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6)

在他的大腿上,那男人就像父親一樣輕輕的撫摸着她的長發,目光慈愛又深沉。

讓隋颍疏感到有些驚訝的是,那個女孩……好像當初莫名其妙就消失掉的小貝,難怪她剛剛覺得這聲音有點耳熟……

隋颍疏帶着韓商言上車前,Ray忽然跟她說:“最近一段時間,你最好別亂跑。”

“為什麽?”

“拜拜~”

“……”

車子往Neil莊園開去的路程裏,隋颍疏一直在追問韓商言到底是怎麽回事,可韓商言知道的也不多,他在要去學校的路上忽然被攔住了去路,有一群人想抓他,結果被恰好路過的Ray的父親給救了。

隋颍疏有些惴惴不安,回到莊園後就一直在等Neil,結果沒等到Neil,反而等回來一群穿軍裝的人,莊園裏的所有傭人都暫時離開莊園回自己家去了,于是莊園裏除了那些軍人之外,就剩下隋颍疏和韓商言。

隋颍疏不安的給Neil打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Neil先生現在沒有時間接電話,不過請問您是Somnus小姐嗎?”

“是的。”

“是這樣的,Somnus小姐,先生已經提前交代過了,如果您打電話過來就告訴您,請您安心呆在家裏,不要随意出去走動,過幾天那件事就會結束了。”

隋颍疏沒辦法,只好挂了電話,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壓迫感還是讓她失眠多夢了起來。

一連幾天,Neil都沒有回來,電視上也沒有什麽相關的新聞,城堡外面那些軍人來回走動,隋颍疏坐在畫室裏,眼下一片烏青。

不行,靜不下心來,她還是去找點事做吧。

一般來說宅了好幾天的女性,心血來潮時大部分會做的事就是做打掃,不過城堡太大房間太多,打掃不過來,只打掃一兩間房看着也沒有什麽成就感,于是她還是整理衣櫃去吧。

給自己整理完後,她跑去韓商言房裏給他整理,然後看到韓商言一條大象鼻子的內褲,拿出來惡劣的取笑韓商言,叫韓商言憋紅了一張臉,卻又氣急敗壞的反而說不出個什麽來,好半天才道:“……去整理Neil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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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老師的不用我整理。”他的衣帽間比她的還要幹淨整齊,而且他又不愛別人進他的衣帽間,至少他從來沒讓她進去過。

“要。”韓商言拉着她往外走。

“不用。”隋颍疏輕易就能抵抗的了韓商言這十歲沒有的小孩的力氣。

“你去。”韓商言執意拉着她往樓上走。

隋颍疏訝異韓商言的堅持,這讓她懷疑他有什麽陰謀,又或者Neil的衣帽間裏有什麽秘密……

“偷偷的,他不會發現。”

“這樣不好吧?”隋颍疏再次覺得自己真的被寵壞了,要不然怎麽會這樣無法無天呢?她竟然好奇的想要去看看……可這不應該啊,沒禮貌。

“那我自己去。”韓商言幹脆放開隋颍疏的手自己蹬蹬蹬的往樓上跑去。

“喂!”隋颍疏連忙追上去,“這樣不好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啊,你不要好奇心那麽旺盛好不好?”

韓商言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跑到了Neil的房間門口,門沒鎖,所以他輕易就跑了進去,隋颍疏追進去,可視線裏卻沒有了韓商言的身影,她以為韓商言已經跑進了卧室,跑了進去,沒發現躲在門後的韓商言立刻跑出去把門給鎖了起來。

那邊隋颍疏發現韓商言沒在卧室也沒在衣帽間,又往外走,結果發現門被鎖上了,頓時瞪大眼,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這小家夥,故意的嗎?哼,我才不會那麽不堅定呢,不能随便亂看別人的東西,不要随便去探尋別人的秘密,就算那個人是老師,就算那是我下輩子的父親……咳咳,不過剛剛看到他床上丢着幾件外套耶,我去幫他挂起來,身為管家,幫他挂起來……”

同手同腳又有些迫不及待的跑進Neil的卧室。

------題外話------

一邊流鼻水一邊打瞌睡一邊碼字,我醉了……多麽牛的黑果啊QAQ爬進被窩……

☆、V20 這絕對不是真的!

Neil的房間向來都是幹淨整潔不見絲毫塵埃的,隋颍疏默默的走向他銀灰色的大床,拿起放在床上的兩件外套,走到衣帽間門口,做賊似的伸腦袋進去左看右看,甚至還誇張的想Neil會不會在衣帽間裏裝監控器,在有錢人家裏,監控器什麽的簡直随處可見的感覺……

滿含期待的隋颍疏輕手輕腳的在衣帽間裏轉了兩圈,目光掃過挂在架子上整整齊齊的襯衫外套和随便一掃就能看到的男士飾品,沒見到什麽不可告人的東西嘛……至于那些關起來的櫃子抽屜什麽的,她實在底氣不足也就不去開了,她是個有原則和底線的人,當感覺自己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會讓自己後悔和長時間處于心虛狀态的時候,那麽就不要去說,也不要去做,沒有什麽時候比做人坦蕩蕩的時候更舒服了。哪怕她只是和大部分小女生一樣有着多多少少的缺點。

打開Neil挂大衣的那個大衣櫃,把兩件外套挂進去,剛要關門出去,隋颍疏動作一頓,目光落在下面與衣櫃相連的抽屜,一小片白色的布料可憐兮兮的被夾在外面,隋颍疏頓了頓,彎下腰拉開衣櫃,果然看到一件大概是因為過于匆忙,所以沒有疊好的貼身白色襯衣落在整整齊齊的襯衣之上。

隋颍疏拿出來疊好,再放回去,正要推上抽屜的時候,又發現了什麽——她看到全是白色襯衣的抽屜地步,有一抹特別少女味道的可疑的粉紅色。

噢,不不不!別那麽好奇!這是老師的*!隋颍疏僵硬的動了動手指,告訴自己,可那粉紅色就像誘惑着公主吃下去的毒蘋果,她莫名的覺得特別的在意,Neil這麽私人的地盤裏為什麽會有這麽突兀的顏色?在這裏除了那些飾品之外,幾乎難以找出除了黑白灰三種顏色以外的色彩。

隋颍疏的手不受控制的朝它而去,她不忍直視的別開眼,心裏不停的喊暫停,可等她手指觸摸到那絲滑的質感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睜開一只眼去看,結果那一眼,差點沒吓死她。

這是什麽?!

天啊!這是什麽鬼?!她一定是眼花了!天啊!

隋颍疏見鬼似的表情驚恐到扭曲的看着眼前的粉紅色小內褲,她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在這裏看到這種東西!而且……她目光略略僵硬的順着小粉紅往下移,看到又一塊嫩黃色的小布料跟随着小粉紅被扯了出來……

二十來分鐘後,隋颍疏從Neil的房間裏出來,她直接去了韓商言的房間,一把握住他的肩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韓商言繃着小臉烏溜溜的大眼觀察着隋颍疏,看到她雖然努力表現得鎮定,但是還是不太好看的模樣,心裏暗搓搓的滿意的點點頭,你一定要快點認清Neil那個臭流氓的真面目!

隋颍疏重重的老氣橫秋的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他道:“寶貝兒,你要聽我的,我們雖然不理解一些人的怪癖,但我們一定要尊重他們,知道嗎?”

隋颍疏在幾十分鐘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絕對無法相信,自己的心目中的神竟然是個暗搓搓的穿女性內褲的、的、的……呃,變态?NONONO,這個詞不太尊重人,蛇精病?女裝癖?女性內褲收藏家?咳……總而言之,她其實還是很難消化自己的男神高貴的黑色大衣下面偷偷穿着粉紅色女性內褲這種事實!而且那內褲尺寸那麽小,他穿得下嗎?啊呸……這不是她該關心的啊!

“……”韓商言雙目微略呆滞的看着隋颍疏,嘴巴張了張,終究還是沒說出真相來,他沒想到隋颍疏連自己的貼身衣物都忘記了,不過也正常,她衣櫃裏從內到外的衣服都很多,像那種小部件,一天一件穿一個月能不重複,偶爾丢個一兩件時間一長忘記很正常,再者,他已經是個八歲的男孩子了,天生早熟高智商,羞恥心必須有,他怎麽好意思開口跟隋颍疏說,哎呀,那些可愛的小東西都是你的啊,你崇拜的男神大人是個一本正經的偷藏你的貼身衣物意淫你的變态神馬神馬的……

其實最讓他無語的是,隋颍疏對于Neil的崇拜都已經到了發現這種事還下意識的替他往無辜的、算是好的的方向去解釋,一個有怪癖但不影響他人的人,總比偷內褲的變态來得好……

算了,他要打敗Neil的道路還很長,那個老妖怪在她心裏的地位根深蒂固好久了,他得慢慢拔,沒關系,他比那個臭流氓年輕太多了,打不贏他的話……他熬死他!哼。

“哈啾!”遠在美國西雅圖的Neil忽然打了個噴嚏,叫現場原本劍跋扈張的氛圍詭異的滞了滞。

這是一個兩層樓的別墅,Neil正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黑色的大衣比夜色更為黑暗深沉,宛如一尊美麗卻冰冷的雕塑,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雙手輕輕的交疊放置在身前站立着的一根深棕色權杖上,從頭到腳無處不散發着一種尊貴的、古老的、有教養的、富有的老貴族的味道,而正是這些,才讓人如此如此如此的怨恨和嫉妒。

Neil側身後站在已經暫時脫離Neil莊園管家身份好些時間了的瑪麗,房間裏還站在許多的黑衣人,三個人狼狽的被壓在中間,Neil的腳跟前。

一個老男人,一個看起來保養甚好看着只有四十來歲的女人,然後一個一看就是兩人的兒子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這個年輕的臉在燈光的照射下,五官清晰,以至于一眼就能看出,和Neil有三四分的相像,他臉上細細碎碎的傷口很多,那雙渾濁的眼裏瞪着Neil,就像瞪着一個搶走他一切的仇人。

“放過他們!我命令你,不準對他們動手!”那個老男人哆嗦着嘴唇色厲內荏的沖着Neil吼道,企圖用音量來掩飾恐懼。

“我想事到如今,您應該已經明白了才對,我親愛的父親大人。您像條落水狗一樣狼狽的模樣我倒是第一次見到,竟然發現,倒是挺适合您的。”Neil淡漠的說着,語氣毫不起伏,仿佛眼前這一家三口裏那個男人不是他的父親,那個女人不是小三,那個年輕人不是父親背叛母親的證據,更仿佛,他人生中唯一一次失敗是這個父親聯合那個私生子一手策劃的,多麽可笑的一件事,父親聯手私生子企圖殺害婚生子,為了讓私生子出現在明面上,并且擁有本就是他這個婚生子所擁有的東西。

Evans家族歷代以來的家主都會在外面有女人,所有人衆所周知卻默契的保持着沉默的事,但是從來沒有人會弄出私生子,或者說就算弄出來了,也是偷偷的遠遠的送走,并且絕對不給予相關的高等教育,一直沉默的出現,再沉默的過着平凡的日子,然後沉默的老去,絕對不能出頭,否則面臨的就是被Evans家族抹殺的後果,倒是第一次有人竟然蠢到被枕邊人吹枕頭風吹到忘記規矩,吹到狂妄自大,吹到妄想把婚生子拉下馬,讓私生子上位。

都說Evans家族的人向來寡情傲慢,是的,只是總是有些人在晚年自砸招牌,變得可笑。

“你閉嘴!你的教養呢?Evans家教你的是這些東西嗎?!”

“你有資格說教養兩個字?”

“我不準你這樣跟我說話!你這個該死的混球!”他氣得頭發淩亂,“我是你父親!你必須尊重我!必須聽我的話!我現在要求你,讓你的這些人滾出去!不準碰他們!”

那個年輕人此時挑釁又充滿恨意的看着Neil,看啊,血統純正又怎麽樣?從小到大受到良好的貴族教育又怎麽樣?父親是他的,父親的愛是他的,他甚至願意幫他毀了你,把Evans家給他!他只後悔當初怎麽沒有直接一槍崩了他,反而起什麽惡劣心思,要折磨他呢?讓那個姓韓的男人給救了!現在……現在也要怪這個沒用的父親!一直說什麽不是時候不是時候,要把他一步步的引出英國,幸好他早就做好了以防萬一的準備!

Neil沒有說話,瑪麗忽的彎下腰在Neil耳邊低語了幾句。

Neil站起身,“既然到了美國,我就不帶你們回英國了。”

老男人眼裏迸發出驚喜。

“我覺得有個地方特別适合你們,嗯……恐怕不行,那個地方,就算是我,也沒辦法一次性塞三個人進去,一不小心,會引出不少麻煩。所以就讓塞鉑爾去吧。”

那個私生子的姓氏,跟那女人一樣,塞鉑爾。

老男人不管那地方是哪裏,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一個好地方,當下就歇斯底裏的大吼起來,這個兒子跟他一丁點兒也不像,他像極曾經的那些Evans,像一個機器人,永遠的冰冷,不懂愛,不懂溫情,從來不會對他撒嬌,他不是他兒子,他是他最痛恨的那些也想把他變成那樣的父親、爺爺!他們逼迫他跟不愛的人結婚,他們逼迫他走他們走過的路,所以他怨恨,也絕對不允許Neil過的比他好,他應該像他這個父親一樣,被Evans家的規矩和枷鎖緊铐,應該像他一樣娶一個他們挑好的女人,應該像他一樣痛苦的過完大半輩子!

而他跟心愛的他真正的兒子聯手想要殺了他什麽的,那是他作為父親的好心慷慨的施舍,他讓他解脫了,可他該死的不領情,還一直想要報複,他花費了多少精力才偷偷摸摸的将這女人和孩子保護到現在,可現在,要功虧一篑了!

“不!不!放過他!我要你放過他!我……”

Neil對他的嘶吼視若無睹。

塞鉑爾此時陰狠狠的出聲,“你以為我會沒有後招嗎?”

Neil看向他,金棕色的流金般的眼眸也讓塞鉑爾嫉妒不已。

“別人相信你和你那個學生沒有關系的鬼話,我才不信!我相信我的人已經抓到她了,如果你敢對我動手,我只能讓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來為我陪葬了!”他已經讓人暗中觀察很久很久了!Neil對那個東方姑娘不一樣,非常的不一樣,哪怕他似乎盡力讓這不一樣不表露于人前。

Neil卻只是轉開視線繼續往外走,沒有輕蔑,也沒有嘲笑,仿佛他什麽都不是,絲毫沒辦法讓他情緒起伏。

“我相信你會在科恩精神病院度過愉快的餘生的,他們最近對那些精神病态者到底是如何蠱惑人去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非常感興趣,需要一些志願者去參與實驗。”

這一家三口立刻傻了,科恩精神病院?這不是美國加州變态者監獄的別稱嗎?裏面關着的不是全美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的精神病态者?他要被送進去,還能活嗎?

不管身後那三人如何歇斯底裏,他們的結局早在幾年前那次綁架和謀害之中注定。

瑪麗坐在副駕駛座上,忍不住問道:“您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

Neil沒有回答,靜靜的看向窗外,窗外風景飛逝,他平靜的有些不可思議。他當然知道,實際上在他發現那個嚣張的犯人每次都能恰恰好的逃脫的時候,他就懷疑有內鬼了,只是內鬼是那個人,一開始确實讓他感到驚訝,可也不過驚訝幾秒,他早該知道,那是個沒用的男人,年輕的時候不敢反抗,于是把怨氣發洩在他身上,老了反抗過度,自找死路。

而他,不會成為他,或者是歷代的那些Evans。

彼時。

隋颍疏完全不知道深夜莊園外面發生了什麽,她正抱着被子,在戰火完全不及的地方沉睡做夢,夢裏,她高高在上的男神*着上身,一臉冷漠的穿着小巧的粉紅色內褲,她吓得大喊不要不要……

------題外話------

小妖精們真是貼心麽麽麽噠!表示今天好很多啦,鼻水變成了鼻涕,咳咳,這是要好了的征兆!

☆、V21

隋颍疏連日被噩夢折騰的睡不安穩,在黑夜中眉頭緊皺,額頭都是汗。

夜風吹的淺藍色輕薄的紗簾輕輕的飄蕩出美麗的弧度,月光從窗臺爬進來,斜斜的聚光燈般落着一束,一只手在淡淡的月色光輝中顯得蒼白,輕輕撥開她額前的發,“怕什麽?萬事有我。”

那聲音又輕又低,就像低音大提琴,輕輕一抹,便撫平了漣漪。

隋颍疏緩緩睜開眼,陽光已然從窗外爬了進來,她盯着天花板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下樓開始又一天的管家工作。

經過這麽多天,隋颍疏本身是學習能力非常強的人,差不多适應了這種工作,指揮起來得心應手。

“那些先生什麽時候離開的?”隋颍疏發現原本守在他們城堡外面的那些軍人都不見了,而随着他們的不見,這幾日空氣中彌漫着的那種緊張感也消失了。

一個傭人道:“淩晨先生回來後,他們就走了。”

隋颍疏立刻有些激動,“先生回來了?”

不等傭人點頭,隋颍疏立刻蹬蹬蹬的跑上樓,一直跑到Neil房門口才緩下腳步,臉上的欣喜也淡了一些,眼裏多了些糾結,她無意識的摸摸額頭,嗯……她早就已經把那東西歸回原位了,Neil應該不會發現他的秘密被她看到了,可糟糕的是,她竟然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Neil了怎麽辦?她英明神武的男神竟然有異裝癖,真是不忍直視!不不不,不應該這樣想的,天才都是有些怪癖的!天才再怎麽奇怪都是可以被原諒的!一定是因為她還沒有緩過勁,所以才這樣,嗯,先下樓吃個早餐……

隋颍疏默默的轉身下樓吃早餐,吃完早餐後總算是沒那麽糾結了,她才從位置上站起來,樓上忽的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她很熟悉,踏、踏、踏的,每一下都平穩淡然,像踏在人心上。

隋颍疏立刻頭皮一麻,手足無措,卧槽,她還沒有準備好,不知道怎麽面對Neil呢!

于是她只好眼觀鼻口觀心,老老實實的站在管家位置上,聽到腳步聲靠近,微微屈身,“早上好,先生。”

一時沒有聽到回應,他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在這裏,Somnus管家。”

隋颍疏這才發現,自己搞錯方向啦,懊惱了下,連忙轉向另一邊,果然看到了Neil的那雙長腿,“呃……早上好。”

眼前的雙腿往旁邊微微動了動,然後又穩住,一動不動的站在她前邊,隋颍疏能感覺到落在自己腦袋上的視線沉重又莫名炙熱,叫她心髒忍不住加速的跳了起來,好在沒一會兒,他終是往餐廳那邊走了過去。

隋颍疏壓力山大的抹了把額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心裏藏了秘密不夠坦然了,還是因為其他她不知道的原因,總覺得跟Neil相處……壓力好像越來越大了,完全沒有去游學前那兩年的那樣輕松。

沒有一只兔子被獅子盯上會沒有壓力,有時候弱小的草食動物在某些方面是非常敏感的。

Neil當然注意到了這一點,那雙金棕色的眼眸悄然幾次掃過正在Cos瑪麗的隋颍疏,那雙眼依舊美麗驚人,可也極具侵略性。

草食動物和肉食動物的區別在于,一種溫順乖巧沒有野心容易滿足,肉食動物則有掠奪和占有的天性。隋颍疏以前處于主動狀态,就像小白兔在沉睡的獅子身邊蹦來跳去,獅子只是偶爾睜眼看她一眼不理會,如今卻處于被動狀态,被獅子當獵物的盯着,所感受的當然也就不同。

一頓早餐下來,Neil也沒跟隋颍疏說一句話,吃完早餐他就上樓了,這叫隋颍疏莫名的松了一口氣,看時間差不多,轉身跑進廚房給韓商言準備早餐去,在韓商言下樓的時候,忍不住磨蹭到他身邊。

“寶貝兒,你說,如果我跟老師說我知道了他的怪癖,會怎麽樣?”隋颍疏期待的看着韓商言,她以為自己對Neil那麽緊張是因為自己發現了人家的秘密不夠坦然。

韓商言含着煎蛋有些受到驚吓似的看着隋颍疏,然後忽然想到了什麽,那雙烏溜溜的眼眸一轉,“你要直接跟Neil說?”

“對啊,要不然呢?”

“我們男人都很愛面子,你這麽直接他會很傷自尊的。”

“啊?那怎麽辦?”隋颍疏特別糾結的看着眼前這個“小男人”。

“有辦法。”韓商言繃着一張小臉一本正經的點頭,“有辦法。”

吃過早餐後,隋颍疏見傭人們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自己的工作,便帶着今日禮拜天不需要上課的韓商言出門去了,去了市中心,一路直闖女性內衣店。

隋颍疏看着內衣店裏色彩明豔的各種內衣褲,韓商言正繃着一張小臉一副他什麽都不懂只是在随便玩的模樣仔細的看着,他看到Neil藏着隋颍疏的小褲褲是意外,不過他隐約記得那是什麽模樣的,他要找出個十幾件跟它一模一樣或者類似的,到時候混在一起,他倒要看看那個臭流氓還能分出哪件是Somnus的,哼。

韓商言太小,店員都當是跟着姐姐出來玩的小弟弟,也沒人覺得怎麽樣,關注點都在隋颍疏身上。

“Somnus?”

“颍疏?”

兩個女聲齊刷刷的響起,正盯着一件很漂亮但是看起來相當保守的睡衣看的隋颍疏扭頭,看到安缇娜和凱瑟琳,那兩人似乎只要撞在一起就永遠鬥争着,此時兩人身後的保镖滿手都是兩人的購物袋,在遠處站着。

“沒想到這麽巧在這裏遇上你。”安缇娜看了韓商言一眼,不是很在意的看向隋颍疏微笑着說道。

“呵呵,是啊,好巧。”

“你什麽時候去學校?你現在的成績在2號學區已經是佼佼者了,你該去讓其他人膜拜一下。”凱瑟琳瞪了安缇娜一眼,對隋颍疏笑容很是燦爛的說。

“過段時間吧,現在有點事。”隋颍疏幹笑着,怎麽遇上這兩個了?每次都被兩個大富豪千金讨好,身為平民的她真不知道是什麽感覺。

“你在看睡衣?這件雖然好看,但是未免也太保守了,你試試這個……”安缇娜忽然拿了一件黑色蕾絲的吊帶睡衣往隋颍疏身上比。

“天啊,你怎麽會拿那麽過時的款式給Somnus?這個才是好的,Somnus你試試……”凱瑟琳手上那玩意兒布料能遮住的只有那重要的三點。

“……”別……別這樣……

韓商言在一旁默默的找內褲……

本來只是聽了韓商言的話出來“投其所好”委婉的送Neil禮物告訴他,他們已經知道他有怪癖這件事,結果因為遇上争着讨好隋颍疏的安缇娜和凱瑟琳,隋颍疏手上不知不覺中就多了好幾個袋子,全都是各式各樣的性感睡衣內衣,還有後面被拉着一起逛街被她們塞過來的幾套新衣服,韓商言提着一個購物袋,默默走在她們兩人的保镖中間跟着她們,對于隋颍疏的求助,他的回答是:嗯,天上掉餡餅,不要白不要。

隋颍疏很無奈,這兩人話裏話外暗示着她幫她們在Neil面前說好話,幫她們制造機會,可她怎麽幫她們?Neil要是能看上她們誰,自然就看上了,而且她潛意識裏覺得她們配Neil還是不太夠的,與其在這裏讨好她,去好好學習充實自身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更有資本才是正确的。可她又不能明說,要不然被打死了怎麽辦?以後還是躲着她們點吧。

隋颍疏哪裏知道,她的态度反而是她們對她放心不怕她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原因,女人對女人最是敏感了,隋颍疏要是有那個心,她們早就感覺出來了,豈會在這裏跟她友好相處?

韓商言見差不多了,便出聲要隋颍疏回去了,隋颍疏立刻就有了借口,只是安缇娜和凱瑟琳看韓商言的目光都沒有多少善意,這個小孩是誰沒有人不知道,可正是因此,她們才不喜歡,在她們看來,這個孩子莫名其妙的占據了她們未來與Neil的孩子的位置和寵愛,甚至在未來還可能分割走一部分的財産。

韓商言看都不看她們一眼,牽着隋颍疏往商場外走。

購物袋把房車空位都塞滿了。

“這些東西怎麽辦?”

“收起來咯。”韓商言現在比較在意他手上這袋子,繃着的小臉嚴肅的道:“今天晚上就這個拿去送給Neil。”

“哦。”完全沒主意的隋颍疏聽從指揮。

“我會跟你一起的。”韓商言嚴肅的想着Neil收到這禮物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想着想着……心情愉悅。

有了韓商言這句話,隋颍疏放心了。

隋颍疏精神亢奮持續到晚餐過後,Neil知道隋颍疏和韓商言兩人上午出去了,而且還帶了一堆東西回來,然後隋颍疏的狀态不太對了,緊張忐忑又期待的……他隐約的覺得肯定是韓商言那個沒安好心的小崽子幹了什麽,他以不變應萬變,在房間裏待了不久後,果然聽見隋颍疏來敲門了。

------題外話------

☆、V22

隋颍疏和韓商言站在門口,隋颍疏笑容過度的看着Neil,“嗨。”

Neil穿着暗紅色的真絲睡袍,金棕色的頭發剛剛洗過,身上還散發着沐浴乳的味道,沉靜深邃的看著她。

隋颍疏笑容萬分僵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韓商言繃着張小臉牽着隋颍疏的手,出聲,“Somnus給你準備了禮物。”

Neil的視線從兩人的手上沉沉掃過,然後落在隋颍疏手上拎着的粉紅色袋子,眉梢挑了挑,“哦?”

“進去看。”

隋颍疏有些僵硬的跟着走了進去。

韓商言一手捏着袋子,一手牽着隋颍疏的手,扯了扯她,把隋颍疏扯回神。

“……那個什麽……”隋颍疏暗暗深呼吸,悄悄給自己打氣,然後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老師,我有話想跟你說!”

“說。”Neil淡淡的應聲,明明這麽簡單的一個字,說不出的氣勢。

隋颍疏差點又蔫了,好在韓商言在一旁悄悄提醒,看,這麽豐神俊朗好看的不可思議的男人,悄悄的小心翼翼的隐藏着他精神上的缺陷,一定很辛苦吧!為了自己也為了他,應該跟他把話說開!嗯,沒錯!

“是這樣的,老師,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了!”

Neil眸光一動,緊盯隋颍疏。

隋颍疏伸出手想要搭在他的肩膀上,卻因為身高不夠,于是只好一本正經的拍在他的胸上。

Neil眼角跳了跳,忽然有種十分不詳的預感。

隋颍疏道:“老師,我知道人生中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每個人生來可能都有一些無傷大雅的小毛病,我懂的!”

Neil忍不住微微擰着眉目光沉沉的看她,“說重點,我給你一條生路。”

隋颍疏連忙道:“重點就是,我們不小心知道了你的癖好,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們絕對不會因此而歧視你的,你看,給你準備的禮物!”

Neil一手接過隋颍疏手上的東西,打開一看,臉色瞬間鐵青。

此時韓商言忽然放開隋颍疏的手,往Neil的卧室跑去,Neil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讓韓商言跑進了卧室,并且很快把自己藏了幾年的兩件小褲褲拿了出來,“我們都知道了!”小臉一本正經,可眼裏卻藏着挑釁和得意。

Neil此時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傻子了。

他重重的閉了閉眼,第一次咬牙切齒的對隋颍疏道:“那是意外!粗心的傭人留下來的!”雖然一直藏到現在卻沒毀屍滅跡确實是他的問題,但是他不喜歡因此吓到她。

“我懂!我都懂!”隋颍疏嚴肅認真又感動的看着他。

Neil第一次很想用手裏的袋子扣到隋颍疏腦袋上,把她的臉給蒙起來。這是什麽鬼表情?

隋颍疏和韓商言被趕了出去,韓商言對于今晚把Neil氣得有苦說不出并且把隋颍疏的內褲拿回來的事很是滿意,雖然隋颍疏依舊不知道這內褲是她的。

Neil氣得連續好幾天都不想跟隋颍疏說話,隋颍疏卻當他是惱羞別扭,為了表示她真的不介意這個,他依舊是她心目中的好老師和最高偶像,她黏他黏的很緊。

馬蹄飛揚,擲地有聲。

隋颍疏從屋裏出來,就看到Neil騎着尼古拉在寬敞的前院奔跑,他穿着馬術裝騎在馬背上的英姿逼人,叫人移不開眼。

紅色的母馬維多利亞和小馬奧斯汀在一旁看着,馬蹄不停的小碎步踏着,看起來蠢蠢欲動的樣子。

前面的大鐵門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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