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兩個銀白色鑲鑽耳墜,腳下則是一雙10公分高的銀白色的細跟高跟鞋,本就精致動人的面容在化妝品淺淺的修飾下更加的明豔搶眼,一出來就叫這個造型店裏的人移不開眼,簡直就像一只迷惑船員的海妖。

店裏的人都看呆了,除了正在運作的機器之外,呈現一種奇異的安靜。

傅傾流卻是絲毫不在意自己成了萬衆矚目的對象,她站在大大鏡子前面看着鏡中的自己,白皙的雙頰被輕輕的掃上一層淺薄的粉色,唇瓣被塗上了一層水潤的糖果紅,這些顏色讓她看起來當真是甜蜜又精神,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她都忘記穿白襯衫牛仔褲的自己是什麽模樣了。

傅傾流的造型師最快回過神來,畢竟妝容和發型是他給她做的,只是他想到搭這條裙子穿會好看,卻沒想到她穿出來會這麽好看。

“這條裙子非常挑人,氣質不夠的很容易顯得成熟老氣,我剛剛還擔心呢,所以給你備選了一條淺粉色的,結果沒想到它簡直就是為你而生的。優雅中帶着一股幽靜神秘,幽靜神秘裏又藏着讓人深究的甜美!簡直就像午夜時分坐在盈滿星辰影子波光粼粼的大海中的礁石上的海妖!親愛的,你的男朋友一定會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造型師激動的說話的聲音都像在大聲朗讀。

“就為了你這口才,我不在你們這裏辦個會員都覺得內疚了。”傅傾流似笑非笑的看了眼文藝細胞突生的造型師,結果那造型師誇張的一捂眼睛,尖叫,“太像了,簡直像一只誘人堕落的海妖!”這張臉就是不化妝放在美女如雲的娛樂圈都能輕易脫穎而出,更何況她還有那一身氣質!

傅傾流被逗的心情舒暢,付了錢順便辦了一張這裏的會員卡,這裏的會員卡是定時繳費的,半年一次,在這半年裏哪怕你天天去做造型都不用再掏錢,你甚至還能跟造型師學一點簡單的回去自己做。

傅傾流還沒跟付一旬告白呢,但是女性在愛情上面總是會忍不住有許多美好的設想,比如如果她和付一旬交往了,她肯定會願意偶爾抽時間去做做美容做做造型不要繼續那麽懶散下去,然後把他迷得神魂颠倒怎麽也移不開眼。

傅傾流和廖錦溪離開造型店的時候還聽到坐在外圍做頭發的兩個年輕女人嘀咕着要去買傅傾流身上那條裙子雲雲。

“原來你是談戀愛了啊,難怪。”廖錦溪回過神來,拎着東西跟在傅傾流身邊感嘆道:“愛情果然是神奇的,讓人甘願花錢甘願改變自己。”

傅傾流從新買的配裙子的包包裏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一下子過去了,現在已經五點多了,想到七點的約會,傅傾流心髒微微加快,忍不住笑的對廖錦溪道:“走吧,作為陪了我一個下午的謝禮,我請你吃飯。”

“我陪了你一個下午走的都快累死了,一頓飯就想打發我啊?”廖錦溪發現傅傾流這人好像也不太難相處,也沒有因為自己很有錢而瞧不起她,說話也自然随意了起來。

“那你想怎麽樣?把你看中的那款香水買下來送你怎麽樣?”

“真的嗎?!好啊好啊!不過那款香水好貴的,換另一個吧……”

“不用換,我給你買。”

“哎呀這怎麽好意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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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土豪,可為吾友乎?

咳咳,下一章,咱們要把付付迷得神魂颠倒,要親親,要愛愛,要告告告告白白白白……有票否?(頭頂大盆等票子……我的手已凍成傻逼……

☆、V17 甜蜜蜜!

莫成風胸口悶悶的回到自己家,屋裏空蕩蕩的。他坐在沙發上,腦子裏不停的回蕩着傅傾流說過的話,她喜歡付一旬,他喜歡的是付一旬……

他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喜歡的女人會喜歡付一旬,雖然付一旬從小比他優秀太多,但是他的脾氣和給人的距離感常常讓人把他當成一朵只可遠觀不可亵玩的高嶺之花,他以為這輩子也只有白慕琳那樣的女人會這麽有勇氣的一直跟在付一旬身後,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第二個,而那個人還是傅傾流。

傅傾流喜歡付一旬,付一旬知道嗎?

莫成風想着想着,忍不住給白慕琳打了個電話,跟他單純是朋友的女性只有白慕琳一個,而她喜歡付一旬,很顯然他們很适合談論相關問題,莫成風覺得兩人也許算是同病相憐——他們喜歡的人都不喜歡自己。

那邊白慕琳很快接起了電話,聽莫成風說完話後,眼眸漸漸涼了下來,“她說她喜歡Simon?”

“嗯。”莫成風有些洩氣。

“哦……”白慕琳聲音忽然低落了下來,“那看來我和你一樣,都沒有機會了。”

莫成風一怔,才想說傅傾流喜歡付一旬,但是付一旬那種人不會喜歡上傅傾流那樣的人的,傅傾流那麽懶又不愛運動的人完全不符合付一旬欣賞的女性标準。卻聽到白慕琳說道:“野營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那種暧昧了,我還聽說前幾天他們一起去了維也納,Simon把傅小姐介紹給他的星月愛樂樂團的成員們認識了,想來他們是兩情相悅的吧,要不然以他的脾氣怎麽會這樣呢……”

莫成風忽然呆住。忍不住想起之前在海島上付一旬曾經幫傅傾流說過話,之後他處處不讓他接近傅傾流,還冠冕堂皇的威脅過他,甚至後面還讓他爹媽把他綁回去跟那個鐘安琪相親……

這是巧合?

這是巧合嗎?如果是巧合,他們為什麽一起出國?付一旬為什麽要把傅傾流介紹給那些樂隊成員?所以說,他根本就是說着冠冕堂皇的話故意引開他,搶他看上的女人?

莫成風眼裏瞬間滿是陰鸷。

……

夜幕将這個世界籠罩,城市裏的樓宇間的霓虹燈光、漫條街道密密麻麻的車燈、家家戶戶亮着的白熾燈……各種五顏六色的光線将夜空染上朦胧的色彩,從樓宇間看,滿天星辰黯淡,只能看到反映着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煥發着詭異的暗藍色的雲層。

幸好還有一輪圓月。

連山公園是青市裏最大的一個自然公園,夜裏山腳前面的平坦空地裏有大媽跳廣場舞,白天則是打太極或者打羽毛球運動,很多年輕人則更愛在閑暇之餘來爬山鍛煉,只是晚上來的人較少,這裏畢竟是一線城市,富有藝術氣息也足夠繁華,少有人會不去領略夜晚瘋魔的魅力,而跑來爬山,因此倒是很适合想要低調寧靜的情侶安安靜靜的約會。

傅傾流吃過晚飯後到達連山公園才六點,因為商場離這裏很近,她一路幾乎百分百回頭率的來到連山腳下,仰頭看着這座在夜幕下看不到頂端的山,眼裏閃過一絲懊惱。

據說戀愛會讓人犯蠢,傅傾流很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內涵,付一旬約她在山頂,結果她不僅盛裝打扮而來,還穿着一雙十公分高的細跟高跟鞋來……簡直是要冷死自己兼痛死自己的節奏。

十月份的北方早已經開始轉涼了,白天還好,晚上風涼涼的,山頂更甚。

傅傾流踩着十公分的細跟高跟鞋忍受着腳上的不适感和抱着涼飕飕的雙臂爬上連山,一路上經過不少藏在某片灌木後面嘻嘻笑笑談情說愛的情侶,以往她對這些總是視而不見的,如今卻忍不住多瞄兩眼,眼底有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期待和甜蜜。

一路無阻的到達山頂,付一旬還沒有來,山頂的風很大,傅傾流搓了搓雙臂,冷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沒有退縮的念頭,走到邊緣,看着前方那大片大片的五彩缤紛就像各種顏色混雜在一起的調色盤的夜城,擡起頭便看到在這麽高的地方看,能看到些許星星,還有那一輪圓圓的月,漸漸的忘記了冷,她踩到一塊平坦的石頭上,讓自己站得更高一些,再遠離一點那充滿世俗氣息的光線,接近一些清冷孤傲的月。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腳步聲,傅傾流收回仰望的視線,緩緩轉過身來,烏黑的發絲被風吹得從她的臉頰縷縷掃過,就像面紗一層層的掀開,終于露出最底下那驚人的美。

她的眼眸半睜,顯得漠然,相間着幾縷白色的裙擺飄逸的蕩在一邊,那輪月仿佛就在她身後,讓她看起來美的讓人窒息,就像一只妖精,就像站在石頭上歌唱的海妖,随時都會消失。

她一定是妖精,所以才能悄無聲息的奪走他的心,讓他這樣的無法控制。

付一旬怔怔的站在原地,深邃的棕色眼眸倒映着那抹妖精一般的身影,漂亮的棕色的卷曲的發被風吹的有些淩亂,暗紅色金色绮麗花紋的圍巾也被吹起,時間仿佛在一瞬間定格住,精致帥氣古老時空裏的年輕貴族和突兀的出現在這個世界的美麗妖精不期然的相遇,對視,沉默,然後,就該陷入愛河了……

“哈啾!”直到這只妖精突然捂着鼻子打了個噴嚏,瞬間破壞了這幅美麗畫卷。

付一旬驀地回神,低低的咒罵了一聲,大步的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脫掉外套,在傅傾流從石頭上下來的一瞬間将她包裹起來,“你是笨蛋嗎?穿成這樣不冷?明明不是什麽特別強健的體格。”

這衣服帶着付一旬的體溫和仿佛是他特有的那種纖塵不染的幹淨的味道,傅傾流覺得身體一下子就暖和了起來,她低頭把下巴埋進外套衣領裏,唇角勾了勾。

付一旬碰到她的手,被那一手的冰涼給刺激了下,将那只手握入掌心,面上不高興的責怪,“平日裏的聰明哪去了?又不是不知道青市在北方,連外套都不知道穿一件……”

“差不多就行了啊。”傅傾流覺得付一旬以後老了肯定是比喝了酒的池非他爸還要啰嗦的老頭,她的一只手被對方握着,下意識的手指就勾了勾對方那溫暖幹燥的手掌心,一種明晃晃的暧昧和暗示,雙頰不知道是因為腮紅的原因還是其它,粉撲撲的明豔動人,向來淡漠沒心沒肺的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幾分羞赧,就像一個等待愛情走來的純真少女,“你約我過來做什麽?”

被勾了兩下的手掌心又癢又麻,直傳到心裏去,付一旬被風吹開露在外面的耳朵不知不覺紅了個徹底,看着傅傾流顯然在暗示着等待着什麽的星辰大海一般的閃亮的眼眸,有些發幹的咽喉動了動,喉結跟着上下緩緩的移動,心髒噗通噗通噗通的快的仿佛要在這個山頂上響徹。

噗通噗通噗通……

兩顆心髒漸漸的處在同一個頻率。

暧昧到了這種程度,就像一觸即發的內裏已經膨脹到了極致的火山,彼此都感覺到了那根繃緊的線,只差一點點,只差一句話……

……

“付一旬呢?”莫成風沉着臉闖進付一旬的別墅。

別墅裏廖康正在給克勞德喂食,他的雇主今天拉着他就表白穿什麽衣服戴什麽手表合适等無聊至極的話題讨論了一個下午,直到不久前他出發了才終于放過了他,不過喂貓這項工作也臨時落到了他的頭上。

廖康覺得付一旬告白成功後自己的好日子就要來了,老板他一定會心情很好的立馬給他發紅包加薪水的,所以就算是喂貓他也喂得眼角含笑,聽到莫成風的聲音腦袋轉過去的時候眼裏的笑意還沒有散開。

“先生出去了,怎麽了嗎?”

莫成風看了眼那只吃貓糧都莫名給人一種驕傲矜貴的貓一眼,雖然覺得有點奇怪為什麽付一旬那種潔癖狂會突然養只貓,但是他實在沒心情理會這個,他幾步上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呼吸微重。

廖康沒注意莫成風的不對勁,繼續蹲着看克勞德,他是愛喵星人,特別喜歡毛茸茸的貓咪,他很想摸一摸克勞德的腦袋,只是付一旬在的時候因為這只貓是傅傾流送的,他不讓摸,付一旬不在的時候,這只貓實在太驕傲了,也就不讓摸,叫他實在心癢難耐。

“付一旬呢?”莫成風聲音陰郁的問道。

“不是說了先生出去了嗎?”廖康說着從克勞德的喵窩屋頂盒子裏拿出一個貓玩具逗它,差點被它撓到手。

“出去幹什麽了?”他神色陰寒,然後扭曲,握着手機的手漸漸的收緊,眼裏暴戾的就像随時要撕碎點什麽的野獸。

“出去……有好事。”廖康笑眯眯的說道,忽然一道陰影将廖康籠罩住,廖康回頭,看到莫成風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卻十分吓人的看着他,廖康吓得心肝一顫,“莫少爺?”

“什麽好事?”

不知道為什麽,廖康突然不太敢說付一旬約傅傾流出去告白了的事,總覺得,說出來好像會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這一定是錯覺!

“付一旬喜歡傅傾流?”他面無表情的問道。

不知道莫成風到底怎麽了,廖康遲疑的想反正付一旬今晚都要告白了,這會兒指不定已經成功了,莫成風再不對勁再發神經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來,所以他點了點頭,“你認識傅小姐?”

“他是不是出去跟傅傾流見面了?”他表情微微有些扭曲了起來。

廖康覺得奇怪,卻也只能點頭。

“呵呵。好,很好,真不愧是我兄弟。”莫成風幾乎要捏碎了手機,咬牙切齒的道,那聲音裏飽含着怒氣,甚至隐約的有一絲恨意。

傅傾流說他喜歡付一旬,和付一旬喜歡傅傾流這是天差地別的兩個概念,他想起在游艇上付一旬那些冠冕堂皇要他遠離傅傾流的理由,想起曾經那些第一次深愛的女人跟好兄弟搞在一起的被背叛的畫面,如果是一段時間之後,他對傅傾流的喜歡淡了消失了,他不會管付一旬喜歡不喜歡傅傾流,但是現在,他對傅傾流有初戀一樣的感覺,一轉眼付一旬跟他的初戀搞在了一起,這種扭曲的、被橫刀奪愛的、被背叛的感覺強烈而洶湧,他在一瞬間幾乎把付一旬代入了曾經那個搶走他心愛之人狠狠的捅了他兩刀的好兄弟身上,仿佛尊嚴被狠狠的碾碎在他腳下。

廖康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莫成風,有點吓人,有種自己要被對方打一頓甚至是殺掉了的感覺,聽說這位莫家繼承人以前發生過一些事,導致患上嚴重的躁郁症,如果不是因為這樣,莫家也不會放任他到現在都沒逼着他回去繼承莫氏,甚至如果沒有治愈的話可能無法繼承……

幸運的是,莫成風沒有打廖康,而是表情有些扭曲的打開手機翻找出付一旬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

山頂的夜色靜谧迷人,聽不到喧鬧的人聲汽車聲,以至于那跟揣了只兔子一樣的胸腔裏傳出來的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如此清晰,清晰到彼此都聽得一清二楚,清涼的空氣都變得有些滾燙炙熱起來。

似乎之前怎麽想的都不重要了,在這種讓人情不自禁的時刻,誰還在乎什麽誰先開口誰就輸了的玩意兒?

悄悄的深呼吸一口氣。

“我……”

“我……”

兩人的聲音在風中齊齊響起,又齊齊消失,兩雙眼眸對視着,水潤瑩亮,帶着一種彼此心照不宣但是又必須說出來的情感。

付一旬忽的伸手按住傅傾流的肩膀,好像鼓足了勇氣準備戰鬥的勇士,棕色的眼眸深邃的就像漩渦,仿佛要把人的魂魄都吸走。

“傅傾流,我……”

“鈴……”不速之客驟然打斷付一旬剛要出口的話,兩人眼裏齊齊閃過一絲懊惱。

付一旬生氣的掏出手機看了眼,看到是莫成風,一下子按掉,為防再次被打攪,他決定快點說,只是這次他還沒開口,手機又尖叫了起來,還是莫成風。

傅傾流悄悄的握了握拳頭,卻不想壞了好不容易到來的這一晚的氛圍,扯了扯嘴角,“你要不要先接一下電話?”

付一旬再一次按掉電話,看着她,細長鋒利的眼角就像融化的冰山一角般的柔和了下來,“生氣了?”

催命般的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傅傾流的語氣有點失去了耐性的煩躁了,“我才沒——”

柔軟微涼的唇瓣緊緊相貼,她的眼眸在一瞬間微微的睜大,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親吻,可是卻是最最最飽含感情的,這個吻是神奇的,它輕易的讓掃去了她的所有被打擾的不耐和不悅,讓她不由自主的眯起眼,身體也變得柔軟了起來,甚至忽略了那實在惱人破壞場景的手機鈴聲也變得浪漫起來,忽略那是來電鈴聲的話,那是一首優美的付一旬做出來的鋼琴曲。

付一旬本想吻一下就離開的,只是她的唇太軟太甜,他忍不住多含了一小會兒,卻忘記了傅傾流本質上并不是什麽被親一下都要嬌羞個半天的小少女,他剛想離開,下一秒腦袋被重新壓了下來,傅傾流纖細白皙的胳膊抱住了他的脖子,披在身上的付一旬的外套掉落在地,昂起腦袋熱情的回吻他。

付一旬忽然在一瞬間明白了為什麽會有帝王為了個女人昏庸到丢了江山,因為他轉瞬就把還在響的電話也忘記了,沉溺在那個吻之中。

和很多在這座山上的情侶一樣的深吻,唯一有點不同的大概就是,這兩人組成的畫面特別漂亮,奇異的燈光忽然從山下射上來,然後像煙花一樣咻咻咻的大朵大朵的綻放開,形成一幕燦爛而浪漫卻不吵鬧的背景……

☆、V18 你所不知道的。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吻的都快擦槍走火的兩人才終于戀戀不舍般的分開,藕斷絲連的牽扯出一條讓人害羞的細細的銀絲,額頭抵着額頭輕輕的喘息着,兩雙眼眸磁石一樣深深的看入彼此的眼中,糾纏不休,怎麽也分不開一般的,連心跳也跟着交纏在一起。

“傅傾流……”他的聲音低沉暗啞,輕輕的,仿佛在空氣中産生某種振動,連帶着撥動她的心弦,捧着她臉頰的手大拇指輕輕的摩挲着她的肌膚,眼眸深邃溫柔的叫人仿佛一眼進入了宇宙銀河,叫她不由得屏住呼吸,“我……”

“鈴……”

這該死的電話又響起來了!

又一次被打斷的付一旬簡直想發火,傅傾流已經從那個吻裏知道他的心意,雖然那句告白的話被打斷了,但是卻不生氣了,推了他一把,“還不快去接。”一連打那麽多個電話,說不定有什麽要緊事呢。

付一旬大概也想到了這一點,不得不站直身子把電話接起來,冷冷的聲音裏卻還帶着些許心頭萦繞着的甜蜜味道,“你最好有什麽要緊事。”

莫成風跟付一旬穿着一條褲子長大的,自然一下子就聽出了他語氣裏的不同,臉色陰測測的,就像布滿陰雲的天空,“你喜歡傅傾流?”

付一旬怔了下,有些詫異莫成風怎麽知道了,聽着他冰冷的語氣,心下隐隐的有些不安起來,他的躁郁症這麽多年下來似乎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不會因為這點刺激就複發吧?

付一旬還沒回答,莫成風又出聲了,他冷笑,“戀愛會讓人智商下降,這句話看來是真的,我的好表弟,你知道你愛上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嗎?她一定沒告訴你,她有一個兒子這件事吧?”

山上的風很大,呼呼的刮着,冷的很,以至于付一旬還含着笑的眼角眉梢緩緩的僵住,也許他出現了幻聽,莫成風不至于因為感興趣的女人沒到手,也不可能因為躁郁症就說出這種一查證就能拆穿的拙劣的謊話來騙他。

“我當然不可能說這種狗屁謊言去騙你,她是蘭市傅家千金大小姐,當初那件事鬧的沸沸揚揚上網一查就能查到,她因為不知檢點跟男人鬼混一不小心懷孕了,年紀小小就生了個兒子,據說現在都已經十歲了,一直養在鄉下,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一個千金大小姐還需要在畫廊工作嗎?……你以為她冰清玉潔嗎?你以為她純白無暇嗎?你以為她對你真心誠意嗎?她有告訴過你這些事?我簡直不敢相信你這種潔癖狂會愛上那種女人,她欺瞞你,欺騙你的感情,只是在利用你,我聽說你在英國的時候給她介紹了很多合作夥伴,幫她鋪了一條路,我該說愛情模糊了你的眼,還是那個女人手段太高明還是心機太深了,你可從來沒有為哪一個女人做過這種事啊,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的你不是她的對手也很正常……”莫成風說着,每一個字都包含着無限的惡意和一種扭曲的快意,要知道,他親愛的表弟從小到大,最難以忍受的不是別人對他的碰觸,而是重要的人對他的欺騙。

電話已經挂斷,沒有再次響起。

風涼的仿佛鑽進皮膚裏,以至于如此冰冷刺骨。

四周一片寂靜,靜到能聽到樹葉被風吹得沙沙的聲響,靜的仿佛是放慢了動作的默片。

他看到傅傾流蹲下身撿掉落在地面的他的衣服,嘴角含着笑意的拍掉上面沾着的灰,她那麽美,一舉一動都透着一股她獨有的慵懶和優雅,而在一分鐘以前,他以為自己擁有了她,他那麽欣喜,那麽愉悅,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雀躍,然而莫成風的話在他耳邊回蕩,以至于形成了劇烈的反差,叫他手腳冰冷,一直冷到心裏去。

也許這只是誤會,雖然他不知道該怎麽樣才會形成這種誤會,什麽孩子,什麽謊言,什麽欺騙,也許他應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是的,他應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傅傾流把衣服拍幹淨了,一擡眼,看到付一旬的表情僵硬冰冷,深邃的眼眸就像壓抑着什麽,以至于他的呼吸都有點不順暢起來,她面上的笑容不由得漸漸消失,朝他伸出手,“怎麽……”

“啪!”那聲音很輕,卻莫名的在耳朵裏放大了無數倍。

傅傾流覺得把她伸向他的手拍掉的手背一片冰冷,以至于讓她才暖起來的手也冰冷了起來。

“孩子是怎麽回事?”好一會兒,那聲音冷冰冰的響起,沒有一絲溫度。

傅傾流心髒驀地咯噔了下,大概沒想到付一旬會在她說之前知道這件事,驚訝詫異的看着他,然而她的詫異在他看來,已經是一種承認,她果然有一個孩子,然而她從未跟他說起過,這是什麽?故意欺瞞?

付一旬胸口起伏有些大了起來,心口翻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痛楚憋悶,就像有什麽在擠壓着他的腹腔,一點點擠壓出他肺部的氧氣,讓他幾乎要窒息。

傅傾流見他那樣,有些吓到了,連忙道:“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你聽我解釋,我之前瞞着你是因為……因為我沒有必要把這種事告訴一個、一個普通朋友,我……”

“所以你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感情和因為我對你的感情延伸出來的一切?!”付一旬猛地打斷她的話,被欺騙被背叛的感覺在他心裏凝聚成一種滔天的憤怒,他因為喜歡她才會帶她去維也納,才會想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們,因為喜歡她才會做出那麽多那麽多第一次,然而之前他有多歡喜,現在就有多憤怒壓抑,心痛和憤怒幾乎燃燒掉他的理智,“你一直在誤導我!誤導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以為你是單純的喜歡我才會接近我!我簡直不敢相信!上帝!你這個騙子,你從一開始就在欺騙我,我早該知道的,你是個滿嘴謊言的女人,我不該相信你,一直就不該相信你!”

這邊的動靜引得其它躲在暗處談情說愛的情侶探出頭看了過來。

一種巨大的難堪感就像突如其來的洪水将她淹沒,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就像一柄錐子,狠狠的紮在她的心頭,今天所做的一切,不管是逛商場購物給自己做造型或者穿着十公分高的細跟高跟鞋忍着寒風爬上這麽高的一座山,還是她的那些期待那些羞澀,都顯得那樣的可笑,就像她捧着一顆赤子之心走來,卻被一巴掌拍落在地,随意踐踏。

傅傾流從小到大驕傲到了骨子裏去,爺爺奶奶還有母親相繼過世後翻天覆地的生活和那些坎坷讓她跌跌撞撞摔的頭破血流的成長,她哭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因為她始終記得,不能哭,壞人會笑。

所以不管曾經或者現在的那些人怎麽嘲笑怎麽謾罵怎麽諷刺,她都可以将他們對她的影響降到最低值,然而這一刻她卻無法抑制的紅了眼眶,曾經那些被指指點點謾罵笑話的記憶湧上心頭,而記憶的最末端,那個幾分鐘前才跟她親密擁吻的男人目光冷酷,跟那些人一樣的用冷漠的視線看着她,心髒堵了一塊巨石一樣的難受,咽喉生生的發疼。

她倔強的冷笑,“是啊,我欺騙你的感情,我沒告訴你我有一個兒子,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告訴你了還怎麽騙你?是你自己愚蠢,我傅傾流是個什麽樣的女人讓人一查就知道,是你自己沒去查,怪得了誰?那麽多人都知道傅傾流是個惡毒不知檢點聲名狼藉的女人,偏偏你不知道,你活該被騙!”

付一旬瞪大眼,死死的盯着她,棕色的眼眸裏仿佛能看到被她擊得粉碎的某種明亮迷人的東西的碎片,那碎片将彼此都割的傷痕累累。

“聽到我這樣說你開心了?我該恭喜你沒有被我騙的更久一點嗎?真是可惜,我還沒能從大名鼎鼎的大藝術家付一旬身上騙取更多的東西呢,所以你現在想怎麽樣?報複我?打壓我?讓我在藝術界混不下去?”就像自虐一般,明明不是那樣的,她扯着嘴皮子看着他痛苦,哪怕自己也痛,也好過他讓她痛,她是個自私的女人,向來都是。

付一旬難以置信的瞪着她,緩緩後退了兩步,在冰冷的月光下眼眶微微的發紅,緊攥起的拳頭泛出骨白,然後,他轉身大步離開。

一如曾經那麽多次,他們總是有個愉悅的開頭,和令人難受的結尾。

傅傾流倔強的挺直着背脊,死死的瞪着付一旬的背影,直到連同他的腳步聲一起消失在她的感知範圍內。

冰涼刺骨的風吹起她的發和裙擺,她依舊如此迷人,然而卻再也沒有了之前那樣的明豔動人,就像知道王子要娶的是公主的,即将要化成泡沫的美人魚。

好一會兒,她緩緩的蹲下身,抱着自己的雙膝,竹子一樣僵硬挺直的背脊彎成一條緊繃的弧,纖細的身子被清冷的月光拉出一個蝦米一般團在一起的影子。

愛情讓人變得不像曾經的自己,它像一股無形但強大的能量,到來的時候讓你從心态到身體都變得年輕,身體裏的所有零件仿佛都煥然一新。就像重生。你會變得柔軟、甜美、堅強,更多的可能是脆弱,因為這個時候的你是剝了殼的蝦,是撤去心防渴望溫暖的再普通不過的人,你會嘗到讓人上瘾的甜,所以當它走的時候,由它帶來的傷痛是巨大的,可能會難受到讓你痛不欲生。

雲層泛着詭異的暗藍,秋季的青市今夜仿佛已經進入了嚴冬,冷的叫人瑟瑟發抖。

莫成風和廖康還待在付一旬的房子裏,廖康全程聽完莫成風跟付一旬說的話,他感到震驚,為傅傾流那些他們沒有刻意去調查也沒有跟國內上流社會圈子裏的人來往太多,所以并不知道的那些往事,他也感到心寒,為莫成風這種明知道付一旬喜歡傅傾流卻還說出這種惡意滿滿的話而感到心寒。

是,莫成風有躁郁症,受到刺激做出某些事可以理解,但是自己受過傷并不意味着就可以肆意的去傷害他人,更何況付一旬和他還是從小關系很好的表兄弟。廖康多多少少知道點自己雇主的脾氣,再想想傅傾流的脾氣,今晚的告白恐怕……

莫成風快意的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後反而看起來不那麽快樂了,沉着一張臉,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便起身走人。

廖康想了會兒,覺得他還是也走吧,付一旬這麽驕傲的人,不會願意讓人看到他受傷的樣子。

別墅燈光熄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克勞德那雙藍色的眼眸亮的出奇。

等別墅燈光再次亮起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克勞德從自己的貓窩裏走出來,看到自己的主人面無表情的經過它,走到半開放式的廚房裏拿出一瓶礦泉水仰頭灌了好幾口。似乎依舊不解渴,所以他換了一瓶酒。喝着喝着,忽然将酒用力的砸到地面,“砰”的一聲巨響,吓得它縮回了脖子。

酒瓶在地面破碎,猩紅色的液體在地面就像一朵妖豔的盛開的大麗花……

……

傅傾流光着腳丫提着自己的高跟鞋慢悠悠的走回星海灣高級公寓區的時候,保安差點沒認出她來,傅傾流來去總是開車鮮少有走路的時候,所以這大概是他迄今為止看到過的傅傾流打扮的最漂亮卻也是最狼狽的時候。

夏君寧剛剛拎了一袋垃圾出來丢掉,身上還穿着寬松舒适的家居服,正要回公寓的時候就看到了傅傾流,一開始只隐約覺得那身影眼熟,等她再近一點,他臉色微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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