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一更】
卻說這邊,兩人帶着禮品坐着帶有莊家标志的馬車回到天悅小店, 這架勢還真唬住了一些人。
柳涵倒是不知道這些, 這在平路上坐豪華馬車的感覺真可謂是爽呆了, 他甚至還補了個眠, 睡得紅光滿面起床, 正好到店。
“小涵,可是睡飽了?”鄭文韬滿面含笑問。
柳涵有片刻的囧然,這片刻囧然一過, 立馬把脖子梗得老直:“嗯, 這馬車坐起來真舒坦。對了。”柳涵眼珠子一轉悠, 踮着腳丫子湊到鄭文韬耳邊, 神秘兮兮道:“需不需要給趕車師傅打賞?”據多年的電視劇經驗來看, 這個時候似乎應該打賞一番。
鄭文韬笑着搖頭:“不用。”
柳涵心下茫然,鄭文韬這才解釋道:“你如今身份乃是莊家少主, 他們為你趕車也是應該的。”
柳涵臉竄起尴尬,扭頭趕緊進了店。少主什麽的, 簡直了。
鄭阿麽黑着臉坐在掌櫃臺前, 柳涵剛進去就看到,忙快步上前詢問:“阿麽, 你這是怎的了?”
鄭阿麽看到柳涵, 又是一陣心疼:“小涵啊, 你過來。”
柳涵不知道鄭阿麽因何事煩惱,那知鄭阿麽當頭扔來一棒,鄭阿麽說:“小涵啊, 和老五成親前,你可有過婚約?”
“婚約?”柳涵這下郁悶了,“我哪裏來的婚約我怎麽不知道?”他第一反應就是柳大麽又作妖了,小胸脯氣得直直起伏不停。
鄭文韬帶着禮盒進來就看到自家阿麽和夫郎一個愁眉一個怒臉,還以為兩人吵了架。但他也就落後柳涵這麽一小會兒進來,按理說不應該有什麽架可吵啊?
鄭文韬将東西放在櫃臺上,走到兩人面前,先伸手摸了摸柳涵的腦袋這才問道:“阿麽,這是怎的了?”
鄭阿麽嘆了口長氣,語氣憤憤道:“今兒個你們一走,村長就帶了周狗子過來,說是咱家小涵早就和周狗子訂下婚約,要咱們還人。”
柳涵眼珠子一怔:“阿麽,不是大麽?”
“什麽大麽?”鄭阿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這柳大麽許久沒有作妖,他早把人忘記了。
Advertisement
柳涵尴尬的摸着鼻子,弱弱道:“我還以為是大麽又來找我麻煩,嘿嘿。”
鄭阿麽見柳涵還笑得出來,心下也放心了幾分。這婚約只要是沒有官府立據,那就就還有挽回的餘地。
“小涵,那你可有和周狗子立過婚約?”鄭阿麽擔憂道。
柳涵頭搖得倍兒麻利,他早就忘記周狗子是誰了,還努力在腦子裏搜索,怕自己忘記是原主和誰立下的婚約。
思來想去還是沒有頭腦,原主也沒跟他說過婚約之事,便只好讓鄭阿麽給說說這周狗子是誰。
待鄭阿麽一說,柳涵就想起了,合着就是他剛來沒多久人生地不熟時趙麽子給他說的那個小夥子啊。
那人他也見過,就是個不學無術的,家裏可能有點銀錢,當時想要銀子直接買了他的心,也是狗眼看人低的貨。色。
柳涵将這其中的恩恩怨怨和鄭阿麽一說,鄭阿麽心裏舒暢起來。那趙麽子都已經被流放了,又沒有字據沒有旁證,這婚約不管怎麽說都做不了數。
但村長竟然會親自帶着周狗子來自己家,這其中的條條道道可就多了。
“老五,你這兩天跟小涵就住在店裏,別回去了。家裏你爹和哥哥們忙得下。”鄭阿麽突然說。
鄭文韬自然是應下,他可不想讓柳涵回家,管他周狗子二狗子,他都不能讓這人給搶了去。
柳涵察覺出不尋常的味道來,拉着鄭阿麽要問個究竟,那知鄭阿麽突然就打了旋兒,死活把話題扯開,倒是臉上的愁容不見了。
柳涵心裏把這事兒記着了,回頭想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想到這事兒可能和村長先前來找鄭爹,想在他這家小店剝一層皮的事情有關。
柳涵怒氣沖沖收拾包袱,也管不上小店和鄭文韬的勸阻,踩着漆黑如墨的夜就往鄭家村趕。
“小涵,天色已晚,咱們明天再回去。”鄭文韬跟在柳涵屁股後面,怎麽說這人都不聽勸阻。
說多了,這人直接一個刀子眼瞪過來,他視力又好,即便是在夜色中也能把這人滿臉的怒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柳涵哼着聲音:“你還好意思跟我說?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知道了也不知道給我說一聲。這是我的事兒,你怎麽能讓阿麽一個人回去解決?你說你有沒有良心,有沒有點孝心!”柳涵說得義憤填膺,氣不過擡手就往鄭文韬身上砸。
可惜這人皮糙肉厚,最後他個的手砸得疼了,還得這人給揉。
鄭文韬嘆了口氣,沒辦法,只好帶着柳涵提着燈籠,往村裏趕。柳涵這才消氣了些。
鄭文韬原本還不贊同柳涵回家,卻在村口就看到自家燈火通明時改變了心思。按理說這個時候家裏的人應該都睡下了才對,就算沒有睡下也不會這麽奢侈把屋子照得如此亮堂。
鄭文韬心一沉,腳步也快了兩分。
柳涵心裏同樣咯噔一緊:“文韬,咱們快點兒,可能是出事了。”
兩人匆匆趕到家門口,就有人吆喝一聲“柳涵回來了”。柳涵擡眼過去沒有看到人,也不好發作,只見自家院子裏坐了好幾個老頭兒,一個二個跟大爺似的,眯着眼睛拄着拐杖倚老賣老。
而那周狗子,也是如此,卻在看到柳涵時眼睛一亮,疾步走到柳涵面前,作勢就要抱上柳涵。
鄭文韬當即沉下臉,擋在周狗子面前,把柳涵護得死緊。柳涵也氣到了,再看鄭爹和鄭阿麽臉上的怒意,他也不好受。
這都欺負到自家門口了,還是全村人都過來了。好啊,真夠好的!
“阿麽,阿爹。”柳涵控制住自己的心神,帶笑走到鄭爹和鄭阿麽跟前,見家裏三個哥兒和嫂哥麽沒在外面,放心了些。
鄭阿麽将柳涵拉在自己身旁,冷聲對一旁似笑非笑的村長說:“村長,涵哥兒是我家老五的夫郎,那是上了族譜的,你今兒個這說法,我不同意,我家涵哥兒也不會同意。”
村長冷笑一聲,恭恭敬敬走到幾位老頭面前,行了個禮,這才說道:“鄭麽子,這話可不能這麽說,這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不是?這柳涵既然先和周小夥子定下了,斷沒有再和鄭文韬成親的禮。更何況,咱們村的人誰不知道,你家老五娶的,可是柳忠強他家青哥兒,沒人聽說柳涵嫁入鄭家啊。”
鄭阿麽氣得要死,村長就逮着這條和他死扣,偏偏就這事兒他還真狡辯不了。當初鄭文韬的确是要和柳涵補辦一場婚事,然而家裏一堆事情忙下來,一直拖到現在都沒有辦,早知道再忙也先把事情給辦了啊。
柳涵一見到這村長就不待見,這人面相老實,實際就是個唯利是圖的。
他笑吟吟示意鄭阿麽別急,慢悠悠道:“村長,怎的小哥兒我還不知道這家務事村長都要插上一把了?我柳涵與鄭文韬成不成婚娶不娶親,難不成都得過問你村長?天皇老兒都沒這個權利,不對。”柳涵似笑非笑看了村長一眼,手指頭頂笑眯眯說:“上面那位能指婚,村長是不是嫌腦袋太結實了?”
村長額頭瞬間溢出冷汗,他倒是沒有想到,這柳涵一個哥兒竟然能想到上面那位。縱觀整個大晉朝,若真要找出個有權利幹涉別人娶嫁的人,除了宮裏的那位,哪裏還能找到第二個。
難不成他還想插到那位頭上?給他百個膽子他都不敢啊!
“你這小哥兒,長輩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兒!不知羞恥。”村長怒罵道。
柳涵悠悠一笑:“你這村長,為老不尊,小哥兒随口一句話都能氣得半死,不知寬容喲。”
屋裏躲着偷看的鄭巧幾個笑得眼淚連連,他們被鄭阿麽勒令不準出門,眼睜睜看着一群群族裏的長老過來想把自家五嫂麽搶走,心裏氣得不行。如今五嫂麽不但回來了,還反将一軍,心裏別提有多暢快。
村長也被柳涵氣得瞪胡子吹眼,村裏村外誰敢這麽說他?他的臉面往哪裏放?
“好你個鄭老兒,你……”
“咳咳!”一直沒說話的一個白胡子老頭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整個場面瞬間靜止下來。
柳涵也不敢造次,畢竟在村裏,普通的村民的權利還是比不過村長族長。特別是族長,他在村裏的權利甚至比縣令還大。
鄭文韬一直沒有說話,但他的臉色非常不好,隔得老遠身上的戾氣都駭人。柳涵察覺到時,趕緊走到這人身邊,把這人的手給握住:“你可別生氣啊,咱不氣。”
柳涵的語氣像是在安撫小朋友,鄭文韬瞬間就無奈笑了笑:“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那裏能有事?”柳涵無語。
兩人的私語落在周狗子眼底就不是這麽長的了,這柳涵吃好了穿暖了,小臉俊俊的,早知道他就不出去厮混,當初就該把柳涵娶進家門!
“鄭族長,這事兒你可得”我做主。涵哥兒分明就該是我的夫郎,要不是鄭家欺人太甚,我兩個連娃都有了。哼。”
原來那老頭子還真是族長,柳涵心下了然,旋即驚訝道:“咦,阿麽,這是誰啊,怎麽我就成他的了?難不成這裏還可以買賣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