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步的走了過去。
“傾流!你怎麽了?”夏君寧走到她面前,看看她光着的腳丫和手上的高跟鞋,還有這身打扮,有些驚訝的道。
傅傾流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拎着高跟鞋轉了一圈,裙擺像水仙花一樣微微的蕩開,“我看起來像怎麽了嗎?只是突發奇想的打扮了下自己,不好看?”
她看起來和平時沒有什麽不一樣的,一樣的慵懶散漫,一樣的慢條斯理。夏君寧看着她還有些泛紅的眼角,覺得咽喉微微發苦,“不,很好看。不過先把鞋子穿上好嗎?光着腳走路不痛嗎?”說罷就要接過她手上的鞋子想要幫她穿上,卻被她躲開了。
“還好,不怎麽痛,就是有點冷,先上去吧。”
傅傾流沒心沒肺的咧了咧唇角,率先往公寓樓裏走去,夏君寧站在原地,看着地面那一個個沾血的腳印,神色複雜難辨。
電梯是個封閉又狹小的空間,四面八方都倒映出人影來,傅傾流看着銀白色的電梯牆壁上倒映出來的自己的影子,妝沒有花,頭發很漂亮,衣服很漂亮,甚至于她整個人都很漂亮,她依舊是她。
肩膀上忽然多出一只手,夏君寧的眼神看起來很擔憂,“你吃過晚餐了嗎?肚子餓不餓?我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了,謝謝你。”傅傾流笑了笑,沉默了一會兒,她忽的問:“君寧,跟你認識那麽多年,好像只有見過她來找你一次。”
夏君寧放在傅傾流肩膀上的手微微一涼,然後自然的收了回去,“怎麽會突然提起我姐姐?”
“其實我已經好奇很久了。”傅傾流看着他,笑容懶洋洋的,配着這樣精致美麗的妝容,妖精一般的叫人移不開眼,“這幾年一直受到你的幫助,我都有點想要将你占為己有了,可是君寧有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君寧遲早都要回到他們身邊的。”
夏君寧覺得心髒滾燙了起來,“傾流……”
“好在,不管怎麽樣,君寧都會是我的好朋友,是嗎?”她微笑慵懶又溫柔的看着他,冰涼的手握住他的一只手,那種涼意從他的皮表鑽進了經脈裏,就像冰冷的蛇,一直爬到他的心髒。
夏君寧被握住的手僵硬着,溫潤的眼眸看着她眼角的紅色,眼底閃爍着什麽,他忽然不想再回應她的“好友宣言”。
于是狹小而封閉的空間裏陷入一片寂靜。
直到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打破了這份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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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有點累了,晚安。”傅傾流放開夏君寧的手說道。
“晚安。”
一道門緩緩的将門內外的兩人隔開,誰也看不到彼此真正的神情。
夏君寧快步走進公寓內,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臉色難看的質問:“你對她做了什麽?!”
那邊傳來一陣愉悅的輕笑聲,女人聽似爽朗大方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聽你這麽說,我更高興了,看來他們今晚都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
“什麽意思?”夏君寧擰起眉。
“也許你該考慮一下緩緩你對我的說話态度,你非常不稱職哦,竟然連他們今晚要幹什麽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幸運得知,恐怕就得不到這麽好的效果了。”白慕琳心情愉悅的說着,手裏還拿着那份關于傅傾流過去的相關資料,她就知道以付一旬的脾氣根本不會去随便調查一個人的過去,畢竟那涉及到別人的隐私,他嚴格的家教和做人的原則都不允許他那麽做,可也正是因此,讓她鑽了這麽大的一個空子。
之所以在游輪上不讓那個想起傅傾流是誰的女人說出來,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她沒有辦法阻止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在心裏發展出來的感情,但是卻可以在它發芽後,狠狠的碾死!
沒有什麽比先把人捧上雲端,再讓他狠狠摔下更痛更深刻更徹底了。
“你到底在說什麽?”
“我說的是,你可以想一想該怎麽趁虛而入了,我想經過今天之後,你那位美麗的傅小姐和Simon再也不會有以後了,怎麽樣?是不是很愉快?跟我合作,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确的選擇,夏先生。”
夏君寧看着挂斷的電話,腦子裏回響着白慕琳的話,想起傅傾流剛剛的模樣,他應該覺得高興的,可是想的更多的,卻是那一個個染血的腳印。
……
小騎士看到傅傾流歡快的迎了過來,傅傾流中午去商場的時候就想到可能不會回來,所以特地多放了狗糧,看着還有剩,顯然沒有餓着。
傅傾流沉默的站在門後,手上的鞋子被她丢到一邊,腳丫子很疼,疼的麻木。
好一會兒,她走到浴室,血腳印印在瓷磚上更顯清晰滲人,她盯着鏡子裏的自己,神色平靜,仿佛并沒有發生任何影響到她的事,她神色平靜的去放水,神色平靜的拿睡衣進去,神色平靜的卸妝。
水聲充斥在浴室裏,霧氣彌漫開來,然後,忽的把洗手臺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浴室裏乒乒乓乓的聲音驚到了趴在浴室外面的小德牧,叫它在浴室外焦急的走來走去,時不時的叫上兩聲。
☆、V19 家長會。
“沒事。”傅傾流沖着在叫的小騎士喊了一聲,深呼吸了幾下,蹲下身把掃落在地面的東西慢慢的撿起來。
……
廖康拿着付一旬的手機走到他的房門口,遲疑的敲了敲,“先生,剛剛收到小少爺學校發來的短信,周六要開家長會。你……”
房間裏半響沒聽到回答,直到好一會兒才響起付一旬冰冷的聲音,“讓莫成風去。”
廖康想到兩人之間的反目成仇,頓時面露糾結,“可是……好吧,我知道了。”
……
這兩天傅傾流都沒有去畫廊,把自己關在公寓裏畫畫,池非猜到她和付一旬可能鬧掰了,也沒敢多說什麽,夏君寧來按過幾次門鈴傅傾流都沒有回應,直到周五下午傅謹钰的班主任給傅傾流打了個電話,提醒她周六的家長會,傅傾流才停下了手上的畫筆。
傅傾流神色淡漠的看着面前的畫,小騎士趴在她的高腳凳下面睡覺,地面又是一團亂,到處都是廢紙張和用完的顏料盒,好一會兒她站起身把畫架搬到角落裏,拿白布把畫蓋上,洗了個澡換上幹淨清爽的衣服。
因為周六就是家長會,傅傾流便沒有去接傅謹钰,她把房間打掃一下,然後準備下樓買些吃的把冰箱填滿。
夏君寧公寓的門一直開着,就是擔心沒能第一時間知道傅傾流怎麽樣了,所以當正坐在沙發上辦公的他聽到動靜後,立刻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傾流!”
傅傾流關好門看他,神色平靜看起來并沒有絲毫異樣,“怎麽了?”
夏君寧看着她,咽喉像是被什麽哽住了一般,什麽也說不出來。
“我去一趟超市,要給你帶點東西嗎?”傅傾流說道,腳邊是粘着她的小騎士。
“……不用。”
傅傾流點點頭,走向電梯,小騎士撒着腳丫子跟上。
夏君寧抓了一把頭發,煩躁的走回公寓內。
車子傅傾流之前已經讓池非去給她開回來了,之前跟廖錦溪一起在商場裏購買的各種東西都還堆在車子裏,傅傾流看着一後座的大袋小袋,表情微微冷了下來。打開車後廂把東西都扔進去,把騎士抱上後座,這才上車往超市去。
周六。
家長會九點鐘就開始,傅傾流七點多就起床了,洗漱完去省三中的時候差不多八點半左右。
因為是重點中學,所以大部分家長們都很關心自己孩子的學習,傅傾流到的時候,省三中外面的停車場裏已經滿了一半了。
傅謹钰正在校門口巴巴的等着傅傾流,一看到她立刻就歡快的跑了過來,“媽媽!”
傅傾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揉了揉他的腦袋,“你怎麽出來了?”
傅謹钰只是有些羞澀的笑看着她。
“走吧。”傅傾流朝傅謹钰伸出手,傅謹钰立刻怕她跑了似的把手伸過去握住。
一路過去都能看到各班級裏的大人小孩混雜,傅謹钰班上也已經有不少家長正在跟班主任聊天。傅傾流是第一次參加家長會,不管是以學生的身份還是家長的身份,看到有些家長在聊孩子的教育問題,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插嘴,于是只好跟着傅謹钰到他座位上坐下。
她環顧了下四周,“書豪呢?”
傅謹钰聽傅傾流提到莫書豪,臉上的笑容收了些,偷偷厥了厥嘴,“他是一班的。媽媽,我期中考考了年段第一名,莫書豪才第二,很簡單的題他都做錯了。”他立刻轉移話題。
傅傾流聞言笑了笑,“是嗎?謹钰真厲害。不過書豪也很厲害了,年段第二,你可不準松懈,要不然肯定會被他追上的。”
“才不會,他好粗心的!”傅謹钰頓時眼裏鬥志滿滿,他才不會讓莫書豪有機會超過他呢!
“現在粗心,不代表沒有細心的一天啊。”傅傾流故意刺激他。
“我永遠都會比他更細心的!老師說這學期的中學生奧數比賽要送我和他去一起去參加,聽說決賽還要到京城去。”
“嗯?什麽時候?”
“不知道。”
“那你想贏嗎?”
傅謹钰點點頭,聽說贏了有獎金,他要賺錢養媽媽。
傅傾流揉揉他烏溜溜的發,學校鈴聲響了起來,很多學生家長都入座,班主任站在臺上開始開始講話。
而此時,莫書豪正戴着蜘蛛俠頭套蹲在校門口等莫成風,他和傅謹钰本來以為一班班主任不會告訴他家長家長會的事,哪裏想到家長會通知學校是群發短信通知的,要不是剛剛班主任跟他說,他早就屁颠屁颠跑二班去坐在媽媽和雙胞胎兄弟身邊開家長會了,哪還要在這裏攔人啊。當然,如果來的是付一旬他肯定不敢瞞着傅謹钰,但是是莫成風的話,那就沒有壓力了,随便說幾句話都能讓莫成風帶着他離開學校,參加什麽家長會啊。
結果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家長會都結束了,都沒見莫成風的影子,倒是傅傾流和傅謹钰出來後,他立刻巴巴的迎了上去。
“媽媽!”莫書豪欣喜的喊她。
傅謹钰頓時抱着傅傾流的胳膊瞪過去。
傅傾流有些無奈,這小孩也不知道是太缺母愛了還是跟傅謹钰關系好的緣故,不知道什麽時候跟着這麽稱呼她了,糾正了幾次他又要哭,傅傾流只好随他去了,反正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不多,應該不至于造成什麽誤會。
“你怎麽在這兒?你爸爸呢?”
莫書豪立刻趁機跑到她另一邊拉住她的手,一邊無視傅謹钰的怒瞪委屈兮兮的道:“爸爸沒來。”
傅傾流蹙了蹙眉,沒說什麽,自然的帶着兩個小孩上車回家。
……
廖康推開玻璃門,看到付一旬正坐在凳子上垂着眸看着一邊轉一邊在手上漸漸變成某種形狀的陶土,張牙舞爪充滿藝術感的枯樹寂寥的立在他的身後,圍着它的瓷磚上放着一瓶快見底的酒,落地玻璃窗外的後院裏的樹已經有些黃了樹葉,他的手忽然一抖,轉的非常漂亮的剛剛成型的陶土驟然扭曲了起來。
廖康心下嘆了一口氣,走過去道:“先生,小少爺又去他同學家了,就是先前住在海星灣高級公寓去E棟的那個。看來莫先生參加完家長會後沒有帶他回去。”
“知道了。”付一旬他依舊垂着眸搗弄陶土,沒有紮起的半長卷發聳拉着遮擋住他大半張臉,聲音裏有很明顯的煩躁不虞,“出去吧。”
廖康在原地躊躇着站了幾秒後,無奈的轉身離開,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感情這種東西真的叫人無可奈何,付一旬和傅傾流這件事旁觀者真的沒有辦法去輕易評論,任何一個男人在愛上一個女人後突然被別人告知這女人有個孩子,而她竟然從未提起過,都會覺得如遭重擊,正在氣頭上的時候非但沒有得到解釋反而得到更深的打擊,是個男人都會受不了,更何況這男人還是付一旬。
廖康已經去查過當年傅傾流那些衆所周知的事了,說真的看到那些資料的時候他震驚了,完全難以置信資料裏那個讓人唾棄的、叛逆的、惡毒的、糟糕透頂的女孩會是傅傾流,或許傅傾流真的是故意接近付一旬利用他來鋪路的也不一定,站在男人的角度來看,廖康覺得付一旬和傅傾流斷了也好,這女人的過去太糟糕太混亂了,在感情方面一片空白的付一旬會吃虧的,看她現在對付一旬的影響,所以趁此斷了也好。
突然想到了什麽,廖康又走回了工作室,“先生,Amon先生一個小時前來過電話,問你有沒有時間去一趟法國。”
付一旬似乎并沒有聽到廖康說的話,廖康又重複了一遍,他動作一頓,“什麽事?”
“不知道,他沒說,不過他已經給你訂好機票了。”那位Amon先生看着風華隽秀的一個人,有時候說話做事其實挺霸道又毒舌的,難怪能跟付一旬玩到一起,廖康挺希望付一旬去的,正好讓Amon先生給他療療傷,Amon可是國際心理學權威專家啊……啊,雖然是犯罪心理學。
“什麽時間?”付一旬垂着眸微微動了動,把機器關掉。
“明天下午的飛機。”
“知道了。”
廖康心喜,這是要去的意思啊,果然人生在世就是得有一兩個能影響你的好朋友才會更美好。
廖康退出去,玻璃門緩緩的關上,付一旬起身走到洗手臺垂着眸洗去一手的泥,水柱嘩嘩的沖刷着他的雙手,漸漸的露出藝術品般精致完美的真面目,他卻看着那雙手漸漸的失了神。
記憶總是不受控制的擅自湧現,翻出一幕幕他不想回憶起來的畫面,讓他憶起曾經那個女人坐在他剛剛做的位置那裏笨手笨腳的玩着陶土,他鬼使神差的朝她走去從後面将她擁住,手掌輕輕的扶住她的手背,淡淡的幽香在鼻尖缭繞,她的背輕輕的幾乎貼到他的懷中,然而美好的畫面總是猛然一轉,轉到那個被他精心安排的燈光照亮的夜晚,妖精一樣的美麗的女人嘲諷的看着他,冷酷殘忍的說他活該說他愚蠢說她就是為了利用他才接近他的……
這水忽然冷的可怕,以至于他的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冷到他心裏,冷到他的唇瓣微微的有些蒼白,他整個人陷入一種極其暴躁的狀态之中,猛地握起拳頭擊在鏡面上,“砰”的一聲,鏡子驟然開出一朵碎裂的花。
好一會兒,他從工作室上去,廖康還沒走。
廖康滿臉糾結的看着手上關于傅傾流過去的資料,他不太确定這東西是要留下來給付一旬看呢,還是算了?看了也許能讓付一旬徹底對傅傾流死心,但是也會更傷他吧?旁觀者清,哪怕是付一旬這種天才在感情問題上處于當事人的時候,恐怕也不比普通智商值的男人好到哪裏去,他努力的保持冷靜保持清醒想要回到以前沒有傅傾流時的生活狀态,但是至少到現在為止,顯然都是失敗的,可能是因為他還不夠死心,畢竟只要是真的愛了,就沒有人能真的在感情上幹脆利落說斷就徹底斷的。
所以要幹脆再打擊他一次嗎?
“先生……”廖康試探性的小心的出聲,“這個……我調查了下關于傅小姐以前的那些事,你想看看嗎?”他輕輕拍了拍手上的資料夾。
付一旬從冰箱裏拿水的動作一頓,握着一瓶水的手驟然捏緊,眉頭猛地擰起,語氣厭惡,“拿走!”
“好的好的,我馬上把它一起帶走,先生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我來接你去機場。”廖康趕緊把要帶走的東西連着傅傾流的資料一起帶走。
付一旬緊緊捏着手上的礦泉水沒有動,克勞德安安靜靜的躲在貓窩裏,除了吃飯上廁所之外堅決不離開自己的地盤,小動物特有的敏感神經告訴它這一段時間它還是老實一點比較好。
☆、V20 狠!
周日
天邊垂着一抹暗色,就像一支畫筆在藍天之上勾出一抹陰郁的灰。
傅傾流送兩個小孩回學校,一直看着兩人走到校園深處,視線中沒有了他們的身影,臉上的溫柔和笑意漸漸的淡了下來,視線漸漸的放空,毫無焦距的盯着那棟教學樓發呆。直到窗戶被敲響了好幾下,她才怔怔的回過神來,滑下一點窗戶,側頭看過去,看到莫成風的阿斯頓馬丁停在她邊上,他坐在車裏,伸出一條手臂敲着她的窗戶。
“……幹什麽?”傅傾流面無表情的問。
“你怎麽在這裏?”莫成風眼裏還有些驚訝。
“你又怎麽在這兒?”
“哦,我來參加一小孩的家長會,不過好像記錯時間了。”莫成風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忽然看看省三中,又看看傅傾流,随後眉梢挑了挑,“難道說……你孩子也在省三中?”
“關你屁事。”傅傾流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斜乜了他一眼,就要把窗戶升起來。
“欸!”莫成風的手伸進來擋住正在上滑的車窗,“你着什麽急呀,我話還沒說完呢。”
傅傾流耐着性子看他。
“哦,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莫成風縮回手趴在窗戶上笑得邪氣不正經,“我已經知道你沒有老公了,反正Simon那種人是不可能會要你的,你就跟了我得了,我有的也不比Simon少多少。”
傅傾流眼眸微微一眯,“你知道的還挺多。”
“呵呵,我也不怕告訴你,那天晚上我就是故意打電話過去告訴他你有孩子的事的。”莫成風眼裏泛出一抹冰冷的狠戾,“我不會讓他有背叛我的機會,所以你最好想清楚,我喜歡你,而且早就知道你有孩子的事,我不會介意,跟着我你能吃香喝辣要什麽我給你什麽,但是Simon可不一樣,他絕對不可能接受一個一直以來都在瞞着他的,過去如此混亂糟糕到在14歲就生下孩子的女人,欺騙、肮髒,這兩個最大的雷點你都踩到了,你不用再心存僥幸了,你們絕對沒可能的,Simon恐怕現在多看你一眼都會覺得惡心,你……”
“說完了?”傅傾流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淺淡的溫柔的弧度,聲音輕柔的問。
莫成風一瞬間失神,下一秒車子猛地被撞了一下,他本來就是解開安全帶爬到副駕駛座上來敲傅傾流窗戶的,這會兒突然被這麽一撞,他猛地就往後摔了去。
原本跟她并列的阿斯頓馬丁的車頭竟然被撞歪了出去,傅傾流冷着臉一雙眼睛狠的像是要跟他同歸于盡,引擎聲又兇又狠,三兩下就将車頭對準了莫成風的車頭,使勁的一踩一放油門,一下下的撞着莫成風的車子。
旁邊停着的幾輛車子都被傅傾流給吓到了,好在校門口并沒有學生,傅傾流和莫成風所在的位置也是在角落,莫成風被一下下的颠的頭暈,好一會兒才坐起來。
“傅傾流!你瘋了嗎?”莫成風看着頭對頭撞着他的車子的傅傾流,透過擋風玻璃瞪着她。
卻見傅傾流嘴角冷冷的勾起一抹弧度,配着眼裏的狠意,竟顯得有些妖魅,莫成風一瞬間有些失神,卻不料在這失神的一瞬間,車子就像被傅傾流撞到了懸崖邊上似的,猛然向後倒了去,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莫成風吓得臉色都白了。
圍觀的一些人看到這一幕驚得叫出聲,看到車子被撞了下去,連忙報警的報警叫救護車的叫救護車。
“呵呵呵呵呵……”一陣不合适宜的清脆的小孩子的笑聲卻在這時響起,衆人擡頭,只見就站在那車子被撞下去不遠處一個小孩一手指着下面一邊哈哈大笑。
只見原來石階下面是一戶人家的院子,上下高度不過兩米多,那輛被撞下去的阿斯頓馬丁此時就像翻了殼的烏龜一樣沒什麽大礙的倒在那裏,吓得臉色有些蒼白的莫成風正狼狽的從車子裏爬出來。
傅傾流坐在側對着莫成風的車子裏,視線通過滑下來的車窗居高臨下的看着他,笑容慵懶眸間一片毫無情感的淡漠,“以後出門最好把保镖帶上,你也說了,我的過去肮髒又複雜,保不準我還殺過人呢。”
說罷車窗緩緩的升起,阻隔住她還帶着懶洋洋的笑容的面容,車子揚長而去,留下莫成風怔怔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暗罵:“瘋子!這女人就是個瘋子!”
可該死的,他竟然覺得她這股瘋勁兒這股狠勁兒特別對胃口!噗通噗通跳得飛快的心髒絕對不是因為驚吓産生的。
傅傾流剛開着車子回到公寓,又接到了周雨欣的電話,提醒她別忘記了1號的斯柏森聚會。
傅傾流并沒有心情去參加聚會,莫成風的話終究是影響到了她的心情,愛情那東西很卑鄙,最擅長撬動別人的牢固的心防,然後肆無忌憚的進行影響和傷害,她曾經不在乎別人怎麽想怎麽看,沒有人能輕易影響到她,然而現在有人手裏拿着一把輕而易舉就能割傷她的刀,刀鋒利到折射出來的光線都讓人覺得疼。
她過去肮髒?複雜?看她一眼就覺得惡心?哈!
“親愛的,你怎麽了?難道告白成功後你發現Simon那只妖怪讓人難以忍受了?”周雨欣在那邊笑眯眯的說道,在她看來,付一旬早就為傅傾流迷得神魂颠倒了,傅傾流随随便便說句話就能把他抓到手掌心,根本不存在什麽告白失敗的問題。
傅傾流閉了閉眼,“別說這個問題了好嗎?”
“呃……”周雨欣笑眯眯的表情一僵,随後變成一種驚愕,但是她很體貼的沒有多問,只道:“好吧好吧,不管怎麽樣,你記得別錯過日子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來法國散散心吧,你知道的,在這裏你随便走去哪裏都能看到超美的景物,簡直沒有女人會不愛它,我給你當導游,而且我說了要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的,來吧,親愛的。”
“……Simon會去嗎?”傅傾流遲疑了一會兒問道。
“當然不會,這是我們畫廊的簽約畫家們的聚會,我怎麽可能會邀請Simon?”周雨欣有些驚訝的說道,好像傅傾流問什麽根本不可能出現的問題。她倒是想邀請付一旬啊,但是付一旬那只妖怪根本不鳥她,幾次下來後她就懶得邀請他了。
傅傾流想想也是,表示她會搭乘明天一早的飛機過去的。
去散散心也好,然後她會忘掉前幾天那種瘋狂的嚴重影響她的感覺,重新回到以前生命裏沒有出現那個叫付一旬的男人的生活裏去,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愛情不是她的必需品。
傅傾流除了偶爾去畫廊畫畫或者幫忙賣幾幅畫之外算得上是一個甩手掌櫃,池非是畫廊的主要負責人,一直處于一種“忙”的狀态裏,不管是畫廊的事還是傅傾流這個人本身,都讓他很忙,以前忙着打理畫廊順便關注一下她的生活起居打掃衛生,現在還要加上一項照顧她心理健康的工作——誰讓她失戀了呢?
所以在聽傅傾流說要去法國度假散心的時候,他立刻舉雙手雙腳贊成,還建議道:“要不讓夏總陪你去?他有普羅旺斯費爾莊園的貴賓卡,你們可以住在裏面玩耍……”
“不用了。”傅傾流打斷他的話,語氣淡淡又有着幾分認真,“我知道你打着什麽主意,但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再瞎操心了。”
池非一怔,然後有些着急:“你別因為一次失戀就怕了啊,夏總和Simon先生顯然是不一樣的,這麽幾年下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對你有多喜歡,你……”
“再喜歡也沒用。”傅傾流看向因為荷花的枯萎顯得有些寂寥荒涼的池塘,灑了一把魚食下去,看着下面的魚争先恐後的湧過來争搶,睫毛籠罩下來的陰影遮擋住她的神色,“就像你說的,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簡單來看,事情就變得簡單了的,君寧很好,但是……我不會愛他。”
唰。
又是一把魚食撒落水面。
不會愛他……
池非站在原地看着傅傾流慢悠悠的貓一樣無聲無息又有些慵懶的離開的背影,突然有點不明白那四個字包含着多少種意思。
北方不如南方那樣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十月份的秋風已經非常的涼了,11月就該入冬了。
傅傾流并不是北方人,她以前一直住在南方的蘭市,六七年前漸漸的被逼進了北方,最後他們終于累了給傅傾流喘息的機會,她也就在青市暫時定居下來了。
比起溫暖的南方,北方的冬季又冷又長,她畏寒怕冷,一般進入秋季後就不愛出門,冬天更是恨不得窩在床上冬眠,所以在一早起來發現外面下着蒙蒙細雨,空氣涼飕飕的後,傅傾流裹着被子起了打電話給周雨欣告訴她她不過去了的念頭,只是她還沒打呢,周雨欣就已經算好了時間打了過來,催促她快去機場別誤了航班。
傅傾流只好皺着眉穿好衣服拿了兩片面包拖着昨天就收拾好的行禮出門。
☆、V21 再見。
傅傾流不知道,當她還在飛機上蓋着毯子睡覺的時候,付一旬已經比她先一步的到達了法國。
普羅旺斯的費爾莊園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喜歡,當然,除非你對花粉過敏。在裏面都是你随處可見的鮮豔漂亮的花朵,各種各樣的,色彩缤紛的不說,就是藍色妖姬、黑色郁金香、黑百合、黑玫瑰、黑色鳶尾花、睡火蓮等等稀有又嬌貴的花朵他們這裏都有,并且培育的十分成功,沒有一個女人在置身于這樣美麗的花海中的時候,還能不心情舒暢的。
花是女人天生的朋友。
付一旬踩着平坦的小道面無表情的穿過那一片紅色鳶尾花田,褲腳被葉片上的水浸濕,每一片花田裏都有一個美麗的充滿夢幻色彩的玻璃花房,供人們坐下來好好的休息欣賞和享受內心的平靜,然而付一旬并沒有被這美麗嬌嫩的花朵的美好感染,因為這該死的花是紅色鳶尾!
“Amon。”玻璃花房裏,只有兩個人影,付一旬還未靠近就看到了那抹颀長清冷如月的男人的背影,待他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才有些驚訝裏面竟然還有一個人,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她穿着白色的連衣裙,一頭及腰的黑發輕輕的披在身上,坐在陽光之中,仿佛有淺薄的光芒從她體內發散而出,簡直……簡直就像天使。
付一旬怔了下,随後驀地蹙了下眉,隐約覺得這女孩身上有幾分違和感,他轉頭看向那男人。
男人一身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如墨烏黑的碎發伏貼,面容有些不常見陽光的蒼白,沒有什麽表情的面容上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月般的清冷,整個人如同微涼的初春,那樣風華隽秀。
他是Amon墨謙人,國際犯罪心理學專家,曾經是FBI參謀,美國科恩精神病院前院長,付一旬少有的幾個好朋友之一。
“好久不見,Simon。”墨謙人淡淡出聲,清冷的眸裏卻透出了一股熟稔。
“确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了,不介紹一下嗎?”付一旬看了眼靜靜坐在一旁白色镂空椅上好奇的盯着他看的女孩。他猜想這位比總統還忙的好友難得一次主動找他,可能跟她有關。
只見墨謙人走到她身邊,伸出手遮住她盯着付一旬直看的眼眸,低沉卻又清冷的聲音道:“我愛人。”
女孩拉下墨謙人的手握着,朝付一旬露出溫柔如天使般的微笑,“你可以叫我沐如岚,你就是付一旬先生嗎?我聽謙人說過你好幾次了呢。”
付一旬用見鬼般的眼神瞪着墨謙人和沐如岚,他忽然間明白了這世界上最虐心的一件事是什麽了,那就是當你失戀的時候,好朋友蹦出來告訴他愛上了一個人,并且已經抱得美人歸了!
于是廖康以為付一旬見了墨謙人心情會好點的時候,付一旬心情更糟糕了。
墨謙人找付一旬自然沒什麽事,因為是廖康打電話給他說了付一旬失戀的事,讓他有時間勸勸付一旬給他治療一下內心創傷的,墨謙人一想他還沒給付一旬介紹過沐如岚呢,就趁現在有時間把付一旬拉過來一起玩耍吧,結果看到付一旬那張臉,一個不小心,忍不住狠狠的捅了付一旬一刀。
兄弟就是用來兩肋插刀的。
“明天一起去斯柏森畫廊看畫。”墨謙人坐在付一旬對面抿了一口咖啡說道。
“不去。”
“哦?你一副失戀了煩躁的要死的神情,是等着我安慰你?”墨謙人清冷的聲音裏帶着一股他特有的諷刺味道,明明淡淡的,聽在別人耳裏自動放大好幾倍惡意。
要是以往付一旬絕對會毫不客氣的用同等威力的毒舌還回去的,只是失戀讓人戰鬥力直線下降,他冷冷的乜了他一眼,沒理會。
“我記得你以前稱贊過加米拉蒙德。”墨謙人也不介意,又道。
付一旬稱贊過的人很少,所以他稍微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