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捉蟲】

其實說來,這還是柳涵第一次認真打量自己這個空間。空間裏有山有水,倒是和大多數小說裏說的一樣,不過空間裏的水柳涵早就喝過,除了甘甜一些,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效用。而且空間裏的山也跟現實裏的差不多,很大,叢木翠郁,偶爾還從裏面傳出來幾聲清脆的鳥叫。

柳涵尋摸了一會兒,正打算先離開,餘光就瞥見一抹白光閃過。定睛一看,好家夥,率大一只兔子撞暈在一顆大樹腳下。

這叫什麽?狗屎運爆棚了。一只兔子雖然值不了五十兩銀子,但柳涵好歹看到了希望。而且這空間裏的東西他從來就沒有抑制過,現在守株待兔都能守到這麽肥一只,如果他主動去打呢?肯定能湊到五十兩!

柳涵似乎已經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銀子飛到他眼前。要說他上輩子也不算個錢奴,沒想到這輩子還有這麽愛錢的時候。

沒辦法,這些天吃饅頭都把他給吃得想吐了,如果再不吃點好吃的,他都要懷疑胃是不是從此就要罷工了。

柳涵從空間裏出來,就有些心不在焉,眼睛裏冒着金光,看得鄭文韬心頭一顫一顫的。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在想啥?”

柳涵偏過頭,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鄭文韬,最後麻利的滾上床,偷着樂去了。他可還沒有傻到要把空間的事情告訴鄭文韬。先不說會不會吓到鄭文韬,就是錢財不可外露這點道理,他也是懂得,更何況是空間這麽一大筆。

第二天,柳涵為了處理自己空間那頭可憐的大白兔,就以要湊五十兩銀子為由要上山。

“老五家的,你要上山?”鄭家阿麽放下碗筷,問。

柳涵點點頭,不過他對鄭家阿麽還是有點犯怵,心裏總有種說不出的維和感。按照這裏的規矩,他就是媳婦兒鄭家阿麽就是婆婆,想随和一點都随和不了。

“阿……阿麽,我想去看看。這個時候山上也有些堅果什麽的,草藥也能采些。”天知道柳涵是絞盡腦汁才想到了這麽兩個理由。

一旁早就知道柳涵真實目的(大霧)的鄭文韬也沒有戳破他的借口,可鄭家阿麽倒是把柳涵這作為當作了勤儉持家的表現,先前對他那些隔閡又少了幾分。

不管娶得是誰,只要是個知事的顧家的,那就是個好的。

鄭家阿麽尋摸了下,說:“老五今天沒什麽事,你兩一起去。深山就別進去了,這個時候山上東西是多,但出來屯糧的大家夥也不少。”

聽鄭家阿麽這麽說,柳涵心裏松了口氣,偷偷看了眼鄭文韬,結果鄭文韬也正好轉過臉來看他。四目相對,柳涵心裏有點突,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便趕緊垂頭吃飯。

柳涵和鄭文韬出發後,鄭家阿麽收拾好家務,湊到當家面前嘆息道:“當家的,我看那孩子不是個壞的,老五也稀罕得緊,你說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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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鄭家當家的眸色卻深了幾分。他們鄭家向來不是占人強的,當初腆着臉死逮着柳大伯家的青哥兒不放,也不是為了那一百兩銀錢。若是真的那麽看重錢,當年也不會這麽輕易就用一百兩定了個農家小哥兒。

“罷了罷了。”他站起身來,眺望着柳涵他們離開的方向,說:“這事兒讓老五自己開口吧,咱開口,不合适。”

鄭家阿麽想了想,算是應了。只是那眼裏濃濃的愁緒,卻是掩也掩不住。

卻說柳涵這邊,從進山開始,鄭文韬就把他盯得及其緊,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走丢了。柳涵現在可是有苦說不出,他那只兔子可還在空間裏被他五花大綁着,不能偷偷把兔子運出來,那他這趟出來可不白費功夫?

難道真要去采那些認識他他卻半個都不認識的草藥?還是傻乎乎的去撿堅果回家解饞?

似是察覺到了柳涵的心不在焉,鄭文韬停下腳步,問:“你怎麽了?是不是累了?”

柳涵“啊”了一聲,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當即彎腰捂着肚子眉頭緊蹙:“我肚子有點不舒服,想方便下。”

這動作如果是在男人和男人之間,似乎沒有什麽。可柳涵忘了,他現在是哥兒而鄭文韬是個小夥兒,雖然兩人已經有了夫夫的名分,但鄭文韬聽柳涵這麽說臉還是不可察覺地微紅了下,更多的卻是擔心柳涵是不是生病了。

“那今天先不上山了,下次再來。我們趕緊回去,找吳叔給你看一下,來,我背你。”

見鄭文韬已經彎下腰做要背自己的姿勢,柳涵莫名老臉一紅,趕忙擺手:“我就去方便一下就好了,沒事兒。你等我一下,嗯,你可以先走,我一會兒就趕上來。”說完也不等鄭文韬拒絕,擡腳便往樹後面鑽。

見鄭文韬沒有跟上來,還吼了一聲:“馬上就好,你別過來!”他這話說得頗有歧意,本來還擔心他已經擡腳要跟上去的鄭文韬,觸電般停下了腳步,為了避嫌還微微走遠了兩步。

活了二十年,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能讓他接二連三面紅耳赤的人。

柳涵躲到樹後立馬就閃進了空間,那肥大的兔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點都沒有危險意識,竟然特老實的被綁着扔在地上。柳涵進去,它連餘光都沒有扔給柳涵。

柳涵麻利的将兔子的四肢解開,趕緊又從空間出來,然後沖鄭文韬大吼道:“喂,你快過來!”

鄭文韬還以為柳涵出了什麽事兒,心裏一突,閃電般奔到柳涵面前。柳涵也沒有想到鄭文韬會這麽快,兩個人都有點愣。

鄭文韬是因為沒有想到柳涵手裏會提着只肥碩的兔子,饒是他見多識廣,也沒見過柳涵手裏這麽大得兔子。不過他還是上前檢查了一番,确定柳涵沒有事後,才問:“這兔子是……”

“我撿的!它自己撞樹上了,是不是夠傻。”柳涵說着,自己先笑了起來。兩顆小虎牙在陽光下顯得特別閃亮,鄭文韬一時之間竟然看呆了,心砰咚砰咚地跳。

等他反應過來自己失神後,連忙掩飾性低頭,從柳涵手裏接過兔子。還挺重的,比普通的兔子估計得大兩到三倍。

“我拎着吧,你不是要……咳咳……方便麽。”

因為鄭文韬臉上的表情一直都很淡,柳涵也就不知道剛剛鄭文韬心裏莫名的悸動,不過現在被人說到“方便”,他還是有些尴尬。

“我沒事兒了,可能剛剛就是因為有兔子過來,我這是條件反射。咱們走吧。”柳涵率先往前走。

兩個人各懷心思,也就沒有從對方不尋常的舉動看出別的東西來。

總得來說,兩個人收獲還是頗豐。除了他從空間裏轉出來的大兔子,他們還摘到許多成熟的堅果。柳涵從鄭文韬口中知道,這裏的人都不怎麽吃堅果,好像說吃了流鼻血不說,還上火嘴裏起泡。

作為一個現代人,柳涵只想說“卧槽”。

天知道現代的堅果價格有多高,還是一種比一種高。就那什麽開心果,都得好幾十塊錢一斤,抵上好幾斤肉了。當然,柳涵這趟并沒有找到開心果,他只弄到一些有些眼熟卻叫不出名字的,肯定能吃就對了。小時候奶奶可經常給他弄。

鄭文韬先前在山上設的陷阱收獲也不錯,巧的是大多數都是兔子,不過沒有柳涵這只這麽大就對了。而且為了防止兔子跳進陷阱後打洞溜了,陷阱下面都是倒刺,所以基本上沒有完好無損得兔子。差一點的都死了有幾天了,好一點的也是恹恹得,受了傷,活不長久。

兩人喜氣洋洋得回到鄭家,鄭家人都出來看第一次出門幹活的柳涵,所以人比較齊全。看到鄭文韬手裏拎着一只大兔子還是活潑亂跳的兔子,幾人都瞪大了眼睛。

鄭家阿麽一臉欣喜:“老五,這是你抓到的?”

鄭文韬沒有攬功,十分随意說:“是小涵抓到的,他運氣好,兔子自己撞樹上暈了,被他看到了。”補上兔子被抓得過程倒不是鄭文韬想貶低柳涵,而是如果他說是柳涵打得,反而就吓人了。

不管怎麽說柳涵都是個哥兒,在這裏要是哥兒能力比夫君強了,那就是哥兒想要越權當家,可是要落人口舌得。鄭文韬也不想自己家裏的人會對柳涵有什麽不好的印象,下意識就解釋了一番。

柳涵倒是沒有想太多太,他只是有些尴尬,被人當猴子一樣觀看,雖然沒有惡意的眼光,總歸是有些不自在。

鄭家阿麽聽了鄭文韬的話,自動理解成了柳涵是個有福氣的人,不然哪能出門就能遇到肥兔子撞暈,換個人能嗎?

于是,在柳涵不知不覺中,他先前種在鄭家人心裏的疙瘩,越來越小。

為了慶祝“大豐收”,鄭家阿麽中午宰了兩只快要死的兔子給大家打牙祭,一屋子的大男人吃得也多,再加上鄭家阿麽向來不是個摳的,油水也足,一家子人吃得歡暢,臉上笑臉也大。

柳涵看到這樣的場景,忽然就覺得,其實有個家真的很好,很幸福。

下午鄭文韬上鎮上賣了一些野物便反了回來,第二天一早,柳涵還在夢鄉時,鄭文韬和鄭家阿麽又出發往縣裏去。縣裏來去一回滿打滿算得要半天,再加上辦事兒的時間,也只能早早出發。當然,兩人還帶着柳涵“撿到”得兔子。

鄭家阿麽覺得這麽大得兔子,就是兔毛也光鮮不少,如果是賣到鎮上太虧了,還不如去縣裏碰碰運氣。如果運氣好,有大戶人家看上了,說不定能得個十來兩銀子呢。

這些柳涵都不知道,等他醒來時,才知道鄭文韬他們已經走了。于是柳涵想了想,和鄭家當家的打了聲招呼,自己背着兜進了山。

柳涵進山是想偷偷進空間,空間裏的兔子這麽大,野物應該也不錯。再加上他昨天偷偷記住了鄭文韬設的陷阱得樣式,覺得也可以在空間裏設一些,這樣他就能打到獵物了。當然,為了保持動物的鮮活度,柳涵并沒有在陷阱底部安倒鈎,他想的是如果去晚了獵物跑了,他也不虧,可要是死了,怪心疼的。

柳涵在空間裏待了很久,忙活得全身濕透,才勉強挖了不到十個陷阱。饒是這樣,也把他累得夠嗆。

從空間裏出來,柳涵就不得不感嘆一聲,這身體太弱了。一直這樣,他還不得累死啊。而且家裏的吃食再好也是許久才能見上一頓肉,牛奶什麽的免談,不行,想到這些,柳涵就覺得他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活在這裏了,還要幫原主找阿麽養阿麽,起碼也要把生活給提起來,不然太憋屈了。

帶着滿腔的壯志,柳涵雄赳赳氣昂昂大步邁上前,越走越遠,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等柳涵發現頭頂的烈日都被茂密的樹葉給遮蔽嚴實時,他才發現周圍一片詭異。

寂靜、幽深,偶爾一聲蟲鳴都帶着穿透靈魂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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