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強娶

饒是柳涵心緒淡薄,也不由得為這人的厚臉皮折腰。這暗話都懶得說了,直接讓跟着走,合着是來強娶的?

柳涵但笑不語,他倒是頭一次見到這麽霸氣側漏的人。合着先找了紅麽子,不行又親自上門直接下聘啊。

趙麽子也嗔怪的瞪了小眼睛哥麽一眼,不過他是收了媒金的,嗔怪是嗔怪,卻不會口上說出來。

這不轉眼就替小眼睛哥麽打圓場,說:“涵哥兒啊,我的小涵喲,你可別怪周家哥麽,他這是喜歡你才這麽說呢。”說着還沖小眼睛哥麽眨巴眨巴眼睛。

柳涵幹脆把屋裏的長凳搬出來,站了這麽久他也累了。坐在長凳上,手裏研究着原主編織了一半的竹件,估摸着是個漏鬥,柳涵想把它編織完。

周小夥兒死皮賴臉想要和柳涵坐到一條長凳上,柳涵眼疾手快,假裝不經意将半成品漏鬥放在凳上,周小夥兒臉色一暗。

柳涵說:“說完了麽?”配上一臉淡然的表情,讓三人無語凝噎。

周小夥兒“呸”了一聲,作勢就要上手抓柳涵。

柳涵側頭拿起一支削得及尖的竹片,竹尖正對周小夥兒掌心。周小夥兒“嗷”的一聲,跳開了兩米之遠。

血從周小夥兒掌心流出來,殷紅殷紅的,吓得小眼睛哥麽忙湊上前。

“快讓阿麽看看,這挨千刀的,謀殺親夫啊!”小眼睛哥麽沖柳涵甩了個刀子眼,咒罵道:“這個沒教養的,你想做啥?沒爹沒麽教養還得意了不成!”

一竄的髒話吐出來都不帶頓的,而且八字還沒一撇呢,這謀殺親夫的事情都出來了。柳涵也只是淡淡瞥了眼竹尖上的血漬,便繼續擺弄手裏的活兒。

那周小夥兒倒是個奇葩,被自己阿麽這麽一關心,還關心出火氣來了,當即沖着小眼睛哥麽吼道:“你瞎嚷嚷個狗屁!我自己撞上去的,關人家涵哥兒啥事。”說着又湊到柳涵面前,狗腿地問:“小涵,你在做啥哩?”

柳涵把手裏的東西往上一舉,周小夥兒條件反射跳開,跟受了驚的鴨子似的。

柳涵輕聲說:“漏鬥。”說完也不理會三人,進屋關門一氣呵成。

後面的周小夥兒盯着柳涵的身段看得口水連連,手上的疼都忘了。回頭又瞪了自家阿麽一眼,說:“回家啊,還等人家孤家寡人給你做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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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眼睛哥麽倒是對周小夥兒唯命是從。趙麽子自然也是要跟着走的。

周小夥兒大名叫周狗子,小時候太皮了,為了好養活才取的這麽個名字。其實村裏取這種名字的人多,但周狗子出去混過兩年,就覺得這名字不好,不準旁人叫。現在大家都叫他周小夥兒。

村裏有認識的,看到周狗子就順勢打了聲招呼,人雖然吃過牢飯,但鄉裏鄉親的,不打招呼說不過去。

有看不慣周狗子平日裏嚣張跋扈作為的,就調侃兩句:“喲,周小夥兒今兒個出門是發財了還是咋的?”

這話絕對是鄙夷不帶絲毫羨慕的,但周狗子今天看到柳涵的模樣心情好,也就順理成章的将這話理解成恭維,回道:“那是,我要娶哥兒了,倒時候你們禮金別準備少了。”

這智商也是夠捉急的。

大家夥兒一聽,這可不得了,這周狗子可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沒人要,現在到他們柳家村是要禍害誰?

有人忙問:“周小夥兒這是看上誰家的了?”心裏卻着急,祈禱自家的哥兒千萬別出事。

周狗子臉一仰,說:“就是你們村那個柳涵,水靈靈那個。”

衆人一尋思,柳涵,可不是水靈靈的麽,那哥兒就是日子有些苦,長得瘦了點。不過只要沒有涉及到自家哥兒,便千謝萬謝了。

李阿麽剛從曬壩送水回來就聽說了這事兒,連壺都來不及收回房裏,急急忙忙找了錢阿麽和孫阿麽确認這事兒。

那兩位今天結伴上鎮上趕集剛走到村口,一聽也急得不得了。三人都懶得回家,風風火火往柳涵家裏趕。

柳涵剛準備做午飯,米都洗好了。菜是門前的白菜,長得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不過也挺闊脆的。

“涵哥兒?小涵!”

三人的叫聲遠遠就傳了過來,柳涵一想,約莫也知道三人的來意,便回房裏添了些米,這才出來迎人。

這次連孫阿麽都急了,開口就問:“小涵,聽說你要和那周狗子成親?”

“孫阿麽,你覺得可能嗎?”

柳涵這麽一問,三人就明了了幾分。

“可那周狗子在村子裏到處說你兩要成親,是咋回事兒?小涵,這事兒你可別不放在心上,先前只是趙麽子那個嘴碎的到處說,旁人心裏都有底,知道那人口中的話有幾分真假。如今周狗子也說了,就是流言也得成真了啊。”李阿麽是個感性的,這會兒又忍不住掉眼淚。

柳涵一邊淘米一邊生火,他摸索了這麽多天,已經能熟練的使用打火石。

等三人都說了一通,柳涵的火也生好了,菜也添好了。三個人的份量,應該是夠了。菜只有這麽一種,只能多加量。

“阿麽,他要這麽說我有什麽辦法?總不能讓我出去嚷嚷他說的是假話。”

理是這個理,三人又嘀嘀咕咕想了半天的辦法,最後決定還是趕緊給柳涵找個夫君,這流言可不就不攻自破了麽?

但三人又有考量,這周狗子是出了名的難纏,普通的人家可是不敢把柳涵給接回家去了。

李阿麽心一橫,沖錢阿麽和孫阿麽說:“實在不行我就讓我家成子把小涵接回去!”

錢阿麽臉上的肉一抖:“李阿麽,你家成子可才十二歲哩。”但他也看得出來,李阿麽是真心想幫柳涵。

“那有啥辦法,也就三歲,小涵不介意這事兒我就回去跟當家的商量商量。”李阿麽說。

孫阿麽趕緊勸道:“李阿麽你可別急,先不說這強扭的瓜不甜,咱這裏可沒有夫郎比夫君還大的傳統,以後出去可是擡不起頭的。你讓旁人怎麽看小涵?怎麽看成子?”

這裏民風所向,丈夫大夫郎十來歲都不是問題,可要是夫郎比夫君大,那夫郎和夫君二人都是為人所恥笑的存在。

幾人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辦法來,柳涵的飯倒是做好了。

米是今年收的租子,都是新米,香噴噴的。

“李阿麽、錢阿麽、孫阿麽,吃飯了。”柳涵叫了一聲。

外面三人這才暫時歇了心思,結果一看鍋裏白花花的大米,又都急了。

錢阿麽急道:“哎呦喂我的涵哥兒喲,你這……這……這怎麽得了啊。”一鍋的白米,多浪費啊。

于是柳涵又被洗耳了一通,從勤儉持家到未來成家生娃的事情都說了,柳涵淡淡聽着,間或點頭應兩聲。這樣的日子,其實也很不錯。

這頓飯雖然簡單,但四個人都吃得很滿意。飯後三人又風風火火趕回家準備想辦法給柳涵找個夫君,這事兒一日不落下,他們一日就不能安心。

柳涵收拾完屋子就坐在長凳上看着小方地裏幾顆可憐兮兮的白菜發呆。一直到籬笆再次被人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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