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
,可是身後的兩個保镖已經反應了過來,驟然發難。
袁朗躲過了其中一個,背上卻被另外一人砸到一拳,火辣辣的生痛,踉跄着跌了出去。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亂了,分不出敵我,保镖們混戰成一堆,別墅的大門忽然洞開,另一隊人跑了出來,氣勢洶洶。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袁朗的聰明才智在這種場面之下全無效,他指尖上發麻,茫然四顧,然而陶濤已經撲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走,回車上去!”
這次離得近,這句話他聽清了,袁朗頓時心定,跟着陶濤往車道那邊跑。斜刺裏有人出來阻檔,陶濤躲閃不及,被人一棍子砸到肩膀上,尖銳的疼痛頓時讓他的神志清醒了一些。陶濤握住了棍尾用力一帶,右手已經落在了那人的喉頭,他手上無力,手,肘,肩全都力道不足,索性整個人壓上去……
袁朗只聽到一聲清脆的爆響,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夜空,震得所有人都是一驚,陶濤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拉着袁朗奪路狂奔,追兵就在他們身後一步,連急促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車還沒有入庫,司機呆若木雞的坐在駕駛位上,滿面的驚恐完全不知所措,陶濤把袁朗塞到車裏,大力拍打着車窗,吼道:“帶他走。”
司機結結巴巴的回應:“動,動不了,車胎爆了。”
陶濤低頭看,右邊的前輪上卡着一柄匕首。
風聲,從背後傳來,陶濤就着低頭的姿勢又縮下兩寸,銳風就這麽擦着他的頭皮掠了過去,刀刃磕到車窗玻璃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留下一道淺白痕跡。
玻璃是防彈的,陶濤的眼睛亮了亮,橫肘砸到那人的胸口,拗着他的手腕把刀鋒折轉回去,沒入他自己的小腹裏,滾燙粘膩的血液像是爆炸了一樣的噴出來,濺了陶濤一身一手。
敵衆我寡,混戰之中,傷一千,自損八百。
陶濤還沒把刀子從那人身上拔出來,後背已經被人砸到了一棍,他後退了一步跌到車身上,雙手撐着車頂躍起,重重的兩腳踢到對方的胸口。而這時,車子的另一邊已經有人在用撬棍撬車門,堅韌的金屬發出吱吱嘎嘎的呻吟。
陶濤從車頂上翻過去,一腳側踢,踢到那人的側腦。來不及收回腿,從旁邊揮來的鐵棍已經砸到他膝蓋上,陶濤悶哼了一聲像風筝一般從半空中跌落,落地時一下沉重的膝擊頂到他的胃上,翻江倒海似的疼,劇痛撕扯着他的神經,喉頭發甜,鮮血從他口中漫出來,滴落到車窗上。
袁朗從那一攤血色裏往外看,外面的一切都是紅的,滿目皆赤。
他忽然撲過去開車門,卻發現整輛車都被司機鎖死了。
“開門……開門……我讓你開門!”袁朗拍着車窗大吼,怒起,撲到前座上去和司機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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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瀕死的恐懼中爆發的力量是驚人的,那個司機牢牢的擋住儀表盤,死死的拗着袁朗的手臂不放。又是一下沉重的撞擊,撞得整個車身都在顫動,袁朗在倉惶中回頭,看到陶濤被人甩到車窗上,透明玻璃上半凝的殘血被抹開,一個個血手印,觸目驚心。
心髒在劇烈的跳動,連同血液,可怕的灼熱燃燒在大腦中,袁朗勒着司機的脖子把他拽開,按下了關鍵的鈕,他馬上倒回去開門。開門一線,陶濤感覺到身動的異動,反腿踢在門上……車門卡的一聲扣牢,袁朗被震得手臂發麻。
“陶……”袁朗心慌神亂,胡亂的拍着車窗。
陶濤滿手鮮血,牢牢的指定他,眼睛漆黑灼熱,忽然一掌拍在車窗上,借力,飛躍着踢出一腳,在刀光和棍影中穿梭。
一瞬間心靜,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響,兩耳中只有心跳聲,清晰而沉重,一下一下的撞擊,袁朗貼在車窗的玻璃上往外看,他與他相隔不到一個厘米,玻璃窗透明冰涼,幾乎看不見分界,但是不得經過,就像某種無處不在的禁制,咫尺天涯不可觸及。
時間太漫長,連同動作一起,被拉長,在袁朗的眼底一桢桢劃過,警車好像來得特別慢,亮藍與明紅的交錯的光,遠遠的從天際亮起來,袁朗看在眼裏居然也不覺得欣喜,歹徒們一哄而散,陶濤再也無力支撐,依着車門滑了下去。
“開門!”袁朗的聲音冰而銳,忽而一轉,氣極敗壞的吼:“現在可以開門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