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2017/06/23 和林先生見面(2)
林彧初踮起腳,寬大的領子露出突出的鎖骨,看起來比以前瘦了許多,分外脆弱。
無名怒火在心底燎開了,我忽然很想将林彧初鎖起來,讓他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待在我身邊。
林彧初用幹燥的嘴唇碰了碰我的,因為動作太輕了,唇瓣和唇瓣接觸時有些癢。我托起他的後腦,加深這個吻,近乎蠻橫地用舌頭在他口腔裏掃蕩。
我用了林彧初香橙味的漱口水,卻依舊蓋不住他口中的煙草味。
很濃很重,我不知道他究竟抽了多少煙,我緊緊鎖他入懷,用舌頭舔遍他口腔裏的每一寸,好似無聲抗議。
林彧初的手無力地揪着我的上衣下擺,他迎合着我的吻,我們二人便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直到林彧初的呼吸急促到帶出呻吟,這個吻才被迫結束。
行李箱早不知什麽時候被撞得橫躺在地上,我彎腰把它扶起來靠牆放着,垂着眼睛對林彧初說:“我去洗漱。”
他好像輕輕“嗯”了一聲,我沒有聽清。
我一邊朝浴室走,一邊脫下外套,随手放在了床上。在關上浴室門的前一刻,我聽見了煙灰缸磕在垃圾筒邊緣的聲音,他在倒煙頭。
我輕輕關上門,無端覺得一個吻也親得人渾身狼狽。
林彧初毀屍滅跡的做法,像反思忏悔似的,可我卻沒法高興起來。
左岩的事讓他煩擾,所以他吸煙;我突然追到裏斯本,所以他處理煙頭。
我不想成為這樣的存在,跟那些壓在他身上的大山沒有一分半毫區別的存在。
我在浴室裏沖了個澡,回憶着剛才的舉動裏有多少向林彧初施壓的成分,又一次陷入自我批判。
起碼林彧初并不排斥跟我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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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呢?不知道。
我從浴室出去時,林彧初手上拿着平板,正卧在床上發呆,像一個精致的提線木偶,眼神沒有焦距。
數年以來,我沒有像此刻這樣如此迫切成為他的目光中心。
我看到靠牆的矮桌上放着的小豬玩偶,它脖子上的名牌還沒有摘。我握住它小小的身體,彎腰将它舉到林彧初眼前,開口時緊張得仿佛當年同他求婚。
我把小豬晃了晃,換了輕快的語調:“快問問爸爸在想什麽。”
林彧初回過神來,看到我和小豬,嘴角轉瞬陷下去,拉起一個小小的弧度,雖然掩不住眼眸裏的疲乏,但值得高興的是,這是他今晚的第一個笑。
真好,他還是喜歡的。
我餘光瞥見平板上那些我看不大懂的醫學術語,想來他應該是為了左岩的病。
這樣一個人,我連要不要開口過問關心都傷透了腦筋。
林彧初見我還立在床邊,朝另一側挪了挪,為我騰出地方。
他說:“延簽是為了左岩的病。”
“我知道。”我點點頭,把玩着手裏的小豬以掩飾自己亂七八糟的情緒。
林彧初的敘述進行得同樣艱難,語速緩慢地一點點将想說的朝外拉扯:“維埃拉一家在左岩醒了之後,沒有完成後續全部治療,左岩的病沒有好。”
我點點頭,表示我在聽,卻忽的滞着一口氣,将心拴着吊起來,有些不願面對接下來的話。
“他一直在裏斯本當黑戶也不是辦法,我想帶他回國。”
說出來了,結結實實落在地上,反倒比懸在半空讓人好受許多。
林彧初仿佛是轉過頭看向我,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觀察我的神情,但我一點兒能完美應付過去的底氣都沒有。
我把小豬玩偶按在臉上,對着親了一口,堪堪遮住臉,轉瞬又将親過的地方按在林彧初的臉上,擋住他的視線。
“嗯,”我又一次點頭,“我明天陪你一起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