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抽風的大佬抽風的我
呂閻眼看着這一切,咬着牙兇狠地說“你早就想動手了,不是麽?你這個白眼狼!”
“呵,”呂誓怒極反笑,對着呂閻的臉一字一句地說道,“蠢——貨。”
呂閻顯然是氣到極點,反而松開了呂誓的衣領,他深邃的桃花眼中滿是陰霾,“呂家,不可能給你。”
呂誓拉起嘴角,冷冷笑了笑。
呂閻這個白癡弟弟,從頭到尾都沒搞清楚狀況。
呂家,遲早都是呂閻的。自己從來沒打算和他争過。
難道他以為呂九真的會放心到把呂家交到自己這個養子的手裏嗎。
生恩不如養恩。對撫養教導自己那麽多年的呂九,呂誓是有情義的,即使呂九有把自己當做對于他那不成器的兒子的磨刀石的意思,呂誓也默許了,看的出,呂九對他很滿意。
想法是好的,然而現實就是呂閻的三觀不僅沒有被扶正反而越長越歪,一路往“我和呂誓兩人只能活一個”的中二趨勢發展了。
黑道中的兄友弟恭的場面估計也就只能存在在呂九的腦洞裏了。
破壞了交易同時殺了呂九的勢力沒有被查出來,呂誓很難阻止呂閻的誤解,不過當時的他也沒有那麽做就是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和呂閻之間,只能留一。呂九已經老了,這種撕破臉的場面,早晚都會出現。即使他願意親手扶他那個蠢弟弟登上這個位子,他也未必會感激涕零。
這就是為什麽,當自己衆叛親離,身陷精神病院之時,會對呂閻說“成王敗寇”的原因。
一旦呂閻上位,他第一個要做的事,恐怕就是恁死自己。
然而眼前的呂閻卻突然收回了槍。
“哥哥,我不會殺你的。”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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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誓瞳孔一縮。
他為什麽沒有殺自己呢?
呂九已死,栽贓嫁禍也已經成功,呂閻為什麽沒有殺自己呢?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知道原因的。
“阿誓……”是呂九的聲音。
“誓爺……”是阿坤的聲音。
“貨在哪裏……”這個聲音……是誰的?
“呂誓!”
沙發上的男人猛地睜眼,一把掰斷了手臂上的注射器。
鄒皓然一時不察,被狠狠掼到了牆上,發出一聲低啞的悶哼。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抵住了緊接而來的膝頂,卻在無法反擊的情況在被牢牢摁在牆上,一只手被強制性地拉到背後摁住。
“誓爺,誓爺……是我……”
背部有重物撞擊的感覺,剎那窗外一個閃電,室內亮了一瞬,少年半側過頭,看見身後的男人正用頭抵着他的背,額頭上青筋暴起,嘴唇發白,虛汗直冒。
“誓爺,放手,放……”鄒皓然一凜,感覺到什麽東西叼住了自己的肩膀,狠狠地咬合下去。
鄒皓然仰起頭,感覺自己的斜方肌都在顫抖。
呂誓似乎是頭痛得狠了,用牙齒不斷洩着恨,鄒皓然緩緩直跪了下去,不阻止也不躲避,只是用僅剩的一只手抱住懷裏的兔子,頭抵着牆。
一時間只聽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再過了3分鐘,剛剛打進去的半只安定生效了,呂誓慢慢松開了嘴,倒下了。
少年扭在後面的手無力下垂,緩了緩才重新恢複知覺,他面無表情地把自己的手接回來。他看了看倒在地上毫無知覺的呂誓,又看了看手裏男人剛剛給自己買的兔子。艱難地選擇把兔子先放在沙發上,然後把男人半拖半抱到了床上,再跑回去帶着兔子一起到衛生間給自己沖了沖傷口,又倒了點酒精到肩膀上。
“不流血了。”鄒皓然看了看鎖骨上方的深深的牙印,小心地戳了一戳,“應該沒事了吧。”
他抱着兔子,赤着腳走進卧室,關好門,然後輕輕地貼到床上,慢慢地蹭到男人身邊,小小團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當鄒皓然再次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邊上的床鋪已經涼了,室內空空蕩蕩,沒有一個人的存在。
他看向床邊的鐘,淩晨五點不到。
他起身走向客廳,沙發上的藥箱打開着,藥品被翻得亂七八糟。
呂誓坐在餐桌上,桌上還放着一杯打開的礦泉水。
“您還好麽?”鄒皓然走過去。
呂誓神色恹恹,懶懶地晃了晃頭,閉目不言。
鄒皓然從那個箱子裏面抽出一盒藥片,用一角戳了戳呂誓的胸膛。
“吃點吧,這個副作用不大。”他靜靜說道。
呂誓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推開藥片:“別拿來了。”
“吃吧。”
呂誓不說話了。
鄒皓然依舊端着水,用乖巧的表情期待地看着他,呂誓幹脆把頭側到一邊。
是藥三分毒,更何況他這病就是藥片給害的。
鄒皓然眨了眨眼,手沒有放下。
“你過來幫我按按。”呂誓忽然開口。
“啊?”
呂誓揮揮手。
“我不會。”鄒皓然雖然這麽說,但還是站到他身後。
“按按這裏。”呂誓指了指太陽穴。
鄒皓然輕輕地把手放上去,微微摁了摁,“要用力麽?”
“就這樣,然後轉一轉。”呂誓把頭靠在他的胸上。
室內一片寧靜,只有兩人的呼吸此起彼伏平穩響着。
。“你的功夫是向誰學的?”呂誓忽然開口。
“嗯?”鄒皓然思考了一下,“沒有誰,是我自己琢磨的。”
“難怪。”呂誓淡淡道,“等以後有空,我教你。”
鄒皓然點了點頭,發現呂誓看不到又出聲道,“好。”
“你舒服點了麽?”過了一會兒,鄒皓然小心翼翼地問。
“呼……別停……”呂誓緩緩吐了口氣,微微搭上了少年按壓在自己太陽穴的左手,“你在那裏四年,是不是見過很多像我這樣的人。”
“沒有很多。”鄒皓然回想起療養院的那些人物,記憶中一片模糊,“我剛進來的時候不太清醒,總是被關在房裏。”
呂誓的手沿着少年細化的手背上滑,食指在突出的腕骨打了一個圈。
他冷笑一聲,“我倒是送進去過很多。”
太陽穴上的手溫熱的輕輕挪轉着,沒有停。
修長的手指順着手臂向上滑,一直到鎖骨邊的血痂上。
“你不怕我?”呂誓問道,“我并不是個好人。”
“我不怕。”鄒皓然平淡地回答,“我也不是。”
“你還小,一切還沒定性。”
“我殺過人。”鄒皓然張口道。
手下的皮膚驟然一繃。
“誰?”
少年不說話了。
“鄒廣坤讓你殺的?”
少年皺了皺眉,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鄒廣坤是誰?”
呂誓回答:“他是你父親。”
少年手上的動作終于停下來。
呂誓等了一會兒,少年驚訝中帶了點無奈的語氣從後面傳來:“您在說什麽呢。”
接着一道驚雷炸響。
“我父親不就是您嗎?”
呂誓轉過頭,眼色幽深,“你說什麽?”
“但是您不讓我喊你爸爸,您讓我喊你誓爺。”少年用一種閃亮的眼神看着他,清清脆脆地喊了一聲“誓爺”。
呂誓站起來,朝着鄒皓然伸出一只手臂。
少年順從地被他抵到牆上。
“鄒皓然……你為什麽姓鄒?”
“我的名字不是您取的嗎?我怎麽會知道。”少年一臉坦然。
“你母親是誰?”
“我母親叫薛曼麗啊。”
“我不認識薛曼麗。”
“我知道,您已經和她沒關系了啊。”少年一臉莫名其妙,但還是脾氣很好地回答。
呂誓終于知道今天早上鄒皓然的表情為什麽有違和感了。
簡直神似某公益廣告裏“爸爸洗腳”的表情!
“你還記得前兩天發生的事嗎?”
“記得啊。”
“我們是在哪裏遇見的。”
“XXX精神病院吖,那個時候我還沒和您相認呢。”
呂誓耐着性子最後一次重複。
“我不是你父親,你父親是阿坤,我的心腹。”
鄒小然頓時震驚了:
我爸爸要把我送人!QAQ
“誓爺。”最後鄒皓然很好脾氣地哄着他,“您別開玩笑了,您看,我的手臂上還刻着您的名字呢,您把我送給誰,我都是您的。”
“……”
有點想把鄒廣坤從墳墓裏挖出來怎麽破。
“爸爸。”鄒皓然的表情忽然有些嚴肅,“您是不是不記得了?”
“什麽?”
“這只兔子還是爸爸送給我的啊,這是我和爸爸之間的信物吖!”鄒皓然兩眼鑲着光圈。
呂誓開始在沙發上翻找起來。
“爸爸,您在找什麽?”
“你那只髒兮兮的兔子呢?”
“它不髒啊。”
“我是說那只破破爛爛的。”
“它不破啊。”
“你……”呂誓腦海裏忽然回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猛地走到窗臺拉開窗簾!
呂誓從五樓望下去,細細密密的闊葉植株,已經掩蓋住了那只該死的兔子的痕跡。
“爸爸!您不是不讓拉開窗簾走到窗前嗎?”
鄒皓然一臉懵懂地捧着卡哇伊的新兔子,四只濕漉漉的大眼睛一起從下往上望着他。
“誰讓你叫爸爸的!”
“誓爺!您去哪裏?”
呂誓摔門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套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