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氣?”付一旬像到了神經質發作前期,肢體動作開始有些僵硬了起來,就像一個人想放開來揮手,卻有一根皮筋在後面拉扯着,弧度很大,但是卻顯得将放未放。

“要不然呢?”

“上帝!你簡直、你簡直……”付一旬終于氣急敗壞,從之前一直憋到現在憋了将近十天的情緒,讓他整個人陷入一種怒不可遏的狀态中,瞪着傅傾流,仿佛傅傾流這個人是那麽罪大惡極那麽不可饒恕,“簡直讓人無法忍受!你這樣怎麽能、怎麽能稱之為……”一個合格的暗戀者?比起那件他動動嘴皮子就能解決的事,他更在意的明明是她被綁架的事,而且重點也在于她一直沒有跟他說,沒有跟他報平安,讓他擔心讓他難過!……啊呸!他才不覺得難過,只是出于道義上的擔心而已!

付一旬話還未說完,傅傾流忽然間像被踩到尾巴的貓迅速的攥起了拳頭,然而她面上依舊一片平靜,淡然的透出一股子冷漠,“無法忍受?無法忍受是嗎?那就不用忍受了,忍受我這麽長一段時間,還真是辛苦你了。”

說罷轉身就走,眸光冷漠到有些陰寒。她就是這麽一個任性又自私還冷酷殘忍的讓人無法忍受的惡毒女人,她都險些忘記自己還有這些标簽了,一定是因為如此,所以突然間被付一旬這麽點醒,她才會覺得這麽出離的憤怒和在意。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有所改變了,結果在付一旬眼裏,她讓人無法忍受?

付一旬沒想到自己脾氣都沒發完,反倒是應該道歉的人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發起了脾氣,他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立刻就舉步追了兩步然後站在原地怒罵,“你給我站住!誰準你走的?你這個下流無恥卑鄙還嘴硬死不認錯的女人!你敢走出這扇門就再也別給我回來!我絕對不會讓你進門的!休想我會原諒你!你敢走試試!……”

他在她身後怨夫一樣喋喋不休的怒罵,就像她是一個抛夫棄子跟着別的男人跑了的壞女人,他是抱着個孩子朝她吼出去了就別再回來的被抛棄的男人。

傅傾流緊攥着拳頭,腳步絲毫不停的走了出去,坐上車子用力的甩上門。

付一旬難以置信的看着慢慢自己關上的院子大門,不敢相信傅傾流那個女人竟然真的走了!胸口起伏的劇烈,襯衫也因為之前動作弧度過大而顯得淩亂,露出精致性感的鎖骨,他瞪了好一會兒,直到确定傅傾流沒有再轉回來的可能性,才忽然洩了氣一樣的整個人驟然顯得有些頹敗了起來,隐隐的甚至有幾分委屈。

他走到沙發上悶悶不樂的坐下,目光瞥向那束豔麗搶眼的玫瑰,不高興的擡起腳踹了一下,露出了被玫瑰壓着的小紙箱,付一旬才發現這個,怔了下,伸手拿過來,打開,棕色的眼眸猛地就和一雙藍寶石一樣漂亮的貓眼對上。

“喵~”

付一旬下意識的差點将手裏的東西扔出去。好在很快反應過來這不是什麽鬼東西,而是一只通體黑色的貓崽子。

付一旬表情嫌惡的拎着它的後頸把它提起來,被傅傾流用紅色緞帶綁在它脖子上的一個圓滾滾的金色鈴铛發出清脆的聲響。

“貓?”

傲慢的小黑貓覺得自己被冒犯了,生氣的揮舞着四肢想撓付一旬,可惜太小了,怎麽撓都撓不到,只能憤怒的發出喵喵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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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旬把它拎遠點,翻了翻紙箱,從裏面翻出了一張紙,看到紙上畫着兩個Q版小人,淚眼汪汪的Q版傅傾流抱着一臉傲慢不高興的Q版付一旬的大腿撒嬌:別生氣嘛,原諒我原諒我,看在我這麽可愛的份上233333333!

那雙深邃又精致的棕色眼眸就像忽然間被暖融融的陽光曬着的雪地,緩緩的消融開來,露出青綠清新的草地,上面還開着點點顏色各異的小花。雖然沒有姹紫嫣紅那般張揚奪目,卻有種沉靜溫暖的味道。

看看背面:這只貓叫雲,如果要洋氣點的話還可以叫它的英文名克勞德(笑臉)。

“哼,哪有送人禮物還幫人把禮物的名字都取了的?”是故意的吧?這樣以後他不僅看到這只貓就想起她,連叫它的名字都會想起她,那個不矜持的女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付一旬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的把貓拎到眼前仔細挑剔的打量,覺得長得勉強可以,就是不知道這一身毛有多少細菌,聽說小貓崽還不能洗澡,啧,髒死了。

這樣想着,付一旬把貓放回箱子裏,起身去倒了一小碟牛奶放進去,傲慢的克勞德小黑貓高傲的瞥了付一旬一眼,好一會兒才低下頭嗅了嗅,伸出粉嫩可愛的小舌頭舔了舔。

付一旬見此覺得這貓好像挺好養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開始上網購物,貓窩、貓砂、貓糧、貓咪使用的沐浴乳等等一堆的貓用品,全往貴的挑,沒發現自己正在往愛屋及烏的方向歡快的跑去。

天際漂浮着幾片濃厚的雲,密密麻麻的擋住了陽光。

傅傾流開着車子去了十裏畫廊,畫廊裏由于水清流的畫只剩下三幅空蕩蕩的實在沒法看,池非不得不在和一些想和十裏畫廊簽訂合作協議,把畫交給十裏畫廊來展覽和販賣的畫家簽約後,再重新打開畫廊的門做生意,不過也多虧了之前鬧大的那件事,十裏畫廊這邊才放出将會跟其它畫家簽約後,就有很多國內小有名氣的畫家跟他們聯系。

傅傾流向來是個甩手掌櫃,挂着個“經理”名號,實際上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在她這個專為水清流買畫的職位時間上本就寬松,倒也沒人覺得不對勁。

傅傾流直接上了二樓畫室,門打開又關上,她進入了一片屬于自己的安靜的私密的世界裏,然而她很快就發現,自己這一片安靜又私密的空間裏,竟然在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時候,被入侵了。

那一個個畫架上架着的畫板上,每一塊畫板都夾着一幅畫。那是一幅又一幅的素描,主角是同一個人,他有一頭漂亮的棕色半長卷發,或垂眸看書,或面無表情的看着鏡頭,或含着幾分嘲笑,或又目露寵愛,然而無論他姿态變化萬千,不變的是他總給人以一種沉靜又矜貴的感覺,宛如一個古老而神秘的貴族。

傅傾流忽然覺得煩躁,驀地伸出手按在一幅素描上,五指一收,畫面皺起,卻不知道為什麽有些下不去手将它撕掉。她暴躁的收回手,用力的拉開垂到地面的窗簾,預想中炙熱的日光毫無蹤影,濃厚的雲将它遮掩住了,她看着有些陰郁的天空,覺得的更加煩躁和壓抑起來,煩躁壓抑過後,卻又仿佛一腳踏進了一個空洞洞的虛空裏,整個人整顆心都沉了下去,空氣也變得冰冷了起來。

她走到陽臺上的貴妃椅上坐着,目光放空的看着擺在圍欄上的一小盆一小盆的盆栽,她像被夢魇纏住,整個人落在網中無法逃脫。

天空遼闊,遼闊到讓人覺得莫名空虛。

傅傾流像只蝦米一樣蜷縮在貴妃椅上,漸漸的睡了過去,一陣風輕輕吹過,卻仿佛帶着看不見的利刃,才從她臉頰拂過,她便猛然驚醒,眼睛瞪大,呼吸急促惶恐。

她呆呆的在貴妃椅上躺了一會兒,目光透過落地推拉窗看到畫室裏那一幅幅素描畫,渾濁的腦子裏忽然間便浮現那一抹鮮明的有些神秘矜貴的身影。他是如此的特別,傅傾流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清晰的感覺到這一點,他是特別的,雖然她還無法想明白,他具體特別在哪裏。或許是神經質的脾氣,或許是過于吸引人的面貌和氣質。

她想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将他當成了可以信任的好朋友,所以才對他說的話感到那樣出離憤怒,所以才會有這種難受的感覺。

傅傾流伸手摸出手機,找到那串號碼撥過去,眼眸輕輕的眨着,眼睫微微的顫動,就像蝴蝶的翅膀,顯得有些美麗而脆弱。

付一旬正在教克勞德去洗手間上廁所,克勞德是只特別傲慢的小黑貓,根本不願意接受別人的指手畫腳,教起來特別費勁,幸好它似乎也明白随便大小便是不道德不美好的行為,雖然不太聽話,但是也不到付一旬無法忍受的地步。

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付一旬走過去拿起來一看,看到是傅傾流,眼裏閃過一絲得意,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哼,他就知道這女人肯定會忍不住再給他打電話的,他就知道。

付一旬矜持的等它響了三聲後才接起來,為了顯示自己對于她說走就走的不悅,還高傲的輕輕哼了聲,等着她先出聲。

“對不起……”傅傾流輕輕的出聲,不料不知道是因為缺水還是剛剛短短睡了一覺,又或者是因為情緒低落,聲音啞的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付一旬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無蹤,覺得那低啞的聲音就像一柄無形重錘,穿過他的耳膜闖進心口,重重的錘了下去,悶疼悶疼的,……她怎麽了?哭了?他讓她哭了嗎?

“付一旬……”傅傾流低低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她把臉埋進雙膝,烏黑的長發從兩邊傾瀉而下,蓋住了她的半個縮成一團的身子,就像在努力尋找安全感的孩子。

“……嗯?”

“我真的那麽讨人厭嗎?”

“……沒有,我只是有點……口不擇言。”

“以後不許再說無法忍受我的那種話,我會……覺得很難過……”

像有什麽東西忽然在心底深處蔓延開來,酸酸的澀澀的甜甜的,一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種進心裏去的種子在毫無預警的養料中,一邊發芽,一邊将根往更深處的地方紮去,幾乎纏繞住靈魂。

不知道過了多久,傅傾流才聽到那邊傳來一聲低低的輕輕的,仿佛要飄進人心裏去的聲音。

“好。”他說。深邃又精致的棕色眼眸不經意的浮現那一抹溫柔,好似那日霧氣彌漫的冷杉林,叫人措不及防便要迷失在其中。

克勞德蹲在沙發上仰着腦袋看着這個新晉主人,脖子上的金色鈴铛反射出漂亮的金色光芒,漂亮的藍寶石一樣的雙眼仿佛有着幾分不解困惑。

陽光終于撕裂了那層又密又厚的雲,輕輕淺淺的光線溫柔卻又不可抵擋的破出。

……

跟傅謹钰比較熟的人都發現,傅謹钰回家一趟後,心情好的整個人好像都要飛起來了呢!那些以往特別想要認傅謹钰當老大,但是又礙于“老大”他氣勢太足只敢遠觀的班級成績吊車尾少年們,紛紛開始了他們的拜老大計劃。

他們一個個想方設法的跟傅謹钰套近乎,有人想幫傅謹钰抄作業,可是卻發現很有黑老大一統萬軍氣勢潛質的傅謹钰簡直就是學霸中的學霸,作業什麽的,人家學校發的各科目的練習冊整本都寫完了在看初二年級的書了好麽!卧槽老大好膩害必須跪服!有人貢獻零食零食飲料,傅謹钰一轉手全送給班上其他同學了,于是在班裏一些比較正常的男女同學心裏也刷了一把好感度,衆小弟繼續跪服,覺得當老大的人果然不一樣,這麽懂得收買人心!

好在就在他們黔驢技窮的時候,一直都默默盯着他們當消遣的傅謹钰終于松口了,雖然以他似乎已經跳過問麻麻有沒有聖誕老人的蠢萌小少年時期的智商來說,實在搞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麽非要趕着來給他當馬仔。

于是一時間,傅謹钰成了上廁所身後都拖着好幾個人的初一(2)班老大,一群學渣中的學霸老大,而這項“光榮”的職業,傅謹钰的雙胞胎兄弟在早些時候就已經走馬上任了。但是現在莫書豪卻有點看那些馬仔不順眼,他不明白傅謹钰先前看到他那樣的時候會不會也像他覺得這麽不順眼。

因為他每次想要跟傅謹钰說話,聊一下關于媽媽的事,都要被一群“電燈泡”圍觀,他哪裏知道,傅謹钰發現讓“馬仔”跟着,能讓莫書豪那個讨厭鬼別過來左一句媽媽右一句媽媽說的好像媽媽是他的後,他就特別樂意讓人跟着,并且十分有目的性的在壯大自己的隊伍。

這天莫書豪終于忍無可忍了,一嗓子把跟在傅謹钰身後上廁所的一群人趕走,因為莫書豪跟傅謹钰是兄弟,作為老大的兄弟,那面子肯定是要給的,所以一群人呼啦啦的散開了。

“幹嘛?”傅謹钰繃着一張小臉問道。

莫書豪委屈的扁扁嘴,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報紙,正是前一段時間傅傾流跟趙敏慧隔空打擂臺的時候的那篇采訪,上面有傅傾流的側面照和極簡單的介紹。

“這個是不是媽媽?”莫書豪一掃委屈,有些激動的看着傅謹钰的小聲問道。

傅謹钰一怔,從他手裏把報紙拿過來,“從哪來的?”他并不知道先前發生的那些事,實際上正常情況下,一個十歲的小孩不知道這些事是很正常的。

“我去宿管老師那裏吃東西的時候看到的。”莫書豪得意的道,雖然他和傅謹钰都很得老師們喜歡,但是很顯然嘴甜又愛笑的他是更讓人喜歡的那一個。

傅謹钰才不在意這個呢,當下把報紙一疊,轉身往廁所外走。

莫書豪一怔,立刻追過去搶,不高興的道:“那是我!”

傅謹钰才不讓莫書豪搶回去,他還沒有媽媽的相片呢,而且,媽媽是他的,才不要分給他!一張照片都不給!

“還給我!”

“走開!”

“壞蛋!不準搶我的東西!”

“砰!”

“啪!”

兩個小孩因為一張報紙,在廁所打起來了。

……

“和好”是非常值得慶祝的事。

傅傾流第一次覺得“好朋友”這三個字的力量那麽大,跟付一旬吵架和好她竟然有種滿血複活的感覺,雖然就算她滿血複活了,也改不了那慢吞吞的散漫慵懶性子。

付一旬正在廚房裏準備晚餐,傅傾流在客廳裏用一支玫瑰花逗克勞德,看着克勞德被逗的不耐煩的想去抓,但是又努力維持着端坐的矜貴姿态的模樣,簡直要樂死了,直到克勞德終于對這個女人忍無可忍,一爪子拍開玫瑰花飛快的鑽進沙發底下去,一副對這女人眼不見為淨的模樣,傅傾流才終于放過了那只可憐的小貓崽。

沒了能逗弄的小寵物,傅傾流腦神經又有點興奮,于是只好懶洋洋的從沙發上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付一旬正在煎牛排,傅傾流倚在門口看,看到他戴着黑白色的圍裙,鮮嫩的牛肉被煎的滋滋作響,牛肉香味濃郁的叫人快速的分泌口水,他拿了一瓶酒倒了下去,整個鍋立即着了火一樣呼啦啦的燃了起來,傅傾流看得欽佩的不行,妥妥的大師級的手藝啊這是,光聞到這味道她都醉了。

“好了嗎?”傅傾流沒忍住的湊過去,狗鼻子似的在付一旬胳膊邊上朝鍋裏不停的嗅着。

“快了。”付一旬已經習慣了傅傾流餓死鬼投胎似的模樣了,甚至都不覺得面目可憎,反而有些可愛起來,像一只小饞貓。

傅傾流直接站在旁邊等吃的,咽了咽口水,“光你這一手,不知道以後嫁給你的女人有多幸福。”

嫁給付一旬的女人完全不用擔心自己會變成家庭主婦黃臉婆,因為一日三餐這男人會做,錢這男人會賺,而且這男人是個潔癖狂,不用擔心他會出軌,說白了,你只需要在家貌美如花就夠了。

付一旬動作一頓,迅速的瞥了傅傾流一眼,耳尖漸漸的有些發紅起來,這女人該不會是在暗示他什麽吧?雖然她中午的話已經類似表白了,但是終究還沒有明确的說出來,所以戀愛都還沒開始呢就想着跟他結婚是不是太快了?

“付一旬,你耳朵怎麽這麽紅?”傅傾流盯着付一旬紅彤彤的耳朵奇怪的問道,由于這男人做飯的時候都是把頭發紮上去的,所以她能看到他一整張精致到極點的臉以及耳朵。

“你好煩!”付一旬惱羞成怒的吼道:“沒事就出去等着!”

“噢。”傅傾流忍不住多瞥了付一旬的耳朵兩眼才出去。

付一旬果然沒有讓傅傾流等太久,只是今天餐桌上的氛圍和以往幾次都不太一樣,可能是因為餐桌中間的那束玫瑰花,也可能是因為牛排和紅酒,也可能是因為有些暧昧昏黃的燈光,當然,付一旬很明白是因為中午傅傾流那類似表白的暧昧的話。

傅傾流情商略低,忙起來的時候還容易忘記一些她潛意識裏覺得不大的事情,只是雖然她不太明白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身為女人她也感覺到了這種讓人有點不自在的莫名臉紅的氣氛。

月挂樹梢,在院子裏明亮而清冷的灑下光輝。

餐桌上很安靜,靜的只剩下兩人埋頭吃東西,刀叉輕輕碰撞瓷盤的聲音。

噗通噗通噗通……

莫名的,心跳越來越快,也不知道是誰的。

傅傾流覺得臉頰莫名熱的慌,她不太明白這是怎麽了,明明以前也有幾次在付一旬家裏吃飯,但今天感覺卻尤為不一樣,而且之前她進廚房的時候也不會這樣啊,怎麽到了餐桌上氛圍就整個變了呢?借着拿紅酒喝的動作擡眼看向對面的付一旬,聽說男人和女人的視覺神經是不一樣的,在男人眼裏的女人會比她們看自己或者看別的女人更美化一些,反之女人看男人也是如此,然而傅傾流卻覺得她的視覺神經肯定還有某些能夠調節的功能,要不然她沒有對這個男人覺得審美疲勞,反而覺得這男人好像……比之前看的還要好看上一點?

付一旬耳朵紅的讓他忍不住想伸手抓一抓。對面那女人的視線叫他想忽視都不行,抓着刀叉的手微微有些顫,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這女人該不會是在醞釀着想要告白了吧?她想把暗戀轉為明戀?那他要不要答應她?看看他不過是上午的時候說了句不算罵人的話她就難過成那樣,如果他拒絕她了,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所以……哼,如果她真的告白的話,他就勉為其難的答應她好了,看在她那麽喜歡他的份上……

付一旬略略緊張面上淡定自若的優雅矜貴的切着牛排的等啊等,始終沒等來傅傾流的告白,一擡頭,看到傅傾流不知道什麽時候抱着一瓶紅酒咕嚕咕嚕的喝着,眼見着已經喝完了三分之二,他連忙起身搶過她手裏的紅酒,“你幹什麽?”

傅傾流雙頰泛紅,微醺的雙眸仿佛還帶着水汽,手上的酒被搶走,她有些委屈的看着搶了她的酒的付一旬,“付一旬……”

她本來只是覺得莫名口幹舌燥所以喝酒解解渴而已,哪知道付一旬的酒果酒一樣酸酸甜甜的特別好喝,她一不小心就喝多了,糟糕的是她的酒量不是很好。

付一旬被看的心神一晃,克勞德跑進了他心裏頑皮的揮爪子似的撓,叫他覺得癢的不行,然而他的酒他知道,喝着沒感覺,後勁卻很強,一會兒傅傾流該發酒瘋了。

“不準。吃。”付一旬把刀叉塞回傅傾流手裏,把酒放到自己邊上來。

“小氣鬼。”傅傾流皺皺眉頭說道。

果然醉了。

付一旬細長銳利的眼角忍不住柔和了幾分。

傅傾流吃了幾口,果然開始覺得腦袋越來越沉,眼前付一旬的人影也左晃右晃起來,叫傅傾流看不清他的臉,傅傾流站起身,搖搖晃晃的繞過桌子朝他走去,皺着眉特別嚴肅的道:“付一旬,你別動……別動!”兩只手在付一旬疑惑的視線下啪嗒一聲落在付一旬的臉頰上,固定住。

------題外話------

所以……接下來,泥萌造的嘿嘿……

☆、V7 升溫!

這個吻很生澀,但是作為兩個同樣驕傲學習力很強的天才,不需要意識清醒,他們的身體也具有很強的學習能力,這一吻就像在進行某種神聖吸引人的探索,親上了就沒辦法分開,從生澀到幾乎近熟練的唇舌交纏,窗外月光灑了一地靜谧。

克勞德趴在那邊沙發下,藍色的大眼好奇不解的看着那兩個人。

一陣電話鈴聲驟然響起,在靜谧無聲的空間裏顯得尤為刺耳,猛地一下驚醒已經情迷意亂的付一旬,理智在一瞬間回神,他像是受了驚一樣的立刻站起身,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傅傾流已經被他按在了餐桌上。

餐桌中間的那束玫瑰已經倒了,幾瓣豔紅的花瓣落在她透着誘人粉色的臉頰上,落在因為他扯掉了扣子而從領口露出來的鎖骨和白皙圓潤的肩上,落在她披散開來的烏澤亮麗的黑發上,而那雙紅腫豔麗的唇瓣簡直比玫瑰花瓣還要嬌豔欲滴,襯得這女人妖精一樣充滿引人堕落的魔力。

她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離開了,充滿水汽的眼眸半眯,似疑惑又似有些不滿的看他。

付一旬呼吸有些喘,雙頰紅的厲害,然而那讨人厭的手機卻催命似的還在不停的尖叫。

“Shit!”付一旬咒罵一聲,不得不捂着半張臉走向客廳接電話,自己的反應讓他即使是在自己的房子裏,除了他自己沒別人知道,他也覺得有些尴尬羞恥,特別是發現克勞德正在那邊盯着他看後。

看了眼來電顯示,本想不知道是因為被打斷還是覺得自己自制力不夠的怒氣不得不微微的壓下去,只是語氣依舊沒多好。

“怎麽這個時候給我電話?”

那邊的人輕輕的笑了笑,語氣溫柔又有些爽朗,“這個時侯怎麽不能給你電話?嗯,聽語氣不太高興的樣子哦,難道我打擾到你什麽好事了?”

付一旬心髒立刻有些快了起來,正要說話,結果他不經意的轉頭,看到傅傾流坐在餐桌上又抱着那瓶酒喝了起來,一急,連忙快步走過去,怒罵:“你這個酒鬼!不準喝!”

傅傾流沒喝到酒,有些茫然的呆呆的看着付一旬,看得付一旬連忙伸出手捂住她的眼,聲音輕的就像在哄小孩,“噓,別鬧,乖。”

傅傾流聽話的點點頭,把臉貼在他溫暖的手掌心,她的皮膚很好,觸感就像嬌嫩的花瓣,臉又小,幾乎被他一個巴掌覆蓋。

付一旬忽然覺得她貼的不是他的手心,而是他的心髒,以至于他的心髒忽然間柔軟的不可思議。

傅傾流安靜了下來,付一旬才繼續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話。

“……那是誰?”電話那頭的女聲顯得有些好奇的問。

“一個暗戀我的女人而已。”付一旬不甚在意般的說道,可語氣裏的柔軟和喜歡卻叫聽的人怎麽都不相信那個人能用上“而已”兩個字。

“好吧,我可不管,我馬上要和一些朋友去你那邊玩幾天,你得抽時間出來陪我,如果你願意的話還可以帶上這位可愛的暗戀我們Simon的女孩來一起。”

“什麽時候?”付一旬眉頭微微蹙了下,發現傅傾流臉頰靠着他的手掌睡着了,往前走了兩步,把人摟進懷裏,讓她靠着他的胸膛睡,手無意識的撫摸着她後腦勺上烏黑細長的發。

“你們那邊的時間話……大概明天下午能到咯。”

“直接到青市機場?”

“對。”

“我知道了。沒事挂了。”

付一旬挂了電話,手心裏一直有絲綢一樣涼涼的順滑的觸感,他慢半拍的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動作一僵,表情微微有些扭曲起來,他有點不敢相信今晚發生的事,他竟然、竟然跟這個下流無恥淫蕩不矜持喜歡三心二意容易半途而廢的女人接吻了,那種、那種令他看着都覺得十分惡心反胃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別人去進行的法式舌吻……噢,上帝!更無法想象的是,他竟然似乎還沉迷其中,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吻到底持續了多長時間并且有多用力才能把傅傾流的唇弄成這樣,簡直比玫瑰花瓣還要飽滿奪目……

傅傾流忽然蹭了蹭付一旬的胸口,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豔紅的小嘴微微的張着,看起來睡的挺沉。

付一旬垂下眸看她,忽然間腦子裏什麽想法都沒有了,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下來。

……

英國。

白慕琳看着手上挂斷了的手機,目光轉落到桌面上,上面放着一份文件,關于傅傾流,關于傅傾流十年前的鎏斯蘭學院的成績和相關事件,關于她十年前的種種醜聞,以及近段時間跟付一旬産生的交集。

“你沒有去調查一下關于她的那個孩子的情況?”白慕琳忽的出聲,她身後悄無聲息的站着一個穿着黑西裝的男人,他那麽安靜,以至于仿佛都融入了黑夜之中。

他微微颔首,“我以為這些已經足夠了。”

白慕琳輕笑了聲,“你還是那麽善良,阿德。放心吧,那個孩子确實不重要,沒查就沒查吧,反正這些已經足夠了。”

資料夾立着輕輕的撞擊着桌面,白慕琳垂着眸想着什麽,好一會兒道:“成風好像很喜歡這位小姐,你說Simon知不知道這個?”

阿德沒有說話,白慕琳也不需要他回答,她身子前傾,一只手撐着下巴,唇角勾着一抹溫柔的笑,“我會給他們帶上一份禮物的……”

……

日光在窗簾外絢爛,将窗簾都渲染成美麗的橙黃色。

安靜的室內,那張大床上躺着一抹纖細的幾乎看不到多大起伏的身影。

傅傾流整個人四肢大張的平躺着,皺了皺眉頭,緩緩的醒來,眯着眼看了會兒不熟悉的天花板,然後揉着有點不舒服的腦袋坐起身。

……奇怪,她怎麽會在付一旬的卧室?她昨晚在這裏過夜了?傅傾流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她好像喝酒了,大概是喝醉了。

傅傾流慢吞吞的從床上起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子,嗯,還穿着昨天的衣服,身上也沒有什麽不适,看來就算昨天她喝醉了,也沒有對付一旬幹出什麽喪心病狂的事。

去浴室洗了把臉,傅傾流忽然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看,看到雙唇豔紅的像抹了口紅,而且……好像有點腫……是錯覺嗎?還是她真的有對付一旬做什麽?

不能怪傅傾流為什麽總覺得是她對付一旬做了什麽,而不是付一旬對她做了什麽,很顯然付一旬那種自我克制能力強大又有嚴重潔癖的君子不可能趁人之危,要知道上次她連衣服都被他脫了個精光都好好的沒事,所以如果她喝了酒,應該不會撒酒瘋對他做了什麽對于他來說,有點喪心病狂的事吧?

傅傾流看着自己的唇,莫名有點心虛起來,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才下樓去。

此時付一旬的客廳裏已經多了很多東西,比如那個有樓梯的看起來像個大大的帶院子陽臺的別墅模型的豪華貓窩、貓罐頭以及貓糧等等,克勞德已經蹲在自己別墅陽臺上宣示主權,一副傲慢的不行的小模樣,連脖子上戴着的紅色緞帶和金色鈴铛都顯得十分漂亮名貴,不知道的還以為它是什麽名貴品種。

傅傾流心想這只貓得感謝她啊,看她給它找了個多慷慨富有還有一手好廚藝的主人。

付一旬拿着克勞德的碗過來,裏面裝了點泡軟的幼貓糧,看到站在樓梯邊上的傅傾流,手驀地微微一抖,昨晚的記憶瘋一樣的在腦子裏翻湧,付一旬耳朵滾燙通紅,連帶着臉頰也有些紅了起來,有點不自在的彎下腰把貓糧放到克勞德面前。

傅傾流見他那樣,發現他唇瓣也有點紅腫,當下覺得心神一震,身子莫名的滾燙起來,燒得她雙頰也有點紅起來,“那、那個……我昨晚喝醉了,你不要介意……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就好。”傅傾流覺得她肯定很兇狠的強吻了付一旬!而說不定這還是付一旬的初吻!

傅傾流本意是讓付一旬不要介意好繼續跟她玩耍,結果話一說完,付一旬就狠狠的瞪她,那眼神,就像傅傾流說了什麽多麽讓人不敢相信多麽惡劣多麽過分多麽喪心病狂不負責任的話,吓得傅傾流以為自己強X了他卻說出不對他負責的話!

于是傅傾流整理了下情緒,小心翼翼的試探,“……要不然……我讓你吻回來?”

付一旬就像驟然被一支箭咻的射中屁股,反應特別激烈,又羞又惱,“閉嘴!你這個下流淫蕩的女人!光天化日之下不準說這種事!過來吃飯!”

光天化日之下不準說這種事……是說晚上才就可以說嗎?傅傾流盯着付一旬的背影忽然想道,随後一甩腦袋,覺得自己思想不正經,付一旬這種人說話怎麽可能會有這種暗示。

傅傾流吃過這一頓氣氛暧昧古怪的早餐,準備回家,付一旬剛剛送傅傾流出門,一道詫異的聲音忽然響起。

“傾流?”

傅傾流扭頭,看到不遠處一棟別墅前站着的夏君寧,他看起來很驚訝的看着傅傾流,然後大步的走了過來。

“君寧。”

“你這個時候怎麽在這裏?”夏君寧擰着眉,看了眼抱着雙臂對他目露排斥不喜的付一旬。

“你不也在這裏嗎?”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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