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成為Omega的第一個月
要想把二百四十萬掙到手，其實還差關鍵的一步——物流問題該怎麽解決？
楚息找了幾家規模較大體系成熟的物流公司，一聽是草莓，要價都不便宜。而且他們并不看好跟楚息的合作，他們認為與楚息的合作是一次性的，所以價錢給不了太低。
價格最便宜的是貨流，但又沒有像快遞那樣的服務體驗。
楚息如果與物流公司妥協，勢必成本還要上漲。
剛起步的新物流公司，楚息不是沒考慮過。可這些公司，有的網點沒有涉及全國，有的信譽不好，大多數還有個通病：運輸速度慢。
而草莓，是最等不起的。
在他犯愁的時候，馮爺爺給他出了個主意：“去找陳大富。”
楚息猛然記起曾跟馮爺爺在菜地見過陳大富，知道他是物流起家，短短幾年，就掙了不少錢。為了能博女兒一笑，揚言要花十萬，買卓宿爺爺一個蛋糕吃。
雖然活成了一個暴發戶的嘴臉，但也從側面印證出，這家夥的生意做得有多成功。
他又去調查了一番，确定他物流公司網點遍布全國後，決定去找陳大富面談，深入詢問情況。
馮爺爺還提醒他：“陳大富這種土老板，一般都好面子，又仗義。你要想把價格壓到最低，有兩種途徑，一是捧着他讨好他，讓他面上有光，把你當成弱者照顧，二是比他還豪橫，讓他打心裏服你。”
楚息想了想，覺得第一種辦法更容易辦到。說好聽話，最簡單了。
提前一天預約，他才見到了這位陳總。陳總的辦公室極其豪華，房頂、牆壁貼滿了金箔，靠着牆種了幾十盆發財樹，另一側擺了十幾個財神爺的雕像。
楚息看一眼裝修，決定一會多恭維幾句發財的話。
“您好，我是……”
陳大富擡手打斷楚息的問好，拿起電話放在耳邊，不知道那邊說了個什麽，陳大富表情頗有幾分不耐煩，“他也來找我合作？哎呀，我這幾年生意是做大了，我們公司信譽沒得說，都是頂尖，客戶沒一個投訴的！”
楚息聽了，暗暗點頭，确實不錯。
“他就是看上我們的實力了，可現在找我合作的人太多了，我辦公室現在還坐着一個，都說不上話。”
楚息：“……”
郭大富又“哎呀”道：“不是我不給他面子，求着我合作的人太多了，就算他是南海楚家的繼承人楚息又怎麽樣！他還是得排隊！”
楚息有點懵。
郭大富挂了電話，往老板椅上一靠，腿翹到桌子上，擡下巴對楚息點了點，就算打招呼了，表現的非常豪橫：“哎呀你看看，我這裏實力強信譽好，連南海楚家楚息都求着跟我合作，我不同意，還托人幾次三番地求我。所以小兄弟你做好準備，價格我們給不了太低，而且還要看你實力行不行。诶，看你面熟啊，叫什麽名字？”
楚息猶豫了一下，覺得第一種讓郭大富有面子的法子，大概是行不通了。
“我叫楚息。”
郭大富：“……”
“小兄弟本地人？”郭大富不死心。
楚息：“南海人。”
郭大富：“……”
他還不死心，強作鎮定，哈哈大笑：“久仰久仰，你名頭太大，我早聽說過你，剛才還把你和帝都顧商搞混了。那個電話是顧商托人求情，但是顧商這個人，很不行，冷血，不念舊情，唯利是圖，我絕對不跟這種人合作。”
楚息表情僵硬了片刻，“他人還好叭？”
“你遠在南海，不清楚他為人。他常年在我們北朗療養院住着，沒一個人說他好的。”
楚息幹笑：“我也在療養院住着，住他……隔壁。”
郭大富：“……”
為了不耽誤直播，楚息在山下直播完，才往回走。回到山上時，都快半夜十二點了。星月失蹤，濃霧将半座山都掩了，夜色深沉，且靜悄悄的，連路燈都開始打盹，黯淡的昏黃光亮，看上去随時要熄滅。
楚息打的車，停在第一個療養院的路口，就不肯往上走了。他想要回顧家小樓，走大路，起碼一個小時，抄小路，也得二十分鐘。
他怕黑，果斷選擇了大路。
但大路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燈光昏暗，兩側都是陰陰樹木，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偶爾灌木叢裏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都能吓得他小跑起來。
他想暗示自己：沒事，不要怕，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但人在害怕的時候，往往會更心虛，他明明知道不應該想不好的事，卻還是控制不住地回憶自己以前幹過什麽缺德事沒有。
唉，拿開水一勺勺灌過螞蟻窩，還買過學校門口的顏色雞，死一只哭一天，第二天一抹淚，繼續買，繼續死，繼續哭，無限循環了整個小學時期。
會化作厲鬼來報複他嗎？
他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輕，哆嗦着想跟周陽子打電話，可能是手抖，居然把電話打給了顧商，他還不知道，開場就是喊“救命”。
“太可怕了，你來接我叭。能不能‘嗖’的一下，就出現在我面前……”他說到這裏頓住了，因為顧商就站在下一個路燈底下，穿着運動衣，跑鞋，手臂上卻搭着一件風衣。
還是他的。
“做過Alpha還這麽膽小？”顧商走過來，将風衣遞給他，“山上風涼，穿上。”
風衣上滿滿都是顧商信息素的味道，楚息身上的那點不舒服，也随之消失了。
楚息一邊感動地鼻子發酸，一邊不滿地為自己辯駁：“誰膽小？我是怕有人打劫！”
“嗯。”顧商顯然不相信，轉身就往前走。
顧商腿很長，又習慣邁大步，兩三步就把楚息甩開了，楚息害怕，小跑着追上他，又強行劈叉式走路，試圖跟他并肩。
“特意來接我？”
“跑步而已。”
“跑步還拿着我的風衣？”
“因為知道你蠢，不會提前安排好車。”
楚息：“……”算了，溝通不了！好人卡都不想發了。
回到家，顧老爺子還沒睡，在雕他的樹墩，帶着厚重的鏡片，腿上的圍裙已經積攢了許多木頭碎屑。
如果忽略老爺子尋死膩活和嘴毒的毛病，還是挺有藝術家氣質的。
馮爺爺也在，因為楚息的緣故，顧爺爺跟其他爺爺關系親近了不少。
“成功了沒？”馮爺爺問。
楚息點頭：“跟他比豪橫，壓過去了。他給了最低價，符合我的預期。”
“恭喜。”馮爺爺笑道，“陳大富哪兒都好，就是好面子。人啊，一旦好面子，什麽傻事都幹得出來。”
顧老爺子深沉總結：“對，所以說，人不能太好面子。”
楚息癱到沙發裏，累但是更興奮，“我今天還接到好幾個合作電話，讓我幫忙帶貨。賣出一件給我百分之五的提成，完全沒有本錢，賣多賣少都是賺。”
馮爺爺大喜：“太好了！上次沒搶到草莓，我和你幾個爺爺快憋屈死了。”
顧老爺子冷笑：“你馮爺爺有個孫子打游戲的，手速特別快，準備一人端了你所有的貨，不給別人活路。”
楚息懵，扭頭看顧商。
顧商解釋：“電競選手，國際冠軍。”
“哇，厲害。”楚息害怕，“別別別，我是為了掙錢，你們買那麽多幹什麽？”
顧商垂眸，神色淡淡：“這叫報複性消費。”
“？”
“我爺爺挨家挨戶炫耀過了。”
“？？？”
“爺爺們把孫子都叫到身邊了。”
“？？？？？”
“他們說，錢財事小，面子事大。輸給年輕人，老臉往哪兒擱？”
“？？？？？？”
剛才誰嚴肅總結不要好面子的？楚息心累，爺爺們的話，看來真是聽聽就可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