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2)
比的冷靜以及對成功的渴望,這個世界上只有兩種東西會給人持續不斷的動力,一個是愛,一個就恨,而這兩樣歸根到底,也不過是因為欲望。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于是任何人都有屬于自己的弱點,只要眼光夠毒,心思夠巧,沒有誰是不可以拿來利用的。他選了吳哲,因為吳哲想贏,掌握權利,控制自己的命運,他有這種欲望,那麽只要用一些巧妙的方式把他的成功與自己的事業密合到一起就可以了。
自然這些年來吳哲越來越成熟,他本來就是少年老成的孩子,曾經還有過單純固執的時候,到現在已經圓熟,深不可測。有時候袁朗心想吳哲應該是他教出來的最好的學生,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下屬,他看似溫和平靜的眼睛裏有不可磨滅的光,他是想要爬到高處的人。袁朗給了他這個機會,而吳哲抓住了,一切就是那麽簡單。
上兵伐謀,袁朗最喜歡這句話,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要總是想贏,贏下你想要的,輸出你想給的,這就是人生。
所以永遠都不要讓別人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袁朗害怕寂寞,百無聊賴的寂寞,看萬生萬物都有自己的軌跡自己的追逐,而他被孤零零的隔絕在外,即使他是太陽,所有的行星都在圍繞着他旋轉那也沒有用,因為旋轉的行星有自己的軌道,永遠與之不相交的軌道。
袁朗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很枯萎,他把生活和事業安排得太有條理,生命沒有重心的感覺,他需要一些追求一些愛好,可是又不能太明顯成為足以被利用的弱點,他喜歡年輕的生命和鮮活的血液,看着他們追逐與掙紮,炫耀生命的活力。袁朗輕輕推開卧室的門,陶濤迅速的站了起來,他的傷好得很快,已經開始在醫生的指導下做康複性的訓練。
“在幹嘛?”袁朗看着他握在掌心裏的手機。
“沒什麽。”陶濤把手機扔到一邊走到袁朗面前去:“你今天睡這裏嗎?”
袁朗身上有點熱,剛剛被吳哲挑起來的火還沒熄,年輕人的适應能力總是驚人的,他們會迅速的對現實做出适當的妥協,就像是陶濤這樣高傲倔強的孩子也能很快的學會這樣裝模作樣的順從,雖然他的順從裏總帶着一點愛理不理的調調。
袁朗攬着陶濤的腰将他推到牆上,細細品味少年青澀的嘴唇,陶濤漸漸放松了身體,喘息聲變得深重而粘膩,袁朗放開他輕聲道:“你的醫生,也會這樣吻你嗎?”
陶濤頓時一愣,袁朗看着他迷亂的眼神迅速的變清晰,靈活的手指已經襲上了陶濤的胸口,挑逗敏感細致的乳尖。
“像這樣呢?他會怎麽碰你?”袁朗眯起眼睛,淡淡的笑。
陶濤的臉上陰晴不定,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了起來。
“你比平常興奮的快,是因為想起他了嗎?”
陶濤終于按捺不住,一把将袁朗推開:“你搞什麽鬼,不想做我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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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卻問道:“你覺得他愛不愛你?”
陶濤瞪了他一眼:“無聊。”
“那麽,賭一下吧。”袁朗滿不在乎的笑笑,從窗邊的書桌裏拿出一份東西,推門而去。
陶濤愣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他拿的是什麽,馬上跳起來追了出去。
當他跑出門的時候袁朗已經發動了車子開出來,車子滑過陶濤身邊,袁朗慢慢打開手中文件夾的扉頁貼到車窗上亮給他看,華麗麗的兩個古體字:桃夭。
陶濤頓時連血都涼了,拼命拍着車窗的玻璃,袁朗拿出手機向他晃了晃,司機将油門踩下,即使是狂奔,也只能眼睜睜看着汽車消失在夜色中。
手機?
陶濤從上到下摸遍,拔足飛奔跑回到樓上,而另一邊的袁朗已經找到他要號碼按下去。
今天的一早就有班,段亦宏正在刷牙準備睡覺,手機忽然間跳了起來,是陌生的號碼,段亦宏鬼使神差的接了起來。
“晚上好,段醫生。”袁朗道。
段亦宏愣了一下,說道:“你好。”
“方便出來見個面嗎?”袁朗直入主題。
段亦宏最後喝水漱了一下口,袁朗聽得對面咕嚕咕嚕一陣響,終于安靜時,是清清爽爽的三個字:“不方便。”
“我聽說你最近在籌錢。”
段亦宏的聲音裏終于有了一些怒氣:“袁先生,陶濤是一個很孝順的孩子,你用那種方式留下他,你不覺得很卑鄙嗎?”
“我用哪種方式留下了他,你出來就知道。”袁朗說得很淡,氣定神閑。
段亦宏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問道:“在哪裏。”
袁朗微笑着說出一個地址,段亦宏驚訝的發現那就是他公寓樓下的小咖啡座。
袁朗剛剛按掉通話,陶濤的電話已經打了進來,激動的氣極敗壞的怒吼,忽然又轉為低低的哀求。
“這麽害怕?”袁朗挑逗他,聲音像一根針那樣流走,然後狠狠的紮在陶濤心尖上。
“我求求你。”
袁朗微笑;“你現在求我也沒有用了。”
他切斷通訊,把電池拔出來,扔到坐椅上。
他仍然記得陶濤眼睛,被淚水沖刷而顯得異常透明與晶瑩,那個漂亮的男孩子,有幹淨光潔的皮膚和可愛的個性,驕傲的別扭的,狡猾的熱血的,小狐貍似的爪子,有些脆弱,兇起來的時候又很凜利。
至少曾經是愛過他的,從某一個瞬間開始,或者一天,或者兩天。
感受過一些特別的悸動,愛情游戲裏的冒險,連心都變得敏感,然後他發現他的小動物,手裏緊緊攥着的,是另外一個人的衣角。
愛情是一場游戲,因為心動所以危險,一步一驚心的忐忑,心動的滋味,非常的有趣。
所以這世上有很多人喜歡蹦極,可是,又有多少人會選擇跳樓?
他可以跟段亦宏争奪陶濤的愛,但是,他沒有辦法和陶濤争奪陶濤的愛。
袁朗對危險,有天生的警覺。
陶濤急着再回撥,卻發現手機已關機,他頓時大怒,一腳踢在走廊的扶手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吳哲穿着睡衣開門出來。
陶濤看了他一眼,忽然間暴起,卡着吳哲的脖子把他按到牆上:“袁朗去哪裏了?”
吳哲淡淡垂眸:“放開我。”
平平靜靜的三個字,莫名的有種讓人想要服從的力量,陶濤手上一松,驀然又收緊,喝道:“說!”
“想要我幫你,就放開我。”吳哲平和的語言中有更為堅定的強硬。
陶濤終于松手,退開了一步:“他去哪兒了。”
“如果我是你,我會等一下去問司機。”吳哲道。
陶濤頓時眼前一亮。
“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陶濤有些困惑的轉過頭。
吳哲指着他的心口:“你不應該讓他知道你最重要的是什麽。”
陶濤臉色大變:“那怎麽辦?”他喃喃的問。
“想辦法,守住它。”吳哲微微笑起來,安靜而平和,陶濤覺得有些迷惑,那短短的句子裏有種堅韌的力度,好像不是在他對建議,而是述說某種誓言。
吳哲松開手,鑰匙挑在食指上晃動:“車庫左邊的那輛蓮花。”
陶濤咬牙,接過吳哲的車鑰匙狂奔而去。
段亦宏其實到得比袁朗還要早一些,當他心亂如麻的點好一杯咖啡,袁朗才領着幾個身形高大的黑衣人緩緩的推開了玻璃門,門外的霓虹流轉在他的衣領上,深黑色的頭發和眼眸中映出一星幽藍。段亦宏驀然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情況,也是這樣緩慢而優雅的從黑暗中走出來,吸盡了暗色的光,卻更加的奪目,咖啡廳裏的客人都不自覺看向他,又畏縮的轉過眼,小聲私語。
“不好意思。”袁朗笑着指點了一下自己身邊的保镖:“我最近身邊不是很太平。”
“沒關系。”段亦宏根本不關心這些。
袁朗笑了笑,把手裏拿的文件夾扔到桌上,一挑眉:“我也知道,如果我說今天天氣真好,于是我們來聊聊天吧,這……所以就請段醫生慢慢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