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捉蟲】

柳涵上輩子這輩子都沒有接過吻,忽然被人吻了,他也傻眼了,甚至都忘了把身上的人推開。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沒有嫌棄沒有郁悶,竟然有種要不就他這種破罐子破摔的打算。鄭文韬還在柳涵唇邊齒間留戀,柳涵心思已經自動開始細數起鄭文韬的優點。

長相自然是過關的,性別自然是符合他的口味。家裏人口多了點,但似乎都挺好相處的。數來數去,最後柳涵發現,如果是鄭文韬的話,似乎可以試試。

于是等鄭文韬摸索到最後一步時,柳涵依舊沒有半點的抗拒。等弦發出時,柳涵才慘叫了一聲。

這個身體未經人事不說,還是個十五歲的未成年,又瘦小,而且柳涵瞄了一眼鄭文韬,發現小韬韬有點可怕。

鄭文韬同樣幸苦,他雖然生氣,卻不願意讓柳涵有不好的回憶。于是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忍耐,耐心吻着身下人柔軟的發端,小巧的鼻子,因為疼痛噘起的嘴巴,還有拉長的脖頸。一寸寸,舍不得放開,又舍不得弄碎。

這場相互忍耐的情事一直持續到日照當空,再到日頭漸漸偏西。柳涵出了一身汗,饒是渾身濕答答依舊睡死了過去。

鄭文韬俯在床邊,伸出帶着薄繭的指腹細細描過眼前人的眉眼,最後在柳涵額上幾近虔誠地印上一吻,才出門準備燒水。哪裏知道剛上廚房,廚房裏的小弟就羞紅了臉,說了聲“水在鍋裏”就飛快的跑出了門。

他這才反應過來,先前他的動作就已經很明顯了,更何況柳涵的聲音不小。但即便這樣,鄭文韬依舊面色不改兌好水,将熟睡的柳涵小心翼翼抱到熱水裏。

熟睡的柳涵只在進入熱水的瞬間嘤咛了一聲,便任由鄭文韬折騰。

等柳涵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鄭文韬還沒起床,這是少有的幾次他察覺到自己和鄭文韬同床。往常鄭文韬起來的很早,晚上雖然一起睡,終究和一同睡了一晚上不一樣。彼此的體溫都交流了一晚,那是一種神奇的魔力,會讓人覺得親近。

“再睡會兒,還早。”早已經醒來的鄭文韬伸手摸了摸柳涵的額頭,才将忐忑了一晚上的心放下。他雖然也是第一次,卻也知道就是第一次不能太過火,不然哥兒身體受不了容易發熱受涼體虛。

柳涵也是個随遇而安的,兩人既然已經發生了這種事情,鄭文韬又和他口味,他自然不會矯情,不過有些話柳涵還是想說清楚。他掙紮着想爬起來,最後還是被鄭文韬按下去。

鄭文韬眉頭微蹙,說:“你躺着!”語氣帶着命令。

柳涵倒也沒堅持,他偏過頭看向鄭文韬,說:“咱現在是不是算在一起了?”

鄭文韬挑眉,合着這人一直沒有覺得和他是一對兒。也是,上一次成親都是打着別人的名頭,雖然他已經背着柳涵給人上了族譜,卻始終差了這人一場婚事。他伸手将柳涵往自己懷裏攏了攏,聲音溫柔得跟水似的:“當然,過些天我再補給你一場婚禮,我會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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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涵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鄭文韬回答的前兩個字上,後面也沒聽,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鄭文韬又陪了柳涵一小會兒,就出門和鄭家阿麽說了補辦婚禮的事兒。鄭家阿麽幾乎沒遲疑就拍了板:“确實得補一個,雖然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娶的是柳家村的柳涵而非柳青,但過場不能少,不能對人不公平。這是一輩子才有一次的事情,得補!”

了卻一樁心事鄭文韬心裏也舒坦了幾分,他向來都是把事情壓在心裏,不管能不能解決,都不會向別人說,也許以後就有個說話的人了。

可有人就是見不得人好,柳大麽今天一聽說柳涵沒出事兒,就馬不停蹄地往鄭家村趕。要不是有人親眼見過他被柳涵踹了兩腳又打了幾拳,誰能看得出他是個傷號?腳步之快,簡直無人能及。

還沒走到鄭家門前就開始嚷嚷道:“鄭家的,我來收錢了。五十兩銀子呢,你們可別不給啊,我可知道你們前兒個賣了好多兔子呢。”這話吼得,生怕旁人不知道別人欠他的是五十兩。

鄭家阿麽一臉茫然,瞧好這時候鄭文韬上鎮裏準備買些補血氣得東西,阿麽說了,那事兒過後得補補。特別是柳涵這種身體差的。

将家裏的哥兒趕進屋,鄭家阿麽這才開門将柳大麽迎了進來。事實上,就是他不迎,人家也很自覺得準備推門。

“喲,瞧着院子,啧啧,多精致啊。”柳大麽眼睛飛快地掃過四周。

其實鄭家的房子很普通,不過是家裏勞動力多,修葺得勤快,家裏用的木頭都是上山裏弄得好的,家裏的哥兒又是勤快的,院子了幹淨不止,又打理得好,自然看起來也就精致。更何況鄭家往年是有些錢的,家裏人得品味也高,屋裏還有幾株待放的菊花,又添了幾分雅致。

鄭家阿麽見外面已經圍上了村民,定然都是被柳大麽吸引來的,也不好落人口舌,便奉上茶水。茶都是自家炒的,貴在用心。

可這茶落在柳大麽眼裏就成了鄭家有錢卻不願意支付官府判給他的五十兩銀子,當即就冷了臉,哼聲道:“喲,鄭家麽子,這茶葉可得費不少銀錢吧?我們這些泥腿子可是喝不起呢。”

鄭家阿麽笑道:“哪裏呢,都是自家騰時間琢磨出來的,山上多得是,就是費些時間,不值當什麽。”

“那可不是,我們這些泥腿子哪裏還有那些閑心去琢磨這些?總擔心家裏莊稼種少了,哪裏沒有收拾妥當了,哎……”

鄭家阿麽從這些年的落魄中學到了許多農家為人處事得東西,自然聽得出柳大麽這是話裏有話。就連外面的村民都隐約有些紅了眼,這些人家哪裏是有閑心炒茶得?他們這裏沒有茶農,農家人幾乎都不喝茶,誰舍得花那些個錢去弄些吃不飽得東西?誰又舍得花那些個時間?果然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人家落魄了,那也不可能和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泥腿子一樣。

村民心裏的天平隐約有些傾斜。

鄭家阿麽略微掃了一眼,便知道從今以後有些人家可能就要和自家撇清關系了。可讓他找出點反駁的話來,好像也找不到。

柳大麽見鄭家阿麽這樣,更加篤定了鄭家銀錢豐厚的猜想,随手攬起桌面上的茶杯狠狠喝了一大口,喝得太急連嗆了兩聲,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說:“鄭家的,你看你這家裏比較殷實,我這前些天又是喝藥又是修養的,家裏的活計耽擱了一大堆不說,當家的也推了好多活計候着我,家裏着實有些困難了。你看是不是先把該給的給結了?咱也不傷感情是不是?好歹咱們也是一門親戚。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鄭家阿麽依舊面帶微笑,卻并沒有松口,而是問:“柳家的,你這話可說得不對了。我可不記得自家欠了你柳家銀錢,你看咱們也不能空口說瞎話是不是?都是親戚,真要有那檔子事,咱還能虧了你不成?”

柳大麽一聽這話,立馬黑了臉,嗖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叉腰就指着鄭家阿麽的鼻子吼道:“鄭家的,別給臉不要臉。五十兩銀錢可是鎮傅親判的,想賴賬,成,咱們找鎮傅去!還有理了不成!”

鄭家阿麽臉色也有些不好,被人這麽指着不說他給人的面子問題,就是整個鄭家的面子都被人掃了,這今後他們家還怎麽在村裏村外擡起頭?

“柳家的,有話咱們好好說,你說鎮傅親判,可有證據?”

柳大麽一時間傻了眼,周圍看戲的看得正高興,見柳大麽這表情也覺得無趣,已經有人開始覺得柳大麽這是來找茬的。那可是五十兩了,誰不眼紅?

柳涵已經在屋裏聽了半天,知道柳大麽來者不善,他原本想先在屋裏躲着,只要柳大麽見不到人也就不會催那五十兩銀子。他知道鄭文韬身上現在肯定沒有那麽多錢,但見鄭家阿麽被人這麽欺負,柳涵不幹了。

病貓兒還會撓人呢!

柳涵對着銅鏡把自己給打理得又憔悴了幾分,換上一副虛弱待補得姿态,緩緩推開房門,見到院子裏的柳大麽先假裝吃驚随後又乍起驚喜,又沖屋外探脖子的村民羞澀一笑,刷足了虛弱知禮得印象,這才一邊咳嗽一邊緩慢挪到鄭家阿麽跟前,柔柔喚了聲:“阿麽。”

這還是柳涵第一次這麽叫鄭家阿麽,鄭家阿麽一時間受寵若驚,更多的是擔憂。着實是柳涵的臉色看起來太差了,要是讓鄭家阿麽知道柳涵為了把自己逼出這副模樣掐了好幾把大腿,也不知道會不會郁悶死。

“涵哥兒,咋就起來了呢?趕緊回屋子躺着。”鄭家阿麽說。

柳涵知禮一笑,看向柳大麽,微微颔首,語帶感激道:“我在屋裏隐約聽到大麽的聲音,就想着大麽肯定是知道了我前天在山裏迷路受傷的事情來看我。我就知道大麽終究是挂念我的,身上還帶着傷就來看我了,我哪裏還好意思自己待在屋裏?”

柳大麽嘴一張,柳涵又趕緊沖柳大麽彎了腰沒讓他把話說出口:“大麽,先前是小侄太沖動,原想着自己進山弄些野物給大麽送來,哪裏料想……哪裏料想自己差點在山裏丢了命。”柳涵應景得打了個擺子,似乎在山裏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這才接着說:“沒想到大麽會不計前嫌來看望小侄,大麽,你可千萬別再給小侄帶補品送銀錢了,小侄哪能過意得去。待小侄身子好些了,定親自上門給大麽賠罪。”

柳涵說完,眼睛有意無意瞟向柳大麽空空的手,然後做出一副驚訝的模樣,最後又偷偷掃了眼村民,這才噤口不言。

那些看戲的一臉的恍然大悟,原來人家小哥兒上山是為了自己大麽,沒想到人家大麽不領情,沒等小哥兒身子好就來讨債。

不管這五十兩的銀錢是真是假,口舌定然是落定了。

柳大麽眼一陣青一陣白,最後指着柳涵的鼻子“你你”了半天,愣是沒敢罵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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