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19

「惡魔們,你們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劍确實刺了進去,但是比傷害更快的,是AXOLOTL的愈合能力。

Alcor看見蝾螈粉白的皮膚逐漸愈合,血液重歸內裏,劍刃被擠出身體,落地有聲。它晃晃腦袋,身下影子千奇百怪。

刺是連着影子的。

Dipper為佩劍添上火焰,他以攻為守,劍快到留下殘影。腳下突然炸開無數朵影之花,自身的影子果然也叛變——不文雅地比喻下,有點像炸了毛的豪豬。Alcor一點劍尖,他有時候骨頭輕的讓人懷疑是不是屬幽靈的;他借助劍尖的反彈倒躍至半空,手臂微抖,刺出幾朵劍花。

但影刺卻越來越多。這裏是宇宙和宇宙的夾縫,最不缺的就是黑暗。它們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湧入,Alcor阻擋的越來越為吃力。

「Bill Cipher!」年輕的惡魔在鋼與火間咆哮,「你要是再不下來我就當你死了!」

攻擊驟停。

AXOLOTL好笑地看着他,蝾螈死去已久的面部神經終于複蘇。它臉上還是讓人作嘔的笑容。

「你對Cipher那麽有信心?」

Alcor終于能在密集的攻擊中喘口氣。

「……我對他死皮賴臉的精神很有信心。」

影刺還維持着攻擊的姿勢,而蝾螈撐起頭顱,一副準備談天說地的架勢。

「據我所知,Dipper,你曾經和Cipher的關系很差。他侵占過你的身體,還打算殺了Pines一家。他做過這麽多過分的事,你還打算繼續和他共事?」

Dipper慢慢調整呼吸。

「……你這是在挖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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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XOLOTL搖頭否定,就像人類一樣。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利益共贏比較好。」

「共贏?」

蝾螈将碩大的頭顱放在自己兩只前爪上。

「你給Cipher最後一擊,我答應你,我不再對你的宇宙動心思。」

Alcor挑起一邊眉毛。

「聽起來不錯。」

「如何?」

Dipper笑着低頭,又慢慢擡頭,發絲随着動作搖擺。他站在無邊星空下,那雙溫和笑着的金色眼裏有整個世界,唯獨沒有陰霾。

「我覺得不行,」最後也是最為年幼的惡魔言語輕柔,卻聲音清脆,擲地有聲,「雖然Bill Cipher為人惡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不過既然他都說了不打算換個合作者,那我也沒有更換同謀的準備。」

他把手放在自己胸口處。

「畢竟,死敵這種東西,有一個就夠了。」

「……對你的信任,我深表感激。」

金發的惡魔慢慢慢慢将自己從影刺上拔下來。血和肉的摩擦聲在寂靜間清晰可聞。那聲音十分讓人不适,好像有只手在攪弄內髒。

Dipper沒有回頭。

應該說他沒有時間回頭。

「聽起來你活的很健康。」

「當然,你以為我是誰?」

他的狀況遠沒有語氣裏那麽輕松。

胸口開了一個大洞。肉眼可見肌肉骨骼重建,但是血依舊止不住。他走路有些不穩,有些搖晃,血跡留存在他行進的路上。

Dipper悄無聲息地擡高肩膀。

Bill的手落在年輕人肩側,隔着布料Alcor都感受到那只手的冰冷。Bill的全身重量幾乎全部搭在Alcor身上。

【……喂。】

【我沒事。】

他對蝾螈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聽說你想撬我的牆角?」

蝾螈重新站起來。

「真可惜。我原本以為,Alcor你會是聰明人。」

年輕人低聲笑。

「我就是太聰明了,才落到現在這個下場。所以愚鈍點也不是什麽壞處。」

AXOLOTL終于肯離開那個逼仄的位置,它的身形很大——非常大。Dipper覺得加幾個最高級都沒法描述移動的AXOLOTL有多給人壓迫感。

它真的很漂亮,粉白色的軀體在萬千星辰照耀下散發柔和的光。Dipper想如果Mabel在這,她一定嚷嚷想要養這麽一只大的。

誰能想到它是世間最強大的怪物呢?強大到所有的世界都拒絕它。

AXOLOTL吟誦古老的咒言,光明為它加冕。

然後它低下頭,注視惡魔。

「現在,我擁有和我實力相稱的移動速度了。」

【喂,Pine Tree。】

【嗯?】

【我現在對你的提議提出不同意見。】

【什麽?】

落在Dipper肩頭的手指輕輕抽搐了下。

Dipper在意識深處看見Bill。他們的靈魂糾纏太深,早已不用像最初那樣靜下心才能看見彼此的投射。

金發的惡魔在他腦海裏還是衣冠楚楚的模樣。他站在漫天紅花裏,臉上還是漫不經心的笑。

「我後悔了。兵永遠是兵,碰不到底線就永遠變不了車。」

「我們贏不了蝾螈,Alcor。」

「這不是贏不贏得了的事,」半晌,年輕的教授回答,「這是我必須要做的事。」

他躲開蝾螈的光束,但是緊随其後的是它的影刺。還有更多五顏六色的其他元素魔法等着他。

惡魔是火焰的王。只是火焰的王。

【我不能退,Bill,我身後是我的宇宙。除了我誰還能保護它?】

Bill「嘁」了聲。

【……值得嗎?】

蝾螈吐出冰晶,它高舉手掌狠狠拍下去!

在地動山搖間,全知全能的神咆哮:

「值得嗎!」

值得嗎?

這種問題是怎麽問出來的。

多麽好笑的一個問題。

他迎着冰晶和烈焰逆流而上!劍刃變寬變長,他揮舞着扁平的利刃,這一劍如臻化境——就好像銀色的巨鳥在星空起舞。他的速度是快的,像流星一樣快;他揮舞劍的手卻是緩的,至始至終都沒有抖動過。他平緩的揮劍,這一劍溫和、含蓄,鋒芒都不及之前亮麗;一點也不像惡魔用的招式。但是它切開了冰晶,切開了火焰,切開了魔法的山峰!

鋒芒并非是失去或者收斂——它只是被劍勢所包裹,鋒芒依舊,卻不畢露!

無形怪算什麽?切開山海算什麽?

Bill能感覺到連時空的壁壘都在震顫,Dipper緊抿着唇,有血從唇角滴落。他這搏命的一劍,尚能切開星河!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能用值得與否去衡量!」

巨鳥揮翅間,可毀天滅地。

男孩在時空與時空間咆哮!地獄歸來的惡鬼劍指神祇!

「如果我是劍,我就應該将你釘死在這裏!如果我是繩,我就應該将你阻攔在這裏!這是我的應盡之責,我的應許之務,我的全部!」

「只有我能将你釘死!只有我能将你阻攔!」

不然他是為了什麽回來的!

不被理解也好,被故人指着也罷。他已經一無所有,只能不停向前,不斷向前。哪怕手指被太陽熔化,哪怕體無完膚,他爬也得往唯一的終點爬去。

那是他在名為人間的地獄,所能見到的,僅剩的光明。

他知道他已經扭曲了,但是又有什麽關系呢?

縱使粉身碎骨,也好過滿盤皆輸!

「我本就是為了殺你,才與惡魔為伍!」

劍!落!

結束了。

他想。

他傾盡所有的一劍,拼上所有的一劍,終于斬斷了蝾螈的尾巴。

也只是斬斷了蝾螈的尾巴。

最後一刻哪怕是蝾螈都感受到了這一劍的威脅,它用尾巴作為防禦。事實的确成功了,Dipper斬斷了它的尾巴,也再也沒有了繼續砍下去了力量。

他本來是可以将蝾螈一分為二的。

在漫天的血雨間,在蝾螈的咆哮裏,在即将達到的利齒前,Professor Pines閉上了眼睛。

他覺得他這一生,真是失敗。

他的故友、他的學生,他那些榮耀的過去早已在「天啓」降臨時灰飛煙滅。舊有的羁絆被自己殘忍打碎,新生的羁絆還沒有來得及建立——他所熟悉的那些人,還沒有聚集在太平洋西海岸的那所大學。

他嚷嚷着要救所有的人,要兵升變,要雙車殺後。

可最後沒人要他救,兵還是兵,後也安安穩穩地站在那裏。

他什麽也沒挽救成功,什麽也沒喚回來。

白白浪費了二周目。

他想,那這就是最後了吧。這是最後了。

最後的最後,就讓他做世界的薪柴,去封印世界的傷疤吧。

沒有什麽比惡魔的屍骨做補天材料更好的了。

他打了個響指,火焰直接轟飛Bill——惡魔火焰對彼此的傷害向來是最少的。他根本不給Bill反應過來的機會,Dipper面對AXOLOTL長大的嘴并不想躲。

那些鑽進肚子裏打敗怪獸的劇情只有動畫片裏才能出現,事實上食肉動物胃酸濃度高的驚人。

他的骨,他的血,他的肉,都将化作薪柴,為世界的裂縫燃燒。他将粉碎自身,用惡魔的身軀來保護這個有他愛的人生存的世界。

Dipper腦海裏劃過張張熟悉的面孔——他姐姐的、他叔父的、他學生的、他友人的……

最後他們都化成一張面孔。

那是金發惡魔在猩紅的天空下,對他伸手的模樣。

他覺得分外好笑。

兜兜轉轉,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對他施與最多幫助的家夥居然是曾經的死敵。不管Bill是真心還是假意,他确實在Dipper最困難的時候,給予了他莫大勇氣。

他轉過身,第一次,對Bill露出一個不摻雜質的笑。

原來他笑起來真的像個大男孩一樣,哪裏有成年人的影子。

「接下來就交給你了,Bill。」

Bill感受到靈魂另一端灼燒般的疼痛。

那是靈魂要爆炸的疼痛。

「DIPPER PINES!」

在即将被咬住的剎那,他聽見某種巨響——就好像巨石砸在鋼板上一樣。

Dipper的視線也發生變化,他感覺到自己掉進某個鋼鐵的手掌,擡頭是熟悉的牌子。SHACK的S依舊沒裝好。

他連忙停止自爆魔法發動。

霸王龍和蝾螈咬在了一起,侏羅紀的霸主為自己的尊嚴被冒犯而感到憤怒。它不允許自己被一只「六角恐龍」咬住。

舊時代的霸主确實有屬于自己的王牌。

蝾螈一時難以脫身,它顯然也沒料到除惡魔以外的人加入戰場。它尾巴已經被Dipper做掉了,就算是它那麽龐大的尾巴複原也需要很久,以至于它現在習慣性地想用尾巴抽打攻擊者卻發現尾巴根本不在。

「好機會!」

Dipper看見一個人影拎着「槍」出來,他的風衣下擺在空中瘋狂搖曳。藍光從槍口奔射,來人一槍擊碎蝾螈的眼珠!

AXOLOTL痛的一縮身子,攻擊者抓住機會,掃堂腿下去直接撂倒蝾螈!

Dipper從機器人指縫間落下。

Bill一個飛身接下男孩。

令惡魔驚訝的事情出現了,蝾螈那只眼睛并沒有複原。它咆哮,它翻滾,但是那只眼睛并沒有恢複如初!

他們對視一眼。

Bill嫌棄地松手。

「這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我應該問你才是,這玩意怎麽進來的?」

神秘小屋機器人對他們招了招手,周身光罩纏繞。

「……不是說用燈光草代替了獨角獸毛嗎?」按理說結界會弱才是,這玩意是怎麽穿越的時空裂縫?

「燈光草代替獨角獸毛?」Bill睜大眼睛,「別扯了,你以為大機器人靠什麽對沖的贊薩爾?」

熟悉的惡俗面孔從窗口探出頭,他脖子周圍一圈光禿禿的。

獨角獸開口極為怨念。

「靠我啊。」

Dipper:「……」

Bill:「……」

Stanford Pines極其豪邁地把量子紊亂制造器往地上一摔。他一指前方:

「開火!」

之前無用武之地的機器人終于大顯身手,它仗着體型和蝾螈大打出手,同時憑借自己優秀的防禦力和層出不窮的黑科技将蝾螈按地上摩擦。

Bill混在其中丢火焰蹭人頭。

「我一直覺得這玩意很像部電影。」

Dipper心領神會。

「環,環重力泉?」

Bill笑的嘎嘎嘎。

Dipper沒時間和他扯皮,他撿回條命,現在都覺得非常沒有真實感。

救他的居然是環重力泉機器人?

「你在意外什麽?這東西當初可是一個能抗整個跨時空犯罪幫的。」

「我不是在意外這事,」Dipper說,「我意外他們為什麽進來?」

「還有為什麽救你?」金發惡魔聳肩,「自己去問喽。」

他張張嘴,最後還是閉上了。

Bill嘲諷道:「你這是在幹嘛?近鄉情怯?」

「閉嘴,和你沒關系。」

他抄出劍,作勢要往上沖。Bill一伸腿,直接将Dipper絆了個狗啃泥。

Dipper滿臉懵逼外加怒火攻心。

「你他媽有……」

「喂,六指仔,」Bill将雙手放在嘴邊,攏成一個圈,「你為什麽進來幫忙?想救Dipper Pines?」

Dipper心說我早晚有一天要弄死你。

Stanford和AXOLOTL打得熱火朝天,根本沒空搭理他們。倒是有人乘着五彩斑斓的傘降落,她穿着粉色的毛衣,流星借着彩色的雙翼從天空墜落。

Dipper收斂外放的表情,他的面容慢慢慢慢變硬。

Mabel也是,她年紀明明還很小,可落在Dipper臉上的目光卻并不溫柔。仿佛裹着冰碴的風刮過面龐,刀子般生疼。

他甚至還有空想自己大概是第一個被Mabel用這種目光注視的,還真是殊榮。

「我聽見了。」

「什麽?」

女孩慢慢開口:「我聽見你在進入裂縫前說的話了。」

……這麽說來,他記得他那時候聽見了什麽聲音。那聲音被他刻意忽略了。

他聽見他的姐姐一字一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

我是Dipper Pines,你的親弟弟。小時候為了哄你開心把頭發推光、和你一起拯救重力泉、知道你換過多少任男友的小Pines。

他扯扯嘴角。

「Alcor,」他念着自己的名字,第一遍說的很慢,還有些猶豫;第二遍就順暢的多,「Alcor。」

「我的名字是Alcor,是個惡魔。」

「Alcor?」

「事實上,」金發惡魔攬過Dipper肩膀,「我才是Bill Cipher。好久不見,Shooting Star。」

Mabel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她眨眨眼睛,指指Bill,又指指Dipper。

「惡魔?兩個?」

他們點頭。

Mabel眯起眼睛:「……你們是什麽關系?」

金色的惡魔笑着說:「死敵。」

藍色的惡魔閉着眼:「同謀。」

Mabel根本不懂這兩個在說什麽。她只覺得金發惡魔會是Bill這件事頗為意外。

「你是Bill的幫手?哦我知道了!」她一拍手,有些咬牙切齒,「Bill附身到了這個金發帥哥的身上,而你,Alcor,附身到了Dipper身上!是不是!」

怎麽可能。

「是。」

青年頓了頓,确認般又重複一遍:「是。」

Alcor笑着說:「我附身到了你弟弟身上,你能如何?」

女孩臉頰抽動了下,應該是在咬牙。她的衣角被自己捏的皺皺巴巴,雙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她最後深吸口氣。

「我們幫你打敗那家夥,你把Dipper還給我們。」

「……不好意思?」

「我說,我們幫你打敗那只墨西哥鈍口螈。而你,你把Dipper還回來。別的我們什麽也不要。」

真有趣。Dipper甚至想放聲大笑。他可愛的親戚們是怎樣想的,居然以為這種條件他能遵守。他可是惡魔,虛假承諾是他的支票簿,撕毀條約是他的慣用路數。

他就是Dipper Pines,他怎麽還給他們?從流星泡泡裏再拽出來一個嗎?

不,Mabel明顯是從流星泡泡裏逃出的。她出現的太自然以至于他忘了這件事。

他真是小看了他的姐姐。

可是他最後也只是擡了擡眼皮,說:

「好啊。」

【有意思。】Bill在心裏說,他面上看不出什麽,【你真是太讓我意外了,Pine Tree。】

【我也覺得有意思。】新生的惡魔話語裏難掩笑意,那笑聲沉沉,仿佛尾端系了塊千噸大石。聽到耳朵裏沉的很。

【你打算怎麽做?我可是想看熱鬧的很。】

【當然是船到橋頭自然直。】

Bill低笑。

「可別讓我失望啊,Alcor。」

Mabel吹了聲口哨——Dipper總也學不會這個。那聲音尖銳嘹亮,Ford聞聲從「環重力泉」身上下來。六指仔還是那副又拽又帥的模樣。

「哦,」他看見Dipper伸過手時表情萬分嫌惡,「滾開,我不會跟你交易。」

Dipper才想起來與惡魔握手代表着契約成立。男孩有些尴尬,Bill卻接過話頭。他說話時一直攬着Dipper肩膀,別提多親密。

「放輕松Fordsy,我的小朋友只是想用人類的禮儀和你打個招呼。」

【誰是你小朋友?】

Ford對Alcor是嫌惡的話,那對Bill就是生無可戀了。

他對Bill只有一個反應:

「滾。」

Dipper心說大快人心。

Bill能被這種反應勸退那就不是Bill了。他甚至自來熟的用手在Ford眼前晃了晃。

「別這樣親愛的Stanford,你瞧,我們也沒有惡意。Pine Tree還是個孩子,你就包容他一下。」

Stanford臉頰肌肉僵硬。而Mabel則是皺眉,聲音尖銳的像指甲刮過玻璃:

「別那麽稱呼他!」

別用Dipper的外號叫藍色的惡魔,少女如是說。

Alcor扯扯嘴角。

Stanford知道Bill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他不想被這家夥牽着鼻子走。可沒辦法,要是不順着他Bill會沒完沒了。

他選擇轉移話題。

Stanford幹巴巴地說:「我們來讨論下計劃吧。」

Dipper一把拍掉Bill置于肩膀的手。

「正合我意。」

Stanford打算用「環重力泉」號——他對這名字十分滿意——拖住蝾螈。因為機器人十分耐打,還有霸王龍之類不停做騷擾攻擊,作為吸引仇恨的角色,「環重力泉」號再合适不過。

「防禦結界的堅固遠超我的想象。」Stanford說,他正在給他們展示。「環重力泉」號動作雖然笨拙,但是在和蝾螈的戰鬥中不落下風。每次攻擊都會被防護結界完美擋下。

【……重力泉的古人們确實有本事。】Bill感嘆,他試着讓火焰去攻擊防護結界,結果依然被完美擋下。

【簡直就像是不明物質過濾機。】

惡魔防禦和自我治愈能力固然強悍,但是和「環重力泉」號這種防禦傍身的機器人依舊有差。它不知疲憊,不知痛苦,只要操作者還能繼續,那它就所向披靡。

對付蝾螈這種角色來說,确實再合适不過。

另外一項利器就是……

他們看向Stanford手裏的「光炮」。

那把量子紊亂制造器不再只能發射一次,在McGucket的幫助下(是的他們和好了)那把武器可以充能多次。不過需要長時間緩沖。

他沒想到這把武器對付蝾螈能這麽順手——他只想把這玩意當炮彈來用,結果意外的好用。居然連蝾螈的再生都制止了。

「具體成因不明,」McGucket說,他現在說話十分利索,不過依舊躲在Ford後面;他害怕Bill,一如既往。「但是解,解決了再生問題,應該就能解決掉它了。」

Bill聽後挖苦道:「聽起來你們好像暗中觀察了半天。而且要我們繼續做苦力?」

Stanford面對諷刺不為所動。

「不然你以為呢?全靠紊亂制造器?Bill Cipher,我承認我們人類力量有限,遠不如你們惡魔。」

見Bill洋洋得意,他緊接着說:

「那麽,你是不是該解釋下,這一切到底都是怎麽回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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