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番外
日光透過落地窗鋪在屋子的地板上。孟林栖很喜歡這樣晴好的天氣，大清早就和商鶴一起坐在窗邊感受溫暖的陽光。
孟林栖稍微低頭，看見身旁的商鶴頂着一頭稍微有些淩亂的黑短發，清秀的臉和照射進來的光芒相觸，讓他不得不半閉着眼睛。
他沒有驚擾商鶴。他覺得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每天過着這樣平凡的日子，已經是上天給予他最大的幸福了。
畢竟自己，本來是一個即将因車禍而死，且社交陷入慘況的人。
孟林栖的母親為了生下他，失去了生命。
他從小是個不受大人歡迎的搗蛋鬼，鄰居一看到他都會将他趕得離自己的屋子遠遠的，生怕他砸碎個玻璃或弄壞個門板。即使是自己的父親，也因為他總是惹麻煩，基本上不給他什麽好臉色看。
偶爾學校裏還會有嘲笑他沒有母親的同學。他每次聽到都會難過得眼裏含淚，有時候也會想，母親是怎樣的人呢，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母親也許就可以活着了吧。
還有一件事，發生在他的高中時期。
他從小學開始，就從來沒有什麽至交好友，有的只是偶爾講幾句話的泛泛之交罷了。
放學的時候，他意外撞見學校角落裏，有幾個高年級的圍住一個低年級學生，不知道交流了些什麽，突然就輪流對那低年級拳打腳踢起來。
他匆匆趕過去，二話不說将那些高年級打了個落花流水。
低年級學生感激地朝他道謝。
之後這件事意外地被傳播出去，他受到了學校停課一周的處分。他本來在班上就不多言語，同學漸漸地害怕他，疏離他。
他不過是做了自己認為正确的事。他并不在乎別人遠離他，反正他也對別人沒什麽興趣。
直到他停課回校，在圖書館自習，抱着一大堆書想找個桌子坐下，卻不慎将書都摔到了地上。
“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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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男生從桌邊站起身走過來，蹲下身幫他把書整理好，重新放到他手裏。
男生朝他露出一個笑容。雖然那張臉沒有令人驚豔，但是清秀的五官被笑意點綴，卻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他第一次遇見有人能對他露出這樣善意的表情，不自覺地楞在了那裏。
男生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是生面孔有些好奇，于是告訴他自己是大學生，因為正好住所離這邊近，學校這裏的圖書館又開放着，所以過來借閱點書籍。
他只是點了點頭，腦海裏卻忍不住把他的一切穩穩記住。
意料之外地和那個男生見面，是在游戲世界裏。
他親眼見到男生是自己要抓的反派時，雖然內心各種情緒湧上來，但他還是不動聲色地将他帶走。
盡管自己是個陌生人，男生也沒有将他拒于千裏之外。
而如今，他已經成了他的枕邊人。
孟林栖擡手撫了撫商鶴的腦袋，眉目裏是溫柔的笑意。
他也曾告訴商鶴自己的過去，對方只是笑了笑，說自己知道了。
“好好休息。”他低頭在商鶴耳邊說道。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窗外金色的陽光裏。
商鶴原本還有些驚訝，自己回到現實之後還能被老王聯系上。但想了想他都能把自己拉進游戲世界裏了，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老王問了他的近況，接着随便聊了幾句就下線了。
并且最後為了打擊商鶴，告訴他是為了買棉花糖才出的車禍。
在得知這個讓人欲言又止的真相後，商鶴本想再吐槽點什麽，但車禍已經是不存在的事實，想了想最後他對老王說了句“謝謝”，關上了電腦。
老王結束了通訊，開始點算起自己的身家。
自己在這個世界工作了半年，物價拼命往上漲，工資還是微薄，看着自己藏在床底下僅有的三千多塊錢，他不禁落下了貧窮的淚水。
造世主先生創造了這個游戲世界，本來是想拿來和其他同事消遣消遣，不過因為闖了禍就直接被扔去守着這個無聊世界了。為了請幫工，他決定借來生死簿，從命不久矣的家夥裏挑一個，于是随手将幾個名字分別寫在紙團上，閉上眼睛摸一個，好巧不巧，正是老王。
當天晚上他就被抓來造世主的小房子裏報道。
“王先生？”造世主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對方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來歲，長得也不錯，英年早逝還真是可惜。
“是我。”老王觀察四周，發現自己來到了完全陌生的環境。但是他沒有慌張，因為他明白相比起體會各種亂七八糟的情緒，更重要的是理解自己當下的狀況。
“恭喜你成為游戲世界的第一位員工。”造世主上前像老朋友一樣友好地握了他的手，“月薪五百，不做你就滾回現實等死吧。”
老王心裏暗暗罵了幾句髒話，但是還是要保持微笑:“你是誰？這裏是哪裏？”
造世主向他說明了這裏的情況，以及他英年早逝的宿命。老王不免有些震驚，當然比起等死，他更願意在這個世界裏活着。
老王又暗暗罵了幾句，心想你就是利用這個來壓榨我吧，無良雇主。
幸運的是這兒的工作不算太繁重。每天就是看看底下的紙片人有沒有程序錯亂，系統有沒有崩潰之類的。由于太過無聊，他就提議要不要再抓阄，弄幾個人來玩玩。
造世主突然有了興趣，實際上這裏除了他就是老王，他也無聊透了。于是他又借來生死簿，抄了幾個将死之人的名字，閉上眼睛抽了一個。
“去吧！小王！”造世主說着興致勃勃地把生死簿和世界系統全給了老王。
老王興沖沖地讀取了這位将死之人的死前記憶，造世主還問讀這個有什麽用，老王說就像騙子，要讓人信服手上還是得有點材料。
正是因為這個動作，老王得知抓阄出來的這個人死于車禍，司機也送入醫院後不治。
老王沉思片刻:“幹脆把司機一起拉過來吧，人多熱鬧，說不定他們還能打起來呢。”
造世主點點頭，心想人無聊起來真的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老板！老板！”老王默默地把他的錢放回床底，抹幹眼淚跑出去找造世主。
“小王？”
“我快吃不起飯啦。什麽時候漲工資啦。”老王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什麽？你想回現實世界了？”造世主笑了笑，讓老王背後有些發涼。
“你是魔鬼啊……”老王垂頭喪氣地回了房間，造世主卻突然叫住了他。
“叫了你那麽久小王，我都不記得你叫什麽名字了。”
“是嗎。”老王還陷在沒有漲工資希望的悲傷裏，“可是你不漲工資我也不會有心情告訴你啦。”
“……”
