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兩個婆子先綁了姑娘的手,再把她按進一個木桶裏,木桶裏的水冰涼,姑娘渾身一個激靈,兩個婆子就像洗衣服一樣一人扯着姑娘的一個胳膊,在姑娘身上抹上皂角制的胰子,四只手不停地揉搓起來,等洗下一桶黑水以後又把姑娘撈起來扔到牆角,一個婆子看住姑娘,另一個婆子用瓢舀了水潑在姑娘身上,一瓢一瓢又一瓢,直到姑娘身上白淨了,她們才收手。
姑娘被拾掇地沒了力氣,實在是那兩個粗使婆子勁太大,幹了一輩子粗活,那手勁可不是鬧着玩的。
兩個婆子又給姑娘綁了頭發,換了一套粉紅的新衣服,兩人都不覺看直了眼,這姿色,還真不是尋常姑娘能比的,光說曬了這麽久皮膚還這麽蒼白就有些不可思議。
兩人給姑娘松了綁,架着姑娘到了花園,此時張員外正在樹下的石凳上喝茶等着,兩邊的小妾和丫鬟不停地吹耳邊風。
小妾:“老爺,這狼女來歷不明,邪性的很,還是不要留在府裏的好,我聽說一個獵戶撿回一個狼女,結果一夜之間被滅了口,官府來查案,只看見獵戶一家的屍體,沒見着那狼女,十有八-九人是那狼女殺的。”
張員外臉上露出驚悚的神色,巧梅接着說:“如果真是狼女還好說,怎麽着都是人,要是狼妖可就麻煩了,狼活上幾百歲就能成妖,先是變成小孩的模樣,然後慢慢長大,跟人沒區別,像咱們這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來她是人是妖,要萬一真的是妖,整個府上怕是都會有危險啊!”
張員外更加驚恐,“你們說這狼妖都來了半個月了吧,怎麽不見她有動靜,難道她在準備什麽?”
小妾和巧梅連忙贊同,一口咬定說:“一定有詭計!必須要盡快除掉。”
張員外好像被吓怕了,睜大眼睛神秘兮兮地說:“她不會是想滅國吧?”
小妾和巧梅登時明白了,張員外這是在拿他們開涮呢。兩人都悻悻地坐穩在凳子上,不好再言語。
張員外遠遠就看見兩個婆子把姑娘押送過來了,嘴上還綁着一截嶄新的粉布條,跟衣服正好配套,縱使這樣,那狼眼鳳目還是一下子就印在了張員外的心上,他直勾勾地盯着姑娘,起身向姑娘走去。
小妾大感不妙,拉住張員外說:“老爺,不可,千萬別讓她傷着你。”
巧梅也舉起自己的右手說:“奴婢命賤,傷了死了都沒什麽,老爺可得為自己的安全着想啊!”
張員外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下了,只命那兩個婆子把姑娘押近一點,這近了一瞅,更是了不得,眉不畫而黑,睫毛長得像一把小扇子,櫻桃紅唇,飽滿欲滴,張員外大喜,當下就賞了兩個婆子和陸管家一些碎銀子。
這可是千載難逢頭一遭啊!陸管家在府上三十多年都沒見自家老爺甩銀子,頂多是些銅錢,心裏高興得不得了,知道這回是押對了寶。
張員外有心靠近卻又不敢,小心地徘徊在石桌前對姑娘說着話,好像怕吓着她,“小丫頭,別怕,也別咬我,讓老爺我過去看看你。”
姑娘果然老老實實地趴在地上,像極了一條狗,還拿水靈靈的大眼睛時不時地瞅張員外,好像在說:“求愛撫。”
陸管家激動的差點沒掉下眼淚,“老爺,老奴調-教了她十來天她都不曾聽話過,這第一次見您卻老實的像條……老實的不得了,看來您是他命定的主啊!”
兩個婆子也是有眼色的,一見沒了她們的事,拿着銀子就走了。
張員外一聽更加欣喜,也不害怕了,不顧小妾和巧梅阻攔直接走上前去,看見姑娘放在前面的兩只手上全是青紫交加的痕跡,心知是陸管家所為,心疼的就要抓起那雙手在懷裏捂捂。
還沒等碰到,姑娘就立刻張嘴咬住了張員外伸出的手,當下血就崩了出來,流了姑娘一下巴。
張員外疼的大叫起來,巧梅在柱子後面躲着喊道:“老爺千萬別抽手,一抽就沒皮了。”
姑娘咬在了他的手指關節上,張員外疼的顧不上說話,心想,沒皮比沒了手指強,用力一抽,出來的就是帶着零星肉末的白骨頭,指甲都沒了,比昨天晚上巧梅的還嚴重。
老管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但怎麽說也是管家三十多年,心理素質還是比旁人強上許多,當下找了木棍過來了,追着姑娘開始打。
十指連心,張員外疼的跌坐在地上,立刻從用衣角包住手指,讓下人去傳府裏的大夫。
姑娘脖子上沒了鐵鏈,老管家根本牽制不住她,她跑起來如一陣風,連繞着老管家圍着兩棵樹跑了五-六圈,繞着老管家暈頭轉向。
姑娘又向府裏的院牆爬去,張員外看着急了,命令護院守住院牆,千萬別讓姑娘逃了,逮不住姑娘,扣一個月的工錢。
護院們立刻拿起沒開過刃的刀追了上去,說來也怪張員外,他的吝啬在梁上君子的圈子裏都是出了名的,凡是來張府的盜賊都是酸溜溜的空手而歸,一是找不到張員外藏錢的地方,二是屋裏看似值錢的擺設都是贗品,三是就連廚房裏也只有幾罐鹹菜疙瘩,兩塊肉都沒有,根本偷無可偷。
久而久之,就沒有哪個盜賊敢來光顧張府了,護院們也都樂得清閑,三年五年不碰刀是常事,這回追起姑娘來都有種老腰老腿伸展不開的感覺。
姑娘蹿騰了幾下就爬上了圍牆,卻蹲在圍牆上向下張望,遲遲不往下跳,好像在忌憚什麽。
護院們都松了一口氣,攢足了勁跑到圍牆下将姑娘圍了起來,心想:這狼女莫不是恐高?
領頭的王大膽上前一步,雙手掐腰,仰頭對牆頭的姑娘大喊:“兔崽子,快下來,再不下來就砍了你!”說完還抽出腰間大刀,不想那刀上早已鏽跡斑斑,恐怕揮一下就能斷成兩半,他臉上一紅,這才想起上次拔刀好像是三年前的事了。
“你這個廢物!”王大膽後腦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正要發作,回頭一看是張員外,連忙收了劍,埋頭縮着膀子,心想:這下個完蛋了,劍生鏽他也沒想到,要是老爺沒看見他還可以回去換一把,這下正被老爺撞個正着,護院隊長怕是當不成了。
張員外剛跑過來,氣還不順,呼哧呼哧地喘了幾下又開始教訓起來,“你還敢拔劍?是要把我的美人吓跑嗎?”
王大膽了然,原來張員外是惦記着美人啊。
心裏有了數,王大膽便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副輕柔溫和的嗓音,就照着平時媳婦說話的樣子說:“呦~姑娘,可別摔着您內!小的在下面接着,您就下來吧!”
只是,這蘭花指是怎麽回事?姑娘看的直挑眉毛。
張員外滿臉的不信任,一把推開王大膽,張開雙臂對牆頭的姑娘說:“我的小乖乖,我的小美人,咱們快下來,老爺在這兒接着你。”
姑娘心裏暗暗搖頭,剛誇完他不是色令志昏他就立刻昏頭了,就不怕自己照他脖子上咬一口嗎?
正說着,姑娘忽然向左邊一側身,一只利箭恰恰貼着姑娘飛起的發絲從牆外穿了過來,姑娘的頭發瞬間被射掉一縷,落入牆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