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5

他躺在地上。

【……起來,你想壓住好不容易愈合的翅膀嗎?】

「閉嘴。我現在心情不好,」他直視猩紅的天空,只是看着而已,眼神空落落的不知道落在何處,「讓我躺會兒。」

慢慢的,他用手擋住眼睛,又加了句。

「就一會兒。」

Bill沉默。

說真的,他現在狼狽的很。如果Gideon還在他應該會對Dipper大肆嘲諷。他現在灰頭土臉,好一條敗犬。身邊有樓房那麽高的山羊經過,它行走的時候帶起好大的塵土,盡數踢在年輕人身上。

他竟然一動不動。

沒人知道這裏躺着一個年輕的男人,他在空無一人的末日裏哀悼,哀悼曾經的自己,哀悼屬于「Dipper Pines」的、無憂無慮的日子。

原來還是會痛的。

雖然只有一點點。

Dipper起身的時候滿是塵土,他随便施了個法術解決問題。再轉身又是一個精致男人。

沒錯,是男人。

進入流星泡泡之前Wendy就提醒了他這件事,等到出來之後,他發現自己基本上已經回到了穿越之前的身高。長相也是。

還是這個身高适應。他默默地想。

還是這個身高看東西舒服。Bill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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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着天空中的裂縫,Dipper突然想起個事。

「Bill。」

【嗯?】

「我記得上次……你是不是在裂縫打開後就可以在現實世界自由出現了?不用附身?」

【啊,對……】

Bill腦子運作何等迅速,他立刻反應過來Dipper什麽意思。

年輕的惡魔一拉領帶。

「試試嗎?」

這是很艱難的過程,如果再給Dipper一個機會,他保證不嘴欠。

在「天啓」之時,Bill施下那個法陣,「Dipper Pines」的靈魂和「Bill Cipher」糾纏到一起,他擁有了惡魔的力量,行事也向惡魔靠攏。他不知道Bill有什麽變化,但是有是一定的。

「Professor Pines」取代了過去的「Dipper Pines」,因為時空法則「同一個時空不能同時出現同一個人」。他仗着這層身份的保護行走于世。

Bill則是取代了過去那個蠢兮兮、為蝾螈打工、想方設法撕開時空壁壘的自己。但因為那個Bill沒有實體,也沒法在重力泉現身,所以他一直隐藏在Dipper身體裏。

但是現在壁壘已經被打破,這個世界可以容納惡魔的力量了。

也就意味着,Bill Cipher可以獲得自己的身體。

而Alcor需要做的,就是把靈魂裏屬于Bill那部分分離出來。別誤會,分離之後他還是Alcor,骨子裏的東西不會輕易改變。

嘶啦。

是衣物撕裂的聲音。

年輕人背部升起一對翅膀,這是一對光滑強壯的蝠翼。內裏和Alcor不同,是金黃的皮膜;蝠翼外側有如夜般漆黑,內側卻是太陽的顏色,在光下閃耀特殊的色彩。

還沒完。

他的背後還有東西在湧動。

蝠翼下突然多了肉包一樣的凸起,連帶着凸起的肩胛骨。Alcor猛然發出一聲高亢的呻吟,他突然揚起脖頸,冷汗順着頸部的弧度滴落,在泥土上形成一小塊深色痕跡。

背部的凸起越來越大、越來越高。那不只是肉,放大才看見裏面還有根根骨頭;突然那東西扯出一個縫隙,它像某種寄生生物一樣寄宿在Alcor背上。

當縫隙越擴越寬才發現,那是一個男人精壯結實的胸腹。越來越多的部分脫離藍色西裝的肉體,金色的發絲順着頸肩滑落的時候,終于可以發現——

那是Bill Cipher的臉。

他最後從精疲力盡的Alcor身上分離。Bill站在地上,他試探性地踩踩,感受到了土地的堅硬。他鼻翼翕動,深深呼吸了一口末日的空氣。

「啊——久違的感覺。」

「……你把衣服穿上。」

Dipper蹲在地上,他這次是真的一點力氣沒有了。

Bill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惡魔為自己選擇的肉體外貌确實是極好的,肌肉勃發有力,卻并不像健美先生那樣過分,每一塊肌肉都緊貼着筋骨。兩腿修長,腰窩深陷,十足十的模特身材;臉部是刀削般的深邃,不過長發恰巧削弱了面部的棱角,看起來并不是那般難以接近。恰恰相反,他笑的時候彎起眼睛的模樣壞極了,再露出一顆小虎牙(那實際上是獠牙),和那些專門哄年長女士開心的壞小夥子一模一樣。

他打了個響指,圓頂禮帽憑空出現在手中。他戴上禮帽的剎那服裝也一起出現,頭發整整齊齊在腦後紮成一束。

他穿的很簡潔,就是之前附身在Dipper身上去劇院穿的那身。他是很中意這套沒錯了。

Bill纡尊降貴地彎下他老人家的腰,假惺惺地發問:

「你還好嗎Pine Tree?你現在好像剛從鍋裏撈出來還沒煮熟的死魚。」

Dipper很不Professor的翻了一個大白眼。

「我不好。你難道不該謝謝我經歷了千辛萬苦把你S……分離出來嗎?叫爸爸,快。」

Bill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一般能進行有絲分裂的都是雌性……我不介意叫你母親,問題是你敢接嗎?」

Dipper徹底癱在地上不吭聲,把自己當成一條沒有發聲功能的鹹魚。

Bill把年輕人從地上拽起來。他沒什麽誠意地感謝:「辛苦你了。」

「命苦。」

Bill:「……」

Bill:「你是不是有點皮?」

Dipper身上還汗津津。這委實是一項不小的「工程」,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将糾纏到一起的靈魂分開不是那麽容易,比他在實驗室弄那些銅線還要勞心勞力。然後是再造肉體——這項需要Bill和他兩個人協力,肉體的形狀是Bill想象的,這老家夥真是會給自己挑身體。明明一大把年紀,還把自己往年輕打扮。他則繼續他的分離大業。

那是他的血、他的肉、他的骨。

它們重塑了Bill Cipher。

Dipper Pines扯扯嘴角。

還真是諷刺,不是嗎?他和這家夥現在可算是徹徹底底糾纏不清。

Bill嘴上不忘損人,但他也知道年輕人付出了多少。所以在把Dipper拽起來後不忘幫他拍拍衣服,動作也稱得上溫柔。

以Bill Cipher的行事風格來看,已經算得上是溫柔了。

然後他雙臂環抱,問那個忙着清理發絲灰塵的年輕惡魔:「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按照Dipper以往的記憶,在解救Mabel之後,他們一行人殺去神秘小屋。經過一番探讨,組成環重力泉大機器人殺來金字塔宮殿(Bill:能不能放過宮殿這個詞)和惡魔互毆。

問題是現在沒有Mabel,也沒有Soos和Wendy。Dipper還和Bill統一了戰線。

年輕的教授一指空中金字塔:「那東西你不解決?」

「什麽?我?不。」Bill果斷拒絕,「我不想和『另一個自己』打架,不管他是誰造的,但是臉總歸是我自己的臉。我下不去手。再說了,鬼知道我和自己的複制品打會不會觸發什麽奇怪的開關。」

「請用『它』。」Dipper糾正,然後他發現了Bill這段話中的某個漏洞:

「等等,」他睜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所以我去和它打你就放心?」

Bill沒出聲,但是看那個洋洋得意的表情就知道是這麽回事。

Dipper簡直要給他的腦回路跪了:「你能不能有點同……同……同類愛。」他試了好幾個詞,最後終于找到一個不那麽惡心的說出口。

「我這是在鍛煉你,」獨眼惡魔滿臉深情,深情的Dipper想吐他一臉,「你難道就不想往我的臉上打嗎?你難道就不想把我的眼睛挖出來嗎?我是在給你這個機會。」

「……說出這話的時候你臉上某些部位不會痛嗎?」

「不會呀,反正我看不見。」他說的很無所謂。「再說我還有事要做。」

「做什麽?摸魚嗎?你醒醒好麽?」

Bill沒理會Dipper的吐槽,他是真的有正經事要做。

「我當初來到重力泉的時候,身邊跟了一些『朋友』,你知道吧。」

Dipper當然知道,他們降臨的時候Bill踢飛的牙床怪就是其中之一。還有什麽⑧號球鎖孔之類奇奇怪怪的東西,活像生活用品成精開Party。

「我得好好……和他們談談。」

Dipper一挑眉毛。

「讀作談談,寫作修理,是嗎?」

Bill扯出一個幹巴巴的假笑。

最後就這麽定了。Dipper Pines去修理『Bill』,而真正的Bill Cipher去滿重力泉收拾他那些上錯賊船的小夥伴——對此Bill的解釋是上錯就是上錯,連真實的他都分不清楚活該被吃——他分明是透露了某些深夜檔想法。

Bill把拐杖丢給他。

「打的藝術點。」

Dipper甩給他手套。

「注意節食。」

Bill臉上還是惱人的假笑。他扯過年輕人的領帶,将Dipper整個人都拽到他面前。然後扒開他的襯衫領子,露出裏面那一截黑色項圈。

鬼知道這是Bill用什麽材料做的,煩人的很。因為是直接套在靈魂上的所以只有Dipper控制身體時才會在外側顯現——雖然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将會在他脖子上挂到死了。

Bill拍拍項圈。

「注意用詞,Puppy。」

Dipper立刻扭曲了一張俊臉。

不過他是成年人,調整的也快。「Puppy」低下頭,将Bill落在頸側的手指,用舌尖一根根包裹。他先從食指開始,由下至上地舔舐,偶爾用唇瓣輕啜。軟滑的舌肉爬遍每一根手指,擦過Bill新生的柔嫩指尖,帶給他與衆不同的體驗。

惡魔看見年輕人舔舐手指時低垂的眉眼,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穿過項圈,看清Dipper精致細瘦的鎖骨,以及胸膛的曲線……年輕人長大嘴,努力将一只手的手指全吃進去,嘴巴鼓鼓的,貪婪如餮,仿佛在品味什麽人間美味。

Bill另一只手指尖抽搐了下,他幾乎抑制不住将另一只手塞進年輕人嘴裏的暴虐沖動——

然後Dipper松開了嘴。

惡魔的指尖還有晶亮的口水,他還能感受到指尖攪弄男孩口腔時柔軟的觸感。它們曾經離Dipper人類的要害那麽近……

Dipper舔舔自己的嘴角,露出半截猩紅的舌尖。

他的氣息還有些不穩,可沙啞的嗓子性感的驚人。

「汪。」

……你這是在玩火,Bill想。

Dipper從口袋裏抽出張紙巾,擦掉唇角帶下來的口水。然後用力振翅,一下竄出老遠,将Bill狠狠甩在後面。

Bill:「……」

Dipper·報複心很重·撩完就跑·Pines。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真當他硬盤裏二十個G的加密是擺出來看的?

獨眼惡魔有些哭笑不得,他模仿Alcor的姿态,也舔過自己的指尖。

啧,感覺不同。

Stanford Pines是在總統套房裏醒來的,醒來的時候還大聲嚷嚷「放我走你這個三角瘋子!」。

等他冷靜下來才有機會仔細審視房間。

總統套房這個詞或許有些誇張,不過在末日裏能有這樣的待遇不錯了。雖然壁爐上邊的肖像非常傷害他的眼睛,不過壁爐的火焰倒是十分溫暖人心。

Ford按耐住心下的疑惑,他剛準備往前走兩步,就被腳腕的鎖鏈硬生生往後拽了好幾步。

「這什麽玩意?」

Ford罵罵咧咧,他骨子裏其實是和Stan如出一轍的暴脾氣。年長的學者對鎖鏈連砸帶踹,但是鎖鏈表示自己并非地球水貨,它紋絲不動。

在他和鎖鏈較勁的時候,有音樂從地板下緩緩響起。

三角惡魔敲着鋼琴,被升降臺慢慢送上來。它唱的十分深情,身子不停搖晃,好像一棵迎風搖曳的蘿蔔秧。

「……I know we will meet again some sunny day~」

「Bill」敲下最後一個音,他拿過自己的葡萄酒,同時給Ford也倒了杯。

「放輕松Fordsy。金字塔尖,樓頂套房,有天窗,了解一下。」

等Ford坐下,這個殺千刀的混蛋又說:

「你知道那個沙發是人皮做的嗎?」

Stanford Pines和惡魔鬥智鬥勇那麽久,早就有了一筐的經驗。他直接把高腳杯摔在沙發上,酒液全流進沙發那只眼睛裏,痛的怪物嗷嗷直叫。

「別耍花招了玉米片!既然我還活着,你就一定是有求于我!」

「聰明,」它打了個響指,「那我也和你敞開天窗說亮話。我和我的『朋友們』被不明結界落在了重力泉,你知道怎麽解決這個問題嗎?」

「我當然知道,別小看我的八個博士學位和重力泉多年考察經驗。」Ford話鋒一轉,「但是我死也不會告訴你!」

「Bill」卻并沒有像Ford想象那樣氣急敗壞,或者直接動手。他甚至還有心情給自己的葡萄酒續杯。

「唉,我就知道你會是這個答案。不過沒關系,我有很多的時間來和Fordsy你慢慢耗。」

Stanford心下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他忽然發現問題的所在。

「……『Bill』,你的那些怪物同伴呢?」

三角惡魔彎着那只獨眼,并不回答。

「『BILL CIPHER』!」

「用燈光草代替獨角獸毛确實是個好主意,」它不慌不忙,有光随着動作在紅酒裏搖晃,「但是它畢竟不是獨角獸毛那種極品材料。防護低級怪物還可以,擁有自我意識的高級怪物——」

它刻意拉長最後一個音。

高腳杯敲在桌板上時Ford的心跟着狠狠顫了顫。

「就算了吧。」

「我警告你,如果……」

「Well,well,well,親愛的Stanford,」它湊到Stanford眼前,盯着老人的眼睛,眼裏是翻湧的惡意,「區區一個人類,你能拿我怎麽辦呢?」

「啊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很想殺了我!」

眼睛扭曲的不可思議,裏面倒映着Stanford因為憤怒而漲紅的臉。

「可是你做不到啊哈哈哈哈哈!」

「但我能。」

和碎玻璃一起湧進的,是濃重到近乎化為實體的殺意。

⑧號球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上,密文怪在他頭部上空飛行,邊飛邊發出他招牌的怪笑。

阿羅尼卡合上眼影盤,她忍無可忍。

「你能不能不笑了!難聽死了!」

密文怪确實停下了怪笑,取而代之的是阿羅尼卡眼前放大的臉。

「嫌我難聽?哦親愛的阿羅尼卡,你不嫌棄誰?看看你的模樣吧!大嘴巴!五只角!醜死了!」

阿羅尼卡身上的火焰越發旺盛。

「你是不是想打架!」

「好呀,怕你嗎醜家夥!」

無形怪推開他們。

「好了好了,夥計們,你們冷靜下。我們當務之急是收拾掉那幾個人類,」他撓撓肚皮,「回去晚了可是會惹『Bill』不開心的。」

這句話就像堤壩一樣瞬間分開了兩個怪物。他們明顯不服對方,可誰都沒有上前。

「說起來,你們還記得幾個月前的事嗎?」

鎖眼加入聊天。

阿羅尼卡重新掏出鏡子補妝,她蘸了些灰色粉末抹到眼角周圍。

「『Bill』消失那次?他到現在都沒跟我們說去哪了,真是讓人失望。哦天啊,這個宇宙的人類骨灰做眼影簡直糟糕透頂。」

⑧號球砸吧砸吧嘴。

「但是味道……不錯……」

無形怪翻過障礙物。

「他那次消失沒頭沒尾的。回來也沒跟我們說他的新進展。之前明明每次都氣急敗壞地咒罵地球Pines一家。可上次明明也是失敗了嘛,為什麽沒罵?」

「呃,他失敗了?」

「明顯的,」阿羅尼卡說,「這次才是成功了,上次要是成功我們能早半個月來到這個宇宙。」

鎖眼繼續:「上上次好像是他附身到一個小男孩身上,結果功虧一篑。回來整個星球都是他罵人的聲音,對了瑪門不就是上上次被他吃了嘛,真是腿短。」

「我記得他上次消失是很突然的。」密文怪補充,「毫無預兆。诶贊薩爾,他不是在和你聊天的過程中消失的嗎?」

贊薩爾只是慢慢挪動他龐大的身軀。他太大了,有的時候這幫家夥說話他聽不見。

「……我覺得吧,」阿羅尼卡終于補完了妝,「『Bill』回來以後有點怪怪的,你們怎麽看?」

「他不是……一直……都很……怪……嗎……」

「我知道他性格怪。我們都不是正常家夥好嗎,這點自知之明我阿羅尼卡還是有的。但是他回來以後,我有時候感覺,『Bill』就像是一個……呃……」說到這她的聲音轉小,像是怕被誰聽見一樣,「按照已定程序來行動的機器。」

怪物們突然沉默,只有贊薩爾的腳步聲回響。

他們離神秘小屋越來越近,已經能看見屋頂的招牌。

無形怪開口,打破沉默。

「不管『Bill』如何……他都是我們的『首領』。我們是怪物,又不是人類。我們奉行強者為尊,所以聽他的就夠了。」

「剩下的,就當做不知道吧。」

他們很慢很慢的點頭。阿羅尼卡聳聳肩。

「那就當我沒說過這件事。」

接下來,他們聽到熟悉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為了保命,視而不見,确實是你們一貫的作風啊。」

怪物們齊齊一愣,他們轉身,贊薩爾也是。一個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們後面,他衣冠楚楚,在末日裏穿着正裝游蕩,連白襯衫都是幹淨的。

「哪個不要命的人類?」阿羅尼卡嗤笑,她上前,粉白色火焰在她掌心燃燒,「真是活夠了。」

「等等,阿羅尼卡,」無形怪攔下沖動的同伴,「這家夥不對勁。」

他太幹淨了,一身行頭幹淨的像是剛從高級定制店出來一樣。末日盡是煙塵垃圾,怎麽可能連襯衫都那麽幹淨。

那人的笑容越擴越大,嘴角扯到耳根,露出滿嘴的尖牙。

那絕不是人類的模樣。

鎖眼上前一步,做出攻擊的姿态。不止是他,所有怪物都是。

「你是誰?」密文怪高聲問,「我可不記得『Bill Cipher』帶領的『跨時空犯罪幫』裏有你這號人物。」

「我們還有事,不想跟你耽誤。」無形怪說,「如果你往相反的方向走,我們就當無事發生過。」

他不是傻子,對方既然擁有完整的人形,能應該是能變換形态的高階怪物——搞不好在他們所有人之上。

他不知道對方是因為什麽出現在重力泉的,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種家夥還是交給「Bill」收拾比較好,他們當務之急是解決神秘小屋裏的人類。

那個人笑着搖搖頭,他在據他們幾步遠的地方停住。

「啧啧啧,你們還是一如既往地蠢。」

⑧號球眯起他那雙臺球眼睛。

「你……說……什麽?!」

他摘下圓頂禮帽,露出那只黃金色的右眼。豎線劈開眼瞳,翅膀從背後伸展,身後風雲變幻。

「我應該說初次見面,還是好久不見呢,各位?」

流星泡泡忽然出現裂痕。

裂痕越擴越大,漁網般的裂痕迅速爬滿整個泡泡。突然「砰」地一聲,粉豬從裏面一躍而下,而它的女騎士手握巨型圖釘,栗色長發猶如旗幟飄揚在後,她的雙腿緊夾豬腹,好笑的同時卻又威風凜凜。

Soos和Wendy則坐在後面心有餘悸。

「我的天,」紅發少女撫摸着自己胸口,「那些東西怎麽回事,突然就翻了臉。還有成群的蟲子。」

「這是『Bill』的騙局。」騎士Mabel放開圖釘,它在接觸地面的瞬間化為五彩紙屑,「快點,我們得馬上趕到神秘小屋去。Stan叔公很可能擔心壞了。」

Soos拍拍身上的塵土。

「我們不能直接從正門那裏過去,那邊好多眼球蝙蝠。我站這兒都能看見正門森林上空多的像雲一樣的蝙蝠。」

Wendy拍拍自己的弩箭。

「所以我們得從後面繞過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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