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你這個淫蕩的女人!給我回房間去!我才不會放你進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這個一點兒都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麽寫的女人一定會得寸進尺的,竟然連衣服都不穿好,故意跑來誘惑他!他才不會被她誘惑到,才不會!
傅傾流沉默的在門口站了兩秒,然後站在付一旬的角度稍微想一下,其實很好理解他的反應,一個女人洗了澡全身上下光溜溜的裹條浴巾就來敲一個男士的門,正常男人都會想歪,只是很少有人會像付一旬态度那麽篤定的。
身上又癢又刺,傅傾流不适的皺了皺眉頭,只好繼續敲門,“付一旬,你想太多了,我對你家的毛巾過敏,你先借一件衣服給我。”她剛剛已經撥電話到下面櫃臺了,只是一直沒人接,渾身上下被這毛巾弄的又癢又刺的,她又不想光着身子在屋子裏走來走去,冷得要死,只好來找付一旬了。
裏面走來走去的腳步聲霎時消失了幾秒,然後又很快的走動起來,傅傾流下意識的聽着那腳步聲想象裏面的場景,他快步的走進了卧室,動作弧度略大略顯粗魯的拉開他的背包,從裏面扯出一件疊的整整齊齊幹幹淨淨的白襯衫,又走了出來,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又快步折了回去,又抽出了一件灰色的休閑外套,再大步的走出來……
“咔嚓!”門猛地打開。
傅傾流連付一旬的臉都沒見着,就被迎面而來的兩件衣服蓋了滿臉,同時聽到門又重重關上的聲音。
滿腔的幹淨的淡淡的洗衣粉之類的味道,和着柔軟的布料在鼻前,傅傾流也不覺得惱,抓下衣服整張臉埋進去深深嗅了嗅,說真的,這味道真不錯,特別像以前她還跟張冬梅住在一起時,每天她幫她洗好曬幹的衣服的那種味道,和放進洗衣機或者送去幹洗的那種味道不同,具體不同在哪其實她也說不清,這是一種感覺。
傅傾流抱着付一旬的衣服回房間了,哪裏知道那門後付一旬滿臉通紅表情僵硬肌肉微微抽搐。
把衣服扔給傅傾流後付一旬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把自己的衣服拿去借給別人,這實在太奇怪了,一定是他被她搞得心煩意亂沖動之下才會有的舉動,絕對不是他自己願意的!可是一想到她就圍着一條浴巾那樣一點兒都不矜持的在自己面前,他又莫名羞惱根本打不開那扇門,最後莫名其妙的朝門上的貓眼看去,恰好看到傅傾流把臉埋進他的衣服裏深深的嗅了一口,露出貌似滿臉陶醉的神情……
“這這這這……這個……”付一旬一個人神經質的在屋子裏紅着耳朵紅着臉暴跳如雷,越是怒不可遏,耳朵越是紅的幾欲滴血,心跳越是快的如雷搗鼓,“這個淫蕩下流無恥的變态女人!下流!變态!淫蕩!上帝!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只是聞着他的味道就露出了那種表情,她腦子裏在想什麽?在意淫他嗎?上帝!這、這簡直是……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罵了的傅傾流回到房間走進浴室就解開了什麽的浴巾,毛巾貼過的肌膚因為過敏紅斑點點,在白皙嬌嫩的肌膚上顯得十分刺眼,傅傾流皺了皺眉,重新洗了個澡,沒再用毛巾擦身,就這麽讓它自然風幹,結果夜裏山間風涼,叫她打了兩個打噴嚏,鼻水滑了下來,連忙穿上付一旬借她的襯衫,付一旬身高188,他穿的正正好的襯衫穿在傅傾流165的身上長出了好大一截,完全遮到了屁股下面,等她再穿上那件外套,也不用擔心走光了。
不多時李嬸端着兩碗姜湯上來,付一旬讓她去看看傅傾流,傅傾流跟她說毛巾過敏的事,李嬸連連道歉,傅傾流過敏的不是毛巾,而是毛巾上沾着的灰塵細菌,他們住的這一層除了付一旬的房間之外是都沒有徹底打掃清潔過的,只是偶爾上來清理一下省的積太多灰塵到了該徹底清潔等候客人入住的時候不好清理,看着幹淨其實都蒙着薄薄的一層灰,傅傾流身嬌體嫩的,衣服料子就算比不上付一旬的貴但也是相當好的,霎時碰上那些髒的灰塵,自然受不了,好在沒有嚴重到需要擦藥的程度。
當然這間屋子也不能住了,眼見着這種天氣開車出山不合适,想來傅傾流今晚會留在山莊裏過夜,李嬸剛想說帶傅傾流去樓下已經打掃過的房間,卻忽然看到她身上穿着的男士外套,眼珠子忽然一轉,笑容慈祥又藏着暧昧,對正站着喝姜湯的傅傾流道:“要不您先到先生屋裏坐坐吧?您身嬌體貴的,碰到這些個不幹淨的又要遭罪,我去給您找兩件我閨女的衣服,再幫你把衣服拿去洗幹淨烘着,很快就能幹了,行嗎?”
在李嬸看來,付一旬不僅給她煮了飯牽了手帶她去爬山還把衣服給了她,這種每一個從來未曾經過付一旬的手發生在哪怕一個男性身上的動作和行為都發生在了這麽一個女人身上,完全不用去猜想其他了,這絕對是他們家夫人了!既然如此,還分開住幹嘛?一起住在那個寬敞的屋子裏多好啊!
不知道李嬸心之所想也以為這個山莊裏客房裏只有付一旬的房間是幹淨的的傅傾流想了想,欣然同意了,呆在這屋裏她真是連坐都找不到幹淨的地兒坐,他們爬了那麽高的山又奔跑着下來,累死了好嗎?雖然裏面是真空,但是外面套了兩件衣服呢,完全能當短裙穿,沒露點除了兩條腿也沒露多少肉,再加上付一旬那家夥絕對不是個會趁人之危的人,所以她真不介意去付一旬那裏坐等幹淨的女士衣服。
付一旬的房間并沒有鎖,李嬸說他下樓做晚餐去了,傅傾流不好穿成這樣下樓,雖然整個山莊裏算下來只有他們四個人,在李嬸再三說明付一旬不會生氣她的擅自入門後,她才走進去自己坐在他套房裏的客廳沙發上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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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大雨磅礴,嘩啦啦的有種十分寂靜的喧鬧感,傅傾流坐在安安靜靜的屋子裏,目光透過窗戶看進雨簾,看到暗沉沉的天空和被霧氣彌漫遮掩的山巒,眼皮漸漸的加重,她嗅着身上衣服淡淡的幹淨的味道,抱着膝蓋緩緩的沉睡過去。
☆、028 雙重完美。
樓下付一旬正在做飯,新鮮的蔬菜瓜果綠油油紅豔豔的看起來特別漂亮,他的手本來是向一個漂亮的黃色彩椒伸去的,拿起來的卻是一個醜不拉幾的土豆,他皺了皺眉頭,眼裏露出嫌惡,他讨厭吃土豆,可偏偏腦子裏冒出那個女人說可以吃下三碗飯的聲音,目光又落在剩下的半只雞,不高興的哼了聲,拿過來和土豆一起剁了。算了,來者是客,依着她幾次也沒什麽。
等他做好兩個菜煮好一個湯,恰好和帶了兩件閨女衣服要上樓去給傅傾流的李嬸走在一起,李嬸有心跟付一旬多說幾句話,奈何這個男人的氣質總讓人有種很遠的距離感,就像高高在上的貴族和只能匍匐在地的賤民,她連跟他并排而行都做不到,只能在他兩步遠後面跟着。
在付一旬發現傅傾流竟然穿成那樣躺在他沙發上睡覺時,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被突如其來的狀況給打斷了。
傅傾流生病了。
連爬個山爬不到三分之一就累得氣喘籲籲,可見她平日裏極少運動,運動少免疫力就不好,傅傾流被雨淋了一場,還在房間裏裸着身子被風吹了幾下,很光榮的病倒了。
“活該!”付一旬一邊把人抱到床上蓋好被子一邊對着臉色潮紅的傅傾流咬牙罵道:“叫你懶,每天跑幾裏路是會怎麽樣?風一吹就感冒,說你是弱雞還真是弱雞!沒用的家夥……”
李嬸表情有些僵硬抽搐的站在一旁看着付一旬一邊動作小心的抱傅傾流上床一邊對着沒有意識的傅傾流罵了幾分鐘,等到付一旬站直了身子目光銳利的朝她掃去的時候,她才一個激靈的回神,連忙去找醫藥箱拿藥。
傅傾流迷迷糊糊的被叫醒,被扶起身子,迷迷糊糊的被喂了半碗粥吃了藥,躺下去後又立刻陷入了沉睡狀态裏,她呼吸着,入鼻的空氣有些雨天特有的潮濕感,還有那種幹淨的、纖塵不染般的淡淡的味道,叫她恍惚的以為她現在正在那個鄉下小鎮裏,住着小小的兩層小樓,一個不求她回報的老人在廚房裏忙來忙去,竈臺暖的讓人想要抱着毯子縮在一角睡過去……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傾流覺得自己是被熱醒的,大雨已經停了,并且月光明亮的好似之前沒有烏雲密布大雨滂沱。床頭上一盞昏黃柔和的床頭燈亮着,不知道現在什麽時候了。
她腦袋還有點暈,但是卻還算有精神,坐起身,發現自己被三床厚厚的棉被壓着,難怪沉睡之中有種鬼壓床似的感覺,她能順暢的呼吸真是奇跡,一身黏糊糊的汗,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生病了,沒敢貿然去洗澡,看到床邊椅子上有件幹燥的男士襯衫,想也沒想就把身上汗濕的兩件衣服給脫了換上,然後覺得肚子餓得有點胃疼了。
縮在被窩裏揉着胃部忍了一會兒,非但沒有成功的忘記胃痛睡着,反而覺得越來越痛了,只好捂着胃部起身扶着牆走出房間,心想去樓下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要不然如果有胃藥也行。
一直走到樓道口,她正要下樓,腳步卻忽而一頓,她擡頭看向頂樓,那裏有鋼琴聲傳來。她不由自主的站在原地聽了一會兒,漸漸忘了還在隐隐作痛的胃,聽得入迷,原本要下樓的腳步也變成了上樓。
山莊屋頂是人字形的,所以并沒有陽臺,這個樓梯通向頂端唯一一間屋子,此時那扇門并沒有鎖,傅傾流輕輕的推開門,門悄無聲息的打開,然後她看到一束明亮的月光從屋頂的天窗上落下,就像一盞聚光燈,四周皆暗唯他獨耀,他坐在那架白色的三角架鋼琴前,側對着她,他似乎也彈得入迷,微微垂着頭,漂亮的半長卷發乖巧的垂在他面頰兩邊,半垂下的眼睑上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兩片動人的剪影,猶如藝術品般的雙手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悠然自得的彈動着,彈奏出一曲悅耳缱倦纏綿的篇章。
傅傾流有種穿越了時空,看到一個在聖瑪瑙河畔明亮的月光下彈奏鋼琴的年輕貴族的錯覺。
付一旬是當之無愧的大藝術家,哪怕是音樂聖地維也納也十分歡迎他的到訪。
傅傾流聽的入迷,看的有些癡,在一曲接近尾聲的時候,她忽然邁開腳步輕輕的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在付一旬因為驚訝而幾乎停止繼續彈的時候伸出手,流暢而完美的接了下去。
付一旬盯着她的認真而入迷的側臉看,看她穿着薄薄的襯衫姣好的身材若隐若現,烏黑的發絲垂在身前,妩媚中透着一股恬靜優雅,現在的氣氛卻讓他無法多想,好一會兒勾了勾唇角,雙手放在琴鍵上跟了上去,完美的二重奏在這個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人和一架鋼琴的屋子裏回蕩開來。
一曲畢,屋子裏回歸平靜,她靜靜的坐在付一旬身邊,垂着眸盯着琴鍵,陷入了回憶中,好一會兒聲音幽幽的響起,“這是我奶奶最喜歡的曲子。”
她小時候因為奶奶的緣故聽了這曲子幾乎不下百來遍,就對這首曲子耳聽目染,又是個天才,就算她不愛學鋼琴,這首曲子也能彈得十分好,她以為過了那麽久沒碰過鋼琴,已經忘記該怎麽彈了,卻沒想到,那旋律似乎已經融入了靈魂,她只是把手放在琴鍵上,自然而然的就彈奏了出來。
“哦,謝謝。”他頓了頓,“這是我12歲時做的曲子。”
傅傾流慢半拍的看向付一旬,有種自己被打了一棍子的腦袋暈暈的感覺。
見傅傾流驚愕的看他,他又道:“我在藝術方面很有天賦。”
就算是天才,也有偏擅長的東西,雖然只要他願意幾乎任何方面的事物都能學的很快很好,但是在藝術上,幾乎不需要費多少力就能參透學好,這便是他的天賦所在。
傅傾流怔怔的翻找記憶,然後終于隐約的想起她奶奶曾經放着這曲子抱着她說過,做這曲子的人跟她一樣是天才,希望自己以後也像他那樣厲害……
搞了半天,自己敬愛的奶奶竟然是付一旬的粉絲?西蒙·埃文斯?付一旬?
胃部傳來一陣尖銳的痛感,好像有人拿刀刮着胃壁一般,傅傾流捂着胃呻吟了一聲,幾乎趴到琴鍵上,哪怕在月光下,臉色也白的厲害。
☆、029 事出意外!
半個小時後,傅傾流裹着棉被坐在床上,前面放着一張炕上桌,桌上放着一碟小菜和熱氣騰騰的白粥,付一旬面無表情的交疊着雙腿坐在床邊的靠椅上,姿态優雅沉靜矜貴,目光傲慢又挑剔的注視着傅傾流小口小口吃粥的模樣,好一會兒緩緩出聲,“在外讓我跌了滿身泥,回到山莊占了我的床,讓我沒地睡,三更半夜打擾我彈琴作曲,還要我給你做東西吃,你這人是災星附體還是真的笨成那樣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他想不明白,作為一個看起來并不算太普通的女人怎麽會這麽不懂得照顧自己?先是發燒感冒再是胃痛,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在那裏跟他彈琴,就算是因為暗戀他想在他面前表現一下,他也不覺得高興。不對,他從來沒覺得因為她的暗戀高興過!
傅傾流自覺略略理虧,埋頭吃粥不反駁不出聲。覺得這軟蠕香甜的白粥滑入食道進入叫嚣着渴望食物的胃裏,瞬間緩解了疼痛,暖洋洋的,暖到了心裏去。現在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頻頻胃疼欲死,但是偶爾她也會在半夜胃疼醒來,不是啃幹巴巴的面包就是吃胃藥,還是第一次在半夜還能吃到熱騰騰的粥。
付一旬沒能多教育教育傅傾流幾分鐘,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他皺了皺眉,接了起來。
“Simon!莫書豪那小子到你那了嗎?”莫成風有些着急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
付一旬站起身,“什麽?”
“他下午要去找你,我讓老吳送他去,在半路遇到大雨不好進山又回來了,老吳去上了個廁所,回來那小子就不見了!找到現在沒找到,他有沒有可能跑到哪座山裏去?”
“該死!”付一旬咒罵一聲,挂了電話轉身快步走出門,忽然想到什麽,又轉過身對傅傾流道:“吃完躺下睡覺,在山莊裏等我。”
傅傾流見他似乎有急事,腦子也因為發燒有點轉不過彎,沒有多問的乖乖點頭。
付一旬快步下樓,去車庫裏提了車子,沖入了夜色之中。
傅傾流這一覺,睡的略有些不安穩,索性她雖然抵抗力不大好,但是小病小痛一向來得快去的也快,在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覺得腦袋清明,只剩下有些鼻塞。
她的衣服已經被洗幹淨烘幹,李嬸把衣服送上來的時候衣服摸着還溫溫的,傅傾流換好衣服洗漱好下樓,早餐是李嬸做的包子饅頭,味道還不錯,但是她看着那一個個包子饅頭,卻下意識的覺得,如果是付一旬做的,一定一個個非常小巧精美,就像藝術品,叫人看着便覺得賞心悅目,食欲大開。
“付一旬還沒回來嗎?”傅傾流喝了口豆漿,問李嬸。
李嬸搖頭。
“知道出什麽事了嗎?”傅傾流又問。
李嬸依舊搖頭,付一旬三更半夜出的門,他們也是早上醒來見車子不見了猜到付一旬出去了的,不過就算付一旬走了,他們也會好好伺候招待夫人的。
昨天下了一下午的雨,今天天氣看着不錯,天空如水洗過一般的湛藍,只是地面依舊潮濕,這裏又是山中,泥濘的很,讓人不想踏出門一步。
傅傾流坐在咖啡廳裏喝自己跟李嬸要了咖啡豆磨出來的咖啡,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咖啡都涼了,午餐時間快到了,都沒見付一旬回來,她忽然想到他昨晚三更半夜的出去,山路泥濘濕滑,該不會出什麽意外吧?
正胡思亂想着,李叔從門外走了進來,笑眯眯的對傅傾流道:“傅小姐,剛剛先生打電話跟我說,讓我送您回市裏。”
“他人呢?”
“先生他已經在市裏了,只是有些事絆住了手腳,恐怕沒法過來接您了。”
看來沒出什麽事。傅傾流放下那點擔心,雖然隐約覺得有點被抛下的不爽,但是誰沒有個萬一誰沒有個突發事件?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行吧,那就麻煩李叔了。”
……
彼時,兩輛無牌面包車駛進了梨花鎮前一個廢棄廠房裏,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從車上下來,确認工廠裏沒人後又出來了兩人,其中一個抱着一個陷入昏迷狀态的十歲左右的小男孩。
進入亂七八糟滿是空桶的工廠裏,幾人說話聲音便因為緊張的心稍微放松而大了起來,抱着小孩的男人把他扔到牆角,道:“耗子快點去前面鎮子裏弄兩桶油來,不靠譜的蠢蛋,明知道我們要幹單大的,竟然連油箱都沒加滿!”
“還不是因為我們跟蹤他們的車子跟蹤了那麽多天沒機會的原因?誰知道今天就有機會了?”
“你還說!快去!”
“哎。”
去了兩個人買油,工廠裏還有兩個人,一個又高又壯,一個瘦巴巴的,看起來很是膽小。
“……哥,我、我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太好啊?萬一被抓了怎麽辦?撕票……太、太狠了一點……”他看了角落裏的莫書豪好幾眼,支支吾吾的道。
那人蒲扇大的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我的傻弟弟,你放心吧,警局48小時後才會接受報警辦理,等那時我們已經帶着這個小鬼出了省,找個山疙瘩把人埋了,哥幾個再帶着大把錢藏幾年,等風頭過後再出來吃香喝辣,要啥沒有?”
“可、可是……”
“行了,別可是了,去弄點水來泡泡面,哥快餓死了。”
“……哦。”
那瘦子拿着一個水壺去找水去了,高個的在原地蹲了好一會兒,忽然捂着屁股看了看角落的莫書豪,走了開。
就在此時,莫書豪悄悄睜開了一只眼,眼中清明仿佛根本沒有昏迷過,他悄悄的爬起來,躲進了一個倒在地上的桶裏,他才躲好,那個瘦子就拿着水回來了,一見角落裏沒人了,大驚失色,“哥!哥!那小孩跑了!”
“什麽?”高大個連屁股都來不及擦,提着褲子跑了過來,見到空蕩蕩的角落,龇目欲裂一巴掌拍在他臉上,“還不快去追!”說罷急吼吼的沖了出去。
莫書豪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躲在工廠裏沒出去,立刻從桶裏鑽了出來,往出口的反方向跑去。
那個高大個果然出去工廠沒幾步遠就反應過來了,又帶着瘦子回來搜工廠。
------題外話------
放黑白兩只小包子粗來打招呼~
☆、030 陰差陽錯。
莫書豪呼吸有些急促緊張的跑到工廠後門,卻見後門鐵門緊閉,還有一個大鎖鎖着,身後仿佛有那兩個人急促追來的腳步聲,他左看右看,看到兩邊有一根根空心圓柱堆,連忙選了一邊鑽了進去。
小身子抱着膝蓋盡可能的把自己縮成一團,手臂大腿臀部都被摔得生疼,他硬是咬着牙沒哼一聲,讓那些人以為他一直處于昏迷狀态,沒再給他注射藥物。
“媽的,等我抓到那小鬼,非得馬上捏死他不可!”高大個惡狠狠的聲音在不遠處傳來,如果不是因為要等收到錢,他們早就把那小鬼給弄死了,還等他跑?!
莫書豪眼裏驚恐一閃而過,卻很快發現自己躲在裏面他們只要一彎下腰就能看到他,連忙從另一邊鑽出來,躲在這一堆柱體後面,果然他才鑽出去,那個高大個就彎下腰,看了進來,看到一個個洞裏沒有莫書豪的身影,又繞着這堆空心柱子走了起來,莫書豪仔細聽着他的腳步聲,繞着柱堆慢慢的爬着,卻不料繞到另一邊的時候,看到對面柱堆上站着那個瘦子!那瘦子背對着他這邊正在遠眺,看身形馬上就要轉過來,他只要一扭頭就能看到莫書豪趴在對面地上。
莫書豪連忙快速的爬,繞過轉角,腳尖剛剛縮進去,那瘦子就轉過了身,從那堆柱子上下來,“沒有啊哥,會不會已經跑出去了?”
高大個卻道:“不可能,他一定還藏在工廠裏,這方圓幾十米都是空地,那小鬼跑再快不可能眨眼沒影!再仔細找……”他的話被手機鈴聲打斷。
他接起來,就聽到那邊的兄弟着急的問:“哥,那個小鬼是不是跑了?!”
“你怎麽知道?”
“我在小鎮裏看到那小鬼了!”
“怎麽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高大個大驚,就算那小鬼跑了,也不可能這麽短的時間裏跑到梨花鎮裏面去啊!
“哥你等等,我讓阿貓給你發張照片過去。”
不一會兒,瘦子手機裏收到了一條短信,裏面一個穿着黑色T恤背着書包的十歲小男孩可不就是那個小鬼嗎?
“怎麽可能?!”高大個只顧着震驚,沒發現照片裏的那個小孩跟他們抓來的那個小孩衣着和氣質上的區別,只顧着看他那一張臉了。
“現在怎麽辦啊哥?”
“還能怎麽辦?想辦法給我盯着他,有機會把他抓起來!”高大個龇目欲裂的吼完挂上電話,立刻轉身走人,“快!沒想到那個小鬼真的跑了,馬上去抓他!快!”不管那個小孩是怎麽從工廠轉眼跑到梨花鎮裏面的,當務之急是先把人抓起來!
兩人風風火火的跑出工廠開着面包車走了,莫書豪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扯了扯自己身上已經髒兮兮了的白色T恤,眼裏有幾分僥幸,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麽突然走了,但是自己總算逃過一劫了,現在他要趕緊離開這個工廠,找個有人的地方打電話給爸爸求救!
另一邊。
梨花鎮。
中午放學有很多學生回家吃飯,家裏較遠的就留在學校食堂吃,傅謹钰在食堂裏買了兩個包子就背着書包從學校裏出來,一邊吃一邊往距離學校不算特別遠的比較大一點的書店走去,他上次買的兩本初一數學練習冊已經做完了,現在要去買其他靠自學就能行的科目的練習冊。
小孩和家長們看到他無不紛紛躲遠,上次他從書包裏掏出水果刀這件事也風一樣的傳遍了整個梨花鎮,那些家長生怕他突然發狂害了他們家孩子,聯合起來告到了校長那裏去也告到了張冬梅那裏,他書包裏的水果刀被張冬梅沒收了,校長也怕一不小心真的弄出人命,還說再把水果刀那種危險品拿到學校來就要告訴傅傾流,于是傅謹钰就再也不帶危險品到學校去了。
正是因此,當所有人都恨不得離傅謹钰遠點的時候,突然兩個陌生男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身後,傅謹钰一下子就警覺了起來。
要轉身回學校顯然不可能了,他們不會讓他過去的,指不定他一靠近就被抓起來綁走,傅謹钰陰沉沉的回頭看他們一眼,再看那些看到他就遠遠躲開的大人小孩,他們肯定不會幫他的,他們恨不得他這個惡鬼轉世一樣的小子去死,死了還怕他冤魂不散的留在鎮子裏禍害他們。
他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心道那兩人肯定還沒發現這些人不敢接近他,要不然還鬼鬼祟祟的幹什麽?書店就在眼前,他轉身走了進去,書店老板的兒子女兒都出去工作了,因此不像那些有孩子跟他在同一個學校讀書的家長那麽怕他讨厭他,再加上傅謹钰三天兩頭光顧他,雖然陰沉了一點,但是錢一毛錢不少,他反而還蠻歡迎的。
傅謹钰從口袋裏掏出五十塊錢給書店老板,道:“外面有兩個人想綁架我,你幫我報個警,這錢就給你。”他不喜歡這個小鎮裏的任何人,他們從未給過他溫暖和友好,所以他不白白向人求助,因為受到別人幫助就是欠別人人情,傅謹钰不願意欠他們。
書店老板一聽這話,哪還有工夫去想那個錢,一轉頭,恰好就看到兩個很陌生的不像他們鎮子裏的人,平民老百姓沒經歷過綁架事件也沒見過,剎一聽到傅謹钰說有人要綁架他,再看到那兩人,立刻就臉色大變抓起前面的座機電話,就要按110,外面本想探頭看看裏面什麽情形的兩人看到老板這模樣,立刻吓得連忙轉身就跑。
傅謹钰走到門口,看着那兩人屁滾尿流的跑遠,料想他們肯定不敢再來了,又緊繃着一張小臉走回學校,五十塊錢給幫他吓跑那兩人的老板了,他沒錢買練習冊了,明天再來買吧。
那兩人屁滾尿流的跑走,在路上遇到趕過來的高大個和瘦子,慌慌張張的說那小鬼報警了,他們肯定沒法抓了,高大個咬咬牙,只好帶着三個弟兄趕緊跑路,事到如今,他們甭想賺那筆巨款了。
☆、031 慢慢侵占。
這邊傅謹钰平安無事的回了學校,不多時跟過路的人借了手機打電話給了付一旬的莫書豪也被接回了青市。
從莫書豪裝昏聽到的只言片語來看,他們心驚的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綁架莫書豪不是為了要錢,而是為了撕票!有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錢,要他們綁架莫書豪後殺了他!警方迫于壓力,只得展開大面積的追捕那四個綁架犯。
莫書豪被送到醫院去檢查身體,港城那邊他爺爺奶奶就火急火燎的打了電話過來,一口一個乖孫一口一個心肝寶貝的輕聲慢語的安慰,一轉頭又把莫成風罵了個狗血淋頭,輪到付一旬的時候,又是輕聲慢語生怕聲音大點把人驚到。
付一旬躺在病床上,一只腿裹着石膏吊在半空,他倒黴昨天半夜把車子從山裏開出去後,就在高速公路上被喝醉酒飙車飚得不要命的人給撞了,當然,把他撞了的人車子都扁了這會兒還在手術室,他的悍馬經過軍方改造,安全系數比普通越野車高很多,那麽嚴重的車禍,別人在醫院不知生死,他只是一條腿骨折了,別提多幸運。
莫書豪全身體檢完來看付一旬,一看到付一旬的腿,立刻就跟死了爹似得嘴一扁,眼淚嘩啦啦的掉了下來,撲到床上抱着他的胳膊不出聲的掉眼淚。
付一旬滿臉嫌棄,“髒死了!走開!”
“我不!”莫書豪反而抱更緊,眼淚掉的更兇,不僅僅是因為害怕付一旬出事,更是因為被綁架這一段時間積累下來的恐懼,這種恐懼在看到熟悉的信任的親近的人後,立刻就發洩了出來,他在港城被保護的很好,這是第一次被綁架,而且是一上來就要撕票的那種,吓死他了嗚嗚嗚……
莫成風胳膊上還纏着繃帶走進來,看看付一旬再看看身上也有些摔出來的傷的莫書豪,還得空打趣,“我們這叫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處在一塊兒受傷了。”
“別用你那差勁的要死的中文亂說話。”付一旬皺着眉頭把嫌惡的目光從莫書豪身上轉到莫成風身上。
莫成風撇撇嘴,“你以為你自己中文學得多好?”
付一旬覺得自己衣袖都被莫書豪的眼淚給浸得濕濕的,見莫成風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銳利的目光瞪過去,莫成風表情一僵,撇開視線看向窗外。
……
車子停在十裏畫廊門前,傅傾流下車走進畫廊,李叔坐在車子裏打量了下十裏畫廊,點點頭,心想原來從事的也是和藝術相關的職業啊,難怪跟先生有話聊,白小姐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了。
“傾流。”傅傾流剛剛走到外廊大堂,就被一道聲音給喊住了。她一側頭,看到李清月笑容娴雅的站在一個咖啡座前,而她對面是看她的眼神充滿不耐和不喜的章铮才,見李清月朝她走了過來,才不情不願的冷着一張臉起身走來。
傅傾流似笑非笑的目光從兩人身上掃過,李清月笑容不變,走到她面前輕聲道:“沒想到傾流竟然是十裏畫廊的經理,我本就覺得你不像姐姐說的那樣好吃懶做,但也沒想到你竟然能做到這一步,聽說要買水清流的畫都要找你,價錢多少賣不賣也是你說的算呢。”
這一句話又是貶李豔陽又是捧傅傾流,最後一句話才把她的那點心思挖出來一點。
傅傾流看她,慢條斯理的問:“所以你們想要買畫?”
“可不是,我們跟齊氏正在争一個項目,項目負責人是個愛畫的,據說特別迷水清流的畫,我們想着買一幅送給他,傾流能不能幫幫忙呢?哎呀,瞧瞧我怎麽說話呢,傾流當然會幫忙啊,一家人哪有不幫自己家的道理呢?不都指着公司賺錢來花嗎?”李清月笑容娴雅一字一句卻帶是明裏暗裏都帶針,先是捧高後是打壓,章铮才的臉色也随着李清月的話變來變去,當然,都是針對傅傾流的,仿佛她要是敢拒絕,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