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一周後,貫宇珠寶的宣傳廣告已在各大媒體滾動播放,廣告語——“金磚計劃十年,精裝你的人生”一發布就引起市場強烈反響,也受到了業內人士的高度關注。同時鄭嘉康加大了在設計方面的投入,不斷推出多款新穎別致的珠寶配飾,更特別設計了一套卡通造型的黃金生肖挂件,整套挂件造型生動可愛,深受歡迎。
這個方案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短短時間就吸引到衆多中老年人前來消費。
鄭嘉康趁熱打鐵,緊接着又展開了“璀璨慶新婚,黃金迎新生”的新一輪促銷活動,活動規定凡是在貫宇珠寶購買結婚鑽戒金額達到3萬以上的新婚夫婦,可在小孩出生後,憑結婚證、出生證和購買憑據換取重量為5g的千足金長命鎖一把。
這一系列舉動,誠意十足,得到了普遍的認可,一時間,各大店面門庭若市。盡管貫宇珠寶的黃金售價比其他品牌略貴一些,卻仍然成為消費者購買的首選,營業額不斷刷新記錄,創造了逆市銷售的奇跡。
這邊正搞得有聲有色,那邊鄭嘉良卻捅了個大簍子。
鄭嘉良不知通過什麽途徑,認識了一名自稱國務院官員的徐司長。這位徐司長帶着鄭嘉良在西明市參加了一次有多名市領導出席的投資年會,會議結束後,徐司長向鄭嘉良透露,西明市近5年的發展規劃已經得到國務院正式批複,核心內容是大力發展西明市東部山水新城,并聲稱他可以通過關系拿到位于該區域的69.23畝土地使用權。
一心想進軍地産業的鄭嘉良聽後大喜過望,當即表示希望能夠參與開發,徐司長卻搖頭拒絕,指出鄭嘉良并沒有相應資質,不具備合作的資格。
這一招欲擒故縱相當管用,鄭嘉良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對其百般讨好,使盡渾身解數,徐司長終于勉強同意,要求他聯系一家西明市本土有資質的地産企業出面簽訂合同,就有機會取得土地使用權。
徐司長本就說的頭頭是道,這樣一來,鄭嘉良更覺得這位大領導十分專業且誠信。而且他陪同徐司長出席的此次年會場合正式,規模盛大,幾番接觸以後,鄭嘉良對整件事深信不疑。
經過多方奔走,鄭嘉良總算是找到了一家肯合作的企業——西明禾辦房地産開發有限公司,徐司長也終于被他的誠意所感動,同意與其簽訂土地轉讓合同,而在合同簽訂的同時,徐司長要求支付預付款和定金共計1600萬元。如此金額巨大的交易讓禾辦公司感覺不妥,想要中止合作,此時鄭嘉良卻極力勸阻,自己拿出1000萬,又再三保證項目的真實及徐司長的可靠,并以貫宇集團為擔保,懇求對方繼續履行合同,出資600萬元。
禾辦公司在西明市算後起之秀,也渴望在業內成名立萬,想到貫宇集團聲名顯赫,鄭嘉良的身份也确實不假,于是同意繼續合作,卻提出附加條件,要求鄭嘉良與公司重新簽訂一份融資合同。合同表明:由鄭嘉良以個人名義向禾辦公司融資600萬元做為項目啓動資金,如果項目得以正常有序的開展,則這600萬元轉化為對此項目的投資資本金,公司有權利參與該項目的管理和開發,反之如果項目無法正常運行,則由鄭嘉良負責賠償600萬元及相應利息,并承擔由此引起的一切法律責任。
鄭嘉良求勝心切,不加思索便簽訂了合同。事情接下來的發展難免落入俗套,1600萬打過去後,徐司長失蹤了,多方查證,終于證實所謂的國務院高官、所謂的城東地塊,一切的一切,全都子虛烏有。報警才知道,這位徐司長,不僅騙了鄭嘉良,還騙了許多國有企業和政府機關,由于牽涉面廣,已立案追查,可是此人老謀深算,計劃周密,想要破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損失了1000萬,鄭嘉良已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可禾辦公司這邊卻仍然不打算放過他,以律師函的形式發來催繳欠款通知書。起初鄭嘉良覺得既然是合作,肯定是盈負自理,自己已經不在了1000萬,怎麽可能再去幫別人承擔損失,所以他态度傲慢,獨自跑回長州市,對禾辦公司的一應要求不再理睬。
這樣的做法徹底激怒了對方,禾辦公司也不跟鄭嘉良啰嗦,直接将手裏的證據寄了一份給他,裏面不僅有鄭嘉良簽字的融資合同,還有他每次陪“徐司長”到公司談判的錄音、視頻,鄭嘉良在屢次的錄音及視頻中均是侃侃而談,大力吹噓“徐司長”的能力和項目的優勢,從這些證據來看,他不再像一個受害人,而更像一個同謀者。
當鄭嘉良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禾辦公司已經不打算與他私下解決這件事,堅持走法律程序,誓要将鄭嘉良弄進監獄,要他聲敗名裂。
整件事傳到鄭嘉康這裏的時候,已經變得有些不可收拾,禾辦公司态度堅決,要錢又要人,鄭嘉康托了許多關系去協調,可對方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鄭嘉良知道怕了,每天跑到鄭嘉康面前痛哭認錯,哀求大哥一定要幫他解決此事,甚至暗示自己已經做好潛逃的打算,反正無論如何是不會去坐第二次牢。鄭嘉康百般安撫,可實際上也是一籌莫展。
為鄭嘉良四處奔走的不只鄭嘉康一個人,這天晚上,陳浩萍也終于硬着頭皮走進蘇敏的房間:“大姐,嘉良的事你知道了吧?”
蘇敏正在看書,眼睛也不擡:“現如今,這件事貫宇集團上下還有誰不知道呢,我都不知是該笑他蠢還是說他貪,或者兩者皆有。”
“嘉良這次是大意了。”陳浩萍在蘇敏旁邊坐下,“可是如果不是你們阻止貫宇集團轉型,不讓嘉良搞房地産,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斯地步。”
“其實在你看來,我不管說什麽、做什麽,都是錯的。”蘇敏放下書,嘆了口氣,“我不明白,既然這樣,你何苦在這個時候來找我?”
“大姐,今天我不是來聽你擠兌,也不是來和你争辯的,只是這件事還得請你幫忙。”
“到了今時今日,我想不出來,對你來說,我還有什麽用?嘉康都搞不定的事,我能幫上什麽忙?”
“事情發生在西明市,那是我們的老家,不瞞你說,前幾天我已經回去過一趟。”
“我們在西明市長大不錯,可你我在西明市不過是一介平民,認識的人不多,回去又有何用?”
“我不妨直說,在西明市和嘉良合作的那家公司成立不過兩年,名字你或許沒聽說過,但那家公司的老板卻是你的舊相識。”
蘇敏自嘲:“我在西明市一直在底層混跡,還交得上這般有能力的朋友?”
陳浩萍不理會蘇敏的嘲諷,反問道:“那家公司全稱是:西明禾辦房地産開發有限公司。你知道取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嗎?”
蘇敏莫名其妙:“我怎麽知道?”
陳浩萍沉默了幾秒:“你想想秦和蘇兩個字怎麽寫?”
蘇敏呆住。
陳浩萍留意着蘇敏的表情,接着說道:“那家公司的是秦铄一手創辦的,他取這個名字就是用的你們兩人姓氏的部分,可見在他心裏,你一直占有位置,相信這次只要你開口,秦大哥一定會放嘉良一馬。”
蘇敏面無表情:“關我什麽事?這個人我不想提起,鄭嘉良與我并沒有什麽交情,甚至于你我,也早已決裂,此刻你跑來跟我說這些,有什麽意思?”
“姐姐。”陳浩萍厚着臉皮拉住蘇敏的手,“我為我之前的無理向你道歉,你念在我們多年的姐妹情,幫幫嘉良,這次真的只有你能幫他,再過幾天,禾辦公司那邊就要提起訴訟。我前兩天去找秦大哥,他雖然拒絕了我的請求,但又反複向我打聽你的事,我看得出來,他仍然在意你,你去跟他說,他一定會聽的。”
蘇敏忍不住大聲責問:“當初舅舅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省,我們老的老,小的小,孤苦無依的時候,我沒有想過去求他;我每天連軸轉,跟足兩場球,接連3個月不曾休息,幾次差點暈到在球場的時候,我沒有想過去求他;同事、朋友或背後議論,或當面譏諷,指指點點的時候,我沒有想過去求他。現在你讓我為了個鄭嘉良,把往事一筆勾銷,再去面對這個人,你于心何忍?”
“大姐,我知道你委屈,可我也是沒有辦法了。”陳浩萍哭出聲來,“嘉良以前坐過牢你是知道的,我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再受一次這樣的打擊。一切都是我錯,姐姐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吧。”
“他不可以再受打擊,我就可以再次撕裂傷口?”蘇敏越聽越心寒,“你從走進這個房間開始,每一分鐘、每一句話都只顧着鄭嘉良,你哪裏還有半分當我是姐姐?”
“我求求你,幫幫他!”陳浩萍嘤嘤啼哭。
“你為了個男人與我翻臉,又為了這個男人來求我,真是我的好妹妹!”蘇敏鐵青着臉:“你走吧,我沒有什麽好說的。”
陳浩萍終于站起身來,擦幹眼淚,狠狠地瞪住蘇敏,語氣冰冷:“好,好得很,你這樣無情無義真是好得很,是我自己犯賤,還對你抱有幻想,今日才會受你這般侮辱。蘇敏,我告訴你,嘉良如果有什麽好歹,你也休想有好日子過!”
蘇敏轉過身去,不願再看到她那張猙獰的面孔,妹妹變得如此陌生、蠻不講理,蘇敏不是不心痛:“小萍,你現在好可怕你知道嗎?如果去找秦铄為鄭嘉良求情可以使你變回原來的樣子,我不介意一試。只是你能否答應我,鄭嘉良的事情解決後你與他一刀兩斷,我們一家四口離開長州回西明,從此徹底忘了這段經歷,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陳浩萍沒有馬上回答,她考慮了許久,冷笑道:“蘇敏,你以為你沒有變嗎?你現在這種自私的樣子才是可怕,為什麽你就見不得我過好日子?如果幫助嘉良要需要用條件來交換,那麽還是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