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傾流看了眼那棟別墅說道。

“我是來辦點事的。”夏君寧說着,忽然想到了什麽,眸底驀地滑過一抹暗色,他有些敵意的看了付一旬一眼,看向傅傾流,溫潤的眸子顯得有些脆弱小心,“難道說……傾流昨天沒回公寓嗎?”

“咳……”提到這個傅傾流下意識的瞥了付一旬一眼,“發生了點意外。”

傅傾流不知道這話聽在夏君寧耳朵裏自動翻譯成了什麽意思,一個女孩一晚上因為某些意外留宿在一個男人家裏,孤男寡女,意外……什麽意外?

握着車鑰匙的手驟然緊了緊,削薄的鑰匙邊緣深深的陷進掌心,尖銳的疼痛感遲緩的半天才傳到他的神經中樞,他回過神,若無其事的對傅傾流溫和的笑了笑,“你現在要回去嗎?”

“嗯。”

“那你快走吧,我還有事要處理,晚上一起吃飯吧,我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

傅傾流下意識的就想點頭,結果看到夏君寧邊上付一旬驟然瞪過來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小心虛,到了嘴邊的話也變成了,“嗯……再說吧,我不确定下午有沒有其他事。我走了。”

傅傾流開着車子離開,留下站在原地的付一旬和夏君寧,一種針鋒相對的味道不加掩飾的迅速蔓延開來,空氣膨脹緊迫了起來。

“我聽說付先生的主要業務發展在英國,怎麽今年好像在青市待的時間特別長?”夏君寧微笑着出聲,那雙溫潤的眼眸卻是銳利而冰冷的。

“跟你有什麽關系?”付一旬抱着雙臂,淺灰色的居家服穿在他身上好看的不比三件套西裝差到哪去。

夏君寧正想繼續說什麽,那邊那棟別墅裏有人出來喊了他一聲,夏君寧不得不結束跟付一旬的對話,付一旬挑剔諷刺的扯了扯嘴角,轉身回屋。

……

下午時分,青市國際機場。

一群十分惹眼的男男女女嬉笑着走出來,大部分是外國人,然而被圍在中心的兩個女性卻明顯是華人,只是兩個女性中很明顯一個只是附庸,最顯眼的年長的那個女人很漂亮,深深的雙眼皮大眼睛,還有一雙飽滿性感的紅唇,有一種大方又高貴溫柔成熟的氣質,就像一個發光體,以至于那些人都圍着她轉,另一個雖然也很漂亮,但是跟她相比就寡淡單薄很多。

廖康遠遠的就看到了這一群人,笑眯眯的迎了上去,“慕琳小姐,慕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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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琳看到廖康,漂亮的眼睛驟然微微亮起,笑容大方又顯得有幾分淑女優雅,“Jonny,Simon沒來嗎?”

白慕珍立刻撅起嘴,“我和姐姐難得一次過來,他竟然都不來接我們,太過分了吧?”

“先生不太愛出門,你知道的。”廖康笑了笑,不想多跟白慕珍多說話的看向白慕琳身後的那些人,“這些就是白小姐的會館成員嗎?”

“對。”

“OK,走吧,我帶你們去酒店,我想你們肯定累了。”

廖康帶着一群人去酒店,中途白慕琳問了不少關于付一旬的問題,也順便提到了那位“暗戀者”。

在很多人眼裏,白慕琳都是付一旬姐姐一樣的人物,雖然白慕琳只比付一旬大了一歲。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白慕琳幾乎從小就跟在付一旬屁股後面,不說有沒有幫忙收拾什麽爛攤子,至少是一直陪伴着的,二十幾年的情分在裏面,就算是付一旬恐怕也沒辦法把她放在和很多人都一樣的位置上。

因此對于白慕琳的提問,只要不是太出格的,廖康幾乎算是知之必答的,可惜的是他知道的也不多。

“我說今年怎麽在國內待那麽久不回去呢,原來是被兒女私情絆住腳了啊。”白慕琳笑容優雅的說道,“那我一定得見見那位傅小姐了,看看能讓我們Simon心動的女孩到底是什麽模樣。明天的活動叫上她吧。”

廖康連忙道:“這個我可決定不了,傅小姐不是那種可以勉強她幹點什麽的人。”在英國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廖康也算是知道了,傅傾流看似個性散漫慵懶随意,但是其實骨子裏驕傲強硬的很,只有她願意不願意,沒有勉強不勉強的。

“嗯?只是邀請她一起去玩而已啦,Simon也會跟我們一起去的,人多才好玩啊。”白慕琳不甚在意的笑道。

存在感很低的白慕珍當即不屑的撇撇嘴,“你直接跟她說我們是什麽人,她還不立刻腆着臉主動跑過來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廖康頭上驀地掉下好幾滴的冷汗,不理會白慕珍的話,對白慕琳道:“那這個邀請恐怕您得去跟先生說了。”

白慕琳笑着點點頭,不再說話。

晚上見面的時候付一旬聽到白慕琳提起這個,皺了皺眉,沒有同意。傅傾流不喜歡這種場合,而且這些人雖然都是家裏有爵位的貴族子弟,但是對于傅傾流來說沒有什麽交往價值,她也不需要去讨好他們,她只需要有他以及他介紹給她認識的朋友就夠了。

……

翌日。陽光甚好,秋風涼爽,是個适合出游的好天氣。

傅傾流忽然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叫醒,白皙修長的手在床頭摸了好一會兒才摸到手機,睡意朦胧的聲音有些沙啞,“喂?”

“經理!快來救命啊!”小楊有點崩潰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三十分鐘後,傅傾流穿着簡單的T恤牛仔褲來到了十裏畫廊,畫廊門關着,挂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只是門并沒有鎖,傅傾流進去後就看到內廊裏站着一個個将近十來個左右的黑衣人,将小楊池非等人團團圍住,這架勢,好比搶劫銀行。

莫成風抱着雙臂臉上帶着邪肆的笑,眼裏滿是狠戾。

看情況好像比小楊說的還要嚴重點,傅傾流腳步微微一頓,正想要退出去報警,那邊莫成風卻已經率先發現了她,一個黑衣人猿猴一樣飛快的撲了過來,傅傾流條件反射的擡腳踹過去,卻很快被制住了。

這些保镖都是退伍的特種兵,身手相當的情況下,無論是力氣還是體質當然不是傅傾流這種讨厭運動的人可以相比的。

莫成風看着傅傾流被兩只手扳到身後制住的模樣,笑得狠戾,拿過她手上的手機,輕輕往後一揚,一個保镖接了過去。

“前兩次打我打的狠啊,怎麽這次不繼續了?”

這家夥是傷好了來尋仇的。傅傾流面無表情的看他,眼裏依舊有一種散漫慵懶,好像就算她表現的再認真嚴肅,實際上她心裏都是不把這些放在眼裏的,“自己沒本事也好意思怪別人?這次倒是知道找幫手了,也不算太笨。”

池非幾個抱着頭蹲在地上見傅傾流那副不怕死的模樣,簡直要急死了,這一大早闖進這麽一群人,看着不像搶劫反像是尋仇,也是,上次傅傾流可是毫不留情的把人揍得鼻青臉腫,人家一個大男人大少爺丢了這麽大的臉,哪裏會不記仇啊?傅傾流還不示弱是逼着別人給她苦頭吃嗎?

莫成風後槽牙狠狠的磨了兩下,有種想揍她一頓洩憤的沖動,只是一低頭,看到被強迫性壓彎腰的女人露出來的一截白皙後頸,還有那雙沒把他放眼裏的眼睛,心下莫名一動,癢癢的,這女人真是漂亮。他扯了扯嘴角,像想到了什麽超好玩的點子的小孩,有點興奮又得意,“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能犟到什麽時候。帶走。”莫成風一揚下巴,率先走人。

一群保镖押着傅傾流跟上去。

傅傾流被塞進一輛車裏,莫成風在副駕駛座上回頭看着她這副再也不能動手揍她的模樣很是愉悅,眼裏的狠戾散了不少,笑容燦爛的就像找到了心愛的玩具的小孩。

窗外景色飛逝,形成兩條模糊不清的漫長影子。

好一會兒,傅傾流出聲,“帶我去哪?”

“這會兒知道怕了?”莫成風聽到她問話自以為很牛逼的笑得邪氣的道。

傅傾流翻了個白眼給他,不再說話。看似散漫天不怕地不怕沒把這件類似綁架的事放在眼裏,其實她心裏跟明鏡似的明白,莫成風如果對她揍他的事惱羞成怒到想殺人洩憤的話,第一次她在酒店裏揍他的時候他就該對她下手了,畢竟那時候看到他被她揍進醫院的人可比在十裏畫廊的時候多多了。

這男人對她有興趣,或者說她對他的态度挑起了他的興趣,不要小瞧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興趣,這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是具有一定分量的籌碼,至少在對方還在興趣之內的時候,你做什麽都能得到一定的寬容甚至是愛護。

海面一片平靜,淺淺的浪痕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就像撒了一地的鑽。

傅傾流被從車裏拉出來,清涼微鹹的海風迎面撲來,撩開她烏黑細長的發,激起一層暗香,拂走些許燥意。

莫成風的保镖裏有人已經去開快艇,莫成風瞥了一副沒精神死魚眼的傅傾流,“喂。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你要是聽話,下半輩子不管是你那個便宜兒子還是狗屁老公還有你就都不用愁了,懂嗎?”

傅傾流懶洋洋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果然是個很自我的人,對她也只有肉欲上的興趣。

“你再不理我,信不信我把你丢到海裏去喂魚?”莫成風剛剛提到傅傾流的老公,見傅傾流這幅懶得理他的模樣就覺得來氣,他可是因為她才沒能趕上白慕琳的游艇好不好?直接都跳過了好玩有趣的游艇派對去孤島上野營喂蚊子,這女人竟然不感恩戴德,要知道這一趟她要是表現的好的話,可是能認識很多貴族的,這可是別人做夢都夢不來的!

“你覺得,我被這樣對待,會有心情理你?”傅傾流看了眼身後那兩個黑衣人保镖,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也得怪你自己,誰讓你不聽話的?”莫成風理所當然的道,見快艇開過來了,立即帶着人上去。

游艇迎着風快速的朝大海遠處開去。

莫成風一臉邪氣又有點賤兮兮的笑坐在傅傾流對面,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翹起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樣,“不是我說你,你這個人真是不識好歹,敬酒不吃吃罰酒,活該!”

傅傾流抓了把桌上擺着的果盤裏的瓜子,優哉游哉的嗑了起來。

莫成風覺得自己都快成受虐狂了,他竟然特別喜歡傅傾流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懶洋洋的模樣,他覺得新奇,覺得有趣,覺得對這個女人興致前所未有的高昂,以至于他特別享受将她這只看似懶散實則爪子狠戾的小野貓馴服的過程,他從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絕對的忠誠和永不背叛,背叛一開始就存在,只是看籌碼夠不夠而已。她還那麽年輕,一個窮得叮當響的普通男人哪有他這種長得帥又有錢的男人有魅力?也許她是在畫廊裏見多了有錢人或者以前自己是有錢人所以沒感覺,但是當她真的從他身上感受到以前自己還是千金小姐高高在上的感覺的時候,他就不信她會沒有想要回到過去的念頭。

他眼角眉梢都帶着興味的笑,見傅傾流前面的瓜子不多,一揮手讓人多上一點上來,然後笑眯眯的看傅傾流嗑瓜子。

神經病。

傅傾流瞥了他一眼,心道。

……

彼時,豪華大游艇已經靠岸了一個多小時左右,白慕琳付一旬等一幹男男女女背着野營用品從游艇上下來,像他們這種家裏都有爵位的貴族,并非從小到大什麽都不用做,西方國家的人對于孩子的獨立性培養特別重視,哪怕是上流社會的人也一樣,所以一個個背着一個大包包爬山什麽的,毫無壓力,還能說說笑笑,相反的倒是那些跟過來的國內富有家庭的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有的連書包都沒自己背過,沒一會兒就臉色發白氣喘籲籲了起來,落在了後面。

付一旬和白慕琳走在最前面,一人背着個大大的登山包,兩人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大部分都是白慕琳帶着笑的在說些什麽,付一旬耐心的聽着,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也因此付一旬在白慕琳這裏鍛煉出了對她的些許耐性,而這耐性在很多認識付一旬的人的眼裏都覺得,是特別的。

“真可惜,阿風是個喜歡熱鬧的,我邀請他的時候他竟然說有別的事情,不跟我們一起走,不過晚點他大概會過來,還說會帶個朋友來。”白慕琳笑容溫柔大方的跟付一旬說道。

付一旬輕輕哼了聲算是作答,沒什麽表情。

一群人後面視線落在兩人身上,幾個跟白慕琳一起到青市來的不知道付一旬是誰的英國年輕貴族的邊看白慕琳和付一旬邊說話。

“那位就是琳的男朋友?”

“男朋友?噢,這是真的嗎?我都沒有聽說過!”

“真的,我聽到她跟珍妮弗說的!她親口說的,看看他們多親密!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白慕珍距離他們不遠,聽到這話不由得臉色有些難看,回頭怒道:“別胡說八道!他們不是男女朋友!”

幾個頓時乖乖閉上嘴,不想招惹這個難纏又嬌氣的大小姐。

白慕琳隐約的聽到了身後的議論,她勾了勾唇,又出聲:“聽說你讓小書豪待在內地讀書,而且是青市,為什麽呢?”

“那家夥太皮了,不知天高地厚,讓他吃點苦有好處。”似乎想到了什麽,付一旬目露嫌惡厭煩。

“是因為在港城那邊他叫那群孩子捉弄那位老師,險些讓她跳樓自殺的事嗎?”白慕琳有些疑惑的問道。

付一旬的表情越發的嫌惡起來,他顯然不想談論這件事,對于付一旬來說,莫書豪這種過分調皮到差點鬧出人命的事他是很不滿的,莫家沒有一個懂得教小孩的,莫書豪很聰明,只是再聰明的孩子也抵不過從小被驕縱溺愛着長大以至于養出來的任性,如果不是那件事讓付一旬意識到不能把莫書豪放在莫家任由他們這樣溺愛着長大變成現實中的仲永,他也不會想到把莫書豪帶到內地來,隐瞞他的身份,讓他跟一群把他當成同等地位的人來對待的孩子一起生活。

“其實你對他也太苛刻了一點,小書豪只是喜歡那位小老師但是找不到正确的方法去對待才會去捉弄她而已,讓她出了那麽大的醜只是意外,誰都沒想到她臉皮那麽薄。好好教導就可以了,怎麽能這麽突然讓他到內地讀書呢?而且還是半封閉式住宿學校。”白慕琳不贊同的說道,眼裏有對莫書豪的寵愛。

付一旬眼裏劃過一絲不耐,“讓一個保守的中國女性當衆衣不蔽體是很大的侮辱,如果這都不叫過分的話還要怎麽樣才過分?他既然叫我爸爸我就不會放任他不管,不用你操心。”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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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8 事起。

白慕琳神色微微一暗,大方溫柔的笑了笑,無奈的有些親昵的道:“好,知道了,一切聽從您的吩咐可以了吧?不過你可不能阻止我周末帶他出去玩,我可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可愛的小寶貝了。”

一群人朝着山頂慢慢爬去,這是白慕琳以前生日的時候別人送她的私人島嶼,環境優美綠樹環繞,島中間還有一座寶石一樣的島心湖,不管是什麽季節都有十分美麗的景色,因此白慕琳經常邀請一些朋友們來爬山野營玩耍。

傅傾流站在甲板上遠遠的就看到了那座綠油油的島嶼,莫成風在邊上拿着一個望遠鏡看着,“看來他們都到一會兒了,肯定已經爬上半山腰了。”

後面一個保镖拎着兩個黑色的登山包出來,一個大一個小,莫成風走過去蹲下拉開拉鏈翻了翻裏面的東西,确認帳篷睡袋什麽的都卷在了裏面,把那個小的塞給傅傾流,“這個給你的,記得背好了,不過你要是不想要也沒關系,我不介意跟你睡一個帳篷。”莫成風暧昧的笑了笑。

傅傾流蹲下身翻了翻裏面的東西,這包裏塞的東西體積略大,實際上也沒有多重,除了一瓶水一把刀子和迷你罐裝的油鹽醬醋之外就是帳篷之類的玩意兒,只是她實在搞不懂莫成風這人的腦回路,你說他要跟朋友爬山野營,為什麽非要帶上她呢?難道他覺得這樣她就會看上他?

“沒有指南針。”傅傾流擡起頭說道。

莫成風看向保镖,保镖們面面相觑,齊齊搖頭。于是莫成風道:“怕什麽,這個島我都來過好幾次了,駕輕熟路了,放心吧。”

快艇很快停在那艘豪華游艇邊上,莫成風只留了兩個保镖跟在身邊,其他的都留在岸邊,事到如今傅傾流好像除了跟着他也沒辦法了,幹脆就當放假旅游好了。

這個島嶼很大也很美,看起來非常的原始,大自然的野性和優雅展露無遺,裏面有很多小動物生存的痕跡,日光從葉隙直射到地面,就像一顆顆璀璨漂亮的珍珠,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卻顯得更加寧靜,叫人也不由得去了心頭的燥意,沉迷進這翠綠新鮮的世界裏。

一個保镖走在最前面,莫成風走在第二位,傅傾流在莫成風後面,最後是保镖,把前後的路都堵實了,在莫成風眼裏傅傾流就是只狡猾武力值還挺高的狐貍,随時可能逃走,哪裏知道傅傾流這會兒早就悠閑自在的當游山玩水來了,自顧自的慢悠悠的走走停停,若不是手機被沒收了她肯定時不時還要拿手機出來拍幾張照片,看的後面面無表情嚴肅的不能再嚴肅的保镖嘴角微微抽搐,覺得這人好像把他們都當空氣了。

大概是受了那天跟付一旬一起爬山的影響,一向讨厭運動的傅傾流對于爬山這項運動反而有了些熱情,可能是因為她對那日艱難卻堅持的爬上山頂後,那種沖破桎梏醍醐灌頂的感覺過于刺激鮮活深刻,也可能是因為當時一起爬山的那個人的喜好影響了她。

莫成風見傅傾流這副認命的自動跟着玩耍的模樣,眼睛一轉,給兩個保镖打了個暗號,走着走着,他們兩個便悄悄的消失了,留下莫成風和傅傾流兩個人自己爬。如果不是怕傅傾流打他,莫成風早就不想讓保镖跟着了,孤男寡女才是發展奸情的好時機,多兩個萬能的保镖還有男主角表現的機會?

傅傾流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只是她懶得在意罷了,都在這個島上了,要走也得有游艇,所以她總不能再一時任性發火把莫成風揍個鼻青臉腫吧?到時候真要被丢在這裏當野生動物了。

“喂,你覺得這裏怎麽樣?”莫成風走在前面,回頭看傅傾流沒話找話道。

“挺好。”傅傾流看着左右的雖然茂密但長得并不挺直也并沒有很高的樹,忽然間就想起了那片高聳入雲的冷杉林,那些冷杉樹又高又筆直,就像一個個驕傲冷豔的騎士,那霧氣彌漫,讓人迷失方向卻又叫人忍不住着迷的景色,就像那個男人深邃而鋒利的棕色眼眸。

“如果你乖乖跟了我,我也可以送你一個這樣的島嶼。”莫成風又道。

傅傾流終于舍得把視線分他一點,她看到這男人帶着邪氣的肆意的笑,總覺得他就像一個找到了特別新奇特別喜歡的小寵物的小孩,恨不得把一切好東西都搬到她面前給她,只要她聽話的讓他撫摸讓他抱。

任性又幼稚,但是勝在他的坦誠,所以雖然說出來的有些話實在讓人很想揍他,但是對這人也沒有辦法真的特別特別特別的讨厭。真小人總比僞君子來得好。

“你能讓我好好爬一會兒山麽?”傅傾流理了理肩上的肩帶慢悠悠的說道,瞥向莫成風的眼裏有點嫌棄和不耐煩。

莫成風也不在意,“走,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傅傾流才不理他,依舊慢悠悠的自顧自的爬着。

……

付一旬一群人正在山腰上一處平坦的空地上搭帳篷,空地前面有一條清澈蜿蜒的小溪,小溪兩邊是青翠的草坪,還開着漂亮的細細碎碎的花朵。

人們各自搭各自的,幾個動作迅速的男士已經興致沖沖的在商量一會兒捕獵的事。

白慕琳已經接到了游艇那邊傳過來的消息,莫成風已經帶着他的朋友來了。她跟付一旬說了聲,付一旬沒怎麽理會,莫成風狐朋狗友一大堆,在青市一段時間了認識一些朋友也是正常的,不過他既然把人帶到這裏來,想必是跟他關系最好的。

“姐姐,快來幫我一下嘛!”那邊白慕珍小胳膊弱的怎麽也支不起帳篷,嬌喘籲籲的蹲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喊道,嬌嫩發嗲的聲音震得在場男士無不覺得酥了酥,開放的幾個外國男孩笑嘻嘻的互看了一眼,暧昧的嘿嘿笑。

付一旬下意識的和其他人一樣瞥了她一眼,滿眼嫌惡的轉開視線,他看這種嬌嬌柔柔一步三喘什麽都需要別人幫忙的女人挺不喜歡的,他欣賞聰明堅強又獨立的女孩子,就像白慕琳,就像……某個不知道矜持為何物淫蕩下流又變态的暗戀他的女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只是忽然想起那個女人,那張精致到鋒利帥氣的面容便悄悄的柔和了些許,就像一個冷酷的人忽然柔化了棱角,變得溫潤多情了起來。

白慕琳正想說什麽,忽然間看到這樣的付一旬,每一個字眼忽然卡在咽喉,眼裏的晦暗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抓不住尾巴,仿佛從來未曾出現過,她對付一旬笑了笑,“我去幫幫珍珍。”

白慕珍見白慕琳過來了,立刻嬌聲嬌氣的抱怨這帳篷好難支什麽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悄悄的瞥了付一旬一眼,見付一旬一丁點兒的注意力都沒有放在這邊,厥了厥嘴越發的嬌聲嬌氣的大聲抱怨起來。

邊上一些人見白慕琳過來幫白慕珍,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跑過來幫忙,三兩下兩人周圍便聚了一小圈的人,讓白慕珍原本不太高興的臉上又帶起了笑。

白慕珍是白慕琳的妹妹,兩人相差了八歲,任誰眼裏白慕琳都是把白慕珍當成寶貝疼着寵着的優秀姐姐,所以白慕珍雖然嬌氣的要死,但是還是很多人願意跟在她屁股後面,今天跟着來的一些富豪千金公子什麽的,都是托廖錦溪給她送了禮物,把白慕珍哄高興後拿到邀請的,所有人都是沖着白慕琳來的,只有白慕珍很傻很天真的不知道這一點,以為被衆星拱月的人是自己。

付一旬對這些一丁點兒興趣也沒有,他們也不知道付一旬是誰,再加上付一旬一看就脾氣很不好,看人的眼神就像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找不到聰明人似的,叫人下意識的就不太敢接近他。這一點正合付一旬的意,他弄好自己的帳篷後,拿出自己的折疊式釣魚竿,準備去釣幾條魚來當午餐。

他的脾氣很古怪,潔癖很嚴重,但是這些嚴重的問題在大自然裏似乎都會輕化,也許是到了他這種程度的天才對很多無形的事物的感受力和平常人不一樣,他總能在野外找到很多靈感和平靜,不管是音樂上還是作畫上,因此他喜歡大自然的一切,喜歡聆聽它的聲音,哪怕是一只惡心的毛毛蟲和髒兮兮的灰塵,都顯得沒那麽難以接受。

……

太陽漸漸移到頭頂,這個島嶼位置偏向南方,陽光變得灼熱了起來,雖然在林間不比被太陽直曬難過,但是空氣中的熱氣和不斷運動,還是叫人汗流浃背,又累又渴。

傅傾流覺得莫成風實在不是一個很可靠的男人,他說要帶她去什麽好玩的地方,結果帶着她七拐八拐最後拐到了一個連他都不知道這是哪又是什麽方位的地方來。

當傅傾流喝完最後一口水後,她拒絕繼續跟着莫成風瞎走。

兩人走到一個稍稍平坦的位置,撥開一叢灌木後便看到了一塊很平坦的大石頭,正好一棵樹的陰影擋住了陽光,大石頭邊緣有一條小溪,不遠處有個小瀑布,水聲嘩啦啦的。

傅傾流走上寬敞的大石塊,把登山包扔地上一屁股坐下去,身子一斜撈了把水往臉上一抹,抹去滿臉汗,清涼的她精神微微抖擻了下,脫掉鞋子休息了一會兒,莫成風見她如此惬意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學着她坐在登山包上面,脫掉了鞋襪舒舒服服的休息起來,不一會兒,傅傾流踢了他一腳,開始使喚起來。

“去抓魚。”

莫成風一怔,詫異的指着自己,“你讓我去抓魚?”

“難不成我去?”傅傾流瞥他一眼,看向下面清澈逼人的小溪,看到裏面有肥嘟嘟的魚影,不耐煩又有些激動的連踹莫成風好幾腳,“快快快!裏面有魚!我快餓死了!”本來就沒吃早餐,也就在快艇上磕了把瓜子,爬了那麽久的山,早就餓了。

莫成風小腿被連踹好幾腳,他被傅傾流打的有點心理陰影,被傅傾流一踹下意識的就想大弧度的往後退去,他本來就坐在鼓鼓的并不平坦堅固的登山包上,身子猛然往後一退,屁股一歪,一個不小心就向後倒去摔進了小溪裏。

小溪并不深,莫成風摔進去捂着撞在一小塊石頭上的腦袋坐起身,溪水浸泡着他的臀部,他渾身濕透,烏黑的碎發滴滴答答的落着水,在陽光下水珠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傅傾流微微一怔,覺得這人的皮囊是很不錯的,以至于這幅場景看起來也相當美麗,一個坐在溪水中被陽光曬的閃閃發亮的水靈靈的美青年。

“啊……”莫成風揉着有點疼的側腦。一潑涼爽的水潑到了他臉上,把他拉回了神,他一擡眼,就看到傅傾流坐在石邊,挽着褲腿白皙漂亮的腳丫子放在水裏面,一只腳一晃,又是一潑水砸在他臉上。

“既然都下水了就快抓魚。”她下巴輕輕一揚,像女王使喚她的騎士,使喚的毫無壓力。

莫成風卻是盯着她挂滿晶瑩水珠的腳丫子,盯着她,鬼使神差的站起身開始抓魚。

莫家富了好幾代,一代比一代強一代比一代富,積攢下來的財富足買下一個小國,莫成風身為莫家這一代家主的獨生子,從小到大沒吃過任何苦沒缺過任何東西,就算偶爾跟付一旬白慕琳他們一起去爬山,也輪不到他去捕獵,他通常坐着等女孩子圍上來*然後等吃的,親自下水去抓魚什麽的,今生第一次。

所以他累的腰都快斷了都沒抓到一只。

傅傾流一邊用小刀削着一根樹枝一邊盯着莫成風徒手抓魚的表演,嫌棄的搖頭,“就你這樣還好意思一直讓我跟你,連條魚都抓不到的男人,要來何用?”

莫成風有點惱羞成怒,“在床上讓你爽就行了,要魚市場上買!”

“嗤!”莫成風話才說完,一根樹枝驟然殺氣騰騰的紮進水裏,一條還撲騰着尾巴的又肥又大只的魚被叉了上來,直從莫成風的鼻子前面緩緩擡上來,魚尾一撲騰,甩了他一臉水。

莫成風驀地屁股一緊,蛋疼了疼。

傅傾流愉快的看着自己的午餐,笑容慵懶又似乎帶着幾分嘲笑的對莫成風道:“這是我的午餐,如果你不想餓肚子的話,最好加油咯。”說完傅傾流十分愉快的拿着自己的魚轉身找樹枝幹草生火去了。

結果直到傅傾流已經生好火烤魚的香味漸漸飄出,莫成風才可憐巴巴的抓到了一小條不到他巴掌大的魚上來,莫成風咬着後槽牙覺得糾結不已,一大一小兩條魚在那裏對比實在有些丢臉,但是要是一條沒抓到也很丢臉,更重要的是,他也餓了。

傅傾流拿着自己烤好的魚愉快的看着對面瞪着她的莫成風,從登山包裏翻出迷你罐裝的油鹽醬醋抹上後美滋滋的吃了起來,真的一丁點兒都不分給莫成風。開玩笑,他一大早把強迫性的把她帶到這種地方來,她沒趁現在揍死他順便棄屍荒野已經很不錯了,還想她辛辛苦苦生火烤出來的魚分他?

莫成風氣得有點腦仁疼,肯定是剛剛那個石頭撞的留下的後遺症。

吃飽喝足後太陽一曬,傅傾流就犯困了,她覺得這塊大石頭平坦又寬敞邊上還有小溪,這種私人島嶼裏看着再原始顯然也是沒有什麽大型食肉動物,所以在這裏搭帳篷也不錯,于是把包裏折疊着的支架什麽的都翻出來,手腳麻利的開始幹活。

“你要在這裏搭帳篷?”莫成風拿着自己的小魚吃着,見此出聲問道,他還想着晚點帶她去跟付一旬他們彙合呢。

“怎麽?不行?”傅傾流想起之前停在岸邊的那艘豪華游艇,了然的點點頭,“那你去找你的那些朋友們吧,我自己一個人呆在這裏。”

“不行,我還要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呢。”

“等你把方向找準了再說吧。”傅傾流很快弄好帳篷,帶着自己的東西鑽了進去,拉好拉鏈後鋪開睡袋在上面一躺,聽着外面小溪嘩啦的聲響以及風吹動樹葉的聲響,一種平靜惬意的感覺緩緩升起,每一根神經都在大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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