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進展,抓捕

天氣越來越炎熱,距離真正邊境貿易的日子也近了。

自從那日給京都去了信件,收到皇兄要我不動聲色,以靜制動的指令後,便沒再往京都去過信件。而洛錦涵,在朝堂上被穆家父子帶着衆大臣,似真似假的表示了些許懷疑後,便安分下來,沒再說要來江州。

衛三他們些時日在茶韻樓和韓婓欽他們交流了不少情報,都在我這兒存着。

遼習遠說想看看守備軍的身手,再挑人出來和他帶來的禁軍比劃比劃,讓江州知府不得不為了讓這欽差大人滿意,讓遼習遠他們去守備軍營逛了一圈。

守備軍人數倒是對的上,可這是在加上那連雲山的“守備軍”後。而那些被他們頂替掉的守備軍,估計是兇多吉少了。

韓婓欽頂着我的名頭,裝模作樣的查案子,偶爾扮扮他們所認為的“被大秦國君寵壞的小王爺”。

而那位玉姑娘,經常打着想要了解京都的名仕逸景的幌子,和韓婓欽套近乎,聯絡感情,借遼習遠的話說,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在這期間,韓婓欽還傳來了一件趣事。

江州知府許柱國有四子三女,其中三嫡子三嫡女。唯一的庶出兒子是十五年前,與一青樓女子所生,五年前那女子染病而亡,這才接到府上。

按理說,雖是庶子,但既然接回了府上,也應給其少爺的待遇。恰恰相反的是,這位庶出少爺不僅是住在仆役院,而且幹着奴才才做的事,在府中受盡欺淩,而他的親爹許柱國,對此不聞不問,他的那些嫡出兄弟姐妹更是以折磨他為樂,當家主母則權當府裏沒這個人。

如若能将此人化為己用,作為內線,倒不失一個好辦法。

随手扔開手裏的西瓜皮,招來衛三:“去告訴韓婓欽,讓他近日和那知府庶子接觸一番,看可否化為己用,作為我們在知府中的內應。”

“是。”

淨手後,回到較為陰涼的正堂坐下歇息。

天太熱了,若是以往在宮中,定是有冰桶擺放室內,還會有冰鎮酸梅湯消暑解乏,可惜現今在外奔波,也就免不得艱苦一些。

也不知道皇兄有沒有替我照顧好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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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君睡覺一貫不老實,雖說是夏季,但室內有冰桶,若是不搭一點薄被,恐是會着涼。

我都出來一個多月了,也沒見繁君寫信來,莫不是還沒消氣?

不會吧,都這麽長時間了,繁君應該不會如此小氣吧?

蟬鳴陣陣,心中漸漸煩躁起來,手指輕敲桌面。

衛一的來信也沒有說繁君的事,那繁君應當是安好,但......他到底還有沒有還在生我氣啊!

“主子,京中急報。”

“拿來。”

手指揉着眉心,接過暗報。

剛打開沒看兩眼,我就被信中所說驚得跳了起來。

繁君偷跑出宮,往江州來了!

胡鬧!這簡直是胡鬧!這麽危險的地方是他能來的嗎?!皇兄怎麽都不看好他!

我這眉毛擰巴着,嘴角倒是不受控制的翹了起來,心裏像是喝了蜜一樣。

繁君肯定是想我了,才會這麽冒大危險跑來江州找我。

衛一派了衛四帶人跟着。

按這傳信速度,現下他們應該快到涼州了。

我得加快動作了,早點把事情解決掉,不能讓繁君一來就陷入危險。

韓婓欽那日聽了衛三的傳話,和那庶子接觸一番後,認為他可以作為內應。

這個庶子被欺辱多年,如今是恨不得殺光知府全家,而且據說,他那個青樓的娘,也并非是病死,而是被知府夫人害死的。

趁着夜黑,讓衛三帶人潛入知府府邸,迷暈那庶子後帶來小破屋。

淡定的坐在正堂,看着剛被衛三弄醒,正茫然四顧的小庶子。

“許小公子,可清醒了?”

見他倏然睜大眼瞧過來,“你...你們是什麽人?!”

微微一笑,“許小公子不必驚慌,今日将你帶來,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他警惕的看着我,“什麽問題。”

“你恨許柱國嗎?”

瞧見他眼裏閃過一絲錯愕,随後便是一片陰郁伴随着深切的恨意,“恨!”

随即兩眼緊盯着我,“你想問的就是這個?”

仍舊微笑着,“那你想報複嗎?”

“怎麽?你也和他有仇?”

“不,我只是想幫你而已。”

聞言,他打量了我一番,“你為何幫我?又如何幫我?”

這瘦小子,警惕心還挺重。

“因為我們有同一個目的。至于如何幫你.....”端起茶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若你願意和我合作,我自然會告訴你法子。”

見他仍舊猶豫不決,又出聲道:“許小公子可想仔細了,若是以你一人之力,你恐怕要等上數年才能如願。而若是與我合作,最多一個月內,我們就可以得償所願。機會,只此一次。”

就不信你這小子能拒絕。

估計是這番話起了作用,猶豫了沒一會兒,他就果斷答應了:“好!我答應與你合作。”

“許小公子果然是個明白人。”

“不用叫我公子,我也不姓許,叫我溫柳就好。”小庶子的青樓娘,就姓溫。

“好,溫柳。那現在,我便告訴你,該如何做。”

豎日,一大早的被熱醒後,便再也睡不着。

起身盤腿坐在床上,搖着折扇,細細想着。

的官員能帶點腦子,最好別在計劃開始之前把韓婓欽那冒牌王爺給拆穿了,不然我就要問候他九族了。

昨晚也讓影衛去和遼習遠說了,讓他多到軍營晃晃,盡量将原來的守備軍集結起來,也順便從他們那兒了解一些情況。

畢竟,江州太尉的死,和守備軍多有聯系,從他們那兒找尋蛛絲馬跡,算是較為容易的了。

待收拾規整,在正堂用完早膳,突然發現自己沒什麽事情做了。

主要是現在我們是以靜制動,對方沒啥動靜,我們也不好下手啊。

摸摸下巴,凝眉思索今天該幹嘛。

來了江州這麽久,都沒好好出去逛過,幹脆今天出去逛逛得了,順便買些小玩意兒,到時候好送給繁君。

當然,出門前得好好喬裝打扮一番。

“主子...”

我興致勃勃的換好粗布衣衫,簡單收拾了一番,剛出歇房門,就看見衛三在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緊張模樣。

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要說什麽就說,別一副被爺虐待了的表情。”

“主子,你看這天兒這麽熱,咱就不要出門蹦跶了吧,萬一您中了暑氣可如何是好。”

蹦跶?!額角微抽,面無表情的看着苦哈哈的衛三。

“爺我樂意,怎麽,嫌爺麻煩了?”

衛三大失驚色,慌張的搖頭擺手,“不不不!屬下絕無此意!屬下...屬下就是擔心主子的安危,畢竟這江州城并不安全。”

對着衛三露出一個迷之微笑,“那爺要你們這些影衛是做什麽的?遮太陽嗎?”

衛三抹了抹額角的汗珠,“是屬下愚鈍了。”

“你不愚鈍,”搖開折扇,扇了扇,斜眼看向衛三,“你只是蠢而已。”

腳步生風的往外走。我決定了!只要我回到京都,衛三一定要扔給衛一回爐重造一下,不然,我真的會忍不住給他換個腦子!

雖說江州暫時封城,但城內街坊仍舊熱鬧,畢竟大家都不認為那些流匪會大張旗鼓的來這種地方搶掠,況且之前遭難的也是那些稍遠的村莊,并未波及到此處。

嗯......該買點什麽給繁君好呢。

街道上店鋪林立,人來人往。

我挨個翻看着各個小攤上的東西,卻都沒找到合心意的。

“都看了好幾家了,怎麽一個讓爺......我滿意的都沒有。”生硬的掰回自稱。呼,差點露餡了,穿一身粗麻布衣,還要叫自己是爺的話,是個人都會覺得我得了失心瘋。

“蘭兄莫急,後面還有很多家沒看呢,或者也可以去店鋪看看。”

衛三跟着我,替我避開人流,其他影衛潛在暗中。

想了想,還是去店鋪看看吧,這小攤上的東西,雖說便宜,但做工不精,材質不好,還真沒我能看上眼的。

選了個裝潢不錯的玉飾鋪子進去,夥計笑臉迎上來,“二位想要看些什麽。”

“随便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倒還真讓我在這兒看上了一個東西,“夥計,麻煩你幫我取一下那個芙蓉玉佩。”

“好嘞!”

待夥計将櫃上的那枚芙蓉花形狀的玉佩取下,放在我面前。

近看,我對這枚玉佩更加滿意了。

光照下,玉佩晶瑩剔透,拿在手中時冰涼滑潤,這可真是極好的玉,配繁君可真是合适極了。

“這玉佩何價?”得配個璎珞,唔...藕色挺不錯。

“喲,您可真是好眼光,這芙清玉是我們這兒最好的玉了,八十兩銀子,不二價。”

“好,幫我配個藕色璎珞包起來。”

“好咧!您稍等!”

看着夥計找出藕色璎珞給玉佩配着,滿意點頭。一會兒還得去看看服飾,繁君偷跑出來,應該沒帶多少常服。

“主子,您真要買這個玉佩啊?”衛三湊到我耳邊,悄聲問道。

側頭斜睨,“怎麽,這玉不好?”

“不是,”衛三探頭看了看還在低頭配璎珞的夥計,摸着鼻梁,有些扭捏的小聲對我說:“那個玉佩太女氣...哦不不不!太...太...太秀麗了,主子您這麽英俊潇灑,英武不凡,這個玉佩和您不大搭啊!”

說完,還指着對面的劍鋪,道:“您看那兒,那邊的就挺适合您,要不咱去那邊兒看看吧。”

我閉上眼,咬着牙做了一個深呼吸,壓着聲音說:“在你眼裏,爺就是個只會舞刀弄槍的粗人?!”

“不不不!屬......”

“閉嘴!”恨聲打斷,“這玉佩是給繁君買的,你要是再亂說話,小心你的舌頭!”

狠狠地瞪他一眼,衛三委屈的捂了捂嘴退到一邊兒去了。

真是恨不得現在就給他換個腦子,簡直拉低我整個影衛隊的水平。

從玉飾鋪子出來,衛三蔫蔫的跟在我後面。

剛走沒幾步,隔着人就瞧見韓婓欽和一戴着面紗的藍衣女子,談笑着往這邊走着。

看着那戴面紗的女子,我皺了皺眉,醜死了,還是我繁君戴面紗好看。

這女子恐怕就是那個玉姑娘,看起來有點難纏啊。

見人拐進了茶樓,也不再盯着,繼續逛街。

酉時,剛回到小破院沒多久,便有影衛呈上暗報,“主子,這是韓大人傳來的消息。”

聞言,我驚詫的眨了眨眼,這個韓婓欽可以啊,之前還碰見他和那個玉姑娘在一起,居然也能把消息傳出來,真是個人才。

看着暗報上的消息,不知不覺我眯起了眼,勾唇冷笑。呵,想在邊境貿易進行期間鬧幺蛾子,正好,爺就趁這個機會把你們一網打盡。

這封暗報上的消息,是從溫柳那兒傳來的,韓婓欽是中轉人,白天,他比我更容易接觸到溫柳一些。

坐在正堂喝着茶水歇息一番,理了理思路,漸漸有了計劃,但這計劃的前提,得是遼習遠已經搞定了那一部分守備軍。

“來人。去告訴遼習遠,爺給他三天時間。三天,他必須把那些守備軍給爺搞定了。”

“是。”

溫柳傳來的信上說,許柱國那夥人想在邊境貿易期間,鬧一次流匪,劫掠外來商人(當然大部分是暮國商人),挑起大秦與暮國的事端,讓暮國有借口發兵起戰。而頂着我身份的韓婓欽,作為大秦的小王爺,則會被強行帶回暮國,以防暮國兵敗,手裏還能有個有用的籌碼和大秦談條件。

如果遼習遠能順利拿下那部分原守備軍,那我就可以利用城外駐紮的禁軍來個裏應外合,當場戳穿暮國的陰謀,那主動權可就在我們手裏了,到時候可就不是暮國想怎樣就能怎樣了。

老虎不發威,還真當我大秦是病貓了!

這一次,就算不能咬死暮國,也要咬得半死,讓各國都看看,我大秦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将吃完的西瓜皮随手扔開,接過手帕擦了擦嘴和手,“繁君現在到哪兒了?衛四來信了嗎?”

暗衛收拾幹淨桌子,奉上茶。我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搖着折扇。扭扭脖子,扯了扯有些汗濕的衣襟,可真是熱死我了,這大熱天的沒冰塊真是太難過了。

衛三站在一旁,額上的汗水都快流成河了。

“回主子,衛四并未來信。但算算日子,現下,雲公子應該到了淮州境內了。”

說完還順手抹了一把汗。

淮州,這麽熱的天趕路,也不知道有沒有中暑。身子本來就弱,還要這麽折騰自己,真是讓人擔心。

一想到繁君可能中暑暈倒,我情不自禁的擰起了眉,心下有些埋怨,皇兄真是的,都答應了要幫我照看好繁君了,還這麽不上心,連個宮門都看不住。

後又轉念一想,難不成繁君是被欺負了才會跑出宮來找我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我當下就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立馬飛回去,質問皇兄一番。

這個說話不算話的大混蛋兄長!

“衛三!寫信給衛四,讓他給我把人照顧好了,不然,仔細他的皮!”

冷靜冷靜,等繁君到了江州,我再細細問問他,皇兄是好人,肯定不是故意的,我要冷靜。

“是!”衛三立馬領命,準備回屋寫信。

“等等!”看着這傻缺背後濕透的衣服,突然有點良心發現,“寫完信就不用來爺這兒伺候了,去井裏撈個西瓜到屋裏休息去吧。”

衛三聽言,立馬喜上眉梢,“是!謝主子恩典!”

轉身立馬用上輕功一溜煙兒的離開了正堂。

見狀,挑挑眉,心中感嘆,我還真是個善良仁慈的主子啊。

今天是給遼習遠的最後一天期限,我坐在正堂等過了一個白天,晚上,就在我正對着燭臺的燈花發呆時,影衛急匆匆的進了正堂。

“主子!遼将軍來信了!”

一言驚醒,“快拿來!”

快速拆開信件,看着裏面的內容不禁咧嘴笑了笑。

哈哈哈!天不負我,遼習遠成功了!

“現在,馬上把這份計劃傳給韓婓欽和遼習遠,快!”

從懷裏掏出昨天寫好的兩封計劃信,影衛接過後,立馬奔出了小院。

我們只有明天一天的準備時間,不過,已經足夠了。

邊境貿易開始了。外來的商人在江州城內的街道上擺開攤子,吆喝聲此起彼伏,人潮湧動的街道上,熱鬧非凡,卻也嘈雜不已。

坐在茶樓上悠哉的品着茶,感興趣的打量着樓下的景象。

“原來邊境貿易這麽熱鬧。”如果來得及,等繁君到了一定要帶他好好逛逛。一直待在京都,在這兒找找新鮮也不錯,順便開開眼。

這時衛三走上樓,在我身邊附身道:“主子,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勾勾唇角,手指摩挲着茶杯邊緣,“很好。”

擡眼看向窗外,正好瞧見朝廷派來的專門負責邊境貿易的官員騎在馬上,在侍衛的簇擁下,準備穿越街道。

突然,遠處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流匪來啦!!”

霎時,街道大亂,百姓們四處逃散,驚叫不斷。

官員的馬兒受了驚,将慌神的官員從馬上摔了下來,侍衛奮力制住馬兒,避免了馬踏事件的發生。

侍衛緊緊的圍護着官員,極力避開人群的沖撞,但當他們看到遠處策馬奔來,提刀砍人掠財的流匪時,立馬慌了神,試圖将官員帶出人流。

街道兩旁的店鋪也亂了,茶樓的人也都基本沖了出去,企圖逃回家避難,可惜,他們只能被夾雜在人流中,驚恐的看着流匪慢慢逼近。

見時機差不多了,揚了揚手,一枚紅色的信號在天空一閃而過。

有流匪瞧見了,就在他們還在納悶着是什麽的時候,江州原部的守備軍,在遼習遠的帶領下從他們的後方發起了進攻,流匪一時不備,損失了一部分人馬,待他們回過神來,與守備軍纏鬥後,城外的禁軍沖進城內,與守備軍一起,将流匪來了個前後夾擊。

百姓已經都躲進了店裏,沒人在意是不是自己家,但求能躲得一時安全。那官員也被侍衛暫時護着進了一個較為安全的小巷子裏。

我依舊穩坐在茶樓上,凝神注視着這場戰鬥,見場面的主動權被禁軍和遼習遠帶的守備軍完全控制着,心下松了一口氣。

雖說自己是有把握的,但真正開始時,還是有些緊張。

“留兩個人在這兒盯着。其餘人,跟爺去許府。”

“是!”

當趕至許府,韓婓欽帶進城的三百禁軍已經将之團團圍住。

“韓婓欽呢?”不是讓他在這兒等我嗎,怎麽不見人影。

“回王爺,”領頭的禁軍侍衛恭敬行禮回道,“韓大人帶人去追許府女先生了。”

挑挑眉,“那女的跑了?”

啧啧啧,韓婓欽這家夥,說大話也不怕閃着舌頭,還說一只蚊子都飛不出去,這人可比蚊子大多了吧?

“許府有一條密道。卑職們來時,一時不察,讓那女的利用密道逃走了。”

說完,他臉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拍了拍他的肩,安撫示意後,走進許府,剛過繞過畫壁,便瞧見被控制起來,跪在正堂階下的許府衆人。

“你...你是何人!膽敢如此對待朝廷命官!”

在這一群驚慌失措的許府衆人中,許柱國表現得還算鎮定的。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你猜啊。”

許柱國被我噎的臉都紅了,梗着脖子沖我大聲道:“你...你...大膽!沒有皇上的旨意,你竟敢擅調軍士!你是想要造反嗎?!”

聽到這番話,我哈哈大笑,猛地冷下臉,盯着許柱國,“許柱國,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通敵叛國,陷殺太尉,置我大秦士兵性命于不顧!”

見他瞬間煞白了臉,身體也開始微微顫抖,卻依舊嘴硬,“你有什麽證據!诽謗朝廷命官可是要被殺頭的!”

“哼,證據?”

沖着跪在一群瑟瑟發抖奴才中的溫柳揚了揚下巴,溫柳順從的從地上站起來,從衣袖裏取出一疊信件,走到我身邊遞給我。

接過信件,餘光瞟向許柱國,只見他漲紅了臉,顫抖着手指着溫柳說不出話來。

溫柳倒是平靜,只是冷冷的回視。

揚了揚手中的信件,沖許柱國挑眉:“許大人,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嗎?”

“逆...逆...逆子!枉我許府白養了你這麽多年!”

見事情敗露,許柱國終于裝不下去了,指着溫柳破口大罵。

“老爺!我早就和您說過,那青樓□□教出來的不會是好東西!這些年,我們給他吃給他住,他就聯合着外人來害您,他就是條白眼狼啊!”許柱國的夫人扒拉着許柱國的一只胳膊,凄凄慘慘的哭訴。

扭頭看向溫柳,一臉寒霜啊。

果斷閉嘴看戲。

只聽他冷笑一聲,開口道:“許夫人,你害死了我娘,慫恿許大人接我回府,不就是為了折磨我嗎?說什麽給我吃給我住,難道我還要感激你讓我吃豬食住奴役院嗎?!這些年來,府裏的少爺小姐欺淩我,下人也欺辱我,你真的不知道?說我白眼狼?你們給過我什麽,我又憑什麽要對你們感恩戴德?!殺母仇人也有臉要求我回報?!”

溫柳越說情緒越激動,到最後,一雙眼都紅了,緊緊地攥着拳頭。

許夫人眼神慌亂,對上許大人看過來的不可置信的眼神,更加慌亂了。

“老爺!我沒有!我沒有殺人!他胡說的!”

“你讓人對我娘下手時,我就在衣櫥裏,”溫柳挂着不帶笑意的笑容,恨意滿滿的看着許夫人驚恐的神情,“怎麽,沒想到吧?”

許夫人驚懼的埋下了頭,雙手仍舊顫抖着抓着許柱國的衣袖。

見差不多了,輕咳兩聲,把跑偏的話題扯回來,“好了,将死之人,多說無益。”

話音一落,許柱國猛地擡頭,驚怒交加的看着我:“你...你...你到底是誰!”

冷冷睥睨,正要開口,一隊狼狽的侍衛護着一位同樣狼狽的官員,跌跌撞撞闖了進來。

官員看着眼前的情形有點懵,“這這...這是怎麽了?”

随後急切的上前幾步走到許柱國面前,“許大人,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許柱國撇開頭不看他,官員環顧了一下四周,當眼神掃到我身上時,兩眼瞬間亮了。

怎麽形容呢……哦,對,就跟那狗見着肉骨頭一個德行。

“小王爺!”立馬上前兩步至我跟前躬身行禮,“臣周光順,參見王爺,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嘴角抽了抽,我這還沒冊封呢,就這般對我行禮了,溜須拍馬的本事倒是挺不錯的。

“起來吧。”

“謝王爺!”

恭敬起身後,擡起頭,一臉谄媚的對着我笑,正欲開口說什麽,就聽許柱國白着一張臉惶恐的開了口:“周大人,你...你叫他什麽?”

周光順嫌棄似的瞅了他一眼,不懂他是哪兒來的莫名其妙的自豪感,十分自豪的替我介紹,“王爺啊。小王爺乃先帝三子,當今陛下親弟,可是我大秦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

許柱國瞬間癱軟在地,臉色慘白,我冷冷的瞧着,正想諷刺幾句,韓婓欽帶着人回來了。

“王爺,下官無能,沒能抓住那金玉公主。”

見他進門那幅沮喪的樣子,就知道沒有抓住人。

眯了眯眼,放虎歸山終有隐患,但,早晚是要打一仗的,放虎歸山,我也不怕他。

“無礙,韓兄辛苦了。”雖然我很想嘲笑你,但在禁軍面前我還是給你點面子吧。

“你...你說你是王爺,那他又是誰?”

笑盈盈的拍着韓婓欽的肩,對許柱國道:“這位是本王的随行欽差之一,大理寺少卿,韓婓欽。”

正巧這時遼習遠來了,銀白的铠甲上滿是血跡,臉上也有,看上去殺氣滿滿,甚為吓人。

“禀告王爺,流匪頭領已被捉拿,其餘均被我軍斬殺!”

“好!”遼習遠禀告完後就退到我身後。

“來啊!将許府衆人押下去!”

“是!”

有禁軍上前準備将溫柳也帶下去,我出聲阻止:“這位就不用了,他不是許府人。”禁軍恭敬拱手下去了。

溫柳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我,我心下有些不解,卻仍舊不動聲色,“這次事情能夠順利解決,多虧溫公子出手相助,待本王向陛下禀明情況,必是會給你相應封賞。”

他卻搖了搖頭,“小人不要什麽封賞。”

不要封賞?那要什麽?

“那你想要什麽?”

溫柳定定的執着的盯着我,“小人想跟随在王爺身邊,還望王爺不要嫌棄。”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懂,“許府已經完了,你可以去過你自己想要的日子,為何要跟着本王?”

“若是沒有王爺,小人不可能這麽快就得以報仇,王爺的大恩大德,小人沒齒難忘!還望王爺給小人一個機會,能報答王爺的恩情。”

這理由...還真是讓我無從反駁,可是我真不缺人啊。

而且,幫他報仇什麽的,真的是順便啊。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猶豫,溫柳有些着急,一下跪地,“王爺莫不是嫌棄小的?小的吃的很少的!而且小的什麽活都能幹!”

看這人急得都快掉眼淚水了,無奈嘆口氣,反正也就是多一個人吃飯的事兒,又不缺那點糧食。

“好吧好吧,你以後就跟着本王吧。”

溫柳聞言,瞬間展顏,大喜過望,“謝王爺!”

“王爺啊...”

扭頭一看,眼角抽抽,這周光順怎麽還沒走。

“周大人還有何事?”

沒事就快滾,爺還有事要做。

只見周光順讨好的笑着,吞吞吐吐的說:“王爺,下官這采辦的事還沒和江州知府交接好呢,可這時間不等人啊,您看...”

這種事還要來問我?

不耐煩的揮揮手,往府外走去,“等朝廷派了新的江州知府你再和他詳說吧,本王會禀告皇兄延期的事。”

“是是是!下官多謝王爺,恭送王爺!”

作者有話要說:

∏_∏上一章把影衛寫成了暗衛,現在才發現這個bug,真是十分抱歉∏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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