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班主任

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雖然不知道小白狐他媽具體是誰,但不論人還是妖,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那一定是個大美人。

白狐兩手抓着扣在他腦袋上的帽檐,大眼睛往上看去:“我不喜歡綠色。”

許君把另一頂粉色的帽子給小座敷帶上,他說:“呵呵,你不喜歡也沒辦法,誰讓這是你爸送我的。”雖然頭頂草原的是許君,但……他是不會承認的。

他想清楚了,等這次晴明回來,他要拿出二十多年來紙上談兵的經驗把人追到手,然後,嘿嘿。

只是……許君蹙眉看着眼前的小崽子,好像有點礙事……

白狐不吭聲,認命地把耳朵塞進去。幼兒園制服長長的袖子把手蓋得嚴嚴實實地。他一點一點的挽起來,然後看着褲子發愁。

許君毫不客氣的嘲笑道:“要不要我給你剪個洞?”

白狐不理他,閉眼凝神屏息,試着從身體裏找回一絲力量,然而體內浩然正氣蕩然無存。

看來……果然不能喝奇奇怪怪的東西。

白狐無法,只得把尾巴纏在腰上套上褲子,可是狐貍的尾巴是一大團,怎麽塞褲子後面都鼓鼓的。

第二天是萬惡的周一,許君第三次按掉鬧鐘後,終于清醒了。一大早的他也沒精神做飯,打着哈欠給小座敷穿衣服。

白狐穿戴整齊地站在房門口,對着沒睡醒的許君道:“我來吧。”幫小座敷穿上外套後他對許君說:“我帶小座敷去上學,你接着睡吧。”

也許真的是太困,許君腦子壓根沒反應過來,說了聲好就倒頭繼續睡了。這一覺就到了10點,趙錢飛了電話過來:“老大!上頭來人了,年底巡查。”

許君心頭一禀,這才徹底醒了,事關年終獎,怎能馬虎大意。

“趙錢你撐着,我馬上到……不對!”許君一拍腦袋,他早上沒出門是誰送小座敷跟白狐去幼兒園的?

“完了完了,”許君冷汗下來:“趙錢,巡查的事交給你了,務必招呼好,要是出點差錯你就卷鋪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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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許君給小座敷的班主任打電話,他要确認小座敷跟白狐是不是安全到了。那麽萌的兩孩子,萬一路上被人拐了怎麽辦。

“嘟嘟嘟……”電話傳來忙音,許君皺眉挂掉,翻遍通訊錄才發現他就只記了班主任的電話。

他心裏急,裏面還穿着睡衣,外面套件羽絨服就跑出去了,冷風一吹,兩條腿直打顫。

許君在等紅燈的間隙繼續撥打班主任電話,結果還是沒人接,窗外吵鬧聲越來越大,後面的車喇叭聲不斷,但前面的車不走,許君也沒辦法。

這個紅燈等的時間太久了,許君搖下車窗張望:“大爺,前面堵了?”

大爺站在人行道上朝他喊:“出車禍了,交警還沒來,你們啊,還是繞路吧。”這話一出,四周被堵的司機罵罵咧咧的喊着。

許君徹底沒了脾氣,幸虧他被堵的位置在邊上,他啓動車掉了個頭停在人行道上,這個位置顯然不是停車位,被抓一次200大洋,但這會許君也顧不上了。

他從車上下來,冷風吹着光着的腳踝,那滋味真酸爽。他裹緊羽絨服,先是往前走了點,車流中,一輛林肯被沖過來的黃标大貨車直接撞翻了。

旁邊的大爺指着說:“唉,這條路就不讓走貨車啊,這貨車司機慘了,肯定全責。”

大媽不甘落後:“哎呦,這下可得賠多了吧,那轎車不便宜。”

許君看了一眼就知道這肯定過不去了,當即打算抄另外一條小路,那天路直通幼兒園後門,但是因為前面是條小巷,車過不去,所以許君從沒走過。他在路邊攤買了杯酸奶,問到了路就趕緊過去。

巷子很長,七拐八扭的,許君在手心呵了口氣,他的腳已經開始沒知覺了,只是僵硬的走着。越走越快,小小的巷子裏全是他的腳步聲,走到後來幹脆毫無形象的跑了起來,反正也沒人看見。

結果剛轉彎,一條夾雜着濃黑霧氣的人影尖叫着竄了出來,許君剎不住,一手撐着牆勉強轉身,另一只手……伸進懷裏。

糟了!他出來太急裏面穿得還是睡衣,沒有帶符紙。幸虧這妖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許君再去看時,已經消散不見了。

怎麽回事?

“你……你是誰?”一道女生傳來,許君這才去看自己半摟着一個女人,那女人雙手擋着臉,露出來的眼裏滿是驚恐。

“對……對不起。”許君看着她急促起伏的胸,趕緊放開,女人喘了口氣,一擡頭許君才發現這人就是小座敷的班主任。

“……老師?”許君實在想不起她姓什麽,尴尬地蹦出兩個字,接着問道:“你怎麽在這?”

“我今早有急事請假了,這不才趕來,對了您是左福的家長吧?我見過您來接孩子,”話說到一半,她疑惑道:“您這時候過來?”

許君見她早上沒上班,想來也不清楚具體情況,他請她幫忙打代課老師電話詢問小座敷跟白狐的情況。

“嗯,在教室……好,我知道了。”

梁老師挂了電話,許君這才放下心來。不過……許君站直身體,嘴上挂上職業笑容,笑嘻嘻地問:“梁老師,你最近有碰到什麽奇怪的事嗎?”

梁老師臉色一沉,再看許君時,眼神飄忽不定,半響才道:“你指什麽?”

許君笑:“你知道的。”

果然……梁老師立刻慌了,她急道:“沒事。”

許君倒不急,他慢悠悠地,用一種不容置疑地口氣說道:“沒事就好,只是……如果有事,你知道哪裏能找到我的對吧,你們不是都有家長的電話嗎?歡迎随時來電,我很擅長解決一些……別人解決不了的事情。”

話說到這,許君邁着悠然的步伐轉身潇灑而去,最好的營銷就是讓對方自己上鈎,許君顯然深谙此道理。

剛轉過彎,許君回頭,确定梁老師看不見他後,立刻雙手抱着前胸,整個人蜷縮起來,凍得牙齒打顫,媽的太冷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當神棍,當然也不是最後一次。許多天師覺得幹這種事不入流,許君深不以為然,對他而言,只要能弄點錢,怎麽着都行,尤其在養了小座敷跟……那個小崽子後,他越發的窮了,不賺錢怎麽行。

想到這,他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回到車上,上班去了。

年末的時候,凡是有點官職的都要跑他們這來撈點油水,可許君是誰,許扒皮啊,只有他從別人身上撈的份,想從他這撈,門都沒有。

可惜他一時不在,就讓趙錢那小子壞了事。

“你給他們随便燒點紙錢不就完了?”許君恨鐵不成鋼的把趙錢拉到角落裏,門裏面四五個陰差惬意的坐着,等着趙錢給他們招蘭若寺的妹子。

“這……這不是,之前黑山找過我,他現在在蘭若寺當賬房,想提高下業績。”

許君橫眉冷對:“拿我的錢?”

趙錢不吭聲了,擺出一副領導您說的對的樣子。

許君擺擺手,取來上好沉香,于東南角點上,然後端出張笑臉親自進去,幾句話威逼利誘地把陰差弄得服服帖帖。

“哥們咱都是自己人,有什麽事直接發微信啊,還用得着大冷天親自跑來?”言下之意,沒事別來逼逼。

“自然自然,許大人可是大忙人,我們哥幾個就不打擾了。”陰差吸了香火,自然開心極了。

“趙錢,送送幾位大人。”說罷又悄聲道:“城裏那家黑店,最近新來了個整容醫生當店員,那手藝,紮出來的紙人特別美,回頭給哥幾個送個。”

小梁從抽屜裏取出一口頗有年頭的銅鑼,鑼聲響三下,陰差就全然不見了。

許君揉着腦袋往沙發上一躺,累!

到了下班的點,許君辦公室地上堆滿了衛生紙,趙錢推門進來一樂:“老大,你下午看啥片呢?”

“看你妹。”許君囔着鼻子,又抽了張紙:“感冒了,頭暈。”

“得得得,晚上聚餐去不。”

“不去。”頭好重,他只想回去睡覺。但在那之前,他還是老老實實去接小座敷跟狐崽子。

勉強把飯喂完,碗也沒洗,許君直接躺在床上,小座敷苦惱的看着他:“爸爸你不舒服?”

“嗯……”

小座敷喚來白狐,才一天沒見,小座敷對白狐的态度就變了,之前明明很明顯地不喜歡來着,小孩子還真是多變啊。

許君想,手背橫在眼前遮住臉,他這會真的不想看見那狐崽子的臉。

真的、真的太像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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