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逃不出的怪圈(十)

原來那不是幻覺啊!杜玉顫着聲:“這個掌印也是妖怪的?”

謝韞抿了抿唇,“不像是妖怪的,上面沒有妖氣。”

杜玉聽了這話松了口氣,謝韞研究了一下杜玉的掌印也沒發現什麽特殊之處,最終只能歸咎于杜玉那逆天的運氣。

杜玉看着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進爵皺眉,“韞哥,這怎麽辦?”總不能将王進爵就這麽扔在地上吧,夜裏起了風,涼的很,就這麽躺地上一個晚上,第二天指不定就感冒了。

謝韞好像也想到了這一點,從袋子裏掏出一截香,點燃之後在王進爵鼻子底下來回晃了幾下,再将那香熄滅放回袋子裏。王進爵幽幽轉醒,小聲咽嗚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王進爵醒來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從地上撐起身子,再從口袋裏摸出一疊符紙夾在指尖,大吼一聲:“妖怪,哪裏跑!”

謝韞踢了踢王進爵的腿,“趕緊起來。”

王進爵聞言“哦”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探頭往屋外瞧了瞧,“妖怪呢?”

杜玉好心的說到:“早走了,說是明天再來。”

王進爵腿腳一軟,幽怨的回頭,“阿玉,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啊。”

杜玉回答的認真,“我沒诓你,它真說明天再來。”

王進爵趁機觀察了謝韞的神色,之後哀嚎一聲,“吾命休矣!”拖着身子趴到了先前一直嫌棄的床上。

杜玉簡單收拾了一下遭妖怪襲擊的門,順便将那挂的滿屋的金鈴也取了下來,這些金鈴大多都已經被震碎了,基本上全報廢了,牆上的符紙是最方便的根本就不用處理,因為早已全部化為了灰燼。

處理完這一切,杜玉看了眼一直害怕的緊,結果一趴到床上就睡的不省人事的王進爵,屋子裏本就一張床,王進爵一人就占了大半,杜玉糾結的看了眼謝韞。

謝韞倒也直接,招呼杜玉跟他去了隔壁。隔壁像是村長家的客房,東西簡單,空間也不大,若是收拾一下也是勉強能住的。

杜玉撸起袖子就準備打掃衛生,謝韞一把制止了杜玉,“時間不早了,這床還算幹淨,你睡相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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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隐隐約約猜到謝韞之後要說的話,心跳不由快了起來,如同下屬向上司彙報工作一般,倒豆子的往外說:“我睡覺不打呼,不磨牙,不卷被子。”杜玉說的誠懇,還帶着緊張之色,幸好這個屋子還沒點燈,就着并不明亮的月光,謝韞根本看不清杜玉的表情。

謝韞點了點頭,點上煤油燈,“那就好。”

雖然謝韞說不用收拾了,可杜玉到底還是把晚上要睡的床清理了一下。謝韞就着燈光,看着杜玉單薄的身子在床邊忙個不停,緩緩開口:“明天我們去村裏找找教堂。”

謝韞說完,杜玉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和自己說呢,杜玉胡亂的點了點頭。謝韞起身,走到床邊,對着杜玉又來了句,“早點休息吧。”

杜玉漲紅着臉,躺在謝韞身邊,謝韞睡覺姿勢很好,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呼吸也很平穩。杜玉小心的偷偷打量謝韞的側臉,覺得怎麽看也看不夠,想着今晚恐怕要失眠了,沒想到,許是剛才精神太過于緊繃,如今平靜下來,睡意很快席卷而來,沒一會,杜玉就睡過去了。

杜玉是被王進爵的嚎叫聲吵醒的,醒來時自己身旁是空的,也不知道謝韞是什麽時候離開的。房門被王進爵撞開,臉上糊了一臉眼淚鼻涕的混合物的王進爵,一看到杜玉就撲到他身上,嘴上還嚎着:“阿玉啊,你這個負心漢,怎麽可以這麽對我!将我一個人抛棄在屋子裏,自己跑到這兒來,萬一我被那妖怪吃了,可是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啊!”

杜玉将試圖把鼻涕抹到自己身上的王進爵推開,“進爵,你冷靜點,那妖怪走的時候說了要今晚才來呢,再說,如果不是你睡的像頭死豬,我和韞哥也不至于把你一個人丢在那兒。”

王進爵擦了把鼻涕,站起身,“阿玉,我申請今天晚上和你一起睡。”

王進爵說這話的時候,謝韞剛好端着早飯進屋,聞言微微一頓,“今晚誰都不許睡。”

王進爵轉過身子,喊了句:“謝哥。”

謝韞對他點了下頭,對着杜玉道:“醒了就來吃早飯吧。”

王進爵也就在杜玉面前嚎嚎,如今見到謝韞那是一點都不敢造次,小心的站在謝韞身邊,時不時的擡頭看看謝韞的臉色。

一直等到杜玉吃完早飯,謝韞才開口:“剛才我去村子裏轉了一圈,這村子不大,可是并沒有發現傳真上打印出來的那家教堂。”

杜玉和王進爵聽了這話,都沒出聲,謝韞用手指一下下輕點着桌子,杜玉等了許久,以為謝韞不會再說什麽了,卻聽到謝韞悠悠來了句,“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動用武力啊。”話雖如此,可杜玉卻覺得謝韞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杜玉憋了憋,想到了昨天晚上自己聽到的那一聲來自隔壁鄰居刻意壓低的哭聲,就問了已經在一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王進爵,“你昨天晚上,那妖怪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隔壁女人的哭聲?”

王進爵原先還興奮的神情,立馬像被當頭潑了一桶冷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阿玉啊,昨天那些小孩就夠可怕的了,你就別拿其他的來吓唬人了。”

杜玉:“我沒吓唬你啊,我是真聽到我們隔壁有女人在哭。”

謝韞敲着桌子的手停了下來,當機立斷,“走,去隔壁看看。”

杜玉叩了叩隔壁的門,沒反應,事實上經過昨天一事,杜玉也沒抱希望說有人會來開門,杜玉轉頭看了眼身後沉默的謝韞,還有哭喪着臉的王進爵,正準備讓出地方,給謝韞砸門算了,門居然開了。

開門的是個女人,穿着簡單,眼眶微微紅着,像是大哭過一場,看到杜玉三人毫發無傷的站在門口有些吃驚。

女人還沒開口,杜玉先露出了自己标準的八顆牙笑容,“你好,我們是靈妖師,我們知道這裏出了事,可這兒的人都不願意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麽……”

杜玉還沒說完,女人一把拉過杜玉,将他拉進屋子,杜玉一個沒提防,腳下一個踉跄進了屋,身後的謝韞和王進爵也趕緊跟了進去。

這個女人看起來柔弱,力氣卻極大,杜玉揉了揉女人拉過的地方,不出意外,明天肯定得青上一塊。那女人見三人都進了屋,在門口張望了一下,立馬将門關上了。

女人也不招呼他們,只直直的朝屋裏走,杜玉三人就跟在她身後,進了裏屋,那女人平複了一下心情,捋了捋額前的碎發,才轉身招呼杜玉三人坐下。

女人斟酌了一下措辭,才慢慢開了口,“我姓陶,你們可以叫我陶三娘。”女人的嗓音很奇怪,好像每一個字都要咀嚼一遍才說的出來,而且她的聲音沙啞且輕,如果不注意,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在說話。

陶三娘:“你們昨天晚上見到的孩子裏有一個是我的孩子。”陶三娘說着忍不住嘴唇發顫,她用力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才沒有哭出聲,那嘴唇被她咬的發白,眼眶也忍不住又紅了起來。

這時從旁邊屋裏跑出來一個小男孩,口中喊着“媽媽”就撲進了陶三娘的懷裏,陶三娘摸着兒子的腦袋,才慢慢控制住了情緒。

陶三娘接着道:“他是我的大兒子,叫狗子,出事的是我的女兒,叫桃子。我知道你們,你們這樣的外鄉人來過好幾個,開始來的兩個只是被那妖怪趕出了村子。後來來的也不知是怎麽惹惱了那妖怪,都沒有活到第二天。你們能活着,真不簡單。”

謝韞:“你怎麽知道那是妖怪?”

陶三娘:“是那妖怪自己說的,它說它是妖怪,它吃了不少村子裏的孩子,很多人都想離開這個村子,可是你們來的時候應該發現村口的那些屍骨了吧。”

杜玉點了點頭,自己還不小心踩了一腳呢,想到這,杜玉的臉色也差了一分。

陶三娘:“凡是試圖離開村子的人都死在村口的那條路上了,一個不剩。”

聽到這,王進爵不由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謝韞依舊平靜的說:“你怎麽知道的?”

謝韞的聲音仿佛有種神奇的力量,能夠撫平躁動的心靈,王進爵和杜玉的神色在聽到謝韞清冷的聲音後,也鎮定了不少。

陶三娘看了看眼前對自己持懷疑态度的三人,開口道:“因為我當時也在逃跑的人群裏,不過我力氣小,又要帶兩個孩子,根本跑不快,所以在最後面,也是因此逃過了一截。那些跑的快的,根本不是那妖怪的對手,你跑的越快,死的就越快。我看情況不對,立馬帶着孩子掉頭,往村裏跑,在那妖怪追上我的那一刻跑回了村子裏,只可惜還是受了傷,你們聽了我的聲音應該感到奇怪吧。”

陶三娘挂着凄慘的笑,慢慢的張大了嘴,三人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倒吸了一口氣,陶三娘的嘴裏滿目瘡痍,像是被熱油燙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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