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高燒,宣戰
“許柱國”壓根就不是許柱國,而是暮國派來的奸細,十五年前,殺了真正的剛剛走馬上任的許柱國後,便頂許柱國的臉,替了他的位置。
後來,又因為洛錦涵妄想掌控邊境貿易,兩人便在四年前勾搭上了。在許柱國取得暮國那邊同意後,許諾洛錦涵,暮國會幫他謀取大業。
而那個時候許柱國已經站穩腳跟,便開始悄悄的處理江州守備軍,将潛伏入境的暮國士兵安排進守備軍裏,慢慢滲透着。
連雲山的山谷是個偷偷練兵的好去處,為了不被發現,假裝大義淩然,為了江州百姓的安危,忽悠着江州太尉去滅了連雲山寨的山匪,堵住偷跑的那幾個,因其熟悉連雲山地形,威逼去做了前崗哨。
而三年前貢品被劫,也是和洛錦涵串通好了的,将江州當地無意撞見連雲山中訓兵場景的人被成為了流匪,弄去定了罪。
而那江州太尉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劃的,原因如我所想,江州太尉阻礙了他的計劃,他不得不設了個計,先帶人去将小村莊的人統統殺死,再将帶着大半守備軍的江州太尉騙去小村莊,随後同已經被替換的守備軍圍攻了他們,最後放火焚燒。
真是心狠手辣啊。
暮國在江州的暗樁被清理了個幹淨,那個躲起來的師爺也被找了出來,從他嘴裏抖出所有東西後,同其他許家人一樣,給押在了牢裏,等着朝廷的處決書下來。
盡管那金玉公主被她的侍衛隊護着逃走了,但不影響大局,而之前在意的那個山谷裏的山洞,也只是被用來存儲軍械的地方,沒什麽特別。
總的來說,這次辦差算是圓滿完成了。
将這邊的所有情況都讓衛三派人快馬加鞭的送去了京都,在發文安撫了江州百姓和外來商人,流匪均被斬殺後,百姓們歡騰的慶祝了一天,過後又過上了安穩日子。
朝廷的委任文書沒多久就下來了,新的江州知府和太尉即将走馬上任,而洛錦涵的事,算是讓整個朝廷都炸鍋了。
衛一的信裏面說,那些元老大臣們氣得胡子眉毛頭發都立起來了,強烈要求處死這個背祖忘宗,大逆不道的皇家不肖子孫。
年輕一點的更是眼裏都帶着火,恨不得用眼神立馬燒死他。
最後皇兄念在手足之情上,僅下旨廢其為庶人,永世囚禁宗人府。
哼,以為這樣就完了嗎,不呢,我還要好好折磨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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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扒皮怎麽行呢,還得熬成湯才可以啊。
同來的,還有對許柱國等人的處決書。
暫時将許柱國羁押在牢裏,待回京之日,一同押送回京。
其他許家人七歲以上者斬立決,七歲以下者去良籍,為官妓,入教康坊。師爺,當然也斬了。
啊,終于解決了,接下來只需要等朝上那些老頭子吵出一個辦法來,就該對暮國采取措施了。
“主子!不好了!”
正悠哉的在驿站躺椅上搖搖晃晃打着扇,韓婓欽和遼習遠在新的知府和太尉還未上任期間,暫時接手江州事務,現在正忙着,所以只有我一人在驿站悠閑着。
衛三突然闖入,我真是忍了好久才沒有踹他出去,“爺好着呢!如此這般冒失,成何體統!”
“不是,屬下該死,可是...”
衛三急得滿頭大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冷靜下來,想清楚再慢慢說。來,深呼吸。”
見他閉眼深呼吸平靜下來後,搖搖頭,端起茶輕抿一口。
“好了,說吧,出了什麽事,慌成這樣。”
下次出來可不帶衛三了,不然我就得心病發作了。
“主子,雲公子在淮州病倒了!一直高燒不退,衛四急得沒辦法了!”
“砰!”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你說什麽?!繁君病倒了?!”
我就知道,就知道他那個小身板經不起折騰,在皇宮裏待着多好,非要跑出來受罪。
緊張心疼,連指尖都顫抖。
“馬上備馬!爺要去淮州!衛三,你去把今年剛辭官回淮州的齊太醫給爺找來!”
疾步走出房門,差點撞上端着點心的溫柳。
“王爺,您這是去哪兒?王爺!王爺!”
根本沒心思回答。
下樓梯太慢了,一個縱身從樓上跳下,用輕功掠去馬棚。
繁君,我來了。
江州到淮州,走官道本是要十五天的時間,硬是被我策馬疾馳的趕路,給壓縮成了七天。
在繁君下榻的客棧前,跳下馬,讓追着我趕上來的侍衛帶下去照顧,跟着衛四急急地上了樓。
一把推開房門,疾步至床前,心疼焦急的看着昏睡着的繁君燒得通紅的小臉,那薄薄的一層面紗根本擋不住臉頰的嫣紅。
拿下他額上的降溫汗巾,從衛四手裏接過一塊新的重新放了上去。
“到底怎麽回事,之前不都還好好的嗎?”
目光銳利的掃向衛四,衛四立馬跪下請罪:“屬下該死,是屬下未照顧好雲公子,請主子責罰!”
“請大夫看了嗎,大夫怎麽說。”
要不要把面紗取下來,給他擦擦臉?
但想到之前取下面紗後發生的事,又猶豫了。
“衢州城所有的藥堂大夫都請過了,他們說雲公子是傷寒,開幾副方子喝下去就會好,可方子都喝完了,雲公子卻仍舊高燒不退,大夫們說,雲公子是被自己魇住了,才會如此。”
撫了撫繁君的頂發。
魇住了?被什麽魇住了?是以前那些不開心的事嗎?
擡眼看向衛四,“你先下去吧,等衛三來了,讓他立馬把人帶上來。”
“是。”
衛四輕巧的退了出去,輕帶上房門。
“繁君,繁君?我是錦瀾啊,我來找你了,你不生我氣了是嗎?”
摸着降溫汗巾又該換了,起身取下,又換了一張。
将手伸進被子裏,輕握住繁君的手。連手都燙得吓人,緊張的輕輕握緊。
“繁君不要怕,夢裏的都不是真實的,就算是過去發生的,那也都是過去了,我們忘掉它吧。你現在有我呢,沒人敢欺負你,誰要是惹你不高興了,你告訴我,我來幫你整治他”
繁君長翹的睫毛顫了顫,驚喜的一把拉緊他的手,以為人要醒了,“繁君!繁君!”
難道是我眼花了?不是啊,剛才明明睫毛有動嘛!
衛三這個該死的,怎麽還沒過來,真是急死人了!
在我給繁君換了五六張汗巾後,衛三終于扛着人來了。
“主子!屬下把齊太醫帶來了!”
“臭小子!混小子!你快把老夫放下來!老夫被你頂得都要吐了!”
衛三趕緊手忙腳亂的放下齊太醫,将人扶着站好。
齊太醫站好後,搶過衛三身上的藥箱,深吸了一口氣,瞪了衛三一眼。
“話也不說清楚,扛着老夫就跑,真是一點都不懂禮數!”
語氣惡狠狠地,估計是被衛三氣到了,連白胡子都被氣得一翹一翹的。
“齊太醫消消氣,本王替屬下給您賠不是了。”
齊太醫聞言,掃眼過來,看到坐在床邊的我後,一驚,立馬上前:“草民齊文見過王爺,怎敢讓王爺向草民賠罪,是草民之前失言了。”
恐是聯想到衛三方才的舉動,立馬對明顯憔悴的我上下打量:“王爺可是有哪兒不适?還請王爺伸手,讓草民替您診診脈。”
連忙擺擺手,“不是本王,本王身體無恙,只是趕路累着了。是本王的伴讀,還望齊太醫替他診診脈。”
讓出床頭的位置,示意齊太醫上前看診。
齊太醫上前兩步,拉過桌前的圓木凳坐在床前,藥箱放在腳邊,拉出繁君的手,替他把起脈。
我站在一旁緊張的看着,見齊太醫漸漸皺起眉頭,一顆心也被提了起來。
“齊太醫,怎樣?本王這伴讀是何急症?”
齊太醫将繁君的手塞回被子裏,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會兒,起身向我回道:“王爺,您的這位伴讀并無大礙,只是恐是曾經有過什麽遭遇,一直郁結在心,這次應是被刺激了,才一下子爆發了出來,”說完,從他的藥箱裏叮叮當當一番後,找出一個白色小瓷瓶遞給我,“這是凝神露,每日三餐,用清水混一滴服用,可穩心神。同時還得有人每日陪他說話開導他,或者說一些生活瑣事也無妨。”
心裏松了一口氣,有辦法治就好。
“那他這高燒不退...”會不會燒成傻子啊?
齊太醫笑呵呵道,“王爺不必擔心,這高燒無甚大礙,就如現在這般用汗巾降溫即可。只要公子心結被解,這高燒自然就不治而愈了。”
那就好那就好,“有勞齊太醫了,衛四。”
一小袋金葉子立馬被遞到齊太醫跟前,“本王會在淮州待上一段日子,若是有什麽事,恐會叨擾齊太醫了。”
齊太醫接過小袋子,誠惶誠恐的行禮謝恩,之後便讓衛三将人好好的送回去了。
安下心後,轉眸厲瞪衛四:“究竟怎麽回事!什麽事情讓繁君受了刺激!給爺仔細說!”
衛四跪在地上,道:“回主子,那日雲公子剛進淮州城沒多久,便撞上了一家客棧突然失火,有一位婦人想要沖進火場去救她的孩子的場面,然後,就暈了過去,我們便将雲公子帶來了這間客棧,剛開始以為只是暈一小會兒,結果沒想到,當天夜裏雲公子便突然高燒不醒,城裏的大夫一個接一個的帶來看,說法都差不多,可那麽多藥方喝下去,雲公子仍是沒有好轉的跡象,便給您去了信。”
皺着眉聽完,知道了是那場大火将繁君刺激到了,畢竟傳言他就是經歷了一場大火才“毀容”的。
“好了,爺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來淮州來的匆忙,現下繁君的情況我已掌握,沒那麽心急火燎了,就感到陣陣疲憊。在睡覺前,讓人飛鴿傳書,将情況告訴韓婓欽,并告知他們,屆時回京,淮州彙合。
回程就不用急行軍了,等韓婓欽他們到淮州,估計已經是二十多天以後了,那時繁君應是早好了。
遵循醫囑做了三日後,第四天早上起來時,習慣性摸摸繁君的額頭,驚喜的發現,燒退了!意思就是說,繁君要醒了?!
我壓着滿腔興奮,在繁君耳邊溫柔的喚着他的名字:“繁君,繁君。”見人沒有被喚醒,也不失望。
可燒退了,清醒還會遠嗎?
于是,我依舊照着醫囑做着,滿心期待着下一秒,繁君就會醒來。
等到了晚上,繁君仍是沒醒。
心下無奈的嘆口氣,看來今天是醒不來了,得等明天再看看了。
“咚咚咚”
“王爺,熱湯為您備好了,是現在就要用嗎?”
“擡進來吧。”
今天就先洗洗睡了吧。
溫柳指揮着店小二把熱湯擡到屏風後,猶豫着問了我:“王爺,雲公子...還是未醒嗎?”眼神往帳紗後瞟了瞟。
“嗯,”
将外衣脫下,挂在屏風上,“不過燒已經退了,這幾日應該就會醒了。”
“嗯...”
這聲音怎麽聽起來有些...呃...失落?
不動聲色的打量了溫柳一番,神色很正常啊,難不成是我的錯覺?
“好了,本王要沐浴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聽過到門關上的聲音後,繼續将身上剩下的衣物都脫下,踏進木桶內,兩臂搭邊上泡着。
溫柳的奴契已經造好了,是活契,他若是想要走人,随時都可以走,畢竟我真不缺人。
這種心機深又沒接觸太久的人,我也不放心放他在我身邊做事,更何況我還有個傻乎乎的繁君,我就更不放心把他放在我身邊做事了。
本來當時急匆匆的趕來淮州,就忘記帶上溫柳,後來想起,也不在意,倒是想這樣把人甩了也不錯,結果令我沒想到的是,這人愣是用他那半生不熟的騎術,追在我們後面,只遲了兩天到淮州。當時他整個人都憔悴得不行,大腿內側更是被磨得慘不忍睹。
我看見他時有些吃驚,但既然人跟來了,也不好多說什麽,更何況是那麽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衛四給了他一些好藥帶下去好好休息,沒兩天他就白着臉,堅持要來伺候我。看他用了藥也好了大半,也就沒攔着。
要我說,這小子報恩也報得太拼命了吧,總覺得怪怪的。
漫不經心的拭水洗着,想着等繁君醒了,定要賴着他來一次鴛鴦浴。
這幾日因他昏睡着 沐浴不便,只能擦身子。
嘿嘿,這倒是便宜了我,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讓我摸了個遍。
想着想着,咧嘴傻笑了起來。
“砰!”屋內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我一驚,立馬跨出浴桶,匆匆扯過屏風上的中衣穿上,繞出去一看,立馬瞪大了眼呆住了。
“繁君!”
摔倒在床下的那不正是我家繁君嘛!立馬奔過去将人一把抱起,放在床上,“繁君你終于醒了!怎麽摔床下去了!傷到哪兒沒有,啊?來,我看看。”
“主子,發生什麽事了!”
衛四衛三急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本王無事,只是不小心碰倒了凳子,都下去休息吧。”
“是。”衛四衛三在門外猶疑了一會兒,腳步聲漸遠,繁君也被我翻來覆去檢查了個遍,輕籲一口氣,沒傷着。
帶上溫柔的笑容擡眼看向繁君,卻愣住了,繁君眼睛紅紅的,水珠子在眼眶裏打轉。
立馬手忙腳亂,“怎麽了?是不是摔疼了?乖,不疼不疼,揉揉就不疼了,啊。”
卻不料繁君一下撲到我懷裏,緊緊抱着我的腰,難過又委屈的哽咽道:“我...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嗚嗚嗚嗚。”
眨眨眼,無奈的看着懷裏的人,将人抱到腿上摟緊,親親發頂,“怎麽會不要你呢,我這麽喜歡你,怎麽會不要你呢。”
“可是...可是你...你到江州來根本都沒和我說過,嗚嗚嗚,把我一個人扔在皇宮裏,嗚嗚嗚。”
這下更無奈了,“你當時不是在生我的氣嗎,關着宮門也不讓我進,我怎麽和你說啊。”
懷裏的人立馬露出更加委屈的眼神,擡頭看着我,“你可以在宮門口說啊,我能聽見,或者也可以讓他們轉告我啊,大壞蛋!嗚嗚嗚...”
“好好好,是我不對,我是大壞蛋,不會再有下次了,別哭了,好不好?嗯?寶貝兒,別哭了。”
一邊輕輕吻着繁君眼角溢出的淚珠,一邊心疼的哄着。
抽噎了好一會兒,繁君總算不哭了,起身倒了杯茶給繁君,見他細細的喝了下去,笑着揉了揉他的頭,“不生我氣啦?竟然都敢偷跑出宮來找我。”
繁君手裏緊握着茶杯,搖了搖頭,“不生氣了。其實本來就沒有生氣,我只是害怕,不敢面對你,後來想通了就想來找你了。”
“害怕什麽?”
怕吓着這只好不容易爬出殼的小烏龜,我盡量放柔了聲音和他說話。
只見他遲疑了一下,便自己取下了面紗,露出了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
我有些驚訝的看着他,這是準備和我坦白了?
心裏有些激動,面上卻不顯,仍舊溫柔的看着他。
“錦瀾,你是不是很疑惑我這張臉怎麽和傳說的不一樣。”
我點了點頭。
“其實...當初經歷那場大火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孿生哥哥楊平安,”說到這兒,繁君頓了頓,垂下眼,又繼續道,“想必你也知道,雙生為不詳。我母親在生下我和我哥哥之後,便讓奶嬷嬷偷偷地将身體較弱的哥哥送走了,只留下我。我父親不喜我母親,便對我也管得松散,五歲那年,我貪玩偷跑出府,在街上卻遇見了一個長得和我一模一樣的孩子,當時我們兩人都下了一跳,只道世間奇妙,卻沒想過我們兩個是孿生兄弟,那時,他和家人剛從涼州搬到京都來。後來我就經常偷跑出府,找他一起玩兒。”
繁君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情緒開始有些波動。我趕忙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摟住他的腰,讓他靠在我懷裏。
“六歲那年,我想邀請他到我家玩兒,我偷偷将他帶回屋裏後,讓他在屋裏等我,想去廚房找些小點心給他吃,結果,等我找到點心,高興的往屋裏趕時,便看見我院子的方向濃煙滾滾,有人喊着走水了,不少仆人提着水桶神色慌張的往那邊去,我心裏有些害怕便躲在了院子外的假山裏。等我躲了一天一夜,偷偷跑去母親屋裏,就看見母親對着床上躺着的,臉被紗布幾乎覆蓋完了的楊平安傷心的哭。我看見楊平安的模樣吓傻了,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等母親發現我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她屋裏,聽了我對突然出現在我屋裏的楊平安的解釋,她的表情,仿佛很是不可置信。後來她告訴我,楊平安是我的孿生哥哥。在楊平安臉傷還未好的那段時間,我都被母親偷偷地安置在她的屋裏,除了奶嬷嬷,沒人知道。楊平安當時吸了太多的煙進肺腑,整個人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沒有醒來過,而他唯一醒來的那一天,卻是他在世上的最後一日。我告訴他我們是孿生兄弟,他開心的笑了,還說幸好這次傷的不是我,不然他作為哥哥就得後悔死了,後來...後來他就死了,因為衆人皆知雲家公子傷了臉,于是我從那時起,便開始戴上了面紗。”
心疼的用手帕擦着繁君啪嗒啪嗒掉下來的眼淚。
繁君紅着眼眶,擡起頭直直的看着我,“我是不是很壞,明明應該死的人是我。”
緊緊摟住纖細柔軟的腰身,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不壞,壞的是那些想要害你的人。你哥哥代替了你,那你就更應該帶着他的那份,更好更幸福的活下去。”
伸手撫了撫他的小臉,慰聲道:“好了好了,別難過了,都過去了,啊,別難過了,以後有我陪着你,這些亂七八糟的陰謀詭計,統統不會再有。”
摸摸軟趴趴的頭發,“繁君餓了嗎?我讓人做碗粥上來。”
見他趴在我懷裏,乖巧的點了點頭,笑眯眯捏捏他的臉,讓暗衛去找人做粥了。
等喂他吃完粥,讓暗衛将屋裏收拾一番,又将之前忘記穿的襲褲穿上後,滿足的抱着繁君就寝了。
咳咳,是的,之前看見繁君醒了,驚喜之下忘穿褲子,幸好中衣較長,能遮住一些不可描述的地方,不然我會很尴尬。
清晨,繁君還窩在我懷裏熟睡時,門外細微的響動将我驚醒了。
壓低嗓音,問道:“誰?”
“奴才溫柳。王爺,您要起了嗎?”
偏頭看看還睡得安逸的繁君,果斷回絕:“過會兒再來吧,記得将爺準備給繁君的東西都拿來。”
門外溫柳的呼吸停頓了一下,應道:“是。”
一眨不眨的看着懷裏繁君的睡顏,滿心柔情。
又過了半個時辰,繁君睫毛微微顫動,緩慢的睜開眼來。
似是還沒清醒,有點茫然的擡頭看向我,朦胧的水眸,有點誘人。
微笑着低頭輕吻白皙的額頭,伸手将耳發撩到耳後,“睡醒了嗎?”
繁君反應慢半拍的眨眼清醒過來,小耳朵立馬紅了,細若蚊聲的回道:“睡醒了。”
瞬間失笑,捏捏他的小耳朵:“怎麽這會兒害羞了,昨天不是膽子挺大的嗎?”
這下不僅是耳朵了,連眼角也染上了薄薄的嫣紅,“我...我還以為我是在做夢呢。”
感情昨天晚上那陣這人都以為是在夢裏啊,哭笑不得的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好啦,起來用膳吧。”
揚聲對外喊道:“來人。”
衛四帶着溫柳和店裏的兩個夥計進了屋,待兩個夥計将昨晚的浴水收拾出去,衛四也在桌上擺好了膳食。
溫柳将熱乎的臉帕遞給我,我接過後,自然的替繁君淨面,正要取下繁君面紗的一瞬間,我一個眼神輕飄飄的向屋內的兩人送去,衛四立馬躬身告退,見溫柳似乎不懂什麽意思,仍舊杵在那兒,快速上前強行拿過他手裏的小包袱放在門邊木櫃上,一手拽着溫柳退了下去。
見門被關上,心滿意足的取下繁君的面紗,替這已經羞得滿臉通紅的人淨面。
洗漱好後,拿過小包袱打開,放在窗前軟塌上,對着坐在床邊好奇的探頭看過來的人道:“這是我在江州時,替你準備的,你來看看喜不喜歡。”
“給我的?!”繁君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驚詫,見我笑望着他點點頭,起身走來輕拿起銀白的錦緞長衫,眼裏滿滿都是歡喜。
笑看着他歡喜的,迫不及待的把包袱裏配套的服飾都穿戴上,笑眯了眼的打量自己這身打扮,“好看嗎?”
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褶皺,後退幾步上下打量幾番,笑道:“好看極了,真真是翩翩俊公子。”
再取出包袱裏的木雕小盒中的芙蓉玉佩,給他系在銀白腰帶上,“好了,這下齊整了。”
繁君紅着臉,黑葡萄眼亮晶晶的看着我,道:“謝謝你,錦瀾。”
寵溺的看着他,捏了捏他的嫩滑的小臉,“和我還要說什麽謝謝。”
穿戴好,用完膳後,準備帶繁君出門走走,當然,是戴上面紗的繁君。
繁君的真容只有我能看,其他人,只要有這個心思,我就戳瞎他的眼。
“主子,京城來信。”
暗地扶額,這時機也來得太巧了,我正要出門。
歉意的看了看繁君,接過密信,餘光瞧見繁君似乎是要回避,趕緊伸手拉住他,“去哪兒?”
繁君有點尴尬的看了看還等候在一旁的暗衛,“你們要談事情,我還是避一下吧。”
将人拉到身邊,無奈的看着他,“你不用回避,就在這兒。”
見影衛似在偷偷打量,厲眼掃去,他立馬恭敬垂下頭。
打開密信,取出查閱。
洛錦涵竟然從宗人府出逃了,京都竟是也有暮國釘子,雖然此番暴露被清除了,但也終是讓洛錦涵逃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逃去暮國了吧。
皇兄原本就已經在暗地裏清查暮國的間諜,已經控制住大部分了,多是七八品的小官或者商戶。這下被洛錦涵這一刺激,立馬怒了,大面積清查暮國間諜,已經被查出的全部斬首示衆。并且昭告天下,暮國撕毀兩國盟約,派遣間諜于大秦,妄圖颠覆我大秦社稷,正式向暮國宣戰,開始往江州邊境調兵遣将。
看完密信,內心冷冷一笑,洛錦涵真是個蠢的,皇兄讓他待在宗人府,就表明了不想殺他,雖然我是不會讓他繼續活下去。但,他這一逃,倒是真的觸怒了皇兄,這下他可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讓衛一把二皇子府給我燒了,地牢什麽的不用找了,放完火直接給我過來。讓衛五帶人去攔截洛錦涵,”算日子,他應該還沒有跑出大秦,“把洛錦涵給我活着帶回來,其餘的處理幹淨。”
“是!”
影衛退下後,我已經沒有心情出去了,看着身旁默不作聲的繁君,心裏嘆了一口氣,“繁君,我得趕回江州去了,你......”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我和你一起,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與他對視半晌,終是拗不過他執拗的小眼神,“好吧,你和我一起,記住千萬緊跟着我,不要離開我身邊半步。”
見他認真的點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無奈的捏了捏他的臉蛋,本該送他回京都的,那裏最安全,可對着這個人總是心軟。
罷了罷了,跟在我身邊,我還是能護他周全的。
作者有話要說:
洛錦瀾(咬牙切齒):想害我我繁君,果然當初就不該那麽輕易放過雲家!我是讓人去放火呢……還是放血呢……
衛三(默默後退了一步):…………只要不是派我去,主子想吃人都沒問題。
衛四:…………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