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

“……”

“說嘛。”

“不是。”

你是我的命。

番外端午節(群裏有,看過勿訂)

付一旬做了一個怪夢,夢見傅傾流被貓叼走了,他怎麽追也追不上,于是他被吓醒了。

陽光被擋在窗簾外,屋內依舊是一片陰暗。

付一旬半起身,抹了把額頭,摸到一頭冷汗,額前幾縷發微濕,意識到是在做夢,他狠狠松了一口氣,下意識的開始在床上找人,結果沒看到傅傾流。

這倒是奇怪了,哪天傅傾流比他早醒的?就算醒了也是賴在床上,非要他做好早餐後才磨磨蹭蹭起來。那可是個懶家夥……雖然都是被他給慣的。

“傾流?”付一旬從床上起來,去浴室看了看,依舊沒看到人影,于是下樓去。

樓下被打劫過一般亂,鈴铛聲鈴鈴鈴的響着,騎士在追克勞德,克勞德叼着什麽東西從桌上跳到沙發上,騎士跟着從桌上撲到沙發上,桌上的花瓶哐當一下被掃落在地,水灑了一地,玫瑰花瓣可憐兮兮的躺在上面,克勞德又鑽進沙發下面,身形高大的德國牧羊犬腹部緊貼着地面,一只爪子伸進去拼命夠着,卻怎麽也夠不到,着急得汪汪叫,站起身不停的轉圈,看到付一旬下來後,立刻朝他奔了過去。

“汪!汪!汪!”騎士急的想跳到付一旬身上。

付一旬哪裏會願意騎士那無時無刻不跟地面親密接觸的爪子碰到他,立刻躲了開,自從克勞德和騎士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後,三天兩頭它們就要打上一場,打不得丢不得,付一旬起初再火大,現在也有點兒麻木了,只當它們又閑的沒事幹玩什麽貓狗大戰,根本不在意。

越過騎士,往廚房走去,依舊沒看到傅傾流。再去下面他的工作室看一下,還是沒看到傅傾流。

一大早起來,沒看到老婆,付大師覺得有點兒不高興,拿起客廳的電話輸入號碼,手機鈴聲在樓上卧室裏響起。

“一大早就不安分,哪去了?”付一旬不高興的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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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兒!”一道細如蚊蠅的聲音隐約從沙發下面傳來。

付一旬動作一頓,脖子僵硬的扭了下,定定的聽着。

“付一旬!”那聲音又出現了。

不是錯覺?

騎士站在沙發邊上,又沖着他叫了起來。

付一旬覺得好像有什麽東西不太對勁,看看騎士,又看看沙發,再想想沙發下面的黑貓克勞德,夢裏傅傾流被一只巨大的貓叼走的荒誕場景又冒了出來。

“傾流?是你嗎?”

“混蛋,快把我弄出去,我要呼吸不過來了!我在沙發下……”

這下付一旬沒工夫想其他了,條件反射就跑過去,趴在地毯上往沙發底下看,這一看,差點讓他以為自己還在夢裏。

他看到沙發下面,克勞德正趴在裏面,兩只爪子按着大約只有十厘米的傅傾流,不知道是不是把傅傾流當成了它的玩具,克勞德時不時拿鼻子湊過去聞一聞,小肉爪按着她不放,傅傾流就像被惡龍抓住的公主,趴在它爪下動彈不得。

“老公,救命啊……”傅傾流有氣無力的看着瞪着棕色眼眸一副驚呆了的模樣的付一旬。

付一旬還沒回過神,小腿一陣痛,叫他驚醒,一扭頭,看到騎士急得咬着他小腿,會痛?不是做夢?

付一旬又看過去,卻只看到克勞德從沙發那一頭消失的一截尾巴。

“克勞德!”付一旬呵斥出聲。

“喵!”跟付一旬吵架似的,克勞德喵了一聲,于是它嘴裏叼着的傅傾流掉在了桌上,沒一會兒又被叼了起來。

客廳裏一陣雞飛狗跳,桌子翻了,櫃子裏一瓶紅酒倒了,一個青花瓷古董碎了,楓木地板被抓出了數不清的爪子印……将近半個小時後,付一旬和騎士前後包抄下,終于逮住了這只靈活得快成精了的貓,把傅傾流從貓嘴裏拯救下來。

傅傾流已暈,軟得就像沒有骨頭似的趴在付一旬的手上,吓得付一旬整個手都在抖,完全不知所措。

怎麽辦?現在是要去教堂找神父還是去廟裏找得道高僧法師?她看起來好像要死掉了一樣,不不不,上帝!見鬼!怎麽會這樣?

“我本來已經很暈了,你還在抖,是不是想我早死好找其他女人啊?”傅傾流一邊臉頰貼着他手掌的肌膚,有氣無力的道。人變小了,五感反而變得更加敏銳了,肌膚貼着他的肌膚,才感覺到他手掌上的繭子硬硬的,不過很溫暖。

“胡說八道!”付一旬眉頭一蹙,嚴厲地道。

“我好餓。”

“要吃什麽東西?等等,你現在能吃東西嗎?”

“不吃才會有問題呢。”

付一旬是無神論者,從小到大沒見過這麽離奇的事,一覺醒來老婆變成了不足他手掌長的小不點,看起來很不好養,好像随時會被養死似的,他神經緊繃,擔心得不行,又一時沒有主意,只好聽從命令了。

付一旬本想把傅傾流放桌上的,但是轉眼看到克勞德蹲在不遠處,大大的藍眼睛虎視眈眈地盯着他手上的傅傾流,立刻決定不要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傅傾流盤着腿坐在砧板邊上,杵着下巴看着大如連身鏡的刀順着他的指尖一下下整齊利落的切下,篤篤篤的聲響在耳邊,順着那手指往上,就看到自家男人精子帥氣到透着一股能割傷人的鋒利味道的面容,此時他皺着眉,像是在沉思,一頭半長卷曲的發沒有經過梳理,有些淩亂,卻因此看着性感得不行。

說真的,一早醒來發現自己變小了,傅傾流雖然一開始條件反射的慌張了下,可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要不是出了房門後就被克勞德當成玩具叼走一陣兵荒馬亂,指不定她現在還在用這個只有十厘米的身材在自己家裏探險呢。但是顯然,身為當事人覺得很有趣的事,把自家老公吓得不輕。

“我想喝水。”傅傾流出聲。

那聲音很小,但是付一旬馬上就聽到了,他擰着眉頭看了傅傾流一眼,把從冰箱裏拿的瓶裝水倒進杯子裏,然後一對比杯子和傅傾流的身材大小,遲疑了下,拿了一根勺子舀了一小勺,小心的遞到傅傾流面前。

傅傾流站起身,兩只比小倉鼠的爪子還小的手抓着勺子邊緣,湊過去喝了兩口,還有剩。

雖然很擔心傅傾流,但是付一旬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這一幕萌得一臉血,傅傾流一擡頭,就看到付一旬耳尖微紅,一雙棕色的眼眸裏除了一開始的擔憂之外,多了一些亮閃閃的東西。

傅傾流歪着頭盯着他。

付一旬收起勺子,輕咳了一聲,躲開她的視線,耳朵越發的紅了,“還要不要?”

“不要。我肚子餓。”

付一旬只好專心做早餐,傅傾流坐着看了一會兒,又閑不住了,現在的身材和經歷太新奇,讓她沒辦法安靜太久。她走到不遠處的編織籃子邊上,籃子裏放着顏色漂亮的新鮮蘋果和水晶葡萄,平日裏拿在手裏把玩的東西,現在變得很是巨大,傅傾流爬啊爬,終于從籃子外面爬到了籃子裏面,爬到一顆蘋果上面,盤腿坐下,一扭頭就看到付一旬盯着她看。

說實在,付一旬有點兒理解,為什麽克勞德這麽喜歡變小的傅傾流了,平日裏克勞德都是一副“你們這兩個鏟屎官不要在本貓面前晃來晃去”的國王陛下表情,不管是付一旬還是傅傾流,除了在讨食物吃的時候之外,都不怎麽給面子,也不黏人。

坐在紅潤潤的蘋果上面的小人,看着不要太可愛,連貓都抵抗不住。

吃早餐的時候,付一旬又被萌得又是控制不住,有一種自己養了一只類似于小倉鼠的寵物的感覺,可克勞德的虎視眈眈讓他很有危機感,這樣的傅傾流看起來太脆弱了,不說萬一生病了該怎麽用藥,要是被別人發現了會引起什麽樣的後果,就連自家的寵物都是一大威脅,特麽一不小心就要把他老婆給叼走了,簡直不能忍!

二話不說,先把克勞德抓去丢進工作室裏鎖起來,然後一邊被傅傾流萌得不要不要的,一邊想方設法,想着想着,他覺得還是需要找人來幫忙,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墨謙人,他衆多朋友裏,唯一信任并且覺得有足夠能力幫助他的,也只有他一個了。

另一邊,接到電話的墨謙人聽了付一旬的話,沉默的回頭看了看正坐在桌子上兩只手抱着一小塊面包跟着的,同樣只有十厘米的沐如岚。

“……你帶上她過來吧。”墨謙人淡淡地說道,然後想到了什麽,又道:“還是我過去吧。”他這裏有變态,萬一傅傾流那模樣被艾維給撞見了,他可不敢想象後果會怎麽樣,付一旬會殺了他的。

十幾個小時後,沒辦法帶着十厘米沐如岚瞞過安檢坐大衆飛機的墨謙人,帶着沐如岚乘坐埃文斯家的私人飛機來到青市,在付一旬家裏跟兩夫妻會合。

兩個丈夫在沙發上心焦的商讨對策,桌面上兩個十厘米的妻子高興的跑向對方,擁抱,抓着對方的手歡喜的訴說近來情況,然後盤腿坐在桌上,一人懷裏抱着一顆圓滾滾的水晶葡萄啃得一臉的汁水。

“我也是一覺醒來就這樣了,好有趣的樣子。”

“我今天被我家的貓叼着跑了兩個小時。”

“我差點被艾維給吃了……”

“艾維是誰?”

“一個變态食人魔。”

“哦……”那是什麽鬼?不過,管他呢,“端午節到了,你想吃粽子嗎?”

“謙人不會包。”

“付一旬會包。”

兩個小精靈一樣的妻子在桌面上唧唧歪歪開開心心的聊着天,還在讨論要吃什麽粽子,兩個簡直要操碎心的丈夫一臉無語,最後……準備包粽子的材料去了,話說,給她們吃的粽子得放多少粒米比較合适?他們的手能巧到包出那麽小的粽子嗎?

番外自從有了你(實體有,看過勿訂)

十裏畫廊發生了一件大事,前段時間青市發生了一次小小的地震,本以為沒什麽大礙的,結果第二天下雨後他們就發現,雨水都跑進屋子裏去了,很多畫都受了潮,傅傾流的好幾幅還未裱起來的畫甚至都被模糊掉了,池非心痛到簡直想拿腦袋去撞牆。

畫廊裏的工作人員忙成一團,小心翼翼地對待每一幅畫。

付一旬走進畫廊看着濕噠噠潮濕的畫廊,蹙了蹙眉,朝正一臉肉疼的池非走去。

“付先生!”池非見到付一旬立刻挺直腰板跟見到長官似的,自從他知道Simon的中文名字叫付一旬後,每次見到付一旬都是這種反應。

“我來搬傾流的畫。以後她就不來畫廊畫畫了。”

池非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您跟我來,我把她的畫都整理好了……”

池非對待傅傾流的畫非常慎重,雖然依舊有幾幅毀掉了,但是大部分還是沒事的。

池非打開專屬于傅傾流的畫的小倉庫,入目的便是一幅幅或已經裱起來,或還擺放在畫板上的畫,每一幅都蓋着防塵防潮的白布,統共有三十來幅,數量多得叫付一旬有些意外。

池非正要說什麽,就聽到樓下小楊在喊他,付一旬對他擺手,這裏他自己來就行。

倉庫裏只剩下他一個人。

付一旬走到一疊擺放整齊的已經裱好的畫前,有些嫌棄看着并不是很幹淨的白布,伸出藝術品般的手嫌棄地拍拍,灰塵紛飛的同時,白布就這麽被他一不小心給拍得一層層滑落在地。

業內所有人都知道,水清流的畫從細節到整體,無論是抽象畫還是寫實畫,無一不透着一種霸道,生生地扼住你的眼,讓你轉不開目光,讓人愛不釋手,恨不能買上一幅挂在房間裏日日看着。

然而無論過去傅傾流畫出多少幅令人驚嘆的畫作,都沒有一幅比它更讓付一旬着迷。

他從來不知道,傅傾流畫過這樣一幅。

那是一片帶着一股神秘味道的暗藍色,從下往上的漸變色,然後是璀璨無比的星空,溫柔美好得不像話,叫人忍不住去探尋那股溫柔得讓人莫名向往的神秘,叫人忍不住心軟微笑,叫人忍不住從心底冒出一股甜滋滋的味道……

他精致鋒利的眉眼如同融化了冰雪的草原,白皙陶瓷般的指腹輕輕地撫過畫面,然後落在角落裏的署名印章和日期上。

水清流

8月24日

跟他畫那幅畫的日期一模一樣。而促使他畫出那一幅畫的事件他還記得,記得清清楚楚,包括她的手仔仔細細地撫過他的眼角眉梢時的感覺,如同畫筆輕輕地掃過心髒,讓他緊張讓他戰栗到頭皮微麻,她幾乎快吻到他了,卻被他的如雷搗鼓的心跳聲驚醒,然後落荒而逃……

那天晚上他在床上無法抑制地一直想着她的唇,想着她手指的溫度,想着如果她吻下來會怎麽樣……然後無法抑制地産生一種靈感,從床上爬起來徹夜作畫。

她是否,當時也是如同自己一樣的心情?

他鬼使神差地走到其它的畫面前,一張張地掀開白布,一連串入目的,都讓他心跳加速,暖得幾乎要融化。

黑白色的畫面就像老舊的黑白照片,卻又比黑白照片要美得多的多,線條簡潔幹淨,每一幅畫都仿佛具有靈魂一般地活着。他看到了一幅又一幅的關于他的素描畫,是當初自己車禍住院後,傅傾流在醫院對着他畫的,她沒有給他看,他漸漸已經忘卻了她曾經對着他畫過一幅又一幅畫這件事,卻在此時不期然地看到,他只覺得那一幕幕的回憶清晰的浮起在腦海之中。

她頑皮地畫Q版的他捉弄他,看他氣得在病床上神經質地罵她卻因為吊着一條腿不能動彈而毫無實際反擊之力,笑靥如花,仿佛盛夏燦爛的陽光不容拒絕地直沖他的心房,将每一個角落都徹底照亮,讓他毫無抵抗之力地輕易接受了她的取笑,只要她高興……

仔細想想,其實他對她從一開始就毫無抵抗之力,他甚至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對她一而再地縱容,等他發現的時候,早已經泥足深陷。

三十幾幅畫,一半之多都是自己的素描畫,付一旬忍不住勾起唇角,深邃精致的眸中宇宙星辰般驚人的美麗和溫柔。

他把畫小心地都搬上悍馬,要走之際被池非喊住去收拾她辦公室的東西。

自從有了老公,本就是懶人一個的傅傾流更懶了,現在連自己的畫都不來搬,俨然要徹徹底底地當一個甩手掌櫃,估計今後連偶爾來畫廊走走的次數都會少得可憐,所以快把辦公室空出來吧!

于是進辦公室給老婆收拾東西的付一旬又發現了些許讓他覺得羞恥羞惱但又忍不住愉悅的東西——一條暗紅色金色绮麗花紋的圍巾、一件男士襯衫和外套!都是他的!

他就知道傅傾流暗戀他好久好久了,久到連第一次見面時他丢在十裏畫廊裏的圍巾都被她藏到現在,還有他的衣服……他迅速地想到了那次在溯雪山莊,她只裹着條浴巾站在他門口,把臉埋進他的衣服裏深呼吸“眷戀淫蕩”的表情,頓時耳尖一紅,心想傅傾流該不會那麽猥瑣地偷偷在辦公室裏對着他的衣物意、意淫他吧!

……下流!

付一旬紅着耳尖羞恥地在心裏罵老婆,動作十分迅速地把東西都塞進袋子裏,轉身快步離開十裏畫廊。

今天是個好天氣,雖然地面還因為昨日的雨濕漉漉的。

傅傾流頂着有點亂的發裹着毛毯捧着一杯熱水縮在沙發上看電視,左邊是騎士,右邊是克勞德。

電視裏放着夢工廠的電影,一貓一狗看得挺起勁,傅傾流聾拉着眼皮,時不時拿紙巾擦擦滑下來的鼻水,聽到開門的聲音,一人兩寵齊刷刷地看向門口,果然看到男主人推開門進來了。

付一旬把傅傾流的畫暫時放在玄關靠牆處,因為他急着給老婆做飯伺候她吃藥。進屋看到她紅着鼻子裹着毯子可憐兮兮地縮在沙發上看他,又忍不住一陣沒好氣。

“說了讓你多鍛煉,你不要。”一邊說着一邊伸手貼貼她的額頭臉頰。

傅傾流忽然明白為什麽女人生病的時候特別愛黏人了,因為這種被小心翼翼愛護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她蹭蹭他的掌心,習慣性撒完嬌後慵懶地瞪他一眼,鼻音有些可愛,“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在浴室,我才不會感冒發燒呢。”

付一旬霎時臉一紅,咳了聲,心虛地躲開她的視線,“我給你做午餐。”

“我不要吃粥。”傅傾流坐在沙發上沖付一旬的背影喊。

“你現在吃點簡單清淡的最好。”付一旬從不讓傅傾流在她的身體健康上任性,雖然傅傾流很不滿,但是他還是煮了粥,弄了兩樣菜,蒸了一碗加了碎瘦肉的蛋。

傅傾流拿着勺子一臉悲傷,雖然她生病了,但是她很想吃點口味比較重的東西,連續幾頓吃這些,嘴裏都要淡出鳥了。

“快吃。”付一旬這個無辜陪吃素的給她夾了一筷子青菜。

傅傾流認命地低頭吃,一邊吃一邊說她好了之後要吃這個吃那個,說着說着,又開始說付一旬做這個不好吃做那個不好吃。

廚藝大師級別的付一旬被嫌棄得拿勺子的手緊了又緊,暗暗瞥了眼越來越愛對他挑三揀四的女人一眼,嗯,她現在還在生病中,等她病好了再收拾她。

自從有了老公,傅傾流的日子就幸福簡直叫廖錦溪羨慕到尖叫,說付一旬簡直要把她寵到天上去了,傅傾流卻要道,她是不知道付一旬也有讓人很苦惱的一面的好嗎?

比如旺盛的精力,比如愛吃醋,比如愛管束她……通常情況下,付一旬是拿她沒轍的,但是一旦有什麽他決定了的事情,那真是傅傾流撒嬌打滾或者撒潑耍賴都沒用的。

傅傾流一大早被付一旬從被窩裏挖出來,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付一旬換好了運動服,拖出了家裏。

騎士興奮地跟在後面。

清晨冰涼的空氣叫她瞬間清醒了過來,卻已經被付一旬拉着開始跑了。

“我不喜歡跑步!”傅傾流一邊慢吞吞地跑一邊嚴肅地控訴。

“跑到前面那個路燈那,看到沒有?”

傅傾流看了眼,嗯,不是很遠,那就勉強撐下去吧,反正不遠了。

跑到那個路燈下後,兩人轉身往回跑,傅傾流已經有點喘了,眼見着馬上就到家門口了,就聽到付一旬道:“到那棵樹的時候再返回,看到了?”

傅傾流下意識地看過去,嗯,不是很遠,雖然有點累了,但是還是堅持一下吧,反正很快就轉回來了。

跑到那棵樹後,兩人反身繼續跑,付一旬道:“再一次。”

“……我不!”傅傾流立刻反應過來付一旬在步步誘哄她,立刻就道:“我好累!我想回去睡覺!”

“再一圈,最後一圈。”付一旬用哄小孩的語氣哄她。

付一旬受不了傅傾流對他撒嬌,反之傅傾流也不大受得了他語氣溫柔地哄她的模樣,一聽就覺得心髒酥麻,好像為了這麽一個人,忍耐點也沒有什麽。

傅傾流軟綿綿地瞪付一旬一眼,心想好吧,看在你為了她那麽費心的份上,最後一圈就最後一圈。

幸好最後一圈跑完後付一旬沒再讓她跑了,一頭汗的傅傾流喘着氣,看到騎士意猶未盡的模樣,表情僵了僵,竟然有種連狗都比不上的窩囊感……啊呸,多的是人比不上!

傅傾流低估了付一旬要把她鍛煉成女壯士的決心,吃過午飯付一旬帶她去游泳,是他前些時候買下來的新房子,裝修好有幾天了,後面有一個花生形狀的泳池,從樓上看下去,水波清澈,視線直達藍色碎瓷磚池底,十分的漂亮。

但是傅傾流這種讨厭一切運動項目的人,實在對游泳這種很費力氣的運動項目不感興趣。

為了不讓付一旬把她拖下水,傅傾流決定在被拖下水前施展一下美人計,讓他改變主意。

泳衣是被廖錦溪拖去逛街的時候,一家店裏買二送一送的,傅傾流本來沒想要,但是廖錦溪那個吝啬鬼說要當結婚禮物送她,傅傾流無奈收下,回家就丢在沙發上了,不知道被付一旬收到哪裏去,要不是今天再看到,她都忘記原來自己還有一套泳衣了。

泳衣被包裝袋裝着,傅傾流拆開後臉頰微紅,她覺得付一旬肯定不知道這裏面的泳衣長啥樣……等等,她又有些懷疑起來,以他結了婚後特別在意她的一切到恨不能什麽都親自布置的脾氣,他真的沒有拆開來看過?該不會現在正在外面暗搓搓地等着她穿着這玩意兒出去吧?

傅傾流一邊換,一邊狐疑地猜想,然後拿起大浴巾把自己裹起來慢吞吞地走出去。

付一旬已經換好衣服了正在水中,夏日午後的陽光将水池曬得波光粼粼,一頭漂亮的棕色半長卷發被他盡數紮在腦後,穿着泳褲,性感完美的身材在水中若隐若現。

他像一尾魚,自由暢快地在水中穿梭。

傅傾流裹着浴巾站在岸邊欣賞她男人的泳姿,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游泳的模樣,只是還沒看多久,付一旬發現了她,整個人往水下一鑽,迅速地朝她游了過來。

傅傾流被他的破水而出濺了一臉的水。

他一抹臉上的水漬,說:“下來。”

傅傾流往後退了一步,搖搖頭。

付一旬眼眸一眯,看出了傅傾流的非暴力不合作,雙手放在白色的池邊,一撐,立刻就從水裏出來了。

傅傾流雖然對游泳有些排斥,但是依舊忍不住吹了下口哨,“嘿,帥哥,身材不錯哦。”

濕濕的身體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性感得無以複加。他朝她一步步地走來,跟他穿着衣服時給人的感覺不同,因為他結實的肌肉随着他的走動産生的力量,仿佛都在圍觀者的感知範圍之中,就像一頭蓄勢待發的漂亮豹子。

傅傾流咽了咽口水,有種“吾命休矣”的感覺,後退了兩步後,轉身想跑,下一秒腰上多了一條手臂,直接從後面把她攔腰撈了過去。

傅傾流一驚,按着他的手臂飛快地從他的桎梏中脫離開來。

付一旬對于傅傾流武力比他高這件事稍微有點介懷,雖然她通常只有在一開始的爆發上厲害,但是這一點也很讓他介意,所以當傅傾流脫離了他後,他的臉有些黑了。

“咳咳!”傅傾流深知打擊到自家男人的自尊心,晚上會被用別的方法狠狠讨回去,連忙谄媚地走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沙灘椅上拖,“來來來,在我們下水之前,我有些話要跟你說,我們坐着說,你坐你坐。”

付一旬用一種有些危險的眼神看着傅傾流,一副“我倒要看看你想玩什麽花招”的嫌棄表情。

傅傾流站在他面前,白皙剔透的臉頰微微泛紅,緩緩地扯開身上的浴巾,“你看我的泳衣好不好看?”

說着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回過頭後看到那雙深邃鋒利的眸底一簇幽深火光悄然升起,腰部瞬間隐隐酸痛,原本腦子裏的計劃立刻十分沒出息的飛到了九霄雲外,傅傾流幹巴巴地呵呵兩聲,轉身快步走向泳池,“不是要游泳嗎?快……”

“噗通……”

“啊!我不會……游泳!”傅傾流在水裏掙紮。

付一旬站在池邊看傅傾流掙紮幾秒,無奈地下水把人環在懷裏手把手言傳身教,眼裏含着嫌棄又寵溺的笑意,這女人總是這麽有色心沒色膽,喜歡半途而廢!

事實證明,游泳真的是一件特別費力氣的運動,傅傾流勉強被付一旬教到能用最基本的動作不讓自己沉下去,卻累得氣喘籲籲,全身都累。

這一整個夏天裏,傅傾流每天早上都要被挖起來跑步,午後被沒收了午睡時間去游泳,又被自家老公健康地喂養着,傅傾流果然結實健康了許多,連體力在經過夜晚付一旬一次又一次地驗證下,證明都大幅度地提升了不少。

傅傾流對此咬牙切齒,她懷疑付一旬就是懷着那種邪惡的目的這麽操練她的!

在之前好一段時間傅傾流早早去了十裏畫廊并且一直呆到大晚上才回家後,獨守空閨對着兩只寵物從早到晚的付一旬終于忍不住決定,把傅傾流的工作室搬回了家。

他把三樓一間空曠的空房間收拾了給她當畫室。

他本想兩人共用一個工作室的,結果被傅傾流嚴肅制止了。她懷疑這男人想跟她一天到晚黏在一起,當然了,她也不介意這樣,但是工作不一樣,兩人很容易影響到彼此,再說了,這麽黏糊糊的從早到晚在一起,指不定哪天突然就膩了呢?距離産生美啊。呃,雖然這點距離真可以忽略不計。

于是通常兩人都不出門在工作的情況下是,一人呆在一樓下面那間工作室裏工作,一人呆在三樓裏工作,整個別墅裏安安靜靜的,廖康每次過來都在想真是一對宅夫婦。

傅謹钰和莫書豪暑假被帶回港城了,騎士和克勞德在客廳裏打滾玩鬧,女主人在三樓,男主人在一樓。

不一會兒,男主人從自己的工作室裏走出來,去廚房拿了一瓶水一邊喝一邊走上樓。

傅傾流工作室的門沒有關,她正背對着門在畫畫。

即便是付一旬也得稱贊傅傾流在畫畫上的天賦,她的進步神速,遠比曾經在歐美藝術圈創下輝煌成績的外婆更甚,畫筆和顏料在她手上輕易就能組合出一條條叫人驚豔的線條,每一幅都具有靈魂,每一幅都奪人心魄。

認真工作的人總是具有一種與平日裏不同的吸引人的魅力,傅傾流同樣如此。

付一旬抱着雙臂靠在門邊着迷地看着她執着畫筆的手,能看到修剪整齊的塗着透明護甲油的指甲,看到她纖細卻優美的手腕輕輕轉動,黑白分明的眼眸專注,濃密卷翹的睫毛就像蝴蝶翅膀,一下下的,仿佛撲在他的心上,輕柔卻又無法忽視。

自從有了老婆,付一旬就愛在工作時間裏開小差,總是忙着忙着,忽然起身走到三樓去看一會兒老婆,然後再重新回去幹活。

廖康發現這一點後憂心地想着女人香英雄冢,付大藝術家的一世英名該被傅傾流這只妖姬給毀了吧?哪想一看付一旬的新作,他就恨不得跪下來五體投地了,非但沒毀,反而更上一層樓了!本來付一旬到了這種高度已經很難再前進了,不料愛情這玩意兒真他媽神奇!搞得他也好想談戀愛!

夜幕降臨後,傅傾流才放下畫筆,鼓起兩腮吐了一口氣,一瓶水從邊上伸了過來,傅傾流才發現付一旬在她工作室裏。

從善如流地接過來喝了兩口,“你怎麽上來了?”

付一旬看着她的畫,“畫的不錯。”

“是嗎?可是這裏我總是畫不好,像卡着似的,線條總是不順暢。”傅傾流拿着畫筆指着她覺得畫不好的部分。

付一旬彎腰湊近看了看,嗯,确實有問題,一個拐彎,可能跟她手腕的力道有關系,因為前面有好幾個拐,她拐到後面手腕力就不夠了。

“這樣試試。”付一旬從後面擁住她,一只手握在她執着畫筆的那只手上,筆尖順着柄緩緩地在畫紙上劃出一道曲折流暢的線條。

傅傾流眼睛一亮,沒錯了,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你真棒!”傅傾流側頭獎勵地親他一口。

付一旬耳尖一紅,放開她的手站直了身體,“我下去了。”差不多該準備晚飯了。

“這就走了啊?”傅傾流哀怨地看着他,好像兩人不是一天到晚都住在一個屋檐下,而是好久才見一次面的異地戀情侶似的。

“那你想怎麽樣?”付一旬露出“真拿你沒辦法”的無奈又嫌棄的表情。這女人越來越黏他了,嗯,這是非常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傅傾流有些賊賊地笑了笑,起身把人拉過來在她的高腳凳上坐下,“我前幾天看了一部老電影。”

付一旬入鬓的眉梢挑了挑,傅傾流卻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跑出了畫室,等再進來的時候,已經換了衣服,就披着一件睡袍。

她朝他慵懶妩媚地笑,帶着狡黠的壞意,每一次她露出這種神情,都有種叫人看直眼的難以抵擋的魅力。

付一旬心跳漸漸地加快,怔怔地看着傅傾流從他面前經過,走到對面的貴妃椅上,睡袍從她絲滑的肌膚上滑落,她側躺在貴妃椅上,一只手臂枕着腦袋,擺出一個自然又美麗的姿勢。

在天花板上的燈光照耀下,那具軀體如同光滑的毫無瑕疵的陶瓷雕塑,美得讓人懷疑那不是一個真人而真是一具藝術品。

“你也像傑克那樣,給我畫一幅能鎖進保險櫃裏的畫吧。”傅傾流朝他勾魂奪魄地笑了笑。

付一旬覺得手有點抖,他懷疑自己能不能拿穩畫筆,卻聽到傅傾流說:“傑克可是把羅絲畫得很漂亮的,付大藝術家可不能輸給他哦。”

這都升級到挑釁上了。

付一旬無奈地瞪她一眼,一邊拿起筆削着,悄悄平複心情讓自己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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