖乖前頭帶路。
廚房。
一屋子的下人見着顧斯年過來，全被吓個好歹，一時間鍋碗瓢盆摔碎不少。廚房可算是風家最安全的地方，平日裏除了管家也沒人來，沒什麽機會得罪上頭，性命最是無虞。
好家夥，這會子來的眼前這位顧斯年可是一來先幹掉了雄霸風家二十餘多年的紅主子，連帶風家上下好一撥下人去了半條命，至于南歌和明流煙這兩位表小姐今兒才風聞南家和明家已經被樓主下令要血洗，只差沒派人了。對了，前幾日故主子才領了板子……
如何叫他們不惶恐啊。
扶南輕咳了一聲提醒。一屋子好像被點穴了的下人才回過神來，趕緊行禮：“見過顧姑娘。”
廚房的頭子小心問道：“顧姑娘怎親自來廚房了，有什麽想吃的，只管吩咐一聲，小人們做好了給顧姑娘送去便是。”
“留一個燒火的，一個洗菜的，一個切菜的，其餘的人都出去吧。”顧斯年擺擺手，無視了這詭異的氣氛，她當然懂 “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道理，沒聽到閑話不代表沒想，不過她一向不在乎風評，否則也不至于當初有她家老爹老媽身份鎮着的情況下，她的人緣還差得知一個經紀人跟自己稍微親近些。
“顧姑娘……”廚房的頭子顯然不太敢答應，這顧姑娘要是在廚房有個好歹，還不是他們倒黴。
顧斯年也不廢話：“扶南請他們出去。”
扶南沖他們點點頭，請人，關了門。
于是，一屋子下人全站在了門外院子裏，提心吊膽地聽着廚房的動靜，随時預備沖進來“護駕”。
架勢起得很足，可顧斯年還真算不上深谙廚藝，不過是做得比一般人好。只簡單先來了幾個菜色：蒜苗臘肉，土豆炖排骨，炒小青菜，黃瓜紫菜蛋湯。一直手還打着夾板，高高吊在脖子上，只能單手來，那場面滑稽又豈止是亂了得。
扶南幾次想幫手，都被顧斯年瞪回了邊上幹看着。
這幾個菜都算不上大菜，做起來很快，不出半個時辰也就做好了。顧斯年讓扶南把最後一個湯裝了，才想起來問時辰：“這會子是什麽時辰了？”
“申時三刻。”
“恩，那可以用晚膳了。”
顧斯年腦中飛速算了下差不多才下午三四點的模樣，秉承着臉皮夠厚睜着眼睛說瞎話，“去請他們用晚膳吧，主要是風花雪。”
扶南應聲離開。
飯廳裏，風花雪、穆青風還有墨染來得倒是很齊，顧斯年倒是沒料到，還以為吃得早，只風花雪一人來也就算了。好險請人的時候讓下人迅速做了幾個不費事的素菜，自己做的菜量還是夠夠的，否則只能是菜不夠，飯來湊了。
吩咐下人上菜，顧斯年清了清嗓子，腳下邁着盈盈的步子對着風花雪迎上去，腦中瞬間轉了稱謂，風風、花花、雪雪、花雪，最後把自己驚吓個好歹，抽了抽嘴角，須臾便是語笑嫣然：“風花雪，聽聞你這幾日幫着處理風家裏外事務，想是累極，卯先生才說的你身子不好，要注意休息，怎能這般拼命？”
語氣裏帶着點嗔怪意味，又像是在撒嬌。
墨染挑眼看人，眉頭輕皺，問穆青風：“她先頭不只是傷的手，傷的是腦子吧，忽然發什麽瘋病。”
顧斯年回眸，飛快瞪眼過去，再回頭對着風花雪又是溫柔似水的模樣，幾步上前，單手落在風花雪肩頭，殷勤地幫着按摩，道是：“久坐對肩膀和脊椎都不好，我幫你捶捶。”
墨染一臉見到瘋子的表情，刻意端着碗坐得遠遠的。
顧斯年仗着站在風花雪身後，人看不到自己，眯着眼橫了墨染幾眼，龇牙咧嘴地示威，嘴上卻還是溫柔如風：“對了，還是先用膳吧，省的飯菜都涼了，反倒吃了不好。”
穆青風倒是樂見其成，樂呵呵地坐在邊上。
風花雪勾唇淺笑，煞是好看，像是開在大雪後春風裏的梨花，不似在人間：“手還傷着，怎麽想起下廚了？”
“明顯是有事相求。”墨染冷哼一聲。
顧斯年回頭看着他，僵硬着假笑，眯着眼将吃人的目光全收斂幹淨，又讓人能瞧出她不高興：“墨大哥還不餓麽，多吃點。”
言外之意，閉嘴，吃你的。
“有事？”風花雪故作不知。
顧斯年幫風花雪夾了菜，這才開口：“聽聞當初買兇殺我的跟南家和明家有關，你要血洗這兩家？”
“不錯。”
風花雪面色柔和，不過神色卻是透着涼意，“他們敢動手，想來是做好了豁出命去的準備。”
顧斯年委屈道：“想來明家也是一時糊塗，明姑娘去了我那兒，痛哭流涕的，也委實凄慘，我都答應她幫着求情了，當真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麽，我都不介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