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二更】

周狗子一臉憋屈像,愣是半個字都沒有說出來。最後還是那叫做族長的開了口, 問柳涵:“哥兒, 你且過來。”

柳涵看了眼鄭文韬, 鄭文韬跟着柳涵走了過去, 将人護得死緊。

那老頭見此倒也沒作聲, 伸出一雙幹癟的手扶在柳涵手背上,柳涵默不作聲,只聽老頭說:“你可是嫁于鄭家老五了?”

柳涵點頭, 對方這麽和氣, 他倒是不好說些什麽不好聽的出來。

那老頭又問:“你二人可有行房?”

這問題一出, 柳涵就尴尬了, 臉也竄上火苗。別說他, 就是冷面的鄭文韬都有些尴尬。這種事情夫夫兩個說起來都還會有些尴尬,更何況被一個外人說了出來。

見柳涵不說話, 老頭又要出聲,鄭阿麽知道柳涵面子薄, 自家老五又是個冷言的, 趕緊過去打圓場:“族長,我家小夥兒哥兒面薄, 但成親後夫夫之事, 怎的會沒有?”

柳涵只覺老臉全無, 整個人都不好了。暗暗踩了鄭文韬一腳。

鄭文韬生生受下,沒作聲。

那老頭臉色突地一沉,拐杖猛然落在地上, 驚得柳涵腿都下意識打了個擺子:“不成婚先行。房,小哥兒,你可知廉恥二字何寫!”

柳涵被吓了一跳本就不暢快,如今聽這老頭這麽一說,倒也知道這老頭非是個慈祥的,當即裝傻充愣起來,直說:“小哥兒不懂事,老大爺先別氣。可小哥兒得先問一句,大爺你姓誰名誰,哥兒雖小,面子也還是要的。若是随便一個老莽子都要責備哥兒我兩句,我這受氣是不是也受得委屈了些?”

族長被氣得猛咳兩聲,他雖從未見過柳涵,可剛剛鄭阿麽都已經喚了他族長,難不成這哥兒是個聾子不成?這不打他的臉嗎?

族長一咳嗽,可把村長給吓慘了,這族長年事已高,若是有個什麽好歹,他也不好交代啊!

“柳涵,好你個哥兒,竟敢對族長不尊。老鄭家的,我這個村長在你這裏說不上話,你不放在眼底,難不成族長也成了擺設!”

村長話重,圍觀的村民也吓得紛紛後退了兩步,生怕族長有個三長兩短和自己扯上污泥。

柳涵就笑了,撇了鄭文韬幾步走到村長面前,笑得明媚動人:“敢問村長,自我進鄭家村開始,你可為我引薦過族長?沒有吧。如此,我問一句老大爺姓誰名誰,你如何挑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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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語結,他說不過柳涵,只好扯開話題,陰陰一笑道:“柳涵啊柳涵,罔你是個哥兒,竟敢和人茍。合,可知茍。合之人當浸豬籠下油鍋,以平民憤。”

“誰敢!”鄭文韬冷冷一喝,頓時鴉雀無聲。

村長也再不敢亂說話。

久未開口的鄭爹終于站起身,走到幾位老人面前,不卑不亢說:“幾位長老深夜造訪,定然不是為了吵嘴看戲,還請長老們說出個真實來意,就來意解決,也免得害了大家歇息的時辰。”他說着,餘光飄向看戲的村民,眸中卻無暖意。

坐在族長旁的一個老人将視線移到村長身上:“是啊,應東小子,你今兒個把我們幾個老不死的找來,到底為何事?我起先還聽得明白,是為這周小子讨夫郎,可如今卻有些不明了,這到底是個什麽事兒,你可得說清楚些,不然我老頭子可得回去睡覺咯。”

應東是村長的名,柳涵聽這老頭說話還算中聽,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一看去,就見這老人也看向自己,還沖自己眨眨眼,好一個老頑童。

柳涵猜想這老頭可能認識自己,這是要幫自己?

村長鄭應東禮貌回道:“回二爺,事情是這樣。”

到底是怎麽樣?按照村長的話來說,這柳涵本應該是周小子的夫郎,被鄭文韬強娶了去,如今要把人要回去。

村長為什麽要幫周小子?這還是村長夫郎給出的主意。村長夫郎本就是個多嘴的,平日裏和村裏幾個長嘴麽子經常聊天,早就聽說周小子對柳涵有過那意思,而這周小子的為人他是知道的。那天他才提議聯合周小子把柳涵娶回家,這下天悅小店不就是周小子的了嗎?周小子為了報答,已經答應每月孝敬他們十兩銀子。

哪怕不這麽幹,說服鄭爹每個月上交五十兩到村上,那錢他們縱然是收刮些油水,也不可能每個月拿到十兩啊。

這不,村長才和周小子竄通,也才有了這麽一出搶人的戲。但村長自然不會傻到說要搶人,口裏話裏全是強調鄭家如何搶人,柳涵又如何不應該嫁到鄭家。

柳涵當即哈哈一笑,笑得誇張到撲到鄭文韬身上,腰都沒能直得起:“鄭家搶人?哈哈……不是,文韬,你扶着我……扶着我點兒。”

“小涵。”鄭文韬頗為擔心叫道。

柳涵擺着腦瓜子示意自己沒事,好半天才直起腰板,冷靜下來:“村長,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情,沒想到你都管得上啊。”

村長臉一黑,柳涵又說:“鄭家要是搶我,我若不願意哪怕是跳河屍體也該化作白骨了,還能讓你過來指責不成?村長,一村之長的職責難不成就是無中生有沒事兒找事!”他忽然加重語氣,哪裏還是個柔弱小哥的模樣。

村長氣得擡起手就想往柳涵身上招呼,鄭文韬手一伸,腳一點,兩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飛出了好幾米遠,看愣了一院子的人。

周狗子也吓了一跳,他最近賭博輸得不行,村長告訴他柳涵有錢,娶了柳涵不僅能得到錢,還能得一個貌美的小哥兒他才過來的。可村長沒給他說鄭文韬會功夫啊:“鄭村長,你怎麽沒給我說鄭文韬會功夫。”周狗子有些不滿意了。

村長哪裏還有功夫理會周狗子,他氣得腿腳都在發顫:“我怎麽知道!”他語氣很是不好。

周狗子來氣了:“喲呵,鄭村長,話可不能這麽說,是你說的只要跟你來就能把柳涵娶回家,你陰我!”

他聲音有點大,等說完才發現好多人的眼光都移到自己身上,村長臉上也不好看。

“你個小子,亂說什麽!”他責備道。

周狗子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也別指望一個做過牢的人會給你講什麽原則,心裏一不爽,張口就對村長罵道:“你個老不死的,我們可是說好了,我娶了人,拿到店面,你每個月拿十兩銀子,你想陰老子,老子不幹了!”說完,竟甩手跑了。

村長傻眼了,柳涵都傻眼了。

他這一肚子的損話還沒說出來呢,怎麽戲臺子自己就拆了?

周狗子一走,村長成了衆矢之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剛剛才緩過氣的族長聽聞周狗子的話,一口氣沒上來,指着村長的鼻子“你你你”半天,又仰了過去。

一陣兵荒馬亂,得,人也別搶了,合着村長這是聯合外村人騙錢呢,戲也別看了,再看天都要亮了。

還是鄭爹先招呼鄭文韬把族長背起趕到吳大夫家裏,卻那知這族長本就病入膏肓,半路上就咽了氣。

等到吳大夫家,吳大夫一看,得,沒得治。若真的有,那也是大羅神仙。

一起跟來的村長當時就癱坐在地上,人是他叫來的,他這點兒事情也被捅破,不管怎麽樣,這個鍋他肯定得背。

一番思量下來,村長一頭沖到吳大夫牆面上,自個兒把自個兒撞暈了。

族長過世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日天悅小店沒能正常開張,一家子人都在屋裏忙活糟心事兒。

族長的家人多在縣城甚至更遠的地方讨活計,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村民的口風一個比一個離奇,他們只認定一點,那就是人是你村長鄭應東叫走的,現在人沒能回來,就得找你!

村長又說不幹他的事兒,為什麽?那鄭文韬背人的時候族長都還有口氣兒,怎的半路就咽氣了呢?定然是鄭文韬身上的煞氣沖撞了閻王爺,才讓族長無辜喪命。

今兒個還只是害了族長,明兒個還不知道又把誰給禍害了。而且他自己當時都感覺有人把着自己往牆上一撞,若不是他意志堅定,早就跟着族長去見閻王爺了。

別說,即便村長有先前被道破的醜事兒,如今這麽一說,還真有人信!

柳涵聽聞此事,反倒是冷靜下來:“這些人未免也欺人太甚,就是不知道他們能作妖得了多久!”他哼聲道。

鄭文韬這個當事人卻更平靜,好像流言的事情和他根本就沒有半毛錢的關系似的。

鄭家其他人卻擔心得不得了,這大家夥兒平日裏擡頭不見低頭見,這以後鄭文韬該怎麽見人?

柳涵安慰鄭阿麽說:“阿麽,你不用擔心。”

鄭阿麽苦臉:“我怎能不擔心啊?這老五以後……以後可咋辦啊。”

柳涵也知道鄭阿麽的心思,要鄭阿麽立馬就釋懷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只好将自己心中所想說出來:“阿麽你看,前些天家裏的客人可是多?他們又都是為了什麽而來?來的時候可有人介意文韬的身份?”

鄭阿麽細細一琢磨,前些天來家裏的人都是想着要在天悅小店讨點好,那時候鄭文韬偶爾也在,倒是沒有人表現出特別害怕和排斥的樣子。

其實這三年下來,村裏人也漸漸不怕鄭文韬了。

柳涵見鄭阿麽已經上了道,便繼續道:“阿麽,其實不管什麽時候,只要你有錢,你過得好,而別人過得不好,那勢必要遭受口舌。但如果你好的同時能給別人帶來點好處,誰還會說你?”

“小涵啊,你的意思是……”

柳涵還未答話,鄭爹便眼睛一亮:“小涵怕是已經有了主意,咱們啊都老了,孩子的事情就讓孩子們自己解決吧。”

鄭阿麽半信半疑,柳涵微微一笑,說:“阿麽,如果我們的小店能給村裏人帶來好處,誰不上來巴結,誰還會怕文韬?我怕文韬就是妖怪化身,他們也會飛蛾撲火般撲上來呢。”

鄭阿麽終于一笑,略帶嗔怪在柳涵臉上一捏:“你呀,哪有這麽說自己夫君的。”

柳涵撓頭,回頭瞥了一眼鄭文韬,發現這人一本正經,倒是沒生氣,暗道幸好。別把這人弄生氣了才好。

柳涵的打算還是受到莊函夫郎的啓發,他的涼菜孕夫吃了既然沒事兒,而且這個世界還沒有專賣孕夫吃得東西,那他何不主打這一方面?

到時候家裏的人定然是不夠的,就是夠,他也不會讓家裏人整天摘菜種菜啊。他可是已經想好自己要當一個大老爺,每天賞賞花喝喝茶便好。

至于其他的,自然是要吩咐給小羅羅去做。

不可否認,柳涵的想法太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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