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負罪感呢?他就應該在她自己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讓她徹底離不了他,好在,這會兒也不晚。

有時候适時地分開來,總是能讓人看清自己心。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賓客漸漸的多了起來,Neil在這一屆的古席勒藝術展落幕後才向全世界公布隋颍疏是他的學生的消息,很多人都是感覺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畢竟隋颍疏之前在科倫多說的自己是Evans家人才投資的對象這件事已經通過那些學生的嘴告知了很多人,這麽兩年下來,人們早就緩過那口氣了,這會兒再公布并沒有引起多少人對隋颍疏的攻擊,大多都是認可,說着“原來是Neil先生的學生啊難怪年紀輕輕這麽厲害”“不愧是Neil先生看中的人呢果然厲害”“自愧不如”之類的話。

所以今晚受到邀請的人都是興致勃勃滿心好奇的人,都想要見識一下那位在古席勒藝術展上大放光彩的年輕新晉畫家,如果能借機靠着她跟Evans家攀上點關系也是好的。

Jennifer等幾個曾經跟Neil是賽車隊隊友的人也來了,聚在一起笑嘻嘻的說着什麽,Jennifer的臉色漸漸的有些不好看起來,哼了聲,說:“我跟她就是一場誤會,有什麽苦大仇深的?她可是說過很喜歡我的。”大不了到時候跟她道下歉嘛,Jennifer有些心虛的想,她以前是以為她是千裏迢迢來追Neil的才對她抱有敵意,後來知道她是來拜師學藝的就沒有再針對她了好不好?她又不是傻子,就Somnus現在的身份哪怕她沒去參加古席勒藝術展大放光芒,也必定是前途無量的,誰敢對她怎麽樣?看看周圍這些平日裏趾高氣昂一副自己有錢有背景好牛逼的人,還不是各個盛裝打扮裝的一副優雅高貴實際上是來抱大腿的?最顯眼的莫過于那個叫安缇娜和凱瑟琳的了。

兩個女人盛裝打扮在一群人中是最耀眼的那一類人,嬌俏的妝容下,安缇娜的臉色比凱瑟琳更蒼白疲倦一些,凱瑟琳則是滿面紅光對她的嘲笑從來不間斷。

“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那個臉來,怎麽你還不死心嗎?當初啊,也不知道是誰,不過是跟Neil說了幾句話就以為多厲害,還敢跟他傳緋聞,可還不是沒多久就被踢了?我聽說Evans家族的那些人曾經還找你警告過對不對?呵呵,我就說嘛,他們絕對不會允許非純正英國血統的人進門的,要不是看在你舅舅的份上,恐怕對你可不是簡單的警告咯。”凱瑟琳帶着她的兩個根本拿着一杯酒笑得極為嘚瑟高傲的看着安缇娜,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讓周圍的一小圈人都聽到。

人們默默圍觀,這裏的人都知道,那麽多個想要将閨女嫁給Neil的家族和女性裏,這兩人是争得最兇也最明目張膽的,因為當初兩人在校門口潑婦一樣打架的事轉眼就讓八卦記者給報出來了。

安缇娜卻只是優雅柔美的笑了笑,“那也總比某些人連讓Neil先生看一眼的本事都沒有來得好。”

凱瑟琳臉色漲紅,“你……”

“至少那是我的資本之一,證明我還是有機會讓Neil先生心動的,可不像某些人,明明從頭到腳沒被正眼瞧過,還死纏爛打,自以為是。”安缇娜繼續笑着補刀,然後拿着酒女王般昂着頭優雅的走開,留下凱瑟琳氣得捏緊酒杯想要再打她一頓,好在她死記着這裏是哪裏。

這類的小打小鬧明争暗鬥在每個角落用各種方式悄然發生,可他們嘴裏挂着的兩位主角卻遲遲未出現。

一直到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加長房車緩緩的駛進那私人路段,正在宴會上游刃有餘的接待客人的瑪麗管家點點頭,讓人上樓去通知Neil。

所有人都暗中盯着瑪麗的舉動,這可是Evans家族每代家主最忠誠也是最受信任的家臣家族裏出來的。見她那樣,已經等了半個多小時的人們精神為之一振,開始蠢蠢欲動起來,等一會兒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沖上去跟那位Somnus小姐打招呼,一定要擺出最英俊帥氣的角度讓她神魂颠倒,一定要雙眼放電勾走她的魂兒……

大廳寂靜無聲,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大門,連帶着身後那樓梯上緩緩走下來的人他們都沒有注意到。

城堡外面大片的前院空地的燈光并未很明亮,隔着幾米有一盞筆直漂亮的燈,可門口那裏卻有兩盞非常明亮的燈,以至于那人從車上下來後,白色的身影有些朦胧,叫屋內的人一時有些近視般的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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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的走來,就像鏡頭慢慢的拉近,白色略寬松的長襯衫,緊身的包裹着兩條漂亮筆直長腿的淺藍色牛仔褲,一頭烏黑細長的發下是一張巴掌大的鵝蛋臉,洋溢着年輕動人的活力又有一種東方女性特有的典雅安靜,她背着畫板走來,在這一刻,忽然就像走錯了時空一般,突兀、灼眼、存在感強烈。

她在門口站立,目光穿過所有人,跟站在樓梯上那個男人四目相對。

------題外話------

☆、V17 摸。

四周仿佛突然寂靜無聲,他們忽然間踏了空般的,墜進彼此那雙眸之中。

隋颍疏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有17歲整天嘻嘻哈哈充滿橫沖直撞的天真勇氣的少女,她還記得一年前那個跟他傳緋聞的女人找上門後,他突然讓她離開的那種感覺,興許是因為在不知不覺中對他依賴過深,也興許是不知不覺中被寵壞了,以至于她才會感到如此的憤怒和難過,因為他竟然為了那樣一個女人突然讓她離開英國去游學,她滿腔怒火的收拾行李如他所願的走人,哪怕旅途中因為思念和寂寞總有想打退堂鼓的沖動,她也依舊忍下來了,因為心裏那團不知為何一直憋在她心口的氣。

而那氣,至今還堵着。可更讓她自己覺得生氣的是,就算這口氣堵着,他讓她回來的時候,自己就這麽沒出息的立刻巴巴的跑了回來。

她背着畫板站在原地,直到安缇娜熱情的過來跟她擁抱,她才慢半拍的回過神來。

“Somnus,歡迎你回來,上帝,你簡直太出色了,科倫多的在校生裏都沒有一個能像你這樣出色!”安缇娜抱完她後又握着她的手仿佛兩人關系很好的說道,眼底卻悄悄劃過一絲嫉妒。

隋颍疏從未在科倫多學院裏畫過畫,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都不知道她畫畫的水平,本來一開始她還挺介意的,直到當初隋颍疏為了拜師在衆人面前畫的那幅畫不知道怎麽的就出現在了2號學區,雖然感情很豐滿很有靈氣,但是依舊有非常多的瑕疵,技術遠比1號學區的一年級生差多了,她這才放下心來,以為她就那水平,比不過她,哪知道這才過去三年,她竟然都已經是收到古席勒藝術展邀請函的新銳畫家了。

多的是人嫉妒,可沒有誰會放在表面被看到,所以在安缇娜最先開始後,其他人也迅速的反應過來,很快朝她圍了過去。

隋颍疏把手從安缇娜手裏抽回來,目光掃過所有人,從容的微微颔首,“我先去換下衣服再來陪你們聊天怎麽樣?”

自然沒有人會不同意,讓開路讓隋颍疏過去。

Neil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上了樓,隋颍疏拐過拐角,隔絕了身後那些人的視線,擡眼就看到Neil站在最上面,他臀部倚靠着古銅色的圍欄,黑得華麗的西裝仿佛天生為他存在,他的姿态随性惬意又透着一股尊貴優雅,金棕色流金般的眼眸深邃迷人的落在她身上,叫人恍惚的産生已經讓他等了很久很久似的的感覺。

隋颍疏腳步頓住,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好一會兒,他出聲,依舊是那樣又低又輕的好聽到讓人耳朵發麻的聲音,“站在那裏做什麽?上來。”

她好像已經有大半輩子沒有聽到過這把聲音了,游學一年裏,她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他同樣也沒有,隋颍疏一直有種被抛棄了的感覺,哪怕她卡裏的錢從來沒少過。此時那聲音就像激流,忽然間便沖破了之前還信誓旦旦建起來的心牆,叫人委屈的直想掉眼淚,可讓她這樣的,從頭到尾都是他一個人。

她垂下腦袋,不讓自己泛紅的眼眶被他看到,擡腳往上。

“出去一年,回來就不知道叫人了?”Neil冷靜淡漠的聲音又響起。

隋颍疏一聽到這話,覺得更難受了,她覺得那麽難過,結果他一點兒都不在乎,她出去一年,好不容易回來,他竟然好像一點兒都不覺得開心,好像這個城堡有她沒她都一個樣似的,悄悄抽了抽鼻子,甕聲甕氣的出聲,“……老師。”喊罷就想快步走開。

“站住,擡起頭來。”他依舊姿态優雅惬意的靠在圍欄拐彎處,居高臨下的看着低着頭企圖快點從他面前走過的女孩。

隋颍疏不敢再走,腦袋壓得更低了,貌似除了一年前那天她氣急了之外,她在他面前永遠都是矮了一大截的小媳婦姿态,哪裏有那個勇氣跟他吵架啊。這可是她最最最最愛的男神大人!要不是一年前那件事,她至今都在跪舔他呢。

她就是不擡頭,跟頭犟犟的小驢似的,她聽到他嘆息了一聲,戴着皮質手套的手忽然落在了她的腦袋上,然後從腦袋輕輕的滑到她的側臉,微涼的觸感一下子鑽進她的皮膚裏,隋颍疏一瞬間覺得呼吸一滞,心髒噗通噗通的跳得快了些。

她不敢擡頭,以至于完全沒能看到Neil此時此刻的神情,深邃的金棕色眼眸沉得有些危險的看着眼前小鹌鹑似的姑娘,她總是這樣,時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燦爛閃亮,小太陽一樣吸引着其他人,可在他面前的時候又乖巧的讓人忍不住心軟,心軟的同時,卻又忍不住想用其他方式去狠狠欺負她……

他忽然有些讨厭他的手套,它阻礙了他的手去觸碰和感受她,于是他收回手,隋颍疏剛松了一口氣,他就把手又貼上了她的臉頰,一如他所想象的,絲滑細嫩的就像花瓣。

隋颍疏身子僵硬,呼吸都有些不穩起來,心髒就像要從咽喉裏跳出來了似的,她覺得有些慌張,卻更加不敢擡頭,只努力的像只小烏龜似的縮着脖子,“老、老師……”

那只微涼的大手從她的臉頰上往後滑去,用一種叫人心跳紊亂的速度緩慢的擦過她的耳朵,五指插進她的發絲中,緊貼着她的頭皮,一直到後腦勺,然後又往下滑去,落在她的後頸上,緊張的快要窒息掉的隋颍疏都被迫僵硬的往他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他看着她紅到幾欲滴血的耳朵,眸色幽深。

頭上忽然傳來敲擊木質圍欄的聲音,Neil擡頭,看到韓商言的小身影不知道站在那裏多久了,一雙烏溜溜的眼睛似乎暗藏警告的盯着他。

Neil這才收回手,“去換衣服吧。”那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淡漠,好像剛才耍流氓的人不是他似的。

隋颍疏僵了兩秒,然後才如獲大赦垂着腦袋快步的上樓往自己房間裏跑,連韓商言都沒有注意到。

韓商言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隋颍疏遠去,好一會兒落在Neil身上,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着Neil,半天後繃着一張漂亮小臉低聲道:“臭流氓。”

隋颍疏飛快跑進屋,關上門靠在門後誇張急促的呼吸着,從脖子紅到了頭皮,熱的幾乎快冒煙了,怎麽了這是?剛剛出什麽事了?為、為什麽……是、是不是她想多了?Neil也許只是想表達一下對她回來的歡迎?對啊,除了這個之外還能有什麽?心跳慢點慢點,再跳下去是要高血壓還是心髒病啊!冷靜點冷靜點冷靜點……

隋颍疏沒在屋裏磨蹭多久,兩個女傭帶着禮服走進來幫她換,也不需要怎麽上妝,粉紅色六分優雅四分甜美的小禮服換上後,把頭發用鑲鑽的發夾夾起來後塗上點唇彩就可以了。

隋颍疏下樓的時候,發現Neil還站在那裏,他聽到聲音擡起頭,眼眸眯了下,卻沒有說什麽,只是站直了身體,微微擡起臂彎。

沒有腮紅,她的面容此時也是白裏透紅,水蜜桃般的甜美誘人,她站在原地躊躇了下,還是走過去,将手輕輕的穿過他的臂彎,将他挽住。

樓下的客人們也終于等到了他們最看重的兩位主角,一時間見他們那副似乎十分般配的模樣,不少人都暗自咬牙嫉妒,又一次忍不住想隋颍疏真是走了狗屎運,除了女王陛下之外,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女人成功挽過他的臂彎的!

其實隋颍疏也一直覺得,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個大善人,所以這輩子才這麽幸運來着。能不幸運麽?想她原本就是一個一窮二白只有奶奶疼愛的小平民一個,像這種場合這種居住的城堡甚至是出入都有頂級名車和司機以及那一年自由惬意的游學,如果不是因為她當了Neil的學生,她自己一個人在努力奮鬥,未來恐怕怎麽樣也過不上這樣的生活。此時看着這些非富即貴卻頻頻向她示好的人,隋颍疏再一次默默反省自己真的是被Neil寵壞了,要不然她怎麽敢這樣跟Neil置氣?以前她可不這樣。

挽着Neil的臂彎在大廳裏走了一圈,每當是重量級人物來搭讪的時候,他就夾夾她的手,隋颍疏接到這樣的暗示,便會乖乖的跟他們進行人際交流,明明是第一次,卻不知為何竟然如此的默契。

九點鐘的時候,接風宴結束,賓客們終于離開,大廳安靜了下來。

瑪麗管家又開始指揮着傭人整理現場,該收的東西都收下去。

隋颍疏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手。

“需要吃點東西麽?”Neil看了眼她的手,問道。

“……啊?不用,飛機上有吃的……”隋颍疏連連擺手,都不敢對上他的目光,這模樣可跟在古席勒藝術展上那自信飛揚的模樣相差太多了。

Neil忽的低笑了兩聲,在隋颍疏驀然擡頭驚異的目光下,讓人去廚房端食物。

------題外話------

我終究還是沒有斷更咔咔咔……

☆、V18 今天開始做管家。

隋颍疏以為出外游學一年回來,她的生活應該和以前一樣沒有改變的,可事實……不然。

“……城堡裏的花必須是每天清晨還尚帶露珠的,走廊牆壁上的畫半年要換一批,後院馬房裏的純血馬每天要吃的食物……先生喜歡的窗簾顏色……”瑪麗管家嚴肅着一張臉帶着隋颍疏在整個城堡裏走來走去,說的話卻叫隋颍疏腦袋發懵,不明所以。

“那個……”

“我講話的時候你先別插嘴。這裏是……”

隋颍疏不得不閉上嘴,默默的繼續聽講,聽着聽着,倒也還真記下不少。

花了将近三個多小時,才勉勉強強的逛完整個城堡,隋颍疏雖然不是路癡,可光是這曲曲折折的走廊就已經把她的腦子攪成漿糊了,可瑪麗管家卻皺着眉一臉勉強的道:“我還是列張單子給你好了,時間不夠。”

将她終于講完了,隋颍疏才出聲,“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啊瑪麗,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瑪麗管家眉梢動了動,冷然的看着她,“據說你已經把你自己賣給Evans家了?”

隋颍疏頓時張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好一會兒見她似乎不是開玩笑的,沉默了半響,“……是賣給Neil。”

“是先生而不是Evans家?”

“對。”

“很好。”瑪麗管家對于這事似乎還挺滿意,難得的贊賞的看了隋颍疏一眼,點點頭,“既然如此,這是你這三年在這裏欠下的債,我請財務那邊幫你算了下,估計你下輩子再當一個大畫家也還不了,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不能再像個客人一樣,只吃不做了。”

隋颍疏接過紙張,看到上面的一排數字,霎時吓得險些暈過去,這天文數字……

“我很快需要回家談一場戀愛,回來時間不定,所以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這裏就交給你了。”瑪麗管家面無表情的繼續說下去。

……談戀愛?她聽錯了嗎?

“你有意見嗎?”

隋颍疏連連搖頭,開始工作還點債務也好,能還點是一點嘛。

于是這一整天隋颍疏幾乎都在聽瑪麗的話努力的記住各種要點,別看城堡裏傭人多管家好像只需要指揮人其他什麽都不需要,實際上那和管理一個公司的感覺差不多,管理者自然不需要什麽都親力親為,但是基本的都要知道點,才能更好的管理手下和公司。

Neil和韓商言下樓吃早餐的時候,發現今天站在以往瑪麗管家站着的位置上的人是隋颍疏,隋颍疏見到兩人就下意識的笑,立刻被站在暗處角落裏看着的瑪麗給嚴厲警告的看了一眼,連忙收起笑,學着瑪麗一副嚴肅面無表情的臉,可她再怎麽做,那雙眼裏也總是盈滿細碎美麗的光點和笑意,再怎麽裝也做不到瑪麗那樣。

而且她還有拖後腿的“主人”。

早餐上來的時候,隋颍疏肚子就咕嚕嚕的叫了起來,以往她早就吃完在學校呆着了,今日她已經暫時不需要去科倫多,而且在當“實習管家”,貌似不是想吃就能吃的時候。

韓商言見她盯着前面的餐點,瞄了眼長桌對面優雅用餐的Neil,對隋颍疏招手,隋颍疏連忙走過去。

韓商言插着一塊香噴噴的火腿+煎蛋+培根+蔬菜,在隋颍疏彎下腰來的時候伸到她嘴邊,嘴巴無聲的長大,好像在說“啊——”。

隋颍疏萬分感動張大嘴就要吃,那邊傳來瑪麗輕輕的卻蘊含警告的咳嗽聲。

隋颍疏立刻閉上嘴,哀怨的往回走,只是沒走一步,就被韓商言拉住了,韓商言警告的瞪了瑪麗一眼,又把東西伸到隋颍疏嘴邊。

真不枉費她這麽疼你!隋颍疏開心的張嘴要吃,又聽到餐桌那頭Neil好聽到讓人懷疑耳朵都要懷孕了似的的聲音。

“Somnus管家。”

隋颍疏動作驀地一僵。

韓商言又生氣的瞪向Neil,Neil優雅的吃着自己的早餐,眼都不擡一下,好像方才出聲的人不是他似的。

隋颍疏慫了,垂着腦袋走回管家站的位置上,時不時偷偷委屈的往Neil那看一眼,不知道為什麽,有種失寵了的感覺,心好痛!

不一會兒韓商言喝完最後一口牛奶拎起書包,他該去上學了,出門前突然看向Neil,“不準欺負她,臭流氓。”

正沉浸在自己失寵了的憂傷之中的隋颍疏擡頭一臉茫然,根本沒聽清楚韓商言說了什麽。

瑪麗轉開目光,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韓商言走後,瑪麗也帶着幾個傭人出去了,餐廳裏就剩下餓得肚子咕嚕叫的隋颍疏和正在看報紙的Neil。

“咕嚕~咕嚕~”安靜的只有Neil手上的報紙偶爾翻動的聲音的餐廳裏,那陣古怪的叫聲很是響亮。

隋颍疏腦袋快垂到胸口了,好丢人啊!

Neil翻報紙的動作一頓,看向隋颍疏,隋颍疏肚子正好又是一陣咕嚕叫,他淡淡的問:“這麽餓?”

“……餓。”隋颍疏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現在已經過了早餐時間。”

Evans家族有很多的規矩,并且輕易不能改,比如每天的早餐時間是九點之前,超過九點就沒有了,而管家傭人之類的工作人員一般都會在七點左右就吃早餐,然後開始工作,隋颍疏一早起來還沒吃早餐呢就被瑪麗拉走,一直到這會兒快九點半了。

隋颍疏一臉悲傷的看着Neil,“我餓。”胃部空到一直叫的感覺可難受了,當然要是眼前這人不是Neil的話,也許她也不會顯得那樣嬌氣,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興許是真的被寵壞了,在他面前,還真是一點兒難受她都不想藏着掖着。

而顯然的,會哭的孩子總是有糖吃的。

Neil看了她一會兒,放下報紙,“過來。”

隋颍疏立刻沒臉沒皮的巴巴跑過去。

Neil把他面前的早餐遞了過去,“我吃剩下的,介意嗎?”

隋颍疏這才發現Neil今天的早餐量好多,難道是她出去這一年裏他的胃口變大了麽?可還剩下那麽多呢,看着動都沒動一下,至于吃剩下的介意不介意……開玩笑,怎麽可能介意?身為Neil的腦殘粉,他放個屁都覺得是香的,更何況是連動都沒動一下的早餐呢!

當下就拉開邊上的椅子坐在Neil身邊埋頭吃了起來,完全沒有注意到邊上那雙暗藏流金的眼眸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深不可測。

瑪麗管家帶了她一整天,然後在當天晚上竟然就真的走,并且同時一起走的還有向來負責主人餐飲的桑德大廚,以及将近一半的傭人,他們這突然一走,整個莊園好像突然就空了起來,大聲點說話都要有回音了似的。

“不是吧?真就這麽走了?都怎麽了這是?說走就走,那以後老師的一日三餐誰負責啊?”隋颍疏一邊看着瑪麗留下的筆記本,一邊跟Neil說道,這男人嘴巴那麽挑,連出遠門都要帶上廚子,這會兒廚子走了,怎麽辦?

“你是管家。”Neil看着腿上的書,頭都不擡一下淡淡的道,言外之意是那種事是你要處理的,不管他的事。

“……”說的好像她正在關心的不是他的民生問題似的!

隋颍疏盡忠職守,把剩下的一半傭人集合起來,問了他們之前負責的工作區域和項目,再重新分配一下,發現怎麽算,都有一些事是做不完的,這個莊園實在太大了,所以有些事情只能她也幫忙,否則根本不夠人手,不過興許是因為之前幾年隋颍疏一直都是以主人的身份和待遇住在這裏的,他們也不敢讓她做什麽體力活,就讓她幫忙做點輕松的小事,比如做給Neil和韓商言以及她自己的一日三餐啦,比如給Neil韓商言還有她自己收收衣服啦之類的。

于是第二天開始她就頗為興奮的開始幹活了,Neil和韓商言下樓來的時候,就看到桌上看着有點奇怪的早餐,好像是他們以前沒吃過的。

隋颍疏興奮的道:“這是我在意大利一個農場裏跟主人學的耶,我覺得味道很好,你們試試啊。”不過覺得難吃也沒辦法了,反正她現在是掌管兩人民生問題的老大,不吃也得吃。

韓商言和Neil對視了一眼,默契的看向桌面上看起來實在有礙瞻觀的早餐,在隋颍疏熱烈的期盼下,終于一個繃着小臉一個面無表情的開始吃,一口下去,兩人動作一頓,隔着長長的距離詫異的對視了一眼,味道竟然出奇的好!

隋颍疏見兩人的表情,稍稍有些得意,不錯吧,之前她還擔心Neil挑食成那樣會不會不吃呢,出外游學一年,她憋着一口氣,除了畫畫之外,她到處走到處停留也學了不少東西,其中廚藝見長最快最明顯啦。

韓商言的學校每天上課的時間都比較晚,他向來跟Neil同一時間下樓吃早餐,然後再分開,因為兩人要去的方向相反。

車子平穩的前行着,兩邊的綠樹挺直高聳,韓商言垂着腦袋玩着手上的魔方,車子忽然緩緩的停了下來,他動作一頓,看到窗外一道人影走過,門被從外面打了開來。

------題外話------

很不幸,我竟然在今天……重感冒了(吸鼻水……我擦竟然吸不住)QAQ

☆、V19 這個小秘密!

Neil莊園後面有一個人造湖,湖邊是線條起伏的很漂亮的草地,白色的镂空座椅和玫瑰花叢,還有一個木制的看起來味道古樸的馬棚,裏面養了三匹馬,一匹是黑色的,一匹是棗紅色的,一匹小馬,是這兩只大馬幾個月前生的,全是純種,每年要耗費在它們身上的錢就超過百萬英鎊,可隋颍疏從來沒見Neil騎過它們,所以說有錢人的世界真是……*!

隋颍疏站在馬棚裏看着這一家三口低頭吃據說營養很是豐富的草,目光從它們一看就覺得漂亮到閃閃發亮的皮膚上滑過,伸出手想去摸一摸那匹黝黑發亮的公馬,結果手還沒碰到呢,立刻被噴了一臉口水。

“啊!”隋颍疏難以置信的抹了臉一把。

邊上的飼養員連忙過來,“您必須小心,Somnus小姐,尼古拉和維多利亞都很兇的,除了先生,沒人能随便碰它們。”

兩匹比隋颍疏這個人高大上很多的大馬像是同意飼養員的話似的又噴了幾口氣,邊上的小馬睜着一雙水汪汪的漂亮大眼,也學了幾下。

隋颍疏連忙走遠點,竟然有種“真不愧是她男神的馬”的驚嘆感。看來這兩匹馬非常的忠誠嘛,忠誠,性格又烈的馬,看起來正好是對了Neil的胃口的,所以就算平日裏不怎麽騎,他也照樣養着,反正他又不是養不起。

隋颍疏挂在後腰上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

“Somnus小姐,大廳有您的電話。”

“好的。我馬上過去。”

電話被放起在一旁,隋颍疏走過去拿起來,“喂,你好。”

“Somnus小姐?”那邊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十分的耳熟。

隋颍疏卻一時想不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

這棟莊園位于半山腰,周圍的樹極高,将它籠罩在陰影之中,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搖曳多姿,襯得它像已經有了幾百年的歷史一般,充滿莊重的神秘感。

隋颍疏從車上下來,打量過四周,發現這莊園清冷的很,沒有看到一個傭人的影子。

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從走了出來,站在隋颍疏面前禮儀完美的彎了彎腰,“Somnus小姐,請跟我來。”

隋颍疏跟着他走進去,走過前院,走進那扇黑色沉重的大門內,然後就看到正在下着國際象棋的韓商言和一個男人,那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黑發,兩鬓微微有些灰白,氣質溫和,看起來穩重成熟,他似乎發現她正在打量他,忽然斜眼看了過來,隋颍疏忽然覺得汗毛直立,明明他看起來依舊那樣溫和。

韓商言走了一步,注意到他的視線,也跟着轉了過來,看到隋颍疏,立刻從椅子上跳了下去,朝隋颍疏跑了過來,一下子抱住她的胳膊。

隋颍疏連忙輕聲問他,“有沒有怎麽樣?身上有傷嗎?”

韓商言搖搖頭,看向那個男人。

隋颍疏松了一口氣,之前接到他們的電話,告訴她韓商言差點出事的時候,可險些把她吓壞了,當然她還是很聰明的,沒有不管不顧想沒想過這是陷阱的就跑過來,給Neil打了電話後她才過來的。

“請坐。”那個男人的下巴正杵在支起來的手臂上,一雙溫和卻又顯得高深莫測的眼眸正睨着隋颍疏,“見到你我很高興。你的年紀跟我兒子差不多,卻比我兒子優秀多了。”

隋颍疏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能牽着韓商言有些僵硬的朝他點頭。

“不用緊張,請坐。”

“不、不了,已經打擾您很久了,我們就先走了,改日再和Neil先生一起來拜訪您。”

他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溫和的笑了笑,“你确定不多留一會兒嗎?我兒子正好在這裏。”

隋颍疏正想說什麽,樓梯上傳來腳步聲,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漂亮的鉑金色長發和一雙蔚藍色的眼眸,那張臉上帶着跟父親一模一樣溫和的極容易讓人升起好感的笑容,眼裏一片漠然。

“Ray?”隋颍疏驚訝的出聲,沒想到竟然在這裏看到了在科倫多關系還算比較……呃……比較親密的朋友,她去游學前唯一一個幾乎每個上學日都呆在一起的同學。

Ray顯然也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看到隋颍疏,眼裏飛快的閃過詫異,然後快步的下樓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你家啊?”

Ray拉着隋颍疏的胳膊往邊上走了好幾步,還警惕的回頭看那正溫和的看着他們的男人一眼,“不管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快走。這老頭可不是什麽善茬,大變态一個,雖然礙于NeilEvans……反正快走吧。”

“……”有說自己父親是個變态的兒子嗎?

“對了你什麽時候去學校?”

“……不知道,過幾天再說吧。”

“快走快走。”Ray推着隋颍疏往外走。

就在此時,隋颍疏忽然聽到身後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您想我幫您揉一揉嗎?”

“乖女孩……”

隋颍疏下意識的回頭,看到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年紀的女孩坐在那男人沙發前的地面,臉頰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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