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調格式】
鄭文韬“撲哧”就是一笑,自家的小夫郎一本正經說起這話來,透出的可愛勁兒簡直融化了他的心。
他三兩下除了衣服爬上床,在小夫郎臉上親了兩口,直把柳涵親得滿臉的口水直嚷嚷,這才心滿意足的抱着人美美的睡了過去。
柳涵氣得擡腳踹了鄭文韬好幾腳,可這人就像是塊鐵皮樣,死活踹不動,最後自己腳尖踹疼了不說,還被人用手捂着揉,夠丢臉的。
鄉村的夜晚很喧嚣,但這是都屬于鄉村的喧嚣,帶着一股子淳樸和靜谧。柳涵和鄭文韬相依着睡得很熟。
第二天鄭家阿麽和鄭爹一早就出了門,回來時兩人喜氣洋洋的,柳涵猜想二老應該是賣掉了老參,看結果應該還不錯。
二老也沒有瞞着,但也不好招搖,只多買了兩斤五花肉就排骨,對外宣稱是昨天受了氣,得補回來,倒也沒有人懷疑。
吃飯的時候鄭家人把門關得緊緊的,鄭爹喚老大盯着周圍以防有人偷聽或者偷看,确定安全後,這才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是黑色的,看做工應該不值錢。柳涵正納悶兒間,鄭爹打開了盒子,好家夥,金燦燦的六個元寶躺在盒子裏,差點刺瞎了柳涵的眼。
不僅是柳涵,除了鄭爹和鄭家阿麽,就連在門口看門的鄭家老大鄭文宇都伸長了脖子長大了嘴,半饷沒有回過神。
這一錠金子可是十兩的,一盒子六十兩黃金,等于六百兩銀子,夠一戶普通人家活六十年了啊。其實最難得的不是六百兩銀子,而是這六百兩都是十兩正的黃金!
鄭爹見衆人回過神來,才開口說話:“我和你們阿麽運氣好,碰上了富商看中了老參,這些銀錢比起咱家以前不算多,但貴在都是黃金。我和你阿麽是這麽想的,老參是涵哥兒發現并挖回來的,所以這其中一錠,我就當着你們面直接給涵哥兒。”說着,鄭爹果然毫不猶豫拿了一錠金燦燦的黃金遞到柳涵手上。
柳涵一個激靈彈開,連忙擺手:“不不不,我……我不要。”媽呀,這可是金元寶啊,還是讓鄭爹鄭阿麽保管吧,他自己拿着要是弄丢了,可心疼了。
柳涵這過激的反應倒是緩解了一家人的驚詫,幾人挨着勸柳涵拿着。柳涵沒辦法,治好擡眼向鄭文韬求救。
那知鄭文韬竟然接過鄭爹手裏的元寶就遞到柳涵手裏:“拿着吧,這是你應該得的。”
柳涵臉上一陣尴尬,鄭文韬的語氣實在是太……總之惹得旁的幾個人偷偷抿了好幾個暧昧的笑。他将元寶捧在手上,倒像個沒有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似的,臉上一陣傻笑。
其實十兩黃金在現代也值錢啊,十兩等于五百克,算下來那也是數十萬呢。
Advertisement
剩下五塊黃金,一塊鄭爹說要留着應急,誰也不能保證萬事如意,有個應急的總是好的。一塊留作家裏的花銷,由鄭阿麽保管。一塊說是要去拆解了,平分給幾個小輩,連柳涵都包含在內。剩下兩塊平分下來給除鄭文韬的幾人當作聘禮或者嫁妝,暫時由鄭阿麽保管,想自己保管的也可以。
錢分完,衆人臉上都泛着笑意,只有柳涵一個人戰戰兢兢的,生怕懷裏的金錠子飛了。
鄭文韬瞧着自家夫郎這半天魂不守舍的樣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将人拉進房裏按在床邊坐下,自己半跪在地上,說:“你要是不放心,就找個地方把它放起來。”再魔怔下去,他心受不了。
其實柳涵不過是興奮過度了,經鄭文韬這麽一說,瞬間就回過神來。他有些尴尬,抓了抓腦袋,然後鄭重的将金元寶交到鄭文韬手裏:“還是你幫我保管着吧。要是我自己保管弄丢了,到時候得心疼死。”柳涵皺眉。
“那我給你保管丢了,你就不心疼了?”
柳涵麻利的搖頭:“你弄丢的我絕對不心疼。”
鄭文韬一時間找不到話來接,自家夫郎這想法和邏輯實在是有些孩子氣,卻總能讓他情不自禁的想笑,發自內心的覺得日子很舒坦。不像以前,總壓着事情,放不下,也放不過自己。
他虔誠地捧起柳涵的手,将元寶放進柳涵手裏,說:“不用擔心,這個丢了,我再送你另外一個。以後我們會有很多的金元寶,丢再多都不會心疼。”
柳涵嘴角一抽,合着這人是以為他鑽進錢眼子了。可柳涵又覺得,這人的情話說得很實在,也更浪漫。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總之等柳涵想起他手裏的金元寶掉地上時,村裏的公雞已經打鳴了。金元寶什麽的,還是享受夠了、休息夠了後慢慢再撿起來吧。
第二天柳涵自然是沒能起來,他年紀本來就小,現在算是鄭家最小的,就連鄭寧和鄭涼這對雙胞胎都比他大一歲。年紀小經不住這事兒,連着幾天柳涵都在床上躺屍,還喝了來自鄭文韬和鄭阿麽準備的一大推補品,日子過得好不頹廢。
鄭爹沒幾天又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一是把左開的銀錢一一分給應得的人,二是談及鄭家老大鄭文宇的婚事。
“老大,你今年也有二十又七了,如今你五弟也成了婚,家裏也有了些底子,是不是考慮着自己的婚事了?”
鄭文宇垂頭沒有說話,柳涵卻從他臉上看出了一絲落寞和哀傷。
“爹,我想再等等。”過了半饷,鄭文宇說。
鄭爹臉色一沉:“等?你能讓文軒他們跟着你等?文軒如今也二十六了,就連鄭寧都十六了,換個人家,都出嫁了。你是大哥,你壓在頭上,誰能先動?”
鄭文宇看了眼鄭文韬,欲言又止,最後硬着頭皮說:“五弟可以先成親,其他弟弟們也一樣。”
鄭爹忽然站起來,揚手就給了鄭文宇一巴掌。柳涵吓得一抖,鄭文韬立馬将他扶住。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柳涵完全沒有想到鄭爹和鄭文宇才說了幾句話,就動起手來。
他看了眼兩人,兩人臉色都有些不好,就連其他幾人,都一樣。再看鄭文韬,臉色也不對。
柳涵伸手戳了下鄭文韬的胳膊,輕聲問:“怎麽回事?”
鄭文韬搖頭,安撫了他一下,卻沒有解釋。
鄭爹和鄭文宇又僵持了很久,柳涵看得出來鄭文宇并不是存心想和鄭爹作對,怕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但鄭爹是一點都沒有打算要放任鄭文宇,最後下了通牒,年前必須成親!說完怒氣沖沖回了屋,“啪”的一聲把門關得死響。
柳涵原打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又不是知心姐姐,這種事兒就不摻和了。哪裏知道鄭文韬這次主動給他說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鄭文宇曾經是有過一個夫郎的,兩人舉案齊眉生活和諧,可那哥兒命不好,早早就去了,鄭文宇放不下,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長兄不再娶,心如死灰,老二鄭文軒也不願意娶,一來二去就導致鄭家全是大齡剩男。
柳涵盯着鄭文韬,眼神及其認真問:“那你怎麽回事兒?我記得當時你可是死活要娶柳青的。”
鄭文韬別過臉,說:“就是因為有婚約,也沒別的什麽。”
柳涵沒有懷疑,鄭文韬取心如刀割,他有不能說的理由,柳涵也有知情的理由,可他卻自私的什麽都不說。
鄭文宇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鄭家進入一段冷戰期。天也越來越冷,柳涵穿着鄭阿麽新給他做的棉衣,站在落完葉子的樹幹下眺望遠方,眉宇間帶着幾分愁。
鄭文韬從屋裏出來,給他披上一件外套:“在想什麽?”
柳涵嘆了口氣:“我在想我還能不能找到我阿麽,要怎麽找。”
“放心吧,一定會找到的。”
鄭文韬語氣堅定,柳涵倒是笑了:“你怎麽這麽确定?”
“不知道,就是确定。”
柳涵搖了搖頭,不知不覺他在這個世界已經待了三個來月,一眨眼就将近年關,從最開始的事不關己,到現在偶爾也關心關心家人長輩,原來在潛移默化中,他已經接受了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一員。
“诶鄭文韬,明年我想出門去找阿麽。”
鄭文韬手一頓,沒說話。柳涵好似也沒有要知道鄭文韬是否會同意,轉身進了屋。
年前鄭阿麽給鄭文宇敲定了一門親事,是本村一個寡哥兒叫鄭葉。早些年逃難回來時夫君沒了,孩子也在逃難中去了,現在在娘家過活,日子有些苦,人是個能幹的。年齡二十有三了,和鄭文宇倒也是配。
柳涵見過葉哥兒,眉清目秀,臉上卻總帶着一股子倦意,想來平日裏身上的活計也多。嫁出去的哥兒又回家裏養着,總有些人家是不樂意的,更何況那哥兒家裏有兩個嫂麽麽。
鄭文宇沒點頭也沒有搖頭,婚禮最後敲定在臘月初六。因為都是二婚,所以不打算大辦,加上又是個寡哥兒,聘禮也只花去二兩銀子。
柳涵一度擔心鄭文宇會逃婚,畢竟電視裏時常這麽演。但是并沒有,初六那天鄭文宇反倒是擠出了笑臉。
柳涵跟着鄭文宇去接嫂哥麽時,那哥兒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家門口,門前連紅燈籠都沒有擺一個。他瞧着,嘆了口氣。又是個不受家裏待見的,如今鄭文宇的态度又不定,往後的日子也不知道怎麽樣。
他想起自己被鄭文韬接回家時,也是如此,沒有人挽留自己,柳大麽跟掃垃圾似的将他推給迎親的鄭文韬。
察覺到柳涵的傷感,鄭文韬俯身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話,柳涵當即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差點沒忍住擡腳就往人身上踹。
雖然他已經是個哥兒身,但靈魂可是實實在在的男人!他可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