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且不說柳涵和鄭文韬花式虐狗情況如何,卻說韓辰抱着忐忑的心裏把雞爪給莊函送過去, 莊函瞬間就黑了臉。
韓辰忙解釋:“老爺, 我嘗了下, 清淡而不腥, 可能真的也有效果也不說定。”
莊函臉色這才好了些。
可能是聞到了雞爪的味道, 莊夫郎也适時悠悠轉醒,莊函給人喂了些溫水,哄了大半天才哄得人張嘴。
韓辰都偷偷替自家老爺點了個贊。
等将雞爪喂給莊夫郎時, 兩人倒是不約而同捏了一把汗。不為別的, 就說這兩天這人如此鬧騰, 他們就不敢相信一只簡單的雞爪就能把人給唬住。
然而就是這麽一只小小的雞爪, 莊夫郎愣是吃得松不了嘴。看得韓辰一個高興下來, 竟然忘了告訴自家老爺,那雞爪的骨頭按照小老板所說是能剔除的。
擔心莊夫郎只是吃雞爪營養跟不上, 畢竟還得要來點維生素什麽的。便又拌了些熱菜,又把廚房裏的廚子們氣得半死。
為什麽?
因為熱菜和涼菜換湯不換藥, 除了菜沒涼, 其他的調料基本差不多,只是量多量少的問題。他們能不氣死麽?這麽簡單的事情都想不到, 枉稱廚子啊!
莊夫郎終于又飽餐了一頓, 人也精神了, 哪怕是癡呆,也很容易看出來人心情好,聽都聽話些。
莊函幾乎要把柳涵給捆在莊子裏, 當個廚子得了。
“小老板,你看我家夫郎如此,小老板當真不能留在莊上?”莊函說。
這次見證過柳涵的神奇廚法,韓辰都跟着勸導:“小老板,我家夫人這情況你也看到了,我聽說你店裏還收留了四個流浪孩子,想來也是個心善的。你就留下來幫幫我家老爺,待夫人平安生産也好啊。”
柳涵也很無奈,他是不可能在這裏住下的:“莊老爺,韓大哥,我真不成。”他說着,躲到鄭文韬,把人往前推。他算是應付不過來了。
鄭文韬更直接,直接果斷的兩個字扔出來:“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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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方都不願意讓步,莊函也不想把柳涵給得罪了,畢竟得罪了人,他也讨不到好。這種事情他也不屑說。
最後還是一下人提點,讓莊函腦子一清明,直接笑意吟吟上前握着柳涵的手,溫柔說:“小老板,我聽說你爹爹阿麽現都不在,又和大伯家斷了親。可是真?”
柳涵被莊函突然的熱情吓了一跳,心裏怪不自在的,便只點了頭。鄭文韬的臉都黑成鍋底,也不顧禮儀,直接把柳涵的手給抽回來,握進自己手心裏。
莊函呵呵一笑,招呼人準備中午大辦一頓,順便宴請客人。
柳涵這邊還一臉茫然,以為莊函莊子上是有什麽大事,他們留在這裏也不方便,準備趕緊走人。就聽莊函喜氣洋洋宣布:“從今以後,小老板就是我義子了。有莊函的一天,定然護着小老板,小老板,可願意?”
天上原來真的能砸下餡餅兒來,這是柳涵的第一反應。
等反應過來莊函所說,柳涵手擺得極其麻利:“莊老爺,這可不行啊,你別折煞我了。你要是想讓我留下來是肯定不行的,還是跟以前一樣,我來得勤快點,你看這樣成麽?”
鄭文韬卻在此時若有所思。
他越人也算是無數,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自然是知道這莊函是何種性情,這話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
重要的是,柳涵做事一向考慮欠少,若是有個後盾對柳涵也好。可恨他自己無能。就連弄個店面出來都要騙柳涵是從朋友哪裏要回來的,也虧得這人心思大大咧咧,他一個逃荒後才認回來的人,哪裏可能會有什麽朋友在這邊?
“莊老爺可是真心?”鄭文韬突然開口,很是認真。
柳涵看過去,就發現這人跟以前有點不一樣,怎麽看臉上都有種決然。
莊函卻心下一喜:“鄭公子,莊某這情誼有幾分真幾分假,我想你已了然于胸。莊某至今還無子嗣,若是小涵願意,便是我莊函嫡子。”
嫡子一詞從莊函口中一出,饒是韓辰也不由得驚叫了聲“老爺”。這嫡子意味着什麽?意味着家産意味着身份,他莊函好歹在這大江南北也稱得上號的,那柳涵以後的身份不言自明。
哪怕柳涵只是個哥兒。
但他這話一出,鄭文韬反而不敢讓柳涵認這個親了。沒有求,何來這種給予?人都是有私心的,他當真不敢相信這莊函只是為了一個夫郎。莊家的家業到底有多少他的确不知道,單看這莊子的規模和下人數量,就知定然不少。
莊函是人精類型,一看就知道這事兒鄭文韬做主,柳涵就是個心大的,當即命人拿來紙筆,寫下認親書。
“鄭公子無需擔心,是否有所求不重要,重要的你覺得小老板能有什麽為我所求。我莊函雖是個商人,卻也講究個光明磊落。認親之後,小涵願意過來看夫郎一趟,便來,如不願意,難不成我莊某還能搶人不成?”他說得直接,倒是打消了鄭文韬心中一絲絲的疑慮。
柳涵全程懵比,這不應是他的主場嗎?認親的人不應該是他嗎?怎麽都沒有人要征求征求他的意見?
柳涵的認親書簽得稀裏糊塗的,出了念函莊,柳涵忙把鄭文韬拽到角落裏“逼供”:“你真把我這麽賣給莊老爺了?”
見這人不自覺将一臉的怒意擺成了撒嬌的模式還不自知,鄭文韬淺淺抿嘴一笑,将人一環,抱進懷裏:“嗯,小涵,你不願意?”
柳涵有點郁悶,至于願意不願意,他還真沒多大的感想:“但是我有阿麽啊,我以後找到阿麽了,他不樂意怎麽辦?”
“只是義子。”鄭文韬輕輕摸着自家夫郎的頭頂,“莊老爺財大氣粗,想來人脈也不錯,你成為他的義子,也能借點力找阿麽不是?小涵,都怪我。”
鄭文韬話鋒轉得太快,柳涵有些轉不過彎來:“怎麽又怪你了?你做了什麽?”
鄭文韬沒答話,臉上的柔情卻漸漸消失。柳涵也懶得問,兩人踏着暖陽往小店走,細細碎碎的問答聲點綴了這個初夏。
最後沒兩天,韓辰那邊又風風火火趕過來接人,柳涵又踏着颠簸不已的馬車沖往念函莊。
原來是廚子按照柳涵弄的菜給莊夫郎吃,起先還成,莊夫郎老老實實吃了。可多吃了幾遍,又絕食起來。
大夥兒一嘗,這味道是一樣的啊。幾個廚子氣得都要罷工回家養老去了。
柳涵也很無奈:“莊老爺,這上次的食物都是你家廚子準備的,我就只最後放了一作鹽巴。”
莊函自然已經知道了這事兒,沒辦法,只能讓柳涵再給做點吃的:“小涵,往後便叫阿爹吧。”
柳涵有些別扭,叫不出來。
自此,柳涵也知道這莊夫郎只吃自己弄的菜,百般不得其解後,突然想到自己的空間。他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上空間看了,但空間在他意識裏,怎麽可能影響到現實的生活?
挑了個時間,柳涵趁着上茅廁的功夫上空間去了趟,這一進去柳涵就傻眼了。只見整個空間方圓百米,鳥語花香。各種各樣的花,那怕就菊花和迎春這兩個完全不是同一個季節的花朵也同時綻放開來。
水渦處還盛開着豔麗的睡蓮,粉的白的,還有紫色藍色,好不夢幻。
柳涵傻在空間裏,驚訝得半饷也沒回過神來。如此美景,天上人間何求?難怪這些天他身上帶了莫名的香味兒,又讓人聞不出來到底是什麽香味,看來就是空間所致了。
柳涵帶着雀躍從空間出來,也确定莊夫郎的飲食口味被他空間所影響,便尋思着找個适當的時候,在空間弄些食物出來贈于莊函,也算是了了莊老爺一番愛郎之心。
這一次柳涵和鄭文韬在莊園上小住了一日,莊家的錦被柔軟又溫和,柳涵睡了美美一覺,只嚷着有錢了堅決先置辦床。
鄭文韬聽完此話後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兩人和莊函商量,先回店裏一趟,畢竟他們什麽都沒有帶,家裏也不知道情況。免得讓人着急。
莊函也不為難,他臉上的笑意是看到柳涵就深得不行,只一點:“小涵,還是不肯叫莊某一聲阿爹?”
柳涵窘迫不已,這莊函其實年齡真不大,加上人有錢,吃得穿得好,保養得好,看起來就跟奔三的現代人一樣,這要叫阿爹,怎麽都覺得不得勁兒。
莊函倒也不在于這一時的口上稱呼,命人給備了些薄禮,親自把人給送出莊園,又派了馬車才安心回去守着夫郎。
能讓莊老爺暫時放下夫郎送別的人,想來也就莊函這麽一位了。
韓辰見自家老爺回來,松了口氣,夫人一向是老爺在照顧,要他臨時看一會兒,他都有些心驚膽戰。
莊函臉上已經淡去了笑意,卻在看到自家夫郎時又含了溫情。
“老爺,韓辰有一事不明。”
“你是疑惑為何我執意收柳涵為義子之事?”
韓辰漠然。
莊函卻嘆了口氣:“韓辰啊,你跟了我也有些時日了,什麽時候也找個哥兒,孤家寡人像個什麽樣子。”
自家老爺這話題成功激起了韓辰的自尊心:“老爺,小的不着急。要是找不到,就守着夫人老爺一輩子。”
莊函笑着搖頭:“我聽說鄭家有幾個哥兒,瞧着還不錯。”
韓辰無語,這老爺是想着把小老板家全往自己身邊攬不成?
“老爺,您還是先給小的透露透露小老板之事吧,小的這心不安啊。”
莊函朗聲一笑,輕蹭着夫郎呆滞的側臉,語氣忽然變得悲涼起來:“韓辰,你不覺得,你口中的小老板,很像一個人?”
韓辰訝然擡頭,卻又在一瞬間明白。
豈止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