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三

許秘書和齊泰在前臺辦退房,其他人等着旅館的車送他們去車站,準備去下一站O市。

蘇策并不知道蕭琮江和林妙分手的內情,昨晚碰見齊泰,聽說林妙現在找的是這一位,只覺得她是退而求其次。

可今天再見齊泰,則多少明白林妙的選擇。人靠衣裝,齊泰今天穿上了衣服,也算是一表人才,更重要的是明顯和蕭琮江不是一個路數,齊泰對林妙關懷備至,忙前顧後的态度,連旅館老板娘都在一旁湊趣,說So sweet。現在又不是打仗的時候,沒骨氣沒膽識有什麽關系,過日子大概還是得這種會作小伏低的男朋友。

林妙瞥見蘇策,招手讓他過來。

“你也在啊,恢複得不錯,多出來走走,讓蕭琮江帶着。”

她換了一頭短卷發,妝容精致,手上拿的名牌手袋,頂得上蘇策半年的生活費,她像照X光一樣把蘇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掃一遍,語氣居高臨下,聽得人不太舒服。

蘇策一時沒懂“讓蕭琮江帶着”是什麽意思,只能禮貌地對林妙表示感謝。

林妙看看他,又看看蕭琮江,剛想說什麽,蕭琮江突然在一旁開口。

“蘇策,去找下陳立方在哪,車快到了。”

蘇策反應了一下,起身走開了。

林妙扇着小扇子,冷笑,

“不用這麽護着吧,多聊幾句怎麽了?”

蕭琮江沒理會,繼續在手機上看新聞。

“我聽舅舅說,他把工作辭了?也是,就他這種情況,回去也幹不了什麽。

現在是讓你養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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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琮江頭也不擡地說:

“他有自己的工作。”

“自己找點事幹消磨時間,和讓你養着也不沖突,有你這麽棵大樹,不比自己硬撐着輕松?”

蕭琮江看了一眼在前臺的齊泰,從林妙和蕭琮江坐在一起,齊泰便十分警覺,時不時回頭看他倆。

“齊泰背靠林家這棵大樹,是比以往當小職員輕松。”蕭琮江說。

林妙對蕭琮江的諷刺不以為意,反而哈哈笑起來,

“他也不是白拿好處的,你沒見他殷勤款款的樣子,換你就做不來吧。”

蕭琮江記起李槐冬說過,林家同樣沒把齊泰當回事,由着林妙胡鬧幾年,将來還是會給她安排一段正經的婚配,林妙自己跟蕭琮江說要和齊泰結婚,幾成真假實在是難說。

林妙興致很高,繼續向蕭琮江問東問西,

“蘇策知道他昏迷的時候,你幾乎天天去看他,一坐就是一下午的事情嗎?”

“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也沒有天天過去吧。”

“差不多吧。”林妙又掩嘴一笑,“這麽感天動地的舉動,他要是知道了,對你就更死心塌地了。”

蕭琮江心想,就是因為這樣,才沒必要讓蘇策知道。

“看樣子,他這是還沒把你追到手?”

“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蕭琮江沒有向林妙解釋的意思,說這句話僅僅是為了表達字面上的含義,但林妙還是愣了一下,随即咬着唇,低頭不語。

過了一會,她才說,

“我想的哪樣?你最多也就像養只小貓小狗一樣養着他,不然還能是什麽。”

“所以說,連這種關系都不是。”蕭琮江這麽告訴她。

這時齊泰走過來,打斷兩個人的談話,他把薄披肩批在林妙身上,萬分溫柔地說,

“車上風大,當心着涼。”

齊泰替林妙掖好披肩,便側身坐在她身旁,一會問她早餐為什麽吃那麽少,是不是不合胃口,一會問她要不要倒些參茶在保溫壺裏,路上可以喝。林妙時不時嗯嗯啊啊地回他幾句,兩個人圍成一圈小聲說着話,把蕭琮江完全晾在一邊。

蘇策回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二對一的場面。

蕭琮江回頭看見蘇策站在身後不動,問他,

“車來了?”

“啊,來了,人太多,得分兩批走。”

蕭琮江對林妙說,“你們先上車吧。”

林妙沒說什麽,提着手袋起身,齊泰連忙推着行李跟上。

蘇策避開一邊,把路讓給他倆,等他倆走遠了,才回頭,對蕭琮江說,

“你不一起坐這趟車先走嗎。”

蕭琮江分明在蘇策臉上看見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見林妙和齊泰當着蕭琮江的面卿卿我我,蘇策心裏樂壞了吧,還故意這麽問他。

“我不去,我等着跟你一輛車。”蕭琮江咬着牙說。

“哦。”

蘇策坐下,看看蕭琮江,還是想逗他。

“齊泰對林妙真好呀。”

蕭琮江不屑,

“膩膩歪歪,有什麽好。”

蘇策心說你以前膩歪起來可比這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怎麽也想不到,在蕭琮江和林妙的談話中,他變成了和齊泰一樣的人,可以被人養着玩的,這時還有心思和蕭琮江開玩笑。

蕭琮江他們又等了十分鐘,等來了接送的車輛。潘遠周全上了林妙他們的車,先一步到了車站和李槐冬會合。

許秘書和蕭琮江不同路,先回國,蕭琮江接下去這幾天就真的是純粹旅游了。

在車站見着李槐冬,他比過去曬黑不少,穿一件休閑的淺色西服,七分褲子,身邊還跟着一位模特身材的女伴,一路走過去十分招搖。

李槐冬和蕭琮江哥們相見,立刻抛下其他人湊在一起,李槐冬告訴他在O市有朋友,約他晚上一起去夜店喝酒。

“聽說玩得很瘋,去見識一下。”

蕭琮江笑着拍了下他肩膀。

蘇策原本有些擔心,現在看他和李槐冬并肩走在一起,又覺得他們友情不變。蕭琮江起家迅猛,這些年難免樹敵,陳立方說的那些事情,也許是有心人挑撥離間的閑話。

許秘書為蕭琮江訂了高級車廂,李槐冬自然和他一起,蘇策和陳立方、周全、潘遠在普通車廂。

其實普通車廂也很舒适,只是沒有固定座位,先到先得,去晚了沒座,就得等下一趟車。

潘遠像小孩子第一次出遠門一樣,興奮得不行,沿途看見什麽都要跟周全說,又不停地拍照,周全也是不容易,反應稍微不是很熱烈,就被潘遠瞪,

“嫌我煩了是吧。”

“沒有,就是怕你累着。”

蘇策這些天看着這小兩口相處,心裏十分羨慕,陳立方看出來了,但也不知道怎麽開解他,過一會說:

“晚上李槐冬約着一起去夜店玩,你怎麽不去?”

蘇策和夜店的氛圍格格不入,再加上他還記着上一次在酒吧裏的事,蕭琮江送他出去時,跟他說的那些話,他覺得再跟着蕭琮江去這些地方,純屬自讨沒趣。

“你們去玩吧,我周圍逛逛,我媽給我寫了一堆東西,讓我帶回去。”

“那你別走太遠,O市治安不太好,晚上街上很多醉鬼。”

O市相比K市更為繁華,客流更多,街道招牌林立,其中著名的商業區,是每一個到O市游客必經之地。

李槐冬訂的酒店離商業區不遠,走過一條街就到了,陳立方到了酒店,查看四周,發現一個新情況。

“咱們住在紅燈區啊。”

“真的?!”潘遠一聽這個,更高興了。

“不是紅燈區,那些店是純陪聊的。”李槐冬說。

潘遠撺掇着要去看看。

“剛過來時不就看見了,那麽大的招牌,那些少爺一個個大概一米七都沒有,長得還沒你好看。”陳立方告訴他。

“怎麽說話呢,這能比?”周全不樂意了。

陳立方受不了這兩口子,說,“不能比,那你帶他去吧。”

蕭琮江和李槐冬辦好手續,将房卡交給衆人,蘇策說有點困,想先回房,其他人就各走各的了。

蘇策這一覺睡到晚上九點多,他現在睡覺不敢關燈,總要亮着一盞,醒來時發懵,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才清醒。

去衛生間刷牙洗臉時,一手拿起手機看,找他的人不少。

信息有潘遠的,說他和周全去玩彈子珠,讓蘇策睡醒了找他們,陳立方和李槐冬、蕭琮江去夜店玩了,不會太早回來。

蘇策看見蕭琮江打過一個電話給他,想了想,回了條信息,接着便出門。

沒人管着,蘇策晚上那一頓幹脆就不吃了,他又不想去找潘遠周全,省得受刺激,于是沿着酒店出來的路,一個人慢慢走。

O市商業區的廣告招牌用色也許有其奧妙之處,各種撞色卻不顯淩亂,有些門店裝潢很有昭和風格,門面上挂着巨大的卡通造型,誇張又魔幻。

這個時間段,商業區客流依舊密集,都說A國經濟不景氣,可就這幾天所見,零售業仍舊繁榮,購買力不減,其中當然有游客的貢獻,但就蘇策所見本地人也不少。

蘇策走到商業區的中心,中間是一條河流,兩邊高樓大廈,沿途不少小酒館,蘇策沒有目的随意走着,這時身後有人叫他。

是兩個很年輕的小妹妹,拿着照相機,看着他笑,在斟酌如何開口。

蘇策看得出是國內的游客,便用中文問,

“要拍照嗎?”

小妹妹發現會說中文,頓時松了口氣,

“謝謝,我們想和後邊這塊招牌合影。”那是一塊商業區最标致新的招牌,很多旅游攻略上都介紹過。

橋上道路狹窄,蘇策還要留出一條路給行人,取景就選了好久,最後好不容易把人和景拍在一個畫面。

小妹妹看到照片後,并不是很滿意,但也不好意思再麻煩蘇策,還是蘇策對他們說,沒關系,重新幫你們拍。三個人另外找了一個角度更好的地方,蘇策又另外幫他們照了幾張。

小妹妹見蘇策一個人,就問他,

“你也是來玩的嗎?”

“對,自己随便走走。”

她們你推我,我推你,最後一個膽子大一點的對蘇策說,

“我們想去吃點東西,不如一起吧。”

這要是在國內,蘇策就婉拒了,可這會他一個人回酒店也沒意思,就答應了一起走。

小妹妹們來之前是做好攻略的,挑中了一間據說本地人常去的居酒屋,三個人七拐八繞,越走離商業區中心越遠。

蘇策漸漸發現來的地方是酒店後邊那條風俗街,氣氛和剛才購物區完全不同,這裏的店鋪門面都不大,霓虹招牌閃爍着暧昧,消費的有很多是西裝革履的上班族,其中有幾間店,門口還有少爺站着招徕客人。

他們路過其中一間,正好有三四個客人出來,其中一位邊走邊唱歌,喝得醉醺醺地,差點撞上蘇策。

“對不起啦!”他非常大聲地道歉,旁邊有人拉住他。

其他的人繼續該幹什麽幹什麽,沒多少人關注他們,就像這種情況每天都發生一樣。

蘇策回頭想和那兩個女孩子說,別在這吃了,另外換個地方吧,可她們已經挑起門簾,進了一間居酒屋。

蘇策不能放着女孩子們不管,只好跟着進去。

居酒屋門臉非常狹窄,進去後還算寬敞,差不多有十張桌子,此刻坐滿了客人,人聲鼎沸。迎客請他們坐到吧臺的位置,上了碟黏糊糊的小菜,據說是魚的內髒,味道還可以,小姑娘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興致很高,左看右看地。

蘇策不喝酒,也不想吃東西,小姑娘們說想試試這裏的啤酒,一人點了一杯,又要了幾串烤肉。

聊起來才知道,她們看着年紀小,原來已經大學畢業了,攢了假期,相約到A國玩,蘇策由衷覺得她們好厲害,自己剛畢業那會什麽都不懂,別說出國了,去隔壁市出差前一晚都緊張得睡不着。

蘇策話不多,好在年輕女孩子什麽都覺得有趣,叽叽喳喳地,三個人聊得很好,她們打聽到蘇策接下去幾天的路線,都有意和他同行。

正說着,蘇策電話響了,一看是陳立方。

“在哪呢,你那邊怎麽那麽吵,沒在酒店裏嗎?”

O市人民性格奔放,喝了酒更是手舞足蹈,此刻居酒屋內音量跟國內火鍋店差不多,陳立方講話蘇策聽不太清楚。

蘇策跟女孩說了下,便走出去外邊僻靜的地方接電話。

“我跟你說,蕭琮江可是不得了,他一來店裏的女的都快暴動了,直往上撲,現在他身上還挂着兩個,我和李槐冬一個都沒撈着。”

蘇策深吸一口氣,心瞬間跟在青檸汁加老陳醋裏雙料泡了一晚一樣,酸得都皺成一團了。

“這種事情就不用告訴我了,想象得出。”

“你在哪呢,還是過來吧,我看你在這盯着他能收斂點,把妹子還給我。”

“太瞧得起我了,我要是過去,他身上妹子只會更多。”蘇策想起在酒吧那次,蕭琮江可沒讓他好受。

陳立方還在說個不停,蘇策突然聽見後巷傳來一把女聲的尖叫,接着是一陣沉重的鈍擊聲。

他下意識向後巷看去,只見一位衣着光鮮的女士,一手扶着牆,手袋扔在地上,右腳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蜷曲着,待看清她的臉,居然是林妙。

蘇策匆匆對陳立方說了聲,一會再說,便挂上電話,向林妙走過去。

林妙聽見背後有腳步聲,立刻警覺地向後轉身,看見是蘇策,也頓了一下。

蘇策趕過去扶住她,正想問她怎麽一個人在這裏,突然發現腳邊踢着什麽東西,定睛一看,正是一直在林妙身邊跟進跟出的齊泰,此刻他直挺挺橫躺在地上,看不出是死是活。

“扶我坐一下吧。”林妙說。

蘇策這時只能先顧着還喘氣的,他看看林妙蜷曲着的腳,生怕她崴着,不敢碰,林妙倒是十分鎮定,對蘇策說,

“腳沒事,鞋跟嵌住了,你幫我脫下來。”

後巷光線昏暗,蘇策借着外邊的霓虹燈光,慢慢把林妙的腳看清楚,原來她的高跟鞋剛好被路面一處石縫嵌住了,以至于一只腳無法動彈。

蘇策讓林妙站好,換了個姿勢,順勢把鞋脫下。

“拿出來鞋跟也花了。”林妙看着蘇策正在小心拉扯高跟鞋,想把鞋子從石縫裏拿出來,對他說。

“那也得拿出來,總不能放在這吧。”

蘇策見林妙沒什麽大礙,又記起還躺着的齊泰,便問林妙,

“他這是?”

林妙平靜地敘述,

“暈過去了。”

原來林妙住的酒店也在這附近,晚上帶着齊泰出來購物,路過這條街的時候,林妙嫌走得累了,想抄近道回去,走到半路突然竄出來幾個醉鬼,大呼小叫,推推搡搡地,齊泰那會已經有些恐懼。

林妙略懂當地語言,聽得出他們在玩鬧,覺得應該沒什麽問題,而且已經走了一半,懶得再走回頭路,就繼續朝前。

誰知道擦身而過時,其中一個醉鬼,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個啤酒瓶,嘩啦一聲打在另一個人頭上,那人頭上一下子出血,順着臉緩緩流下深暗色的液體。

齊泰一見血,連叫都叫不出來,噗通一聲就倒地上了,林妙沒留心腳下,一時沒站穩,剛好這時碰見了出來接電話的蘇策。

原來是虛驚一場,蘇策逐漸放心。

幾個醉鬼早跑了,這點動靜絲毫影響不了外邊的生意,後巷又恢複平時的寂靜,只有遠處傳來的酒館的一點吆喝聲。

“要不要叫醒他?”蘇策看着齊泰。

“讓他躺會吧,我今天走一天了,在這歇歇。”

林妙光着一只腳,蹦跳着蹭到一塊幹淨的臺階上,蘇策手裏拿着她另一只高跟鞋,也跟她一起坐下。

蘇策想起居酒屋那兩個女孩,他這時也不想回去了,便發信息給她們,約好以後再聯系。

林妙把鞋子套在腳上,在地上踩了踩,她腳雖然沒崴着,但也蹭破了皮,透着絲絲血珠,蘇策從口袋裏拿出紙巾給她捂着。

林妙看着幫自己處理傷口的蘇策,問他:

“你怎麽一個人啊,蕭琮江呢?”

蘇策奇怪林妙為什麽總覺得他和蕭琮江會經常在一起,正考慮該怎麽回答,只聽林妙又說,

“被李槐冬拉去喝酒了吧。”

林妙對他倆倒是了解,蘇策心裏又有些酸。

過了一會,林妙半笑不笑地說:

“原來看你傻乎乎的,病了一場,樣子倒是和以前是脫胎換骨了。”

“什麽?”蘇策敏銳地感覺不好。

“病美人,蕭琮江沒告訴你他最喜歡這種嗎?”

林妙和蘇策靠得很近,眼睛撲閃撲閃地看着他,如果有人路過見着這一幕,大概會以為這是一對友好的密友。

但蘇策感覺卻正相反,和美女如此近距離接近并不會讓他心情愉快,因為他在林妙的眼裏看見了對他的敵意,還有一點輕蔑,一點捉弄。

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你很愛他吧。”蘇策突然說。

林妙沒想到蘇策還會反擊,一時呆住了。

“你給我介紹醫生,全是為了他。

原本可以不管的,但見不得他擔心是嗎,愛的人開心,自己就開心,真偉大。”

林妙被蘇策說中心事,臉上有些挂不住,但她找回場子的本事還是比一般人強,只見她歪着頭,可愛地笑着說,

“自我感覺這麽良好,你怎麽知道他就擔心了,他那段時間吃好、睡好,沒覺得多難受。”

反正蕭琮江睡沒睡好的,蘇策也不知道,可蘇策當真了,無話可說。

林妙見蘇策這反應,更加确認他和蕭琮江目前為止還什麽都沒發生過,于是她恢複原先的嬌俏模樣,笑嘻嘻地問蘇策,

“以前你沒事老借機會找他,現在真有事了,怎麽反而離得遠了?裝可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他留下來,說不定比你現在這樣有用的。”

“我看你這麽求過,沒用啊。”蘇策揭她老底。

林妙轉頭看向別處,裝作什麽也沒聽見。

兩個人一人贏一個回合,此刻扭頭各看向一邊,誰也不理誰,只有齊泰仍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過了一會,蘇策自己笑起來,蕭琮江那個混蛋現在不知道摟着誰在風流快活,他和林妙苦兮兮地在這鬥嘴又是何必。

他是男人,該有點風度,于是他對林妙說,

“我送你回酒店吧。”

林妙卻沒動彈,眼睛直直地看着牆壁,好半天才說:

“我更愛我自己。”

這句話蘇策聽明白了。

兩個人又沉默地坐了一會,林妙說,回去吧。

“他呢?”蘇策看向齊泰。

“咱們先回去,叫酒店找人來搬走。”語氣裏好像在說一個什麽物件。

但也只能這樣了,林妙一個女孩子,蘇策一個病秧子,誰都搬不動一米八幾的齊泰,看林妙現在的表情,估計也不想叫醒齊泰跟他說話。

于是兩個人互相攙扶着走回去。

快到酒店的時候,一輛計程車緩緩停靠在前方路邊,蕭琮江從車上下來,一回頭,看見蘇策和林妙,兩個人手挽着手的姿勢,讓蕭琮江懷疑是自己喝多了出現幻覺。

林妙眼睛看向蕭琮江,話卻是對蘇策說的,

“我甩了齊泰,重新追求蕭琮江,你說好不好呀?”

蘇策心裏有些慌,臉上極力維持鎮靜,

“你不是說更愛自己?”

“這跟重新追他也不矛盾吧,怎麽,急了,怕搶不過我?”

“他不吃回頭草。”

“試試看啊。”

蘇策覺得林妙應該只是想捉弄他,可又不敢肯定,前方蕭琮江朝他倆越走越近,蘇策低聲對林妙說:

“那就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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