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付一旬打斷傅傾流的話。
“噢,好吧,那我馬上過去,話說你吃飯了嗎?”
“怎麽?”
“我還沒吃呢,如果你也沒吃的話,不如等我過去一起吃?”傅傾流想到付一旬的廚藝,真是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付一旬得意傲慢的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都有種“小樣,我就知道你打着某種小算盤”呢的意味。
挂了電話後,付一旬見廖康還在他屋裏,頓時嫌惡的皺眉,“你怎麽還沒走?”
“……”你這個負心漢!
……
依舊不知道自己又被罵了無數次的傅傾流挂了電話便把幹了的畫裹上布,拿着畫下了樓,在池非又叮囑了幾次幹活交貨的唠叨聲下,開着車往付一旬別墅所在的區域駛去。
不是高峰期,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了付一旬別墅門口,已經拆了石膏腿腳恢複的付一旬正在院子裏檢查有沒有不該出現的雜草擅自長在他的草坪上,等傅傾流下了車來,他才走過去開門。
六七天沒見,這個男人依舊從頭到腳幹淨無痕,哪怕穿着很現代的羊毛衫和牛仔褲,這個人的面貌和氣質依舊叫人恍惚覺得他是古老的中世紀時期那種驕傲、克制、守禮又才華橫溢,沉靜矜貴的年輕貴族,而非一個被各種物欲橫流紙醉金迷髒亂不堪的東西包圍着的現代人。
這種奇特的氣質,讓傅傾流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她喜歡見到這個人,這個美好的藝術品一樣的男人總是觸動她對于美好事物喜愛非常的敏感神經。
于是她心情不錯的朝他擺擺爪,“付一旬。”
付一旬抱着雙臂站在門邊,擡了擡下巴,目光落在她空蕩蕩的雙手,說好的禮物呢?
傅傾流繞過車身走到後車廂打開門,朝付一旬招手,“過來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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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旬疑惑的走過去,瞬間被塞了一大袋還帶着土的紅薯。
付一旬面部肌肉有些僵硬的把幾袋瓜果蔬菜拎進屋裏,眼裏滿是嫌惡和羞惱,說好的巴巴準備的禮物呢?就是這些?有沒有誠意?這樣還想追到他嗎?想得美!
傅傾流在後面慢吞吞的把畫拿出來跟進屋,見付一旬臉色有些不好的盯着她,她指了指手中的畫,“這才是給你的禮物,不過等我們吃完晚餐再給你。”她怕付一旬要是真的看出這畫是水清流畫的,她的身份在他面前曝光,付一旬會氣得根本不做飯給她吃,她可是餓着肚子來的。
付一旬看了眼那被白布裹的嚴嚴實實的畫,臉色稍霁,心想吃完飯再看也好,省得她被他嘲笑幾句不高興了就不吃飯,當然,他也不會太嘲笑她的,最多就說幾句,然後她肯定會順着他的話不要臉的說要他教她畫,最好手把手的那種,哼,真是下流又淫蕩。
------題外話------
黑果:付付你真的閑得蛋疼的在院子裏檢查雜草,而不是等媳婦?
付一旬羞惱:胡說!
☆、041 騙子騙子!
傅傾流很自覺的過去幫忙,削皮切菜什麽的就算了吧,洗個菜還是可以的,于是流理臺後面,付一旬“篤篤篤”一下下極有節奏感的表演藝術般的切菜,傅傾流在一旁慢悠悠的洗菜,不一會兒洗了個紅薯,傅傾流問他:“這東西你要做什麽?”
“你想做什麽?”付一旬看她那樣就想起土豆焖雞。
“紅薯幹。”傅傾流想到了什麽略略有些陶醉,慢悠悠的道:“紅薯幹好吃啊,以前君寧給我帶了一包很正宗的農家特産番薯幹,吃在嘴裏不僅有嚼勁還越嚼越香,閑着沒事幹當零食吃最好了,不過市場上賣的幾乎不是紅薯粉之類的做出來的就是添加各種東西的,又甜又不好吃。”
“君寧?”付一旬敏銳的抓住了這個人名,“誰?”
“朋友咯。”
付一旬忽而有些憤憤不悅的搶過她手裏的那根紅薯,“吃吃吃,就知道吃!別人給你一包廉價的紅薯幹你就念念不忘,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女人!”
傅傾流覺得付一旬這話聽着好生奇怪,她對紅薯幹念念不忘怎麽就是三心二意了?難不成要一輩子只愛一樣料理才是專情麽?那人生多無趣啊。
付一旬不跟傅傾流說話了,冷着一張精致鋒利的帥氣面容做晚飯,那動作,那神态,那身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只是在表演一場另類的廚房藝術,而不是單純的只是在做一頓晚飯。
傅傾流巴巴的拿了兩副碗筷坐在餐桌邊上等喂食,聞着味道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叫,連着問了兩次好了沒有,付一旬才終于菜端了出來。
付一旬還在生氣,傅傾流光顧着吃,于是餐桌上只有餐具輕輕撞擊的聲響,吃過晚飯休息下下,傅傾流才去把那幅畫拖到付一旬面前,“可以拆禮物了,你來還是我來?”
付一旬用看白癡的眼神瞥傅傾流一眼,“誰家收禮物還要送禮物的幫忙拆?”
“OK,那你來。”傅傾流不介意的後退了兩步,眼裏有些興味盎然。
白皙的指尖撚住白布一角,輕輕掀開第一層,他覺得自己的心髒也像這一層布料一樣被輕輕的掀開了一層,那點不悅被剝去,露出了裏面柔軟的期待和喜悅,哪怕這禮物肯定醜陋不堪的讓他忍不住毒舌的去嘲笑她一番。然後第二層,第二層一落地,立刻拖拽着最後那一層緩緩滑落,就像漸漸拉開了帷幕的舞臺,露出隐藏在帷幕後面誰也想象不到的景色。
耀眼奪目的金紅色就這麽突兀的闖入他的視野,叫他一瞬間有種靈魂被吸走以至于恍惚了幾秒的感覺。
那是一幅人物像,在朝陽初上不久時分,金紅色的陽光美麗而充滿活力,一個男人靜靜的坐在空曠草坪的長椅上,金紅色的陽光灑了他一身,仿佛給他鍍上了一層別人無法企及的美麗金邊,他微微側着頭,卷曲的棕色頭發富有光澤柔順乖巧的搭在臉頰兩邊,中間是一張精致到了顯得鋒利程度的面容,然而他面無表情,眼角卻微微柔和,只是這麽一個小動作,便柔和了那一整張臉,讓人看着便覺得,也跟着裏面那個男人一樣,被清晨日光包裹着,有種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暖意……
這個男人,是他。
付一旬好一會兒才從失神中回神,這種失神由于他從未期待過傅傾流的畫技、從未想過會是他的畫像、從未想過傅傾流會是水清流,所以便得尤為讓人不敢相信和感到震撼。
傅傾流不知道自己的畫在付一旬眼中是不是依舊那樣無所遁形,于是盯着他直看,然後她看到付一旬緩緩回神,棕色的瞳孔裏閃過驚訝、恍然、憤怒、羞惱,面部肌肉僵硬扭曲起來,就像一根腦神經緩緩的繃緊繃緊再繃緊,最後終于嘣的一聲斷裂,付一旬看起來如此怒不可遏的瞪向傅傾流,就像她對他做了一件多麽天理不容多麽罪大惡極的一件事。
“我簡直不敢相信!上帝!我簡直不敢相信!”從他僵硬又略顯急促的肢體語言和原地晃動的步伐可以看出,他有多麽憤怒,“你這個騙子!大騙子!在我對你誠實從未有過一句謊言的時候,你竟然欺騙我!你根本不是什麽畫廊經理,你是水清流!騙子!你這個大騙子!滿嘴謊言的家夥!不可原諒!騙子!……”
傅傾流有些心驚膽戰的往後退了一步,她覺得她繼第二次在男廁跟他見面那次之後,這是第二次付一旬神經質發作最嚴重的一次了,從反複的罵她“下流”“變态”變成了“騙子”“大騙子”,并且罵了整整不下三分鐘後還在罵。
傅傾流覺得這次自己是真的魔音入耳旋律中毒了,整個腦子裏都是“騙子”“大騙子”,這種誇張又神經質的反應讓她懷疑自己是個騙光了他的錢財甚至是感情的,最後還潇灑的轉身離開的大騙子,留下一個充滿怒火的喋喋不休的怨夫在後面不停的咒罵……
她只是沒有直接告訴他她就是畫家水清流而已,怎麽到了他嘴裏變得那麽罪大惡極了?
該用什麽方法堵住他還在喋喋不休的罵着的嘴?這次他的褲拉鏈可拉得好好的,傅傾流被這種唐僧似的反複咒罵搞得快瘋了,你好歹換幾個詞嘛!
“停!”傅傾流堵着耳朵忍無可忍吼道。
付一旬默了兩秒,火氣更大了,“上帝!你竟然還這麽理直氣壯!你不僅是個大騙子,還是個根本不知悔改的流氓!”
“我流氓?”傅傾流指着自己的鼻子,哭笑不得的看着這個腦子裏的罵人詞彙少得可憐的男人,忽然猛地伸出手把人推了一把。
付一旬本就氣得在走來走去,措不及防的被這麽一推,驀地就往後退了一步,小腿肚撞上沙發,就要向後倒去,于是他下意識的手往前一抓,恰好抓到還沒來得及把手收回去的傅傾流的手,傅傾流就這麽措不及防的被扯了過去,跟着他摔進了他身後的單人沙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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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有留言,不開森……
☆、042 初見心跳。
鼻子撞到了某個堅硬的部位,傅傾流疼得眼淚都蹦出來了,一只手下意識的撐着下面,支撐起身體,卻不想剛剛睜開,就對上了一雙瞪大的近在咫尺的眼眸,這才發現,自己剛剛鼻子撞的是付一旬的額頭,自己手撐着的是付一旬的胸膛。
傅傾流本是想吓付一旬一下,叫他別在發神經了,卻不料自己跟着中了招,她想立即起身,沒想到藝術家們善于發現美麗事物的敏感神經在這一刻突然覺醒,湊那麽近她才發現,這男人的皮膚竟然真的好到猶如陶瓷,五官這麽近的看也沒有絲毫瑕疵,東方人的細膩精致,西方人的立體深邃,完美的融合在這一張臉上,還有那雙不同于純粹黃種人的黑色或者褐色眼睛的棕色眼瞳……
傅傾流漸漸看得有些失了神,顯得有些迷離,手指不受控制的擡起,撫過他的入鬓的眉、細長的眼角、高挺的鼻梁、還有淡色的薄唇……真好看,就像一件完美的毫無瑕疵的藝術品,讓人忍不住想要去親吻珍藏……
她的指尖微涼,忽然就這麽觸上他的皮膚,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臉上,唇忽的就朝他的唇靠近,就像一支畫筆輕輕的在他的心髒上慢慢的滑過,有種心驚膽戰頭皮發麻的緊張感,心跳快的猶如兩只兔子在奔跑比賽,心跳聲大的如雷搗鼓……
傅傾流被這突然的心跳聲驚醒,眼中的迷離一掃而空,她發現她的臉離付一旬那麽近,唇瓣還差一點點就吻上了他的,傅傾流覺得一團熱氣驟然從心髒蹿起,猶如倒入燒紅的鐵鍋裏的水瞬間升騰起來的水蒸氣的那種熱度、那種速度,直沖她的腦門,她觸電般的猛地往後仰,從付一旬身上起來,甚至因為動作過猛而差點摔倒,她站直身子,若無其事的居高臨下面無表情的看他,“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說罷便轉身快步離開。
付一旬怔怔的坐在沙發上,半天才緩緩的眨了眨眼睛,随後反應過來,整張臉從脖子迅速紅到了耳尖,“這、這、這個騙子!下流!”
夜風稍稍吹涼了臉頰的滾燙,傅傾流坐在車裏拍着自己的臉頰,懊惱的不行,這是怎麽了?多大的人了,經歷過那麽多事了,竟然跟個沒談過戀愛似的小女孩一樣!不就是差點鬼迷心竅親到付一旬麽!……好吧,就算沒談過戀愛,也不用反應那麽誇張吧?腦子呢?說好的210的IQ呢?!
坐在車裏鄙視了自己好一會兒,直到心跳平複,臉頰熱度降了下來,傅傾流才啓動車子離開。
這一夜的月光特別明亮,天空綴滿了銀河星辰。
本該已經入眠的兩人忽然在這深深的夜裏同一時刻從床上爬起來,鋪開畫紙,拿起畫筆……
……
池非在連續五天打不通傅傾流電話後,終于忍不住往不好的方面想去,想要去她公寓看看人在不在的時候,就見傅傾流蒼白着一張臉,背着一塊包着布的畫板精神萎靡的走進了辦公室,一路上吓到了不少員工和客人。
池非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快步上前接過畫板把人扶着在沙發上坐下,有些擔心的問:“胃痛?”
“還好,家裏你給塞的面包夠吃。”傅傾流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說道。
池非不用問也知道傅傾流幹什麽這麽疲倦,像她這種程度的天才,一幅畫不像大多數畫家一樣要一點一點一天一天持續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畫完,但是她這種類型藝術家的通病,大概就是靈感很容易一觸即逝,作品出的比別人的少,一旦徹底抓住靈感就會陷入沒日沒夜的創作之中,廢寝忘食那是必須的,是屬于比較瘋狂那一類的藝術家。
上次傅傾流胃痛到進醫院就是因為靈感突發在自己公寓裏沒日沒夜的畫了半個月,冰箱裏的面包沒了她幹脆就不吃了,險些毀掉自己半只胃。
所以池非這個畫廊經理兼傅傾流管家以及鐘點工,幾乎隔幾天就要上她公寓給她打掃衛生順便把她的冰箱裏塞滿各種面包和牛奶,以防她有一天不知不覺中畫着畫着,把自己給餓死。
池非見她雖然很疲倦,但是并沒有大礙,松了一口氣,看向那張畫板,霎時有些激動興奮了起來,傅傾流畫完了沒去睡覺反而把畫帶過來的原因,想來是因為到現在腦子還處于興奮狀态,就算身體再累也睡不着,可見這幅畫傅傾流有多滿意甚至是多喜歡……
“我能看看嗎?”池非問道。
傅傾流疲憊的點點頭。
池非立刻跑去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拉上百葉窗,确認外面的人沒能看到裏面一分一毫後,才猥瑣的搓着雙手像一個惡霸似的朝着那幅良家少女走去,猥瑣的拉開人家遮身的布料,眼睛精光四閃的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
二十分鐘後,池非像懷裏抱着一顆價值二十億的大鑽石一樣的把畫連着畫板抱上了二樓,看到的工作人員喜道:“這是水清流大師的新作?看經理那副寶貝樣,肯定很好,讓我們先睹為快下呗?”
“去,幹活去,不準偷懶!”池非哪會給他們看,他現在都想聯系一家權威藝術雜志把這幅畫拍上去面世以防萬一,就像家裏揣着幾千萬的現金,生怕被賊惦記被賊偷一樣,只是傅傾流不讓,這幅畫對她來說具有某種她一時間也說不明白的意義,就算要面世,也是要和她日後多畫出來的那幾幅一起在畫展上面世,而非在已經隔了很遠的鏡頭世界裏。
傅傾流去畫室裏,把陽臺外的貴妃椅拉進屋內,躺在上面靜靜的盯着天花板發呆,好一會兒,緊繃的腦神經漸漸的放松,她才終于漸漸的睡了過去。
一個人孤零零的呆着和跟別人群居在一起的區別就在于,一個人的時候你睡死到發臭了都沒有人知道,和別人群居時,到了吃飯的點就有人來把你叫醒。
傅傾流被池非喊醒去吃了個晚餐,然後被池非送回公寓樓,看着傅傾流進了樓層池非才掉頭回去。
傅傾流睡了整整兩天,才把精神養回來。
暑假歡樂時光飛快的流逝,眨眼已經臨近開學,還沒做暑假作業的學生們得快馬加鞭的趕或者快馬加鞭的抄了,這些都與傅傾流無關,讓她有些在意的,是即将在英國倫敦進行的古席勒藝術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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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副本展開……話說,難道是因為付付太傲嬌了,所以妳們昨天給我留的将近五十幾條評論都被520小說看不過去抽掉了?!我在後臺看不到啊哭瞎!酷愛給我吐出來!快吐!
☆、043 一起玩耍。
三年一次的古席勒藝術展,這個展和巴黎時裝周類似,都将彙聚無數世界各地的被認可的優秀藝術家,他們會帶上自己的作品在超大型的展廳裏占據一席之地,甚至會出現已經久沒有新作面世的超級大師的作品,為期半個月,這半個月會吸引世界各地的藝術迷們湧來參觀,是一場巨大的藝術盛宴,也是優秀的藝術家們的大型交流會。
當然,這個藝術展是相當高端的,并不是随随便便一個藝術家就能去參加的,被稱為藝術界裏的奧斯卡和奧運會,不僅需要你自身的作品夠優秀,還需要一定資歷和足夠分量的圈內人的推薦以及古席勒藝術委員會的邀請函,你才能帶上自己的作品前去參展。
傅傾流不愛交際對名利看得也不重,畫畫只是為了宣洩情緒和感情,所以并不像很多藝術家一樣對去古席勒藝術展上展示作品的渴望那麽強烈,理所當然的,沒有人會推薦她這個不合群的家夥,以至于三年前那一場在法國巴黎舉行的古席勒藝術展她無緣參加,而今年,她能以參展藝術家的身份去參與的可能性依舊幾乎低到沒有。
她并不在意這個,只是三年前沒能去看看那被稱為最為高端的國際性藝術展略遺憾,今年她有那個心情了,可以考慮以一個純粹的參觀者的身份去看看那些優秀的藝術家們的作品。
很多藝術家們和即将開學的學生們一樣,開始忙着為自己找到能為自己推薦的大人物。
彼時,付一旬卻是一臉嫌惡的看着廖康遞過來的邀請函,覺得那些老不死煩的要死,要幹什麽自己去幹好了,非要拉上他做什麽?
廖康在邊上看了他一會兒,面如死灰略麻木的道:“先生,能幫錦溪推薦一下嗎?”
付一旬用嘲諷的眼神看他,“你妹妹那水平你覺得夠格?”
“不夠格。”廖康認同的應道,然後心想,好了,完成任務了,他已經試着跟付一旬提過了,可以給那個蠢妹妹交代了。
“哼。”付一旬不屑的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麽,棕色的眼眸光芒微閃。
因為省三中需要入學考,所以莫成風在入學考前兩天帶着莫書豪來了青市,而原本應該呆在梨花鎮的張冬梅,也帶着傅謹钰到了青市。
張冬梅是個典型都鄉下人,從年輕到老年從未去城市裏生活過,她連公交車都沒自己坐過幾趟,所以一路上反而是傅謹钰一邊看地圖一邊牽着她在這個繁華又充滿藝術氣息的城市裏走來走去,并且過程不算太艱難的來到來省三中附近。
張冬梅這輩子沒做過什麽虧心事,瞞着傅傾流帶傅謹钰來省三中讀書對她來說是人生裏幹過都最大的虧心事了,所以她很忐忑,沒什麽主意,全權由傅謹钰做主。
“奶奶,我們先找一個旅館住下來。”參觀完省三中初中部後傅謹钰對張冬梅說道。
“欸。”張冬梅點頭,又被傅謹钰拉着去找旅館。
兩人剛剛轉身拐進另一條街,一輛不起眼的桑塔納就開了過來,停在了省三中門口,莫書豪從車上跳了下來,嫌棄萬分的看着這輛破車子,莫成風從另一邊下來,見此笑道:“活該,你爸是玩真的,絕對不會跟校長老師什麽的透露你是什麽大少爺,你就乖乖的當微服私訪吧,殿下。”
“微服私訪就微服私訪!”莫書豪狠狠的瞪了莫成風一眼,“我才不像某個只知道泡妞的沒出息的敗家子,吃不了苦!”說罷就像一只驕傲的小公雞,擡頭挺胸的走進省三中參觀學校去了。
莫成風笑着搖搖頭,也不在意的跟着走進去。
省三中是省一級重點中學,校內環境自然也是極好的,高大翠綠的常綠喬木,風一吹來還帶着一股清香,教學樓以及樓上緩緩轉動着的大時鐘,都透着一股年輕的朝氣蓬勃的校園氣息,莫成風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收斂起來,露出一股的不耐和陰郁。
正該是少年少女肆意揮灑汗水和張揚青春的中學時期,對于他來說,實在是一場不堪回首的人偶劇。
莫書豪在前方自顧自的左看右看,一個年輕的男教師從他身邊經過,有些驚異的回頭看蹦蹦跳跳的莫書豪,這不是剛剛離開的那個小孩嗎?怎麽又回來了?而且怎麽感覺一下子變化了很多?是因為突然活潑起來了?
不知道傅謹钰和張冬梅已經到了青市傅傾流正在畫室忙着畫畫,她又把那只貓頭鷹和牡丹給重新畫了出來,大概是因為心境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些許變化,明明看起來和之前畫的那兩幅畫相差不多,但是給人的感覺分明不同了。
按照池非的說法,之前的那只貓頭鷹你看着它的時候覺得它目光銳利盯着獵物般的盯着你,但是轉頭不用多久你就會忘記那種被盯着的顫栗感,可現在的這只,比之前那只更加銳利的抓人眼球,卻叫人閉上眼都能想到那雙盯着你的眼,戰栗感從尾椎一直爬到頭皮的感覺忘都忘不掉。
牡丹也是,上一朵只是熱烈灼目,就像一個吉普賽女郎在舞臺上擺開的熱烈舞蹈,這一朵熱烈的就像在吉普賽女郎在用舞蹈演繹她絕望到絢爛的愛,讓人雖然覺得灼目,卻恨不得化為飛蛾撲過去。
池非看完表示,傅傾流可以多跟付一旬一起玩,不管是心态還是畫技,她都進步了很多。
傅傾流聞言洗畫筆的動作一頓,腦子裏又冒出了那兩雙唇幾乎近距離的接觸的畫面,表情糾結了一下下,她覺得自己那天肯定是抽風了,不過如果她用這個理由去跟付一旬解釋,會不會被他罵無恥?甚至會不會被罵敢做不敢當?但是承認自己那時候是想親他的話……總覺得朋友關系會弄的很古怪啊……
算了。
傅傾流盯着自己前面的畫板,揉了把莫名發熱的臉蛋,覺得找到了當一當小鴕鳥的好理由,她忙着呢!哪有空去找他玩啊?
于是在她又埋頭作畫。
☆、044 君寧歸來。
池非見傅傾流要繼續畫畫,把畫好的兩幅畫小心的搬出去——他已經學到教訓了,畫好的畫絕對不能讓它待在傅傾流的畫室裏哪怕一天,鬼知道她會不會又把它們給砸了?哦,付一旬的那些素描不算,因為傅傾流沒打算賣,也就是說是傅傾流的私人財産,他就不管了。
把畫鎖進專屬的置物間內,池非才下樓去,下去了才發現員工們都聚在一起,手裏都拿着果凍雪糕之類的東西在吃着,他眼睛一亮,果然在人群中間發現了被團團圍住的夏君寧。
“你這次出差有夠久的啊,夏總。”池非笑眯眯的走過去說道,順手從放在邊上辦公桌上的雪糕紙箱裏拿出一根甜筒。
夏君寧淺淺的笑,像清風徐來般的清爽溫和,“嗯,有件事拖了很長時間。傾流在樓上嗎?”
池非暧昧的笑笑,“可不就在樓上麽?這次可是又帶了什麽禮物回來給她?”
夏君寧只是笑着跟他們點點頭,轉身上樓去了。
小楊幾個女性抱着雪糕啃着,“唉,我要是能像傅經理一樣有這麽一位多金又長得帥又溫柔而且還因為是他自己白手起家,所以肯定沒有什麽門第之見的白馬王子就好了,經理真是讓人着急,這麽好的男人她應該進拽在手裏才是。”
“誰知道經理和夏總是不是已經在背地裏交往了?”
“怎麽可能?已經在交往的話根本沒必要瞞着我們好吧?”
“那倒是哦,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反而更看好之前來過我們畫廊的那位呢,啧啧啧,那長相,你們絕對想不到……”她陶醉的捧着臉說道,仿佛已經沉醉進了夢幻裏。
“我們是想不到——”
“因為我們已經看到了……”恰好站在門口的兩個人眼睛移不開的怔怔的盯着那個走進內廊的人看,眼睛都看直了。
付一旬走進內廊的時候內廊正空無一人,因為暑假已經過去,畫廊進入了冷淡期,不過即使是這樣他也覺得十裏畫廊的工作人員不夠專業,就算沒有一個客人,也不該松懈,他都進來多久了,沒見到一個工作人員,只好自己往那邊員工辦公所走去。
池非比幾個犯花癡的工作人員反應更快的走出去迎上付一旬,公式化的笑,“您好客人,有什麽能幫到您的?”
付一旬看了池非一眼,“傅傾流呢?”
從池鳶那件事來看就知道池非在感情問題上是有些優柔寡斷的,他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大藝術家付一旬,之前夏君寧不在的時候他看到傅傾流因為他進步了很多看起來也比以前鮮活了很多,就想讓傅傾流多跟他一起玩耍,可現在夏君寧回來了,他就想到了夏君寧對傅傾流的種種好,又覺得應該支持夏君寧了。
池非:“傅經理正在忙中,有什麽事您跟我說,看看我能否為您解決。”
付一旬毫不客氣的打量了他一番,眼裏露出高高在上的嫌惡和傲慢,“傅傾流在畫室?”他已經知道傅傾流是畫家水清流了,自然輕易就能想到這十裏畫廊也是傅傾流自己開的,既然如此,二樓的畫室是她的工作室,池非這些人是她的員工,他幹嘛要跟一個員工浪費時間?
池非一怔,似乎沒想到他和傅傾流已經熟到了這地步,這人好像已經知道她是水清流了啊!而這一怔間,付一旬已經得到了答案,繞過池非往裏走去。
“欸!”池非立刻跟上,好不容易夏君寧回來跟傅傾流小小獨處下,這個男小三可不準去壞事!只是那人的腿怎麽那麽長?走個路都快成這樣!簡直追不上啊!
傅傾流握着門把,一開門就看到夏君寧那張滿是溫柔的笑容,霎時一怔,還以為突然間失足掉進了水中,幾乎溺斃在其中。
“傾流。”夏君寧見到傅傾流,笑容更明亮了起來,三個月未見的想念讓他張開雙臂把人抱進懷裏,小狗一樣的蹭蹭她的頸窩,“我想你了。”
傅傾流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回抱了下他,“工作還好吧?”這次出差天數比以往長了很多。
“嗯。”夏君寧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過了幾秒才放開傅傾流,伸手摸向手腕上西裝外套的口袋,“我有樣東西要送……”
“你們在幹什麽?!”一道嚴厲的聲音驟然打斷夏君寧的話。
夏君寧和傅傾流一側頭,便看到付一旬沉着臉健步如飛的從走廊那頭走來,一絲毛糙都沒有的漂亮棕色卷發和他纖塵不染的錦麗衣角一起飛揚起來,棕色的眼眸隐約有着幾分煞氣,活像一個抓奸在床的丈夫。
傅傾流看到付一旬這模樣,一邊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一邊又莫名覺得有點心虛。
夏君寧眉心微蹙,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等付一旬走到他們面前,問傅傾流,“這是?”
“Simon。”
“付一旬。”
傅傾流和付一旬的聲音同時響起,前者是傅傾流,她以為付一旬不太喜歡被太多人知道他是大名鼎鼎的大藝術家付一旬,所以在外人面前總是叫他英文名。
付一旬瞪傅傾流,看起來很是憤恨,他就知道,這個喜歡三心二意的大騙子!
夏君寧眸色轉深,看了傅傾流一眼再落到付一旬身上,謙謙君子微笑伸手,“夏君寧。”
付一旬嫌惡的看了眼他的手,不耐煩的出聲:“夏先生,如果你已經沒事了,可以離開了嗎?”
傅傾流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撓撓臉頰。
夏君寧眼眸微眯,泛出幾分冷意,依舊聲音溫潤,“我想付先生并沒有什麽資格對我下逐客令吧?”
付一旬惡狠狠的瞪向傅傾流。活像傅傾流邀請了一個想要他的腎的混蛋在他面前那般可惡。
夏君寧也看向傅傾流。
傅傾流揉了把臉,心下長長的嘆了口氣,覺得付一旬就是個讨債鬼。看向夏君寧,“你看起來像剛下了飛機,先回去好好休息晚上再聊?”
還晚上再聊?!光天化日之下的,還有沒有羞恥心?付一旬用一種“眼神射死你”射線使勁的譴責怒瞪傅傾流。
夏君寧眸光閃了閃,笑容溫潤,“好,不過在這之前,我得把這個給你。”他把剛剛就要拿出來的東西從口袋裏拿了出來,是一個白色信封。
傅傾流接過來,拆開後從裏面抽出了一張邀請函……古席勒藝術展的邀請函。
------題外話------
讨債鬼付付,君寧一回來表現機會就被搶走了腫麽破?
☆、045 我在等你。
傅傾流驚訝,“你是因為這個所以才在國外待了那麽久?”
“還好,也不是很久,在法國待了一個月左右才轉道去的英國。”夏君寧溫柔寵溺的看着傅傾流,叫人懷疑傅傾流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方設法弄一顆下來給她。
沒有推薦信就得到邀請函就意味着走後門,而古席勒委員會那些人無一不是自诩清高認為可以為了藝術去死的古板頑固的老藝術家們,可見要從那些老頑固們手裏跳過推薦程序拿到這麽一張邀請函有多難,就是夏君寧也在英國跟他們磨了将近兩個月,不知道用了多少種方法動用了多少人脈才拿到這麽一張。
傅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